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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岚山往返线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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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的风力向来不容小觑，尤其是夜晚的悬崖边。
差点被迎面而来的狂风掀翻，肖酉安骂骂咧咧揪住门框站稳，抬眼看见了前方缩在一块巨石后鬼鬼祟祟盯着不远处工作人员帐篷的付己昂。
这个点大家都已经钻到了帐篷里，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喂，变态啊？”
开口，付己昂被吓得猛地一弹，看清是他后怒目圆瞪：“大半夜站别人背后不懂出个声吗？”
“我不是喂了吗？”肖酉安本来就心气不顺，被这么一骂更是怒从心起，“还不是你，大半夜不好好躺着发什么神经？还跟踪郑齐宇，你暗恋他？”
“我恋你——”
话音未落，工作人员帐篷突然一阵混乱，一声怒吼裹着狂风远远刮了过来：
“我怎么知道会是现在这样？！”
石后二人皆一愣，不约而同停战弯腰，对视一眼缩到了巨石下。
郑齐宇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尽管已经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但仍能一下听出是他。
“小郑老师，你冷静！这是节目的规定，大家都一样——”
“他们当然没有负担，只是昙花一现的荧幕cp，装模作样一阵子自会有人买单！能跟我们相提并论吗？！”
肖酉安一头雾水，背着风看向付己昂：“他俩怎么了？”
“真谈过，分了。”身侧人言简意赅。
风声骤然大起来，那头争吵声变得隐隐约约。
半晌，付己昂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许犹豫，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告诉他。
“节目组给了我一个隐藏任务。”
“嗯？”
“他们说，郑齐宇和霍敬玄这次的互动kpi是牵手，要我协助达标。”
“牵手？”
往常再熟悉不过的发音，这会儿听着跟外语似的。
“就牵个手？还要协助达标？”
“说是他们情况特殊，到时候公司会派人控评，就提前把kpi说了。”
“我们也有水军啊，我们也情况特殊啊，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我们kpi？”
付己昂的话音也带上了愤懑：“这我也问了，节目组的解释是当红cp活粉太多，有很多不确定性，不好刷。”
帐篷那边又是突如其来一阵骚乱，两人瞬间噤声。
肖酉安老老实实缩了一会儿，扭头看向付己昂：
“那如果，你协助完成了他们的互动kpi，能得到什么？”
“节目组会删掉我们所有kpi中的其中三条。”付己昂说。
他们俩的cp虽然红极一时，但真正愿意控评刷数据的真粉其实还算少数，设置的kpi说不定压根到不了三条。
节目组这么一删，可能就删完了。
肖酉安暗自思索一会，举起手：“我来帮你，争取早点解脱。”
“真的？”付己昂狐疑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举起手，“……行。”
“保真。”肖酉安往他掌心一拍，如释重负地站起身：“等着吧，我睡觉去了。”
身后付己昂没动，估计还想继续蹲一会。肖酉安懒洋洋地往小屋挪回去，还顺便扭头朝着悬崖的方向看了一眼。
山峰一片漆黑，静静矗立在狂风之中。
“啊！清晨美丽的山！”甜面酱站在屋前，张开手臂冲着阴沉沉的天空和悬崖底下的山谷喊了声，“美丽的谷！”
节目组的无人机在他身后一通飞，没飞多久就又吭哧吭哧绕到前面拍。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肖酉安一脸死气地从他背后走过，被甜面酱一把薅过：“来，酉安，笑！”
“哈哈……”肖酉安尚未从睡梦中清醒，裹了裹冲锋衣，对着无人机扯出个苦笑。
“啧。”甜面酱一推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肖酉安：“……”
似乎是昨天下过雨的缘故，这会儿悬崖底下的山谷被厚重的雾气掩盖，灰蒙蒙的深不见底。尽管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裹了衣服，湿冷的寒气还是无孔不入，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几乎有些发麻。
