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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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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进教室时,教授已经开始讲课,他礼貌的行礼致歉,然后快速回到座位,手里还拎着那份冷掉的早餐,一旁的Arm揉着惺忪的睡眼直起身,好奇的问:“兄弟,你怎么迟到了?”
Ice没回答,自顾自的翻阅着手机邮箱,看着空空如也的收件箱,失望的叹气。自从一个月前,申请国外研究生转系开始,每日提心吊胆,这个决定除了要瞒着父母,对他而言无疑不是一个挑战,他已经失眠很久。
没得到Ice的回复,Arm停止继续追问,他已经习惯Ice突然安静。正准备趴下补觉,抬眼瞥见Ice桌上放着一份早餐,手探过去拿,还没触碰到边缘,早餐被Ice塞进课桌,美其名曰打着为他健康着想的旗号,要替他吃掉这份冷掉的早餐。结合昨晚以及今早的种种反常举动,Arm敏锐的察觉到Ice发生一些不得了的事。
Arm八卦的眼神上下打量Ice,看的Ice如坐针毡,后背直冒冷汗,主动坦白说:“早餐是他买给我的,迟到是因为送他到人文学院。”
“兄弟,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这是个意外。”
“你指什么?”Arm疑惑的问。
“所有。”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觉醒的意识,热爱的梦想,意外降临的他,内心蠢蠢欲动的情感,统称为意外。这些意外甚至无法和父母为Ice规划的人生计划相比,显得微乎其微,但这些渺小的意外,却让Ice同过往的不真实,逐渐分割。直到Ice在某天跳出舒适圈,打破厚重的枷锁,拥抱过往的一切,有直面未知的勇气,在痛苦挣扎中破茧成蝶为全新的Ice。
商学院楼下。
Athit气喘吁吁地拉着满脸不情愿的Ploy坐到台阶上,等Ice下课。Ploy边打哈欠边抱怨道:“来这么早干嘛,距离学长下课还有一段时间,我想回宿舍补觉。”
Athit选择忽略Ploy的诉求,打开笔记本查找课题资料,还不忘好心的提醒他“你猜,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紧接着又补了句:“教授昨天布置本学期的第一个作业课题,鉴于你昨天的悲惨遭遇,我决定现在告诉你。”
在经历失恋与陌生男人同床共枕的双重打击下,Ploy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接受所有意外,没有以往的唉声叹气,他只是暗暗的点头。
侧过身双手托腮,看着在专心致志查阅资料的Athit,忍不住提出好奇的吐槽:“你不觉得学长这个人很可怕么,做什么事都不询问对方的感受,一副独权专制做派,很难想象跟他谈恋爱得多糟糕。”
下一秒,Athit关上笔记本,表情认真严谨,反驳Ploy的想法:“在心理学中,这是刻板效应。你与学长只有一面之缘,这样的判定太过武断,而且事出有因,是我们弄坏了乐谱,为此负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Ploy哑口无言,如果不是知道整件事的起因,他一定认为见鬼了,Athit在维护一个男人。
“等很久吗?”Ice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两个人站起来打招呼,发现Ice身边还站着一个人,Ice主动介绍:“Arm,我的同学。”
Athit礼貌的问好:“P'Arm,你好,我叫Athit,来自人文学院,心理学一年级。”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Arm回复。
这一刻只有Ploy受伤的世界达成,再次见到这个叫做Arm的男人,Ploy在心底暗自发誓不再祈求上帝,没品的上帝~~~
Ploy还沉浸在谴责上帝的世界里,没留心发觉,Arm旁若无人地靠近他,脸凑到他面前,在距离一掌之间,停下来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打趣的说:“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昨晚睡得好吗?”
“是孽缘,噩梦!”Ploy打掉他的手,摆出张牙舞爪的动作气愤回答。
身旁的Athit和P’Ice不见踪影,只剩他和讨人厌的P’Arm,他没好气的开口问:“他们去哪里了?”
