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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高考快乐（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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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再造一个Lamp？
服侍着程臻的雕像陡然往这扇窗户一瞧，幸好江若江反应够快蹲下了。
这家伙显然是跟程臻同化，变成新的雕像控制者了。
新的？
江若江手背抵着下巴，指尖不知觉地摇晃。
也对，在这个考试中复活的唯有监考老师，Lamp充其量算是工具，没跟着程臻一块复活也说得过去。程臻眼见身边没有让自己满意的作品，跟从着本能继续创作，直至创造出完美的雕像。
而他本能所认为的完美，就是Lamp，因此哪怕在这种丧尸般的状态，他还是制造出跟Lamp差不多的泥塑。
程臻的纸条是“皮格马利翁”，本能的愿望是创造理想中的雕像让后将之变成人，水滴鱼怪物剥夺了监考老师的智慧与人性，倒没有剥夺他们的追求。
这也是给考生设计的问题，从监考老师的愿望找到他们的弱点。
头顶的玻璃遽然炸裂，蓝发青年瞳孔震颤，低头抬手护颈。
大块的玻璃碎片在他的手背划开一个叶形的口子，露出的白色肌腱随着活动伸缩。
还好肌腱没断掉。
但是他已经被敌人发现，无论如何都得行动了，
“谁在……”
那位雕像控制者刚发问，蓝发青年就先发制人地跳入窗内，他所处的窗户是最边缘的，离靠墙的铁皮储物柜十分近。江若江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储物柜，抱出好几本作品集再攀上柜顶。
雕像们撞击着储物柜，江若江撕下了其中一本作品集的封面照片叼在口中，随后在柜子倒塌之前借力一跃，抓住了天花板的条形吊灯。
意识到蓝发青年口中的照片是什么后，雕像控制者慌慌急急地拆下身边雕像的头要扔上去。
只要考生损毁雕像，无论是自愿或非自愿，间接或直接都会被石化。
雕像控制者的手臂猛不丁定在半空，姿势有点像阿尔特米西昂青铜雕像。程臻从它身侧走过，呆滞地昂起头，眼眶微微睁大，江若江知道那双全白的眼睛正瞩视着自己所咬着的照片。
“不、能……”
程臻的同化慢慢地解除，他的肤色由灰白变回原来的肉色，雕像控制者则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连谈吐都难以做到，其余雕像亦随之恢复成正常的大理石雕像
美术室的威胁已然解除，江若江松开吊灯，落下时膝盖微曲手足触地，手背的伤口又因此涌出鲜血。
“程臻，你的东西。” 他平和地说，并用指甲捏着口中的照片，以免鲜血弄脏。
秀气的男人走近几步，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伸出的手在照片上顿了顿，机械性地握住照片的边。
对方可能不认得照片上的雕像是谁，可是他至少会知道一件事——这就是他心中完美的作品。
程臻回到他那块未完成的泥塑前，一边分析着照片中的雕像，一边用失去温度的双手捏出陌生又熟悉的五官。
石碑竖立在美术室中央，江若江睃了睃专心致志的秀气男人，半蹲着于碑面刻上几个数字。
【20161295】
男人连同他那未完成的作品渐渐褪色，终于完全透明不再存在。
还是棒打鸳鸯了……
蓝发青年看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心想。
池塘再向南行五十米就到了校园的边界，不锈钢围栏上的枪尖削得锐利，饶是再小心，她们身上的校服也被勾烂了几处。围栏后是山林，因为无人打理，地上全是枯叶，一踩就咔嚓断裂。
薄薄的雾气中，琴复己总会抬头，靠着云层中微弱的阳光辨别方向，也会附身检查路上长青苔的石头。
按照青苔的生长规律，青苔倾向朝北生长，也是确认方向的一种法子。
“为什么你会选择从池塘出发，然后以直线行走？”