一行人很快收拾好，背着大包小包在石屋外集合，甜面酱笑眯眯地往右侧一指：“看见那条沟没？”
众人顺着望去，看见了远处两山中间长长的凹陷。
虽说是沟，却比他们现在的海拔还要高上不少。
“我们今天要沿着这条沟，往上爬。”甜面酱手顺着沟的走向划了一下，“一直上到目力所及最远的那个坡，然后在那扎营。”
“好！”霍敬玄兴致勃勃地喊了声。
肖酉安看了他一眼，暗自感慨。
昨晚睡得好的只有这货了。
其余三人沉默地你看我我看你，半晌，各自扯出个心怀鬼胎的苦笑。
上坡一路都是绿油油的野草，茂盛的地方甚至能没过腰部，出发前肖酉安还在担心会不会又被蹭一脚蚂蟥，不过好在以往这片徒步的人似乎很多，在层层灌木中踩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狭窄小径，甜面酱带着他们沿着小径往上走，也就不会碰到水坑。
一路往上石头愈发多，偶尔还有小溪从路旁某个石隙呼啦冒出来，没走几步就又无影无踪。
“休息调整呼吸，走慢点，放缓步子。”甜面酱在前头喊，“4000米是高反分水岭，身体受不受得了一过就知道。”
石头坡没爬多久，很快众人就又被带上悬崖边，继续朝上走。
“悬崖路很窄，小心，知道吗？”众人状态低迷，一路走来没说几句话，甜面酱操心得不行，“跟紧队伍，不要掉队，保证你视野前后都能看到人。”
这个坡陡得出奇，几乎没有路迹，肖酉安紧紧攥着登山杖，在灌木中试探着落脚的地方，眼都不敢眨，深知自己只要闭上眼就会分不清是在往上走还是往下走。
“那有个瀑布，很美的，从这里能看到。”
他抬头望去，瀑布没看见，只能看见雾蒙蒙的一片。
起雾了。
雾到的很快，铺天盖地的笼下来，视野范围瞬间缩小一大半。
“所有人，停！”甜面酱喊了声，“聚在一起！靠拢！背包不要离身！”
付己昂感觉身后瞬间压上来了一个人，以为是肖酉安，啧了一声，转身发现是霍敬玄。
“报数！报名字！”
他回过神：“一，付己昂！”
“二，霍敬玄。”
“一，肖酉安！”肖酉安的声音从稍远的后方传来。
付己昂眼角一抽，对这货无时无刻耍宝的性格表示唾弃。
屏息等了一会，却始终没听见下一个数。
“我操？”前面甜面酱低低骂了声，“郑齐宇？小郑！”
周围一片空旷，毫无回应。
“是不是在后面跟工作人员一起？”付己昂试探着开口。
他们几人跟着甜面酱走得很快，出发没多久就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远远甩在了后头。
“我觉得可能不是……”队伍末尾的肖酉安犹豫着开口，“他刚刚还在后面帮我调登山杖。”
甜面酱沉声开口，脸色很差：“雾这么大，也找不了。只能希望他是顺着路往回走，而不是沿着坡往底下沟里走了。”
一直沉默着的霍敬玄突然毫不避讳的低骂一声，付己昂回头，正好听见他开口：
“甜队，不能用喊的告诉他吗？”
甜面酱一愣：“尽量不要，这个地方……”
“尽量不要，就是其实可以的意思，对吧？”霍敬玄一改昨天嬉皮笑脸的模样，冷声道。
“……会有落石或者山体滑坡。”甜面酱叹了口气。
“你要喊什么？”肖酉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这里回声挺大的，可能做不到听声辩位，还会干扰他的方位判断。”
“让那二货站着别动总是可以的。”霍敬玄揉了揉肩膀，看着他们。
“我真要喊了，你们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啊。”肖酉安摊手，“找人最重要。”
“我没意见啊。”付己昂接道，“反正也没想活那么久。”
队伍最前端的甜面酱：“……”
“领队，你怎么说？”霍敬玄装模作样地问了甜面酱一声。
“随你们吧。”甜面酱气若游丝，“对我来说结果都一样，山体滑坡也是个死，郑齐宇丢了我也得死。”
大雾毫无毫无消散的迹象，耳边只有风声呼啸，肖酉安下意识往谷底看去，原本清晰的山谷也被浓雾揉得模糊不清。
那头霍敬玄将手拢到嘴边：“站——着——别——动——”
山谷内有鸟被惊飞，翅膀扑腾半晌后又悄无声息。
众人屏息等待，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崖壁间传来一声飘飘忽忽的“好”。
“天呐，他还活着。”甜面酱满头大汗，“这么一通乱叫，我们竟然也还活着！”
雾到的很快，散去却用了不少时间，肖酉安站在队伍末尾，除了一片灰蒙蒙的虚无，就只能看到浑身都崩得死紧，脸色发白的霍敬玄。
想起昨晚从付己昂那儿听到的这俩人的轶事，他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拍拍霍敬玄：“成年人了，会没事的。”
霍敬玄回头冲他扯出个苦笑，没再说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