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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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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回吧。”李杨看向颜泠,“营销号那边,不管有什么情况,先联系我,别硬来。”
颜泠不情愿的“嗯”了声,有种被他管到头上,又没法拒绝的不爽。
李杨和付轻屿都是泉州人,来去顺路。他看着颜泠,“先送你,我们再回去。”
颜泠自然没拒绝。
李杨说完,又想起颜泠的弟弟和另外两个男生,开口询问:“你们要回家吗?还可以再带一个。”
杨灿和陈昊飞一听,立即给祁放推出去。
“回家回家,”杨灿笑着说,“我跟飞哥顺路,还要买点东西,你们先回。”
陈昊飞没多说,简单道别,拽着杨灿走人。
临走,杨灿还不忘给祁放使眼神,“兄弟把握好机会。”
“……”祁放没给反应,当没看见。
颜泠给祁放塞到副驾驶,自己跟付轻屿挨在后排。
祁放有些不情愿,又不好多说什么,转头跟李杨道了声谢,余光瞟向后排。付轻屿正在跟颜泠说话,表情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李杨懵了下,点点头,心说:“祁放这么有礼貌,绝对不是颜泠的亲弟弟,脾气差太多。”
车上随机播放着流行音乐,三个老同学聚在一起,话题没断过。
祁放没吭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乱。他支起耳朵,听付轻屿说话,听她的语气。
可恶,他心里都快乱死了,付轻屿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的。在密室里,可是她先亲的,她先动的嘴!
亲完就没下文了?
祁放皱眉,付轻屿也不说点什么,这好歹是他初吻啊!
以为他是什么随便的人吗?
以为他是想亲就能亲的吗?
没名没分,稀里糊涂的,他就这么给付轻屿亲了。
祁放一手撑脸,手指在脖颈的痕迹上摩挲,抿了下嘴唇。
他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看不到人,想转头看付轻屿,又不敢,只好失落地收回视线。
付轻屿总是忽冷忽热。祁放害怕,怕她一时兴起,怕她觉得一个吻不算什么,越是害怕,就越想抓住些什么。
祁放抓住了付轻屿最后那个眼神,不管她之前为什么忽远忽近、忽冷忽热,那眼神里有喜欢。
亲他前,付轻屿说要好好聊一下……应该是要告白吧,要不然,也不可能亲他啊。祁放摆弄手指,想给自己两巴掌,要是他成熟点,当时能静下心来,说不定,现在都有名分了。
也怪颜泠!
她要是晚来几分钟,付轻屿能把话说了,他也能有名分了!
祁放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不管怎么说,付轻屿先亲的,她得给个说法。
直到下车,付轻屿都没跟他说话。
祁放烦闷,又想着车上还有两个大活人,付轻屿不好开口,沉默也合情合理。
颜泠下车时,付轻屿也跟着下来。
祁放眼神瞬间亮了,直勾勾地盯着付轻屿,丝毫没避讳其余两个大活人。
付轻屿跟颜泠说了声“再见”,绕到副驾驶坐下,一眼都没看他。
祁放压着眉头,眼里的亮光灭了。
肯定是因为颜泠和李杨在,付轻屿才不好开口,肯定是。
看来,付轻屿是打算发消息跟他说。
祁放抱着手机,左等右等,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付轻屿的消息。
绝对是在斟酌措辞,告白是件大事,付轻屿不可能随随便便敷衍他。说不定,今天就来找他,当面说清楚。祁放想着,又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
祁放几乎一夜没睡,爬起来就给自己一顿收拾。
“吆,大年三十给自己收拾得这么华丽。”颜泠倚着门框,喝了口酸奶,玩笑道,“怎么?春晚邀请你了?”
祁放捏着头发,没空理她,“我有事,你别管。”
颜泠给了他个白眼,“谁稀得管你。”
祁放把自己收拾好,一边守着手机,一边守着门铃。
“叮咚——”
祁放立即起身,冲沙发上瘫着的颜泠喊:“姐,你别动,我来我来。”
颜泠没接话,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他。
祁放深呼一口气,带着不冷不热的表情打开门,“……爸?”
“你这声爸,怎么还带拐弯的?”祁荣民搬了两箱年货,嫌他没眼力见,“你个臭小子,傻站着干啥,给你爸搭把手啊。”
祁放接过一箱,“怎么是你啊?”
祁荣民抬了下眼镜,听笑了,“哎?你这话说的,怎么不能是我啊?我回自己家,还不行了?”
“行行行。”祁放归置好年货,继续等。
祁荣民说:“泠泠啊,你快过来尝尝,新出锅的蝴蝶酥,热乎着呢,你颜妈特意叮嘱我带的。”
颜泠从沙发上弹起来,“谢谢祁叔。”
手机震了下,祁放捞起来,发现是杨灿发的,敷衍着回了两句,继续等。
“叮咚——”
“别动,都别动,我来我来。”祁放说着,人已经窜到门口。
祁荣民不解,“他这是怎么了?”
颜泠无奈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是过年了,脑子里放鞭炮呢。”
“妈!”祁放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声鬼哭狼嚎后,接过她手里的鲜花。
颜利玫被他吓了一跳,“干什么啊,见到你妈这么激动。”
“没事,过年了,太高兴。”祁放叹气,“你们怎么都不带钥匙?”
颜利玫甩甩手,“带了,抱着花不好拿。”
门铃再没响过,祁放等到了年夜饭,都没等到付轻屿来。消息断断续续地弹出来,没有一条是她发的。
祁放被亲后,有底气了,本来想矜持一把,等付轻屿主动找他。等了一天一夜,底气等没了,心里只剩慌乱。
再等下去,今晚又别想睡。
祁放实在忍不了了,主动给付轻屿拍了张年夜饭的照片,又带着些小傲娇,没多发一个字。
等了一个小时,对面都没回消息。
付轻屿不会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难道真是一时兴起,想亲就亲了?
