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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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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沈母回国了,在沈顾我的再三要求下,越雪微没用私人飞机,而是让人给他们买了飞机票。
沈顾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但一遇到他们的事,他都不太开心。
怎么去面对一对偏心的父母呢?
真要说起来,他父母其实对他也挺好的,从小不缺吃也不缺穿,养到这么大,以前上大学,班里有三分之一家庭的孩子都用的助学贷款,他都没有。
只是偏心而已,好像。
沈顾我在心里这样想,但是想得越多,越难受。
他倒是想像爽文小说里的那样,拎着五百万的现金丢到他父母面前,并不假辞色:“这里有五百万,你们从小到大养我的钱都还清了,我不要偏心的父母,明天我们就去断绝亲子关系。”
想到这个场景,沈顾我以为他多少会笑两声,没想到,苦笑都笑不出来。
朝夕相处,越雪微自然能够看出他的不开心,将人揽进怀里安慰:“你要是难受就哭一哭吧。”
正所谓,哭出来什么都好了。
但沈顾我非常不服,硬是把将要掉下的眼泪挤了回去,推开了越雪微,“谁说我要哭了,我才不会哭,有什么好哭的。”
只是他确实不开心,客观事实是一方面,这事还被越雪微知道了又是另一个方面。
“我安排了人和你弟弟一起去接机,你不用过去。”
沈顾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工作走上了正轨,晚上有个应酬,沈顾我提前发了消息给越雪微,又发了消息给管家,今天他估计得晚点儿回去了。
酒局上,喝到一半,合同也签得差不多了,沈顾我打开了手机,想着提前约好一个代驾,省得等会儿还要在路边等着。
他有几个代驾师傅的微信,刚打开微信,置顶下面最上方的那个有个小红点。
因为是新工作以来第一次应酬,沈顾我喝了不少,现在的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
闻钊。
“哥,晚上出来喝酒吗?”
有一张配图,是清吧的照片,并没有红绿的灯光,主人物是闻钊自己,在镜头里笑得很开心,灯光还挺亮的,人也不多。
要是换在平时,沈顾我还真想去看看,他已经好久没去酒吧玩过了。
这种清吧,去去应该也没事,如果他藏得好的话。
但是现在不行,沈顾我打字回复,打到一半,自己先受不了了。他点开语音,用一个比较小的音量道:“今天不行,今天有应酬,下次下次。”
那边回复的很快,好像专门等在对话框一边回复的一样,先是有一个小猫发怒的表情包。
然后就是一串文字,说沈顾我这么快就把要请他吃饭的事忘了,问他现在在哪儿,要来找他玩。
沈顾我最怕这种难缠的小孩,又偏偏挺心软的,哪里敢真让对方来这里找他玩,这不是纯胡闹嘛?
他自己都忘记了最后怎么聊的,对方说晚上给他做代驾,他有驾照,沈顾我头脑一热,还真答应了。
散场了,一群人等在门口,今天停车的地方在室外,除了本来有司机的一个老板,其余人都在原地,等着代驾或者打的车过来。
沈顾我一眼就看见了树底下站着的青年,白色的羽绒服,牛仔裤,还带了银耳钉,很年轻的打扮。
他没有急着上前说话,而是提出他有车顺带送几位同事回家,但都被大家推说不顺路,或是打的车要到了。
虽然感到了奇怪,但沈顾我还是没说什么,朝车的方向走去。
闻钊看见了,也跟着他的方向走。走到一半,他实在没忍住,跑了几步上前去扶住沈顾我,虽然沈顾我远没有到走路都会踉跄的地步。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明暗处,同时有两个人按下了拍照键,一个是手机,一个是专业的设备。唯一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动作都很熟悉且隐秘,似乎这个动作已经实施了不下百次。
沈顾我没有感觉,可他身边的闻钊,却突然回了头,看向一个方向。
什么也没看到,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沈顾我的车停得远,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只是,车窗缓缓降下,后座男人的侧脸也逐渐显现出来。
闻钊看到的第一眼,没有感叹于对方的美貌,要是换在以前的大多数时刻,他应该是要多欣赏两眼的,甚至应该食髓知味地去观察对方的身材,他喜欢做比较。
但现在,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完了。
不需要太多挣扎,他意识到了,这人是沈顾我的男朋友,送情侣表的男朋友,管得很严的男朋友。
车门在他面前被推开,越雪微走了下来,不得不说,他的身形和他的脸一样具有威慑力。
沈顾我瞬间站直了,感觉酒醒了一大半,挣脱开闻钊的手,靠越雪微很近:“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了,要晚回家吗?”
