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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期中 ...

  •   时光如白驹过隙,短短的几个星期过去了。临城五中每天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教学,整个世界仿佛一直在重复着,很久很久。
      时间像指缝间漏下的细沙,无声无息地流逝。转眼间,窗外的槐树叶已由翠绿转为金黄,又在某场悄然而至的寒风里凋零殆尽。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从三位数跌至两位数,最后变成刺眼的个位数。那些曾经觉得漫长的晚自习、没完没了的模拟考、课桌上堆积如山的试卷,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过去。
      记忆里的片段像被快进的电影,模糊而迅疾地闪过。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却又像隔了一层薄雾,怎么也抓不住。
      时间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它只是沉默地推着人向前走,不管你是否准备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
      临城五中的期中考试,不是一般的严格。听上一届的学长学姐说,仇鬼和陈玉校长会亲自到每个考场挨个巡逻检查防止作弊的行为。这让那些有侥幸心理的人们瞬间死了心,越是临近期中大家越是紧张不安,总是担心自己发挥失常等现象。
      阳光明媚,缕缕微弱的光芒飘进荷叶的房间,树影铺在桌面上,风一吹洒下的点点光斑就开始摇晃。今天是周末,距离期末考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荷叶坐在桌前复习。
      宽阔的桌子上铺着满满当当的试卷和经典习题,教科书放在一旁敞开着。堆积如山的书本和学习资料把整个书桌弄的乱七八糟的,但是荷叶很喜欢这种感觉。
      “咚咚。”荷雨端着刚切好的苹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荷叶头也不抬,回了一声便继续做题。
      “写题累了吧,妈切了点水果你先吃。注意休息哈,我就不打扰你了。”荷雨放下盘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出去前,她看了一眼荷叶的书桌,“怎么这么乱?算了,这孩子总有自己的想法吧。”荷雨心想着,不假思索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办公去了。
      台灯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像黑暗海洋中一座孤独的灯塔。
      荷叶伏在案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手中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窗外早已漆黑一片,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犬吠,更显得夜色的沉寂。桌角的咖啡杯早已见底,杯壁上残留的褐色痕迹记录着这个漫长的夜晚。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却仍强迫自己盯着摊开的习题集。
      夜风从窗缝渗入,带着初秋的凉意。他裹紧了身上的校服外套,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发抖。桌面上散落着揉皱的草稿纸,每一张都写满了反复推演的痕迹。
      已是深夜,临城还未入冬但是晚上却总是降温,凛冽的寒风肆意的在临城蔓延开来,刺骨的风中夹杂着丝丝寒意。
      窗外最后一点灯火也熄灭了,只剩下月光像一层薄霜,冷冷地覆在窗棂上。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又很快被黑暗吞没。
      桌上的台灯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昏黄的光圈里,尘埃缓慢浮动。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忽然显得很大——仿佛整栋楼都睡了,只有这细微的响动在夜色中固执地证明着某个角落还有清醒的灵魂。
      夜风掠过树梢,枝叶摩擦的簌簌声时远时近。偶尔一辆夜归的汽车驶过,车灯的光柱扫过天花板,转瞬即逝的光影像一场短暂的梦境。
      秋夜像浸透了冰水的黑绸,沉甸甸地裹住整座城市。
      呼出的白气刚离开嘴唇就被冻成细碎的冰晶,簌簌落在围巾上。
      路灯的光晕里漂浮着凝滞的寒气,将光线折射成朦胧的雾团。枯树枝丫间挂着霜凌,偶尔断裂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柏油路面泛着青灰色的冷光,鞋底踩过时会发出反常的硬响。
      远处变电站的嗡鸣被冻得发颤,像台老旧的制冷机在拼命运转。
      更深露重,连时间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即将淹没意识的瞬间退去,只留下愈发清醒的疲惫。
      荷叶抬头看了一眼闹钟,“22:00了,今天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上学吧。”荷叶心想着,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关了灯就躺进了被子里。