Arm仿佛置若未闻,背靠在一侧的石柱上,气定神闲的闭目养神。
Ploy随即转身离去,却被身后的Arm拽住书包,认输的口气说:“你好没耐心,不能像N'Athit那样,跟我问好打招呼嘛?”
为了尽快摆脱这个讨人厌的家伙,Ploy咬紧牙关,转过身笑眯眯的鞠躬行礼,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P'Arm,你好,我叫Ploy,来自人文学院,心理学一年级。”
“N'Ploy老实讲,我还是喜欢你毛躁的样子。”Arm诚恳的说。
“走吧。”Ploy败下阵气鼓鼓的跟在Arm身后往校外走。
对于Ploy而言,再次见到Arm比失恋还糟糕,Arm的出现仿佛坐实昨夜的荒唐事不是梦,偶然的意外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重复上演,他已经开始思考周末前往寺庙拜佛上香,佛祖应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怀着虔诚的心情,双手合十低声念诵一句:“阿弥陀佛。”
Arm回头时,Ploy正板着小脸双目紧闭在嘀咕什么,与昨晚喝醉的他判若两人,但出奇的都很可爱。
“N’昨夜有那么难以忘怀吗?”
“P’我已经忘掉了,不许再提!”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校外,Ploy四处张望二人的身影,一无所获,泄气地耷拉着脑袋,打算回宿舍补觉。
“跟丢了。”
“P’Arm,再见,”Ploy我行我素的道别。
“为了表达歉意,P’请你喝东西,”Arm不由分说地搂着他往饮品店走,怀中的Ploy欲哭无泪,某种意义上,他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因为他遇到了更大的麻烦,P’Arm=大麻烦!
曼谷即将步入夏天,气温逐渐回升,饮品店内人满为患,Ploy抱着摆脱Arm的想法,一个劲的往点单台挤,全然不顾身旁的人接二连三投来不满的眼神,Arm无奈的跟在身后道歉,看着他倔强的背影,Arm哭笑不得,高兴时他会露出肚皮,生气时他会浑身带刺,像一只阴晴不定的小刺猬。
点单台前,Ploy要了一杯冰镇可乐,丢下Arm等饮品制作完成,独自坐在店外的长椅上,Arm站在店内透过玻璃窗,观察着这只偶尔安静的小刺猬。
明明满身锋芒,他却乐此不疲的想要靠近,他甚至怀疑自己被Ice传染了。
“你的冰镇可乐,”一瓶冒着冷气的可乐递到Ploy面前,Ploy伸手接过,低低的道了声谢谢,安静的喝着可乐,Arm坐在长椅的另一端,默不作声的陪着。
店外的长椅仿佛形成了一个小世界,将一切拒之门外,只留下了Arm和Ploy。
Ploy率先打破安静,他说:“我失恋了。”
一只受伤的小刺猬,Arm在心里记录着。
Arm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安慰他:“N'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话虽没错,但不适合用来安慰失恋的人。
Ploy咬着吸管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显然Arm的安慰没什么用。
“N'你为什么喜欢可乐?”他试图通过无聊的话题,引起Ploy注意。
“因为一瓶15泰铢的可乐,第一口的品尝价值为14.9泰铢。”
“不会很浪费嘛?”Arm好奇的问。
“P’你在想什么,只是第一口的感觉最特别,就像拥有了整个夏天。”Ploy认真解释着。
“那喝完就预示着夏天结束吗?”
Ploy摇晃着手中的可乐,一饮而尽,将可乐瓶举到太阳下,玻璃瓶上折射出Ploy久违的笑容,他说:“我会期待下一次夏天。”
从前的夏天只有Ploy期待,以后的夏天Arm也会默默期待。
夏天要来了。
曼谷地铁一号线车厢内,Athit思绪还停留在30分钟前,Ice为了甩掉大嘴巴Ploy,在即将过马路时突然牵起他的手,往别的方向跑,不经意间的突兀举动并没有引起来往行人的注意。事发突然,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好像本该如此,呆呆的跟随着Ice的步伐,任由他牵着自己去往任何地方,掌心传来炽热的温度,前方奔跑的身影,似乎都在打破初遇的痕迹,哪一面才是真正的Ice,他不禁产生困惑,懊恼笨拙的自己,永远处于被动,或许该表现出一些反应,惊讶、害怕、亦或是心动?
