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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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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茉忍了忍，勉强扒拉出一点客气的用词：“不用了，谢谢。”
男生自来熟地说：“没事儿，你不用这么客气，你刚转来我们班不久，照顾新同学是应该的。
陈茉：“……”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嬉笑的喊声：“我说你怎么不见了蒯彭！原来是要陪妹子跑啊。”
原来是跑得快的男生已经领先了将近一圈，很快就要赶上。
蒯彭……陈茉从不重要的记忆里翻出一点，终于想起这个男生是谁。
班上两周换一次座位，不变的是换完之后她依然在梁枞旁边，偶尔课间休息的时候，这个叫蒯彭的男生就会过来找梁枞。
有时候是约着去打球，有时候是约他去吃饭或者去小超市买点东西，梁枞偶尔答应，偶尔不去，蒯彭也不介意，有时候还会找她搭腔，陈茉回过几句，但实在没什么能聊的，便很快终止话题。
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陈茉漫不经心地想着。
然后她回头看了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生一眼，同样也没想起名字，但把他的脸记住了。
看到她的动作，蒯彭也跟着回头，瞪了过去，佯怒道：“跑你的步去，没事扯什么淡。”
他又朝陈茉摆出一个笑容，讨好似的说：“他这人就这样，你别当回事。”
陈茉心说你跟他也半斤八两。
她被烦得有些不爽，感觉这人太没眼力见，当然也可能是故意的。
如果是后者，那她无论是跑快点还是慢点，还是干脆不跑了，蒯彭估计都会牢牢跟着她。
陈茉以前的高中同学都比较文明，喜欢谁想追谁至少也得看到对方不反感或者互相看对眼后才会进行一些彼此心照不宣的暧昧，一上来就死缠烂打的还是少见。
双方你情我愿那叫调情，单方面的纠缠那叫骚扰。
但蒯彭似乎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放慢脚步陪着陈茉慢跑，身后的那几个男同学超车的时候一脸怪笑地频频打量他们俩。
陈茉心中不快，脸上反而露出了一点古怪的笑意。
相距半个圈的另一边，张奇窸窸窣窣地拱到梁枞旁边——身为体育委员，他自己带头把队伍跑散了。
不过体育老师显然也没真的时时刻刻关注他们，已经走到草坪中间低头似乎在看手机。
张奇侧目张眺望片刻后，凑到梁枞身边忽然低声说：“我就知道蒯彭这小子有问题。”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的，梁枞听完却没什么意外，仿佛不用看就知道他在说什么。梁枞顺口接道：“什么问题？”
张奇捅捅他手臂，示意他往对面看，半个圈的距离，把对面两个人衬得小小的，但梁枞视力很好，依然能看清蒯彭那个大高个，以及他旁边……跑得比龟速还慢的陈茉。
得益于蒯彭在同学们心中的形象不算很正面，他这人的“风流史”传遍六班，梁枞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什么，不禁蹙起了眉心：“他想追陈茉？”
张奇一言难尽地遥遥看向对面，饶是班上早恋的同学不少，都见怪不怪了，也对蒯彭这种见一个爱一个追一个的颇为嫌弃：“对啊，我说他现在怎么这么爱往咱们这跑呢，以前虽然也来喊咱们打球什么的，但是也没这么频繁，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梁枞没吱声，张奇转过头，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那道平时没什么起伏的眉心拧了起来
看着梁枞的神情，张奇想了想，陈茉一个新转来的，应该还不知道蒯彭是什么样的人吧。
他们平时和蒯彭也就是打打球的关系，说不好不至于，但很好也谈不上，班上百分之九十的男生都是这么相处的，和谁都能一起去打个球吃个饭。
至于和陈茉，其实也不算熟，只不过每天坐在一块，多少也能说几句话。
可能是对女生天生的怜弱担心她被骗？毕竟他们班都有好几个女生被蒯彭用这招追上过。
但男生之间这种话也不合适开口，真说了以后还怎么和蒯彭相处。