      夜幕已深,荷雨还在工作,淡雅的月亮挂在枝头,皎洁的月光照在荷雨的笔记本电脑上。荷雨感觉很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着架,脑袋一直下垂仿佛被灌了铅似的沉重,可尽管这样她也只是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又继续敲打着键盘。
      明月,星辰,与她。
      第二天清晨,当太阳还没睡醒,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时候,荷叶就已经早早起床。
      他迅速整理好书包,等荷雨送他去上学。
      荷雨比荷叶晚起了几分钟,看见早起的荷叶,她调侃了一句:“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啊?是不是要期中考紧张了?”随后她赶忙洗漱完就开车送荷叶去上学了。
      路上,荷雨好像还没睡够,早上出门连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虽然她哈欠连天,但是嘴里还是絮絮叨叨念个不停。
      直到了校门口,荷雨还在叮嘱荷叶考试事项。
      荷叶很快找到了考场,自从陈槐安上次带他逛了学校,他现在找任何教室都很顺利。
      荷叶走进了考场。
      很巧跟陈槐安在同一个考场,很不巧李瑜珩也在。
      荷叶不怎么爱说话,自然跟李瑜珩没什么关系。但是从之前几次的态度看来,还是少跟这个人有交集才好。
      荷叶跟陈槐安的座位离得不是很远,中间只隔了两个同学在左手边,而李瑜珩就恰好只与他一人之隔在他的右手边。
      “丁零零,考试开始,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和答题卡。”
      考试开始,监考老师不慌不忙的发下试卷,走下讲台来贴姓名条形码。
      等他贴完条形码后,没有着急回到讲台上而是慢悠悠的在考场内来回踱步。
      学生们“刷刷”的做题声徘徊在考场内,鸦雀无声,只留下了监考老师的步声以及学生们书写的声音。
      时间争分夺秒的流逝,考生们也奋笔疾书着。
      虽说临城五中的监考严格,但老师总有不注意的时候,所以还是有很多同学不死心想要偷偷摸摸的作弊。往常作弊被抓的同学不多,但是不代表不作弊的人没有。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坐在后排的李瑜珩开始不老实了,他的眼睛往老师在的方向瞄了一眼,随后偷偷的拿出藏在铅笔盒里的小抄,趁老师不注意轻轻的打开了。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但是纸张还是有发出轻微的磨砂声。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耳膜随着脉搏嗡嗡作响,但手上的动作异常平稳。的确,想要考试作弊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真的很难。
      展开纸条的瞬间,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副校长从后门踱步进来,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考生的桌面。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等仇建华的身影消失在前门,他再次低头,飞快地对照纸条上的公式往答题卡上誊写。
      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抬头时,正对上老师洞悉一切的眼神。
      那张写满答案的纸条,此刻像烧红的烙铁般烫在他的大腿上。
      “干什么呢?”监考老师的声音如同一阵雷声入耳,让整个考场如死寂般安静没有一丝声音。李瑜珩被吓的打了一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往监考老师的方向看去。
      “完了。”李瑜桓心想。
      他不止感觉只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仿佛整个考场的人都在看着他。无数着眼睛审视着他,好像要将他剖开,细细数落他的罪行。
      老师一个箭步走到李瑜珩的面前,伸手从他紧握的手心里巧妙的将他的小抄夺走。
      考场中的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李瑜珩通红着脸,豆大的液体滚过了他的脸颊。一时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叫什么名字?”李瑜珩抬头与监考老师那双冰冷厌倦的眼睛对视上。
      许久,不语。
      “很好,胆子很大吗?期中考作弊,你不用考了。直接去校长办公室,这科0分处理。”监考老师将小抄与李瑜珩的试卷拍下一并发送给陈玉校长。
      李瑜珩呆坐在位置上,不动,也不敢动。
      他觉得他丢尽了面子,应该小心点的,要是在多注意一下就不会被老师发现了。也许他该感到后悔,但胸腔里只有一团冰冷的怒火。错的是这个只看分数的制度,是那些以成绩论英雄的老师,是永远不知满足的父母...他不过是找到了捷径而已。
      同学们避之唯恐不及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刺在身上。
      他沉默片刻,突然嘴角抽动了一下:"下次我会做得更隐蔽。"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没人听见。
      他转身离开时肩膀撞到了门框。疼痛让他更加清醒——这不会是终点。转学,改名,总有办法重新开始。毕竟,世界这么大,总有漏洞可钻。
      走出教室门时,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他眯起眼,想起第一次作弊时那种刺激与恐惧交织的快感。那时的他至少还会紧张,现在却只剩下麻木与算计。
