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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这家伙果然听到了!! ...

  •   两人一合计,容憬感觉李承砚幼时碰见的那个人八成是他哥。

      毕竟他和他哥长得像,小时候更是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很难不认错。

      "我说你啊,与其跟我在这分析来分析去的,还不如自己去问问。"容憬朝看守所方向外抬了抬下巴。

      李承砚点头:

      “反正,本来我也是要去的。

      和容憬分开后,李承砚独自在日料店门口凌乱。

      那个策划车祸害他的人,那个罪犯,那个身陷囹圄的男人,居然也是他儿时的旧梦。

      隔天,李承砚出现在看守所的探视间。

      当容昭被狱警带进来时,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眼前的容昭比他上次在病房外远远一瞥时更加清瘦憔悴,囚服空荡,脸色苍白。

      他看到李承砚,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又恢复沉静。

      大约是知道了真相,来兴师问罪的吧。

      他在对面坐下:

      “你都知道了?”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住过一个有白色秋千和大银杏树的庄园,就是容家之前的那块地方。”

      “你是不是有一次在花园里陪一个迷路的小屁孩玩了一下午捉迷藏?”

      “你们是不是约好了第二天再见面?”

      “你为什么没来?”

      一连串与他预想完全不符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了过来。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容昭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听的头脑发懵。

      “停。”他比了个“住嘴”的手势:

      “你在说什么啊?出了场车祸,把脑子也撞坏了吗?”

      “我才没撞坏脑子!”李承砚一拍桌子:

      “我可是来探监的欸,你就不能给我点好脸啊。”

      “你不愿意回答我也行,反正我可记得很清楚。”他又颓丧的靠回椅背:

      “听容哥说,你快要奔三了,原来你比我大了这么多啊,我寻思小时候你看起来只比我大三四岁的样子,现在我都能叫你声大叔了。”

      “别说了。”

      容昭垂下眼眸:

      “太久以前的事了,我不记得了。”

      容昭的记性很好,那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叽叽喳喳闯进他寂静世界里的小男孩,画面模糊又带着温度。

      尽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却也在他回忆里占据了冰山一角。

      “好,大叔你贵人多忘事也正常,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李承砚酸溜溜的耸了耸肩。

      “不许这么叫我。”

      容昭咬牙切齿。

      "我就要,大叔大叔大叔。"李承砚得寸进尺的倾身贴上来,嘴里贱兮兮的重复。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容昭左脸脸侧,那个若隐若现的掌印。

      昨天容憬留下的。

      “你的脸怎么了?”李承砚皱眉:

      “谁打你了?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欺负你了?”

      他站起身来,认真的端详起容昭的脸来。

      容昭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无所适从,他偏过头去,狼狈的想避开李承砚过于灼热的视线:

      “没有,我不小心碰的。”

      “怎么可能是不小心碰的?这明明是巴掌印嘛,大叔你骗小孩呢?”李承砚不依不饶:

      “你告诉我,是不是里面有人欺负你了?虽然你人是挺不厚道吧,但也不能打人啊!你还手了没,你还疼不疼?”

      容昭听着他叽叽喳喳,心里涌起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来。

      他争抢,算计,不择手段的时候,没有人真正在意过他。

      功名,金钱,全部被他握在手中,却得不到一点真心,容庆良视他为工具,母亲更是只当他是个血包,连他的亲兄弟,也被他越推越远。

      可现在他输了,一无所有,身败名裂,却得到了他从前求之不得的关切。

      这太奇怪了,也太讽刺了,很难说老天是否公平。

      他抿紧了嘴唇,没有回答。

      见他沉默,李承砚只当他是默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等着,我给你说理去。”

      他说着就撸袖子要往外走,容昭喊住他:

      “没有人欺负我,这是小憬打的。”

      “?”

      李承砚动作一僵:

      “容哥......也会打人?啊不对......他打你干嘛啊?”

      容昭微微笑起来:

      “我害他住院,把隋越撞得失去听觉,难道不该打么?”

      李承砚愣住了,他还想再问什么,身旁的狱警却看了看时间,出声提醒:

      “探视时间到了。”

      “啊?这么快?”李承砚立刻垮下了脸,见容昭要走,他赶忙拉住他,急切道:

      “你等等啊,我再跟警官说两句!”

      他转过头,双手合十道:

      “警察叔叔,再通融几分钟嘛!就两分钟,我们还有非常重要的话没说完!求求您了...”