张奇“嗐”了一声，不走心地安慰道：“其实蒯彭有一点还行，要是追了一段时间女生说不喜欢他的话，那他还是要脸的。要是被他软磨硬泡追上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我看陈茉就是个一心学习的，我每天看见她就是在刷题，蒯彭不一定能追上她的。”
梁枞眨眨眼，眼睫垂下，仿佛扫过一层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哦”了一声，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多了个捆物，陈茉跑得一点也不专心，和几个女生一并掉在最后，还没跑完下课铃声就响了。
她没回教室，而是去了商店，蒯彭这回倒是没跟上，可能也是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把人追得太紧容易惹人反感的道理。
陈茉回到教室就看见桌上多了两张试卷，以及班上唉声叹气一片愁苦。
周婷回过头说：“刚才老王来了，发了两张试卷，今天做完明天讲评。”
他们班的换座位没有完全打乱，只是左右平移，前两排调到最后，依次前挪，所以陈茉还是和周婷几个坐在一块。
张奇在一旁配合地吱声：“老王太不是人了，每天晚自习到十点，晚自习也要上课讲题，明天三四节就是他的课，哪有时间做啊。”
陈茉嚼着口香糖，拿出口袋里剩下的，顺手递给他们：“上晚自习做。”
周婷和张奇对别人给的一概不拒，可能只要是别人买的什么都香，哪怕只是口香糖这种食之无味的东西。
他俩一人抽了一片，陈茉又把手转到梁枞那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陈茉的手指修长洁白，指甲修剪得很齐整，透着淡淡的粉色，手背因为太白显得青色的血管格外明显，仿佛能清晰感受到里面血液的流动。
“吃吗？”这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梁枞静默片刻后，别开目光，说：“不用，谢谢。”
陈茉也没有别人不吃非往人嘴里塞的毛病，她淡淡地收回手，看见周婷又转过头，眸光瞥了瞥旁边的张奇和梁枞后，思考了一下，可能是觉得也没什么这俩不能听的，于是还是说了，尽量压低声音：“陈茉，刚才跑步的时候，蒯彭是不是在你旁边？”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班上只要有眼睛不脸盲的人都能看出来，陈茉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她点头：“嗯。”
陈茉平时话不多，但人并不冷淡，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刷题复习，几次随堂考试下来，周婷发现她成绩还挺好，问她什么问题哪怕她正在做题都会放下手上的事给周婷讲解，平时借支笔借个橡皮基本有求必应，堪称高中好同学标准模板。
好歹坐了这么久的前后桌，虽然不该多管闲事，但周婷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她敲敲陈茉的桌面，整个人几乎完全扭了过来，低声道：“那个……蒯彭这个人，”她伸出三根手指，龇牙咧嘴地说，“光是我们班，他就谈过三个。”
陈茉：“……”
嚯，真厉害。
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面上似是意外，嘴唇微启，目光直直望着周婷，似乎有点愣。
她和周婷这一组坐在靠墙的位置，边上只有梁枞和张奇，周婷跟她说话时虽然放低了音量，但班上人多，每组之间基本上只能刚好容纳一个男生的体型通过，隔墙有耳至少还有堵墙，她们这连墙都没有，很难完全避开。
见张奇若有似无地朝这边瞟来瞟去后，周婷坐直身体，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我告诉你要是今天我说的传出去了，你就给我等着吧。”
周婷的威胁好无力道，小猫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肉垫。
张奇也很看不上蒯彭那种人，从善如流地答道：“我像是那种人吗，婷哥说话，比老王还管用。”
周婷一个女孩名，还是文艺委员，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个“婷哥”的称号，尤其张奇最爱喊，周婷听见这称呼就烦。
她有心想揍张奇一顿，但不仅打不过，就算张奇站在那儿让他打，万一真动手把人打急眼生气了，倒霉的还是她。