青卿疑惑的是事件虽然必然发生在“楚”的区域，但却没有给出具体位置，可琴复己却像是认定了一个路线，一直在确保方向不会偏移。
“江若江之前在池塘底发现了鱼尾，所以他觉得如果以鱼尾为起点继续前进应该会有线索。”琴复己回答。
青卿听后脸色不太好：“线索这个说法保守了点吧，整个副本里面跟鱼有关的也只有BOSS，我们这是要剿BOSS呢。”
琴复己知道青卿是个爱惜生命的人，所以才对这种有几率对上BOSS的行动不满。
“那你可以现在回去，”锁骨发女生同时望向言辞甚少的谢森，“顺便带她一起回去。”
“我倒不是想退缩，只是开个玩笑，毕竟是最后的考试，每个环节都最好别出错，三个人去探总比一个人好。”
青卿本来是想逃的，但想起这次不过是探索一下，况且也没到9：00，不如在琴复己这边刷刷负分的好感度，日后也好相见。
“……好吧。”
出了校园约莫三百米时，她们霍地止步，相顾失色。
这可能是琴复己人生中见过的最可怕的生物，眼前的东西跟木碗上那简化的印纹可不是一回事。
滑溜溜的的粉色椭圆鱼头看上去像是刚破土而出的蚯蚓，根本不像平日所见的鱼类。
绿豆眼中间是猪胆鼻，鼻下一张香肠嘴，眼眶的软肉耷拉着遮住一部分眼珠，鱼这种生物不会闭眼，不过从它的状态来看，这家伙貌似正在睡觉。
三位女玩家谨慎地端详了好一会才敢接近。
“楚”事件发生时间为9：00，水滴鱼怪物到时才会苏醒，这个时间点之前她们都是安全的。
奇怪的是，她们在鱼头附近绕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什么石碑。
谢森时不时瞟着那个鱼头，她很在意鱼头上那颗小小的幼苗，那应该也是能产生鱼液的绿植，如果能拔下来的话……
青卿知道谢森在考虑什么，她也觉得这场考试需要更多的治愈道具：“试一下吧。”
鱼皮的表面流淌着黏液，玩家无法攀爬。然后在青卿和谢森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琴复己助跑了一小段，然后蹬着鱼头上去，她大胆地抓住水滴鱼怪物的嘴和鼻子作为支撑，可是因为摩擦力不够而上不去，差那么一点才能碰到那颗幼苗。
“蹬壁上墙？你练过跑酷？”青卿声线中带着错愕，琴复己虽是新人玩家，但武力值算得上数一数二。
“什么上墙？我不懂这个，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或许有效才试试。”
青卿心里更为震撼，敢情你是斗战胜佛的转世啊？
无视对方奇怪的表情，琴复己自顾自地检查手臂所粘上的黏液，淤青没有因为碰到黏液而消退。
副本内只有特定植物产生的鱼液才有治愈作用。
灵机一动的谢森溜到近旁的树下，捡起两根树枝，对其他人提议道：“要不要试试叠罗汉？”
她们本来是要按照体重来分配位置，不过琴复己自告奋勇表示自己可以做最下面负重的人。琴复己、青卿和谢森按照顺序一个骑着一个的肩背，体重最轻的谢森离那颗幼苗仍有一定差距。
她随即将右臂伸展到极端，把两根树枝当成筷子使用，夹住幼苗的茎，拔了出来。
得到幼苗后，这次的探索就是有功而返，不过她们还是没搞明白“楚”事件的石碑到底在哪里。
“雾气变浓了。” 琴复己仰首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阳光。
青卿赶紧拉着两个女生的手，说：“水滴鱼怪物的能力可能是雾气，之前江若江说过雾气达到一定浓度会使人中毒，我们快走吧。”
雾气不久便浓稠得像水浆，她们彼此牵着手，却看不见对方的模样。琴复己的脑袋如同在海浪上翻覆，胃里酸水晃荡，中毒的症状越发明显。
明明自己所走的是直线，可走了几分钟都没有看见校园的围栏，她转身想要提醒其他玩家，猛然发现自己所牵着的不是手，而是两团软软的半凝固的雾气，用力一握就会散开。
“谢森？青卿？”
她叫喊了几声，湿白雾气中无人回应。
没有手表之类的计时器，迷路的琴复己不确定事件是否已经发生，自身难保的关头，她不能再去担心其他人了。
锁骨发女生弯下腰缓慢地移动，踢到石头就立马蹲下去查看上面的青苔。
只要方向不乱，应该能回到校园。
啪。
前方白雾不知怎地凭空甩了她一脸水。
琴复己抬起手腕，用袖子抹脸，蓝色的袖子染成深紫红。
血？是谁的血？
她愣怔住。