吃完饭,祁放和祁爸收拾好厨房,顺手拎了个果篮,去找付轻屿讨说法。
大年三十不好打车,祁放就一直加小费,加到一个师傅接单了。
司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被家里催婚催的受不了,出来躲会儿。祁放上车后,听他家长里短地说了不少。
到地后,司机问:“还回北泉吗?回的话,我再给你带回去,不要小费。”
祁放:“我不知道要多久。”
“没事,去吧,”司机点了根烟,“有人我就走,没人就等会你,我也不着急回。”
祁放点头,“谢了。”
付轻屿吃饱年夜饭,摸起手机,正好看到接连弹出的两条消息。
祁放:你在家吗?
祁放:我在你家楼下。
周围吵闹的声音淡化,付轻屿看着两条消息,呆愣片刻,拿起车钥匙,溜出外婆家。
开车十多分钟,付轻屿想了一路,还是没想出合理的解释。
她情绪失控下,确实亲了祁放。
这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想亲就亲了,虽然她当时就是这么干的。
躲了一天,纠结了一天,在看到祁放的瞬间,付轻屿却平静下来了。
祁放蹲在花坛旁,用枯枝和果篮的彩带做了个简单的逗猫棒,正在陪一只狸花猫玩。
付轻屿轻轻唤了他一声,“祁放。”
狸花猫耳朵动了下,先一步窜到冬青里,藏了起来。
祁放动作一顿,放下逗猫棒,两手插兜站起来,表情冷冷的,显然是来讨债了。
一天一夜没见,两人都冷静不少,视线一碰,空气中炸出无措的味道。
祁放轻咳一声,“你怎么……你怎么不找我?”
付轻屿脱口而出,“忙……”
两人沉默片刻,狸花猫探出头,将逗猫棒勾进冬青丛中。
祁放“嗷”了声,大年三十,忙也正常。
付轻屿躲了这么久,不想再逃避了,“那天晚上……对不起,我情绪不好,话说重了。做朋友,是因为你人挺好的,在一起相处也舒服,没别的意思……”
付轻屿偏头看向祁放,视线移到他脖颈上,痕迹已经消了,“不是吊着你,我比你更清楚,我们不合适。本来是想等你感情慢慢淡下去,想着你上了大学,能接触到更多女生。确实,我有些情绪没处理好,可能给你造成误导了……”
祁放开口打断她,“你昨天亲我了。”
付轻屿一时语塞。
要解释,就得有气势。祁放硬气道:“怎么说?”
付轻屿:“……氛围到了?”
“……”祁放本来是一副冷酷傲娇的模样,等付轻屿给他解释。结果越听越不对劲,付轻屿亲完,翻脸不认人了,还想讲道理搪塞他。祁放眉心横跳,“氛围到了?现在氛围怎么样,到了吗?”
“没有。”付轻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祁放要是能按她的规则走,那才是见鬼了。
“学生和工作不是一个圈子,年龄不合适,阶段不同。”祁放盯着她,“付轻屿,你还想拿这些搪塞我?”
付轻屿想说性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张不开口,“我说的圈子,不是这个圈子,我们不合适,你就非要问这么明白?”
“对,我就想问明白。”祁放有些生气,说话还算平静,“你别亲完就翻脸,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付轻屿无奈摊了摊手,加重了嘴里的每个字,“但我们不合适。”
祁放皱眉,“亲都亲了,你说不合适,你掐着我亲的时候,怎么没说不合适?”
“我是4i。”付轻屿说完,全身松了股劲,反正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全都随便吧。
祁放皱着眉头问:“四爱?什么四爱?你说明白点。”
付轻屿没敢看祁放,也张不开嘴。
冯适知道后的表情,付轻屿到现在都忘不了,那表情夹杂着不可置信、疑惑和恶心……但冯适还是抱住她,说了句,“我爱你。”
多可怕的爱啊。
太伤人了。
她当时竟然都信了。
上段感情反复推开、抱紧、解释、证明,耗费了太多心力。哪怕释然了,放下了,还是心有余悸。付轻屿确实怕了,不管是朋友还是爱人,她不想、也不敢再看到那样的表情。
祁放着急,“你说明白点,我真没听懂。四爱?怎么个爱法,我可以学啊。”
付轻屿听完,抬头看他,“除了这个,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祁放想了下,摇摇头。
付轻屿垂下眼,转身离开,“我还有事,先走了。网上有,等我走了,自己查吧。”
祁放快步上前,拉出她的胳膊,将果篮塞过去,“付轻屿,新年快乐。”
付轻屿鼻腔一酸,嗯了声,“你也是。新年快乐。”
祁放:“我会好好查的,是不是我搞清楚了,学会了,你就跟我在一起?”
付轻屿抽回手,“话不用说这么早,你先查吧。”
祁放看她表情不对劲,那副微笑面具下隐隐透着伤心,“好。我就当你答应了,你去忙吧,路上注意安全。”
付轻屿没说话,点了下头。
祁放目送她离开,立即掏出手机,心说:“四爱,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四爱!”
搜索词条下的文字解释,祁放一目十行,眼睛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
等大脑反应过来时,祁放瞳孔一震。
啊?!
祁放二十年来的直男思想劈了个大叉,下意识挡了下前面,反应过来又挡住屁股,满脑子都是,“原来付轻屿想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