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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扒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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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的沈顾我脸色有些冷,他谈不上和家里关系差劲,其实也不错,家里对他挺好的,但就是很奇怪。
两个儿子的家庭,难免会有一些比较,既有儿子之间的比较,更有孩子对两个儿子的比较。
沈顾我一直知道父母更喜欢沈彷然,一是因为他是弟弟,二是他嘴甜会说话,能哄得父母都特别高兴,最重要的还是一点,沈彷然让沈家祖坟冒青烟了。
沈父沈母学历都挺一般,因为都是本地人,所以有房结婚,收入也勉强可以。沈顾我他自己学历普普通通,哪怕进了大公司下面的分公司,月薪也没有过万。
很普通的一个家庭。
但沈彷然就不一样了,小初高成绩均在年级前十,大学本硕博连读,奖学金也是一次没落下。
说是山堆堆里飞出的金凤凰也不为过。
这样的小孩,家长偏心也是很正常的。
沈顾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但他觉得,以后他有小孩了,一定要对那个更普通的孩子好一点儿,因为优秀的人到社会上自然会有优待,而普通的小孩只能多享受一些父母的关爱。
刚想着事,电话铃声把沈顾我吓了好大一跳。
“魏哥?怎么了?”这样问这,他已经随时准备好换衣服加班了。
“喝酒没?”
“没。”
“行,我报个地址,你现在过来。”
沈顾我哪能问太多,拿了个外套就能走。
等到地方的时候,面前的景象让他傻眼了。
魏平还算有理智,但能看出来喝了不少,两边脸上都有一大坨的红晕,看起来特别滑稽。
“小沈小沈,这儿!”魏平朝人挥了挥手。
沈顾我走过去,好奇道:“怎么了魏哥?”
“你记不记得咱们上次做的转口贸易,咱们只是代理。”魏平的声音沉下来。
闻言,沈顾我的心揪了下,上次的代理项目有不少都是经他的手,里面有多少问题他自然清楚,他有些忐忑地答:“记得,转口新加坡的那个。”
干外贸还是挺危险的,比单纯加工或者运输需要背负的责任和风险都大,很容易混过去,但也很容易马失前蹄。
“上次是商品出了点儿小问题,但不都解决了吗?”沈顾我担心地问。
魏平叹了口气,拍了下他的肩,“你开我的车,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十五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一家大排档门口。
熏腾的烟火气要命似的往四面八方钻,饭菜的香味更是无孔不入,随地可见喝完的啤酒瓶,红色的塑料凳不时被人拖拽着发出声音。
两人都不是太讲究的人,在外边找了个空桌子就坐了。
有服务员跑过来递给他们菜单,没有专门的制服,只围了一个看起来并不脏的红色围裙。
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
魏平在车上一直没说话,搞得沈顾我现在也情绪不高,心脏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两人点了不少,还点了一扎啤酒,没喝度数更高的,明天还得上班。
沈顾我先沉不住气了:“魏哥,你还是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魏平没看他,自顾自先打开啤酒,也没倒杯子里,直接对着嘴和了。
沈顾我看着更加心揪紧了,但好歹是没再催促。
良久,魏平低着头,“搞不好,你魏哥我可能要进去了。”
沈顾我起初还没把对方的话想到那个意思里去,有些仓皇地笑了下,终于,看到魏平的表情不对劲,他慌了神。
他放轻了声音,“不是哥,你别开玩笑,我一进公司就跟着你了,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要升职了吗,怎么现在,是不是哪里有误会?”
见魏平还是低着头,只一个劲继续灌酒。
沈顾我抓住他的酒瓶,有些着急:“上次那个转口的项目是有风险,但是、不是都解决了吗?只要出口出去,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这话两人都清楚就是在放屁,项目只要有问题,哪怕过了好几年,追本溯源查到他们,绝对不会没事。
沈顾我这么恐慌的原因不只是魏平,还有就是他同样参与了这个项目,哪怕最后魏平被推出去,轻则他沈顾我在公司干不下去混去小公司,重的话他也逃不了。
他可不能坐牢啊!