如果一切有迹可循的话,其实不难发现,Ice在面对Athit时种种行为毫无道理可言,像个任性的小孩。
车厢门开,涌上一波人,Athit随着人流被挤至贯通道,贯通道位于两节车厢衔接处,因车速过快,导致Athit前面的人重心不稳,惯性向后倾倒,Athit来不及躲闪,下意识伸出双手挡住脸,没有想象中痛,他放下手来,抬头看,眼前是Ice波澜不惊的脸庞,Ice双手撑在他身后的墙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似乎望着他的脸就能得到所有答案。
Athit无法面对Ice之前的举动,说不清介意还是在意。他别扭的转过头,只留给Ice一个侧脸,但Ice还是发现他情绪的转变。身体随着车厢的加速晃动,心跳声震耳欲聋,Athit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下一秒,耳朵塞进一只耳机,以及Ice的一句话:“地铁贯通道有点吵,忍一下,马上就到了,”耳机的另一端出现Ice耳朵上,他倚靠在Athit身后,留给Athit足够的空间,耳机中传来男歌手缓缓的声音:“我知道有一颗星星在宇宙中运转
从那天起 我便觉得世界已不同以往
我生命里所遇见的美好
也许再无意义可言
已经被你的眼眸取代了
从现在起 日历用来计算日期
时钟用来记录每分每秒
而我的往后余生
唯独只为你一人
恳求我的余生 是属于你的可以吗”
最后一句歌词出现时,Athit刷的一下脸颊绯红,他的头靠在Ice背上,用小到只有彼此可以听到的音量说:“我原谅你了,因为没办法忍受你的音乐品味,奇怪怎么听都不像道歉哎。”
更像表白的话语,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像那首歌一样在Athit心里单曲循环。
“前方到站Kampaeng Phet站,请去往乍都乍周末市场的乘客做好准备。”机械的女声在车厢中响起。
工作日的乍都乍市场,依旧人满为患,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刚从地铁口出来,就置身于热闹的氛围里。
Athit害怕Ice看到他不自然的表情,慢吞吞的走在后边,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好像习惯望着Ice的背影,这种可怕的习惯,他甚至无法用心理学中任何一个理论阐述。
Athit你要大事不妙了!
Ice站在一处水果摊前,冲他招招手,他压住心内的隐隐不安,镇定自若地走过去,Ice看着琳琅满目的水果拿不定主意,问:“你喜欢喝什么?”
“橙汁。”Ice在心里默默记下。
“大婶,麻烦来一杯橙汁,一杯西瓜汁。”
“你的脸怎么了?”Ice突然的关心,让他有些不适,才平复的情绪似乎又在蠢蠢欲动。
Athit飞快地接过大婶递来的橙汁,低头猛喝一口,含含糊糊说:“太阳太大了。”
“可是我们刚从地铁出来。”
“…………”该死的关心!
“P'你的问题太多了,”边抱怨边推着Ice往市场里走去,Athit在莫名的情绪袭上心头时,惯用的招数,否定后转移话题。
市场深处藏着一家不起眼的音乐器材店,映入眼帘的是整片CD墙,看的人眼花缭乱,店里随意摆放着乐器,CD机正在播放音乐,店主躺在摇椅上假寐,Ice没有吵醒店主,放轻脚步走进店里,翻找适合手写的五线谱纸,Athit则在店里四处闲逛,从楼上下来时,Ice正和店主在交谈,表情难得的放松,Athit第一次在他脸上读到这样的表情,原来这个人也会笑啊,他突然有点嫉妒店主。
太阳快要落山时,Ice才依依不舍的向店主告别,两人并肩走向市场外,彼此的手随风摆动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对方的手,影子在夕阳下纠缠,两颗心越靠越近,谁也没有开口打破片刻美好,好像人与人之间有过那么一瞬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