周婷一脸不爽地横他一眼，懒得再理他。
梁枞倒是安静许多，他把刚才发下来的试卷折了一折，然后用实际行动做出了自己的回应——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副耳机，插好戴上，朝她们一瞥便飞快移开：“你们随意，我什么都没听到。”
周婷没想到他这么上道，对他高看了两眼，张奇更是惊了，只不他的重点有点歪：“你现在还天天带手机啊，牛逼。”
梁枞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班主任会随时进来，张奇也没有多听她们聊天的打算，插完一句嘴后就开始做试卷，抓紧一切时间。
陈茉听完周婷的话，讶异完，接着追问：“他都和谁谈过？”
八卦之心总是无穷无尽，就等着有人来开个口。
闻言周婷又朝四周打量一圈，这回把声音压得更低了，然后说了三个名字，陈茉又是一怔，因为居然还有他们班学委——一个个子很娇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特别典型的“书呆子“女孩，看起来就是那种天塌了都不会早恋的类型。
周婷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止我们班，其他班也有好几个。”
陈茉一挑眉：“在一个班上不会尴尬吗？”
可说呢，周婷也很好奇，偏偏蒯彭的这些前女友们都能跟没事人一样和平共处，周婷深感佩服。
周婷耸耸肩，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谁知道呢，可能她们心胸比较开阔吧。”
见她了解了，周婷也不再讳莫如深：“我跟你说，蒯彭这个人就这样，今天喜欢你想追你，明天就会喜欢别人，喜新厌旧，我们班还有好几个女生快被他烦死了。”
“唔……”陈茉应了一声，看起来应该是没看上蒯彭，但是听话音貌似也没否定他。
“唔”是什么意思？
梁枞透过耳机，听见一点旁音，目光落在试卷上的题，却又仿佛在越过题看向模糊的远方，笔捏在指尖转了两圈，一时没下笔。
聊八卦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无比，陈茉看上去对蒯彭没有很讨厌的样子，不仅问了周婷好一些关于蒯彭的事，甚至连谁和蒯彭玩得好都捎带问了一嘴。
如果不喜欢一个人，会去关注他的朋友圈吗？梁枞觉得是不会的。
“杨成。”
陈茉在草稿纸上写下这个名字——是刚才跑步时，嬉笑起哄的那个男生。
嘴里的口香糖已经嚼得没什么味了，她并不怎么喜欢口香糖这种东西。
食之无味，嚼起来还容易吧唧嘴，显得像个会撸起袖子和裤腿，在街边抖腿的小流氓。
她神色淡然地盯了一会这个名字，然后抬笔画了个叉。
这周五早上，班上的男同学们都看起来很兴奋，因为年级篮球赛六班进入决赛，就在今天。
这样看来，长得高身材壮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在一群业余篮球水平的人中，比较抗造。
体育委员张奇站在讲台上，难得正经地说：“今天决赛六点开始，希望咱们班同学们都去捧个场，至少让我们看起来不要太可怜好吧。”
“啊——”
“怎么六点打啊，正好是晚饭时间。”
教室内顿时冒出几声抱怨。
“这也没办法，这周没体育课了，老师不同意占用上课时间，放在周日我们也不愿意，只能放在今天了，就半个小时。”张奇耐心解释，“据说十班班主任都会去，我们场面上也不能输，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那你能让老王去吗，你们在场上打，老王和十班班主任场下喊口号。”
“哈哈哈哈哈哈——”
“我可不敢跟老王这么说，要不你们试试？”张奇讪讪道，一拱手，调侃完便下台了。
下了早自习的教室很热闹，吃早餐的，聊天的，睡觉的，当然也有赶作业的。
陈茉拿出一张数学试卷，昨天班主任发的两张试卷，她还剩最后一题没做完。
这时，隔着几组的斜前方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我操！”，成功惊动所有人，把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男生站在课桌和椅子之间，不停回头看着自己的裤子和椅子，目光惊悚——不知为什么，站起身的瞬间屁股处的裤子被撕裂了好大一条口子，此刻随着那道口子，单层校裤布料松垮垮地往下垂着，露出了里面的蜡笔小新内裤，而椅子上粘着被扯掉的裤子布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