正前面泼来血液，代表危险就在眉睫之间。但是她看不清雾中有什么，只听得清心脏过快地泵血。
砰、砰、砰。
不，这心跳声似乎还夹杂着被忽略的沉重的呼吸声。
雾气似乎薄了些，眼前朦朦胧胧有个深色且巨大的影子，影子下半部开始一鼓一鼓地动，好似在咀嚼着东西，嘎嘣嘎嘣，连着骨头和肉嚼碎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是水滴鱼怪物！
她刚才居然在走向这个怪物！
琴复己转身奔跑，登时瞥见身侧有个娇小的人影，她立刻拉起对方的手：“快走！”
“不，它，它好像不动了……”谢森指着怪物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
对方这么一说，琴复己便往后瞧了一眼。
水滴鱼怪物的口里正咬着一个人，锁骨以上的部分已经在怪物口腔内粉碎。似乎是在嫌弃口中的“食物”不够好吃，它吃了一点就把“食物”吐了出来，小小的眼睛也开始蒙上倦意，眼眶的肉又耷拉下去。
雾气完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说明事件被解决了。
谢森眼神失去聚焦，她好像被眼前的场景勾起了不好的记忆：“难道事件的解决方法是要我们死一个人当祭品吗？”
“我不知道。”琴复己说。
如果不是自己行动比较谨慎，慢了青卿几步，她可能就是怪物口中的尸体。
把那具无头尸体拖到树下之后，琴复己拆下缠手用的破损发黑的绷带，将尸体颈部不平整的断口包了起来，她把落叶盖住其上，当作简陋的入葬。
事件的解决方法确实跟愿望有关，水滴鱼怪物的愿望是祭品，不惜制造整个试炼场挑选最佳的人选。在这个考试里面的复制品似乎没有原主的挑剔，随便一个祭品都能让对方入口。
得到祭品后的水滴鱼怪物就继续沉睡，“楚”的事件解决得如此简单又残酷。
——
在A教学楼的江若江发觉窗外的雾气厚重了许多，课室里的挂钟快指向9：00，看来这是事件发生的预兆，既然“楚”的事件跟水滴鱼怪物有关，那说明校园的雾气也是水滴鱼的能力之一。
校园内的能见度有100米左右，安黎始在此时回到A教学楼，他之前被雕像追杀到宿舍楼区域。
这个节点，她们应该早就回来了，是去了其他安全场所吗？
江若江带上任务奖励的防毒面具，打算确认女玩家们的安危，万一出事也能及时救援。
雾气有毒的事他有跟玩家提及过，如果从小树林出来后遇上雾气，琴复己她们大概率会去距离小树林最近的两个地点，食堂和A教学楼。
蓝发青年正要出去的时候，安黎始按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
对方注视着窗外，没有回答。
等了一分钟，江若江觉得不能因为安黎始的异常举动就延误自己的行动，其他玩家现在还不知怎么样，迟一分钟说不定就是一条人命。
然后，他动了动肩膀甩开金发男人的手，径直步向课室木门。于是安黎始跟着他来到一楼玻璃大门，江若江看见雾气居然有了消散的迹象，淹没在白雾中的建筑与森林露出模糊的轮廓。
“她们把事件解决了？”江若江惊喜地回看安黎始。
金发男人不声不响地扭身回课室，自觉没必要再行动。
女玩家们解决事件后应该还留在“楚”的区域，江若江穿过树林小径，走到池塘边时刚好发现翻栏入内的琴复己和谢森，她们脸色发青，琴复己手上还沾满了鲜血。
“青卿她……”江若江意识到了缺少的那个人。
琴复己点点头。
“那她的尸体呢？”
“尸体？”琴复己指着校园外，“直走就能看见。”
为什么江若江那么在意青卿的尸体？据她所知，江若江和青卿两个人的关系也没那么好，难不成江若江真的暗地里看上了对方？
不……应该有其他原因。
翻到一半的琴复己索性停在栏杆上，她让谢森去找安黎始，随后将江若江拉上来，同对方前去尸体所在的地方。
三百米外如小山坳凸起的枯叶堆便是青卿的坟墓，从枯叶堆再走上五十米就是水滴鱼怪物入睡的位置，这东西看上去就是一个快要融化的粉肉冰淇淋。
拨开枯叶后，江若江目的明确地抬起无头尸体的右臂，把衣袖卷上去。
那惨白的手臂内侧有一个纹身，纹身的上半部是复杂的螺旋，下半部是直线。
他眉头蹙紧。
果然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