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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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莉迪亚在玛塞拉的怀中再次拱了拱。
“我想回罗马。”
“我想和迪莉娅在一起。”
对于女儿这个要求，玛塞拉当然一口答应。
本来她也是要忙完这段时间就回家看望母亲的。
“要不要等两天，妈妈和你一起？”
玛塞拉轻轻理顺女儿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不要。”
年轻的女孩甩了甩小脑袋。
“我好想她，想快点见到她。”
“我都快十六岁了！就几个小时的火车，没问题的！”
“我先回罗马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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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王的行动力不容小觑。
当天傍晚，一个温馨热闹的小区里，正在和老朋友玛丽莎一起侍弄自家小花园的迪莉娅听到了孙女的声音。
“迪莉娅！”
“姥姥，我从米兰回来了！”
年轻的女孩像一阵风，吹动了满树的黄杏。
已经年近九十、头发雪白却仍然很有精神的迪莉娅很是高兴，急忙放下了和玛丽莎一起摘了一半的果子，去社区边接宝贝孙女。
“哦，莉迪亚，我的小天使！”
“这一路上饿不饿？正好玛丽莎姥姥今天要熬果酱，我给你做馅饼吃！”
“玛塞拉呢？她是不是在后面？”
“我在电视上看见了她负责的时装秀，最近很疲惫吧？在家里好好放松。”
迪莉娅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拉住了莉迪亚年轻光洁的手，还在不断向后张望，期待着女儿玛塞拉的身影。
玛塞拉呢？怎么还不出现？
“我想您了，单独过来了。妈妈过几天忙完了再来。”
莉迪亚的话让迪莉娅放松了心神，她拉着孙女一起回到家中，笑着接过玛丽莎手里的果篮子，看着玛丽莎亲吻小天使的面颊。
玛丽莎是她的好友，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总是以各种名义送她自家做的果酱和自家卖的蔬菜，也是那时候她唯一倾诉苦闷的倾听者。
玛丽莎有一个“好脾气”的丈夫，因为那个丈夫不能让她成为母亲。年轻的时候，喜爱孩子的玛丽莎总是看着有孩子的女人遗憾。而等到两人的老公都如大多数老男人一样早早离去之后，两个老姐妹就过上了互相照顾的日子。迪莉娅也总是以“等等玛丽莎”为理由留在熟悉的罗马，拒绝了有出息的女儿玛塞拉接她去米兰的邀请。
两个老姐妹一起住在有花园的宽敞社区，每天听广播看电视，一个听不清的时候另一个在耳边大声喊；有时候去服装店买流行的衬衫，将自己打扮成好看的老太太；有时候从她们在社区里栽种的果树上摘果子，玛丽莎会熬果酱，迪莉娅会用果酱做好吃的馅饼。
两人在圣母的保佑下身体硬朗，过上了年轻的时候难以想象的快乐生活。
“快来莉迪亚，我和街角那家新开的饭店学会了新的果酱，今天你一定要尝尝！”
玛丽莎很是高兴地迎接这个也算是她看大的孩子。
她先去厨房开火，留莉迪亚和迪莉娅这对祖孙在宽敞明亮的客厅聊天。
“最近米兰天气怎么样？你的感冒恢复得好不好啊？”
“听说那里的球赛很好看，不过咱们罗马的球队也不差。”
“你妈妈是不是工作的时候又不好好吃饭？这可不行。”
“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都一把年纪了，还惦念我的房子呢。我才不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立好遗嘱了，这个我和玛丽莎一起买的房子以后留给你……”
上了年纪的迪莉娅絮絮叨叨，尚未成熟的莉迪亚欲言又止。
来的路上，她有好多的话想和迪莉娅说。
那个曾经阴暗的地下室、那场让她全身战栗的投票。
当迪莉娅奔跑的时候、当她狠狠擦去口红的时候、当她凝望着玛塞拉的时候、当她和她们站在一起勇敢面对他的时候……
她在想什么呢？
可现在，莉迪亚觉得，她不用开口了。
迪莉娅所想要的，都在这明亮温馨的家中、在那郁郁葱葱的果树上、在这些唠唠叨叨的叮嘱里、在她慈爱温柔的目光下。
她想要她，和她们，都是堂堂正正的人。
即使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
即使今天不可以，但只要不放弃，
就永远还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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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无数个“迪莉娅”们奔跑着、挣扎着、摆脱着禁锢去投票后，她们的“玛塞拉”们拥有了婚姻自由的权利，她们的“莉迪亚”们可以在即将到来的千禧年看球赛、买时装，可以尽情享受自由而炽热的青春阳光。
这是她们创造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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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迪莉娅为朋友和孙女做好了果酱馅饼，三人在柔和的灯光中共进晚餐。
“今年米兰的时装秀真热闹啊，这些姑娘小伙们可真精神。”
罗马的电视上转播着米兰的节目，迪莉娅一边给孙女切馅饼，一边看着电视中被采访的、诉说“小小的布料也有巨大能量”的时装秀总监玛塞拉温柔地笑。（注）
虽然她也看不太清女儿的样子了。
但是没关系。
“还有些果子，咱们放进冰箱里，等过两天玛塞拉回家，再给她做新的果酱。”
在她的心里，玛塞拉永远都是她关心爱护的孩子。
夜深了，在专门给自己准备的温馨房间里，莉迪亚拿出作业和笔记本，构思着新学期的展览宣传主题。
“我们的祖辈？”
“她们的故事？”
“当你在享受自由的生活的时候？”
灯光下，少女的笔迹走走停停，一个个划掉曾经想出来的标题。
最后，她的笔尖落下了一行没有被划掉的字：
Prendiamo i voti piuttosto che ricevere una lettera d'amore.
我们紧握选票，胜于收到情书。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