越雪微看着他,确定了沈顾我不用人扶就能站稳,牵住了他的手,语气有种诡异的温柔:“太晚了,我担心你出事。”
闻钊没笑,在心里腹诽,看这架势就知道,说什么担心,预防出轨才是真的。
“这位是?”越雪微笑着看向闻钊,笑容中有多少真心实意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哦,这是闻钊,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他现在在分公司工作。”
闻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顾我又对着他介绍越雪微:“这是越雪微,我……男朋友,他是越星集团现在的总裁,你现在工作的公司就是越星集团的子公司。”
这话包含的意义挺多的。
闻钊笑了下,笑容要多僵有多僵。
“你好,我是闻钊。”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忽视,越雪微甚至没有回答这句话,遑论是闻钊伸出来的那只手。他只是转头对着沈顾我说:“挺晚了,我们回家吧。”
侧脸被人用手挡着,他的脸因为喝了酒发热,越雪微的掌心也是烫的,沈顾我甚至没有办法转动他的头。
当然,他也没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于是,沈顾我说:“好啊,回家吧。”
路灯发出的光并不太亮,加之沈顾我现在的眼睛看东西迷迷蒙蒙的,无法刻意关注越雪微脸上的表情。
越雪微要把他带去副驾驶的位置,又赶在他说话前,十分大度地朝闻钊开口:“需要我和我未婚夫送你一程吗?”
闻钊咬牙,如果这话是沈顾我说的,那么今天这个车,他死都会上去,但是这话是越雪微说的。他扯动了下嘴角,笑得很难看,“不用,我打车就行。”
越雪微点头,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一百的,直接塞进了闻钊的外套领内。
“天冷,路上要小心。”
越雪微高大的身形将闻钊挡了个完全,听着声音,沈顾我还以为他挺贴心的。
闻钊停在原地,看着车子的背影一点点远去,眼里是根本藏不住的怨毒。他确信,沈顾我那个男朋友绝对看出来了,但对方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夜晚的冷风吹得人脸发疼,像用钝刀在人的皮肤上一点一点磨一样,又痒又痛,还看不见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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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开了一半,冷风吹得已经被酒精熏热身体的沈顾我也忍不住裹紧了外套,头却诚实地往外深,这风让他有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他喝得半醉,却还有足够清醒的意识。
越雪微看见了他的样子,将车窗升起不少,闻声道:“别吹太多风,头疼。”
酒气慢慢在车内蔓延,只是很淡的一层,但也足以越雪微闻得清清楚楚。
他很不开心。
沈顾我皱了下眉,但对于越雪微说的话,他并没有展示出太强的抗拒,只还是有些不听话地将脸贴在车窗上,默默感受着微弱的风流。
半晌,沈顾我才说话,“刚刚那个我也没认识多久,你别做什么。”
话一出口,车内的氛围冷得结了一层冰。
越雪微极快地侧头看了一眼,沈顾我的侧脸还贴在车窗上,上面有一层痕迹,眼睛眯着,只有一条很细的缝,头发因为风胡乱地飘着,有一种异常的不属于平时的沈顾我的美丽。
“什么意思?”越雪微淡淡地问。
他从来就没想过遮掩。
沈顾我像是被酒精折磨得有些难受,嗓子也很干涩:“我知道小苏也是你调走的,你不喜欢有人围绕在我身边,任何一点靠近的关系都不能有。”
大概是被冷风吹过,头脑异常清晰了几个瞬间。
越雪微面不改色:“你在怪我吗?”