      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狱警有些不耐,见他这副样子又缓和了语气:

      “规定就是规定,快点。”

      李承砚一边应付着狱警,一边还不忘抓紧时间朝容昭飞快说道:

      “那那那,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在里面好好的哦!”

      就在狱警上前准备请他离开的时候,容昭看着他那张因为急切而微微泛红的脸,还是没能忍住,脱口而出:

      “李承砚。”

      李承砚停下动作,回头看他。

      容昭的声音有点紧绷:

      “我差点把你害死,你不恨我么?”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自己很多遍。

      在十年前,自己告发隋越和容憬的事时,在庄家不择手段的夺权时,在那次车祸前,他看着副座容憬的眼睛时,他曾叩问过自己许多次。

      答案当然是恨的,应该恨之入骨才对。

      如果连恨都没有,那他的人生也太苍凉了。

      李承砚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起来,毫无阴霾,像阳光骤然拨开乌云。

      他只是笑,没有回答,容昭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也学着他笑起来。

      由于容憬先前一直在外地,相关案件的审理也相应推迟了一段时间。

      开庭审理时证据确凿,容昭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然而,在量刑环节,却出现了令人意外的情况。

      隋越和李承砚,分别通过代理律师,向法庭提交了对容昭的谅解书。

      隋越的谅解书措辞严谨,主要强调了容昭在坠海关头曾有过阻止车辆完全坠海的举动,以及考虑到其复杂的成长背景和部分悔过表现。

      而李承砚的谅解书则要简单直白的多,只说他本人已经原谅了容昭,希望法庭能给予其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两份谅解书,尤其是来自直接受害者隋越和李承砚的,对案件最终判决产生了重要影响。

      最终,法庭综合考虑了犯罪事实,造成的严重后果,认罪态度,受害者谅解,判处容昭有期徒刑三年,如在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可获得减刑。

      法槌落下,一桩案件暂时告一段落。

      容昭被法警带离法庭时,目光平静,他抬头看了看监狱的铁丝网大门。

      三年刑期并不算长,但也足够在这高墙之内,好好想清楚好多事了。

      判决书下来的那天晚上,容憬和隋越在别墅的客室里,电视里播放着无关紧要的新闻,声音开的很低,更像是背景噪音。

      隋越坐在沙发上,专注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文件,容憬几次看向他,欲言又止。

      “眼睛都要黏在我脸上了。”隋越扯了扯唇角,放下电脑:

      “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其实,你不用出具这份谅解书的。”

      容昭双手背后撑着桌子:

      “你因为这事住院这么久,如果耳朵治不好,还要终身戴着助听器,没必要看在谁的面子上写谅解书,包括是我。”

      隋越安静的听他说完,他脸上毫无怨怼,神色平静:

      “不是因为你。”

      “别有心理负担,这是我欠他的。”隋越合上电脑。

      “如果没有你哥,也就没有寰宇,可能我还在哪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可能我现在也不能好好的在这里和你说话。”

      他闭了闭眼,呼出口气来。

      可说到底,什么是欠,什么是还,在生死泾渭徘徊过一次,这些恩怨早已模糊不清了。

      让他身败名裂,又扶他青云直上,不管容昭是为了谁,但确实帮他报了这份世仇,这些事,谁说得清?

      容憬默不作声,他没有立场去评判那段过往,也没资格轻描淡写的安慰隋越“都过去了”

      他只能伸手,轻轻覆在隋越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背。

      这是他此刻唯一能给予他的。

      “不过恨当然是恨他,不过不是因为这些。”隋越回握他的手:

      “如果你那时候,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恐怕再也没办法释怀了。”

      一股酸涩涌上喉头,容憬小声道:

      “......我也是。”

      他的声音太小,又含混,几乎是气音。

      隋越的眉头轻蹙了一下,助听器似乎没能完全捕捉到这细微的音量。

      他微微侧过头去,一脸清澈:

      “嗯?你刚刚说怕什么?”

      容憬看着他这副样子就知道,隋越这家伙肯定是听见了,至少能猜到。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他扭捏着不肯重复:

      “......没有,没什么。”

      隋越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拂在容憬耳廓上:

      “你也是什么?说给我听。”

      “!!!”

      这家伙果然听到了!

      容憬还是没说出来,无论隋越怎么哄怎么问,他始终不肯张嘴,像个倔强的河蚌。
      最后,他选择用一个吻来堵住隋越那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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