      没有一丝忏悔之心,只有对自己不小心的责怪。
      监考老师将李瑜珩拉了起来,扔出教室让他自己走到办公室去。
      李瑜珩孤零零的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不知所措,监考老师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
      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朝陈玉校长的办公室走去,就像一个小偷要去警察局自首。
      李瑜珩当然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人之常情大家都抄过答案。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向陈玉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考试结束。监考老师收完试卷,走向陈玉的办公室。
      “哎,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胆子这么大啊?”考场里的一个女生问附近的人。
      “(1)班的李瑜珩吧,不过不知道这次考完还能不能在(1)班了。”另一个人笑着说,好像很期待李瑜珩事件的结果。
      一个课间的时间,李瑜桓的事迹仿佛被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似风一样无形,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了(1)班的李瑜珩期中考试作弊了。
      走廊上,总有几个人在聊这件事。
      办公室里陈玉坐在办公桌前,审问着李瑜桓。
      面对脸色涨的通红,冷汗直出的少年,陈玉没有跟他多说什么。
      李瑜珩作弊,陈玉请了他的家长到学校。
      “哎哎,你们看到了吗?那个李瑜珩被叫家长了!”周硕激动的说。
      “真的假的?怎么样了啊?”张橦好奇的问。
      “哎呦,被骂的可惨了。好像还被处分了,写了保证书。我看他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周硕说着还指了指脑子。
      张橦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哎呦喂,不是我说。他的胆子是真大,敢在期中考作弊。”
      “哎,你们别说了。赶紧回去接着考试吧,别磨蹭了。”杨泽晗扶着楼梯慢慢往回走。
      “好担心我的成绩啊,长痛不如短痛,希望早点改出来。”许佳皱着眉头,嘟着嘴,祈求。
      接下来的考试都正常举行着,经过早上的事情,在胆大的人也不敢作弊了。当然,仇鬼也看的更紧了。
      期中考在同学们稀稀碎碎的话语中结束了,实际上没有多少人在意着李瑜珩。毕竟考试作弊很多人都做过,只不过是没人能想到会有人敢在期中考这种大考作弊。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地敲在地板上。
      "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了?"
      女人挎着名牌包,妆容精致,眉毛高高挑起,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她一头红发,似熊熊烈火,抹着艳丽的红唇,画着浓烈的妆。
      监考老师把那张写满答案的小纸条递过去:"您孩子在考试中作弊,证据确凿。"
      她扫了一眼纸条,嗤笑一声,随手扔回桌上:"就这?"
      陈玉皱起眉:"这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我们——"
      "小题大做!"她打断道,从包里抽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就是抄几个公式吗?现在的考试本来就不合理,孩子知道找方法解决问题,我倒觉得挺聪明。"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
      站在一旁的男生低着头,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仿佛这场谈话与他无关。
      陈玉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位家长,作弊是诚信问题,不是小事情。"
      "诚信?"女人冷笑,"我儿子以后是要出国的,谁在乎你们这些破规矩?赶紧处理完,我还有美容院的预约。"
      主任深吸一口气:"按照校规,记过处分,本次考试零分。"
      母子俩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留下几个老师面面相觑。走廊上,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一眼:"以后这种破事别叫我过来,耽误时间。"
      办公室里,陈玉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感觉穴位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简直无法无天了!”
      仇建华端了一杯水给她说:“别气了。”
      陈玉打开电脑,在上面迅速敲了几行字,是李瑜珩的处分。
      李瑜珩在校长办公室待了一整个下午,期间不止被批评还被家长教育了。保证书改了又改,最终完整的交给了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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