这话貌似让沈顾我有些许的不舒服,他坐直了身子,身体被安全带束得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他把带子扯松了一些。
“没有,我没有怪你。”他似乎有些怆然地低下了头,“我只是、只是也需要一些自由。”
这话像是憋了很久,越雪微知道,要不是借着这股酒劲,以沈顾我的窝囊,他可能会藏一辈子。
“你需要什么自由呢?”越雪微的这句话很低很低,低到被无数的杂音打散。
沈顾我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手背有一半盖在额头上,眉头很轻地皱着,看样子很难受。
回到别墅,越雪微把人扶上楼。
佣人看见了不大清醒的沈顾我,又看到越雪微不虞的脸色,没敢说话,扎到厨房里煮醒酒汤去了。
越雪微把人移到床上去,他们之间的氛围实在不算好,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拿了热毛巾给沈顾我把脸擦干净,正好佣人煮的醒酒汤也端上来了。
越雪微在床边坐着,醒酒汤的味道萦绕在二人之间,应该是不好闻的,闭着眼睛的沈顾我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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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一场,沈母多少还是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于情于理,沈顾我都得去探望一下。
特意挑了一个天气不错的周末,沈顾我照例拿了两样东西,他敲了门。
很快有人来开门,沈顾我以为会是沈彷然,但不是,是沈父。
屋内的另一人正好在过道中央,也看见了沈顾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那次接机沈顾我没去,加上后面也没打几个电话,沈母沈父的表情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沈顾我神色如常喊了人,拎东西换鞋进门。
“饭还得过一会儿再好,我去买几个菜。”多了沈顾我这个不速之客,他们原来准备的不够。
沈顾我开口:“彷然没回来吗?”
这个称呼在沈顾我的口中有种让人难以相信的感觉,有意识之后,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沈彷然。他一时之间这么亲近,让沈母和刚有起身动作的沈父都感到奇怪。
风雨欲来之势。
说曹操曹操到,原本没有提前告知要回来的沈彷然开了门。
他先是喊了人,得到回应后,走到客厅,见到了算得上许久未见的沈顾我,他的表情算得上惊喜了,“哥你怎么回来了?”
沈顾我笑着说:“下次要是回来会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任谁都能听出这话的不对劲来,何况是一向聪明过头的沈彷然,他的表情瞬间慌张起来,连声解释:“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家肯定是你想回来就回来,不用和我说。”
这做派,剩余三人都看出来了沈顾我有事要说。
沈父本能性回避,他起身,作势要去厨房,“我看看饭好没好,你俩都回来了,中午做个汤喝。”
“现在应该是来不及了,”沈顾我淡淡开口,他起身,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放在茶几上,语气平常:“这里是三十万,我暂时只能拿出这么多。”
一张卡片。
一张泛着冷光的银行卡。
沈彷然是第一个开口的人,“哥你拿钱干什么?”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沈顾我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像完全没在乎过一样,他看着自己的母亲,那张已经不能算年轻的脸庞,也曾在深夜呵护过他,参与他的成长,给予过他关心与爱。
“彷然上次给我的钱我已经给越雪微了,这三十万算是我先还你们的,剩下的钱我也会尽量补上。钱给你们了就是你们的,不用管我,无论你们是想给彷然买房还是存着,我都不会阻止。”
沈母皱眉,不安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沈父现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打圆场道:“你这孩子,那钱本来就是我们该给的,你还要还我们什么,别胡闹了,把钱拿回去。”
没一个人动。
沈顾我长叹一口气,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融入进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会受不了。他只能尽量戴上一层面具伪装自己,做一个理智的人。
他没有看着任何人,“当时你们在病房里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三人表情各异,但无一例外不是想到了那个场面。
原来,沈顾我,在外面吗?
大概是信奉了那套,父母与子女能有什么隔夜仇,沈母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而是说:“你这孩子,那个房子虽说当时是写了你弟弟的名字,但当时家里不是有两个房子吗?你是哥哥,你陪在我和你爸身边,这套房子肯定是给你的,肯定要再准备一套房子给你弟弟。”
一百五十万的房子,没有装修,地段也算不上多好。
“是啊是啊,既然卖了一套房子,那这套房子也是你们两兄弟一起的。”沈父也在一旁帮腔道。