魏平深呼吸,精神沮丧,“那批货物最高负责人就是我,明明金额不大,现在查出来了商品合规性出了问题,执行方案也没有完全按合同中的来。”
他懊恼道:“早知道不图方便了。”
这是不可能的,外贸的合同本来在制定方面就有很多不同的规矩,想要完全按照合同走的话十分死板,钱没赚到力气还费不少,那都得喝西北风了。
沈顾我一听,知道是大事,赶紧催促他把事情讲完。
魏平像是压抑了很久,一下子要把苦水倒完似的:“当时生产方那边的资金银行就很难批,我以前也做过同类型的项目,肯定没问题的,我去做过了担保,现在出了问题,得大家一起进去了。”
“不仅是物流这边有问题,商品本身仙现在也有问题。收货方最近已经有动向要上法庭了,这是我朋友告诉我的消息,公司还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被辞退的,到时候就完全没有退路了。”
一番话,沈顾我的心彻底死了。
转口贸易性质特殊,确实很有可能上一个没问题,同样的处理方式下一个就有问题。
但如果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违法的风险是必然能被规避的,但坏就坏在,魏平的工作风格一直都以灵活变通为主。
沈顾我一手撑着脑袋,相比起他来,魏平的处境绝对是太糟糕了。
魏平对他不错,带他入行,算是他的师父了,他真心接受不了魏平因为一次失误,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那生产方呢?只要他积极赔偿,原则上来讲可以没问题的。”他提出了个还算合理的提议。
“银行不给他批款,他也没办法。”
“那我们去银行走一趟呢?总要试试的,不能真就认了,这些都是行业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都那么做,只是踩线,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沈顾我显然还是不能相信。
魏平无力地摇摇头。
“让主管、对,主管,他去和两方沟通。”
魏平叹了口气,“我最近还在联系,因为只是暂时听到了风声,我得先找商务局的打听点消息。”
他抬起头,十分认真地看向沈顾我,“今天哥找你出来也不是要和你商量,只是想拜托你,要是我真出事了,我老婆和孩子得辛苦你偶尔照顾下。”
沈顾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也没有蠢到点头认可。
“哥你别太消极,说不准咱们能解决呢。”
“很难,”魏平看起来还有些恍惚,估计是打击实在太大了,“但是手头上这个项目还需要继续,你别分心,哪怕真有事,也得一两个月,我就是先告诉你,免得你被蒙在鼓里。”
沈顾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要不然我去求太子爷,他肯定能解决。”
“别闹了,人家又不是闲的没事干。”魏平显然不认可他的提议。
“但是如果他出面的话,肯定能解决的吧?”沈顾我十分急切,他不想魏平进去,也不想自己落个被辞退甚至行业封杀的后果。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只要有确切的解决办法,他都必须试试。
“太子爷一句话的事,”魏平还没意识到不对,“可是——”
“那我明天就去找他。”沈顾我一锤定音。
魏平的嘴唇还在颤抖,一定不是被辣的,“你、你怎么去找他?你还能求他办事,小沈,你不会?”
“我不会什么?”以沈顾我目前的认知,他是完全无法想象直男也可以为了资源向男人献身的,“小越总人很好的,他还把手表借我了,还邀请我去他家参观他的跑车。”
“他说不定真的愿意帮忙。”
魏平眉头皱得死紧,说实话,他现在红着个脸,又皱着眉,整张脸十分滑稽。
“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沈顾我原来一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他好像突然被问住了。
良久,只能嗫嚅着嘴唇答:“应该是小越总人好吧。”
“资本家人能有多好,再好能平白无故对你好,”魏平是个老狐狸,这样一串连起来,根本就不用质疑越雪微的用意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可能看上你了?”
说到这个,沈顾我反倒开始嘲笑他了,“魏哥你是喝高了,我和小越总都是男的,人家怎么看上我?再说了,我看就是小越总欣赏我,想和我交朋友。”
魏平简直不想面对,他意料的完全没错,沈顾我根本不可能把事情往那个方面想,他头一次恨对方这个连根骨头抽出来都是直男癌的人。
他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认识多久了,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人家一个好好的顶尖富二代,和你交朋友干嘛?”
“你自己想想,上次酒局,他那眼神都快把你衣服扒光了,让你跪按着你肩膀,人家出过国的,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魏平苦口婆心。
得益于目前社会信息的网络化,沈顾我并非全然没听说过同|性|恋这一类群体,但是他看见的几乎都是身形瘦小的伪娘类,或是夹着嗓子说话的圆形大汉。
像越雪微这种正常,甚至优越到几乎完美的男人,他从来不觉得对方会是个同|性|恋。
男人肯定是要和女人在一起的,女人多漂亮啊,有胸有腰的,屁股又翘,男人和男人能干什么?
恕他想象不到。
魏平越是着急,沈顾我反倒是从容,还有闲心安慰,不紧不慢地开始吃上了烤串。
魏平见自己的话毫无效果,心知道他再怎么劝也没用,除非亲自感受过了,这人才能知道死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沈顾我是真的完全不发怵,在他看来,越雪微就是一个很标准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对方和他的相处也跟兄弟一样。
唯一有点不同的是,确实对他挺大方的。但是好兄弟的话,大方也挺正常的,况且,越雪微是个顶尖的二代,家里有权又有钱,对人大方就更加正常了。
没有任何需要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