明明有两个孩子在场,却要向一个孩子表示他们的公平,是非黑白,都在彼此心中。
沈彷然张了张嘴,他好像也是要解释的,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说出一声“哥”。
可能真的有血缘的羁绊,他能感觉到,沈顾我现在很煎熬,但也应证了一点,他哥是认真的。
沈顾我把卡往前推,“在听到你们的话之前,我意外看到过家里的房产证,两本都看清楚了,还有你们的公证遗嘱。”
他没再多解释,脸色平静地站在原地。
沈父和沈母却对视一眼,脸色蓦然苍白了起来,他们当时也是昏了头,生怕会出意外,才想提前做好准备。
听到这里,连沈彷然都猛地转头看向沈母和沈父。
不用想都知道,能让沈顾我有这个表现的遗嘱会是什么内容。
“就这样吧,我后面会尽量打钱回家,爸,您和妈注意身体。”
沈顾我把换下的拖鞋放到鞋架上,特意摆正了方向,没人来拦他,他也没有半分留恋。
真是想了好久的事情,好像,解决了啊。
沈顾我在门前停了很久,听到门内爆发争吵,没有所谓重物落地的声音,只有嘶吼、哭声,连带着大声劝和的声音都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沈顾我有点儿无奈地笑笑,真是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听墙角听上瘾了还。
十多层的位置,他没按电梯,走了楼梯。
很久之前,他也走过这儿这么长的楼梯,以前没感觉过累,只有开心,暂时逃避作业的开心。
到了车上,沈顾我才正儿八经哭起来,趴在方向盘上,哭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泪人。
衣服被他的眼泪浸湿得完全擦不了脸了,可是眼泪还想是雨水一样绵延不绝、连续不断,没办法,沈顾我去拿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擦。
纸巾很柔软贴肤,但沈顾我这种用力的程度,脸上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痕,很重。
他又趴到在方向盘上,哭得天昏地暗。
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他也不管,还在哭,反正铃声也没有他的哭声大。
直到哭完了半包纸巾,他才勉强好了一点儿,靠在椅背上玩手机,想着缓一会儿再开车,他现在手都是抖的,不能上路。
他的身体侧在椅背上,看着像是在以一种非常不舒适的姿势睡觉。
玩着手机,又想到了自己借了三十万的贷款,心都碎了,还答应好了要继续还越雪微钱,还欠着魏平几万块。他觉得人生混到这份上,也是该大哭一场的。
本来那三十万,他是想把越雪微送他的一部分奢侈品卖了换钱,但是又觉得不好,最后还是选了先借钱。
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惨破天际,沈顾我不禁开始哭了起来。
知道一道巨大的碎裂声在他耳边炸响,沈顾我被惊得整个人弹跳起身,惊惧地看着声源处。
一只握成拳的手十分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带起飞溅的碎玻璃渣,散落在车内各处,沈顾我简直要吓死了,幸亏他刚刚是侧过去的,要不然碎玻璃片会飞进他的眼睛里也说不定。
他尖叫一声,转过头去,看到了越雪微那张堪称完美的脸。
沈顾我定睛一看,越雪微的左脸上有一道血痕,大概有人两个指节那么长,正在汩汩地冒着血珠。
沈顾我管不上对方突然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手机一丢,开车门下车,捧住越雪微的脸,去查看有没有别的伤口。
特别观察了他的眼睛,没什么事,除了有点儿红血丝。
又从脸看到裸露的脖子,白得很干净,没有伤口。沈顾我还是不放心,开始用手摸,怕有细小的碎粒落在上面。
“你疯了,干什么啊,怎么要砸窗户?还用手砸窗户,你不痛吗?真是疯了。”他担心地看着越雪微。
幸亏沈顾我特意停在了一个远点儿的地下停车场内,目前暂时没人能欣赏到他们疯狂的样子。
越雪微深吸了一口气,搂住了他,“我太担心你了。”
沈顾我的两只手臂被迫腾空,只能攀上他的肩膀,嘴唇印在他的脖子上方,两人贴的很近。
抱了很久,沈顾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突兀地贴在了他的脸上,只是很小一块地方,但数量却在逐渐增多。
他有些慌张,要扯开还在抱的越雪微,对方用的力足以让他这点儿动静无声无息地消失。
沈顾我挣扎了两下还没用,内心更加焦急,去推越雪微,“先放开,你是不是流血了?”
越雪微滚烫的鼻息全数喷洒在他的颈间,大手牢牢扼住了沈顾我的脑袋,只要他不动,沈顾我不会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再抱一会儿,我好担心你。”
他这么一说,沈顾我彻底没了办法。
好久好久,就到沈顾我觉得他自己腿都麻了,这个怀抱才终于有慢慢松开的迹象,还是他最后添了把火,把越雪微推开了。
只是推动了一点点。
他果然看见了越雪微手背上的伤口,都在流血,很吓人,还是右手。
“啊都流血了,你要把我吓死了。”
越雪微从内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沈顾我想着正好用来包扎,伸手想要接过。却不想到,越雪微将手帕折得方方正正,在他侧额的地方擦来擦去,动作谈不上轻柔,先印下去,再还干净的一角开始慢慢地擦。
“抱歉,弄脏你了。”
沈顾我简直是要被气疯了,一个是流血一个是被弄到了脸上有血而已,这还分不清楚轻重吗?
两人最后还是去了医院,简单地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