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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生死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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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生死之间
刺眼的白光。这是林深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
他试图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电子仪器声，还有模糊的对话。
"...信息素毒素...需要特殊解毒剂..."
"...林教授正在赶制..."
"...撑不过24小时..."
林深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努力集中精力，试图理清思绪——陈锋使用了改良的信息素武器，他被击中了肩膀，然后...陆沉救了他？
"他醒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惊喜地叫道。是苏雨。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林深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即使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陆沉。
"林深？能听见我说话吗？"陆沉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一丝林深从未听过的颤抖。
林深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陆沉憔悴的脸——Alpha的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显然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水..."林深嘶哑地说。
苏雨立刻递来一杯水，陆沉小心地托起他的后颈，帮他喝了几口。
"陈锋...乘客们..."林深艰难地问道。
"所有人都安全了，"陆沉立刻回答，"陈锋被活捉，现在关在最高级别的监狱里。"
苏雨补充道："多亏你提前启动了信息素干扰器，大部分乘客都没受到毒素影响。只有你和几个靠近控制台的Omega..."
"毒素？"林深皱眉，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连接的输液管，以及胸口贴着的监测电极。
陆沉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陈锋的子弹上涂了一种特殊的信息素毒素，是他根据'暗影计划'的研究改良的。它会让Omega的生理系统逐渐崩溃..."
"但我父亲能解决，对吧？"林深看向陆沉，突然意识到Alpha的回避眼神，"...陆沉？"
"林教授正在努力，"苏雨插话，声音刻意轻快，"他已经破解了毒素的分子结构，很快就能研制出解毒剂。"
林深敏锐地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你们在瞒我什么？"
病房里一阵沉默。最终，陆沉深吸一口气："毒素...扩散得比预期快。如果没有解毒剂，你可能..."他的声音哽住了。
"还有多久？"林深平静地问。
"72小时，"苏雨轻声回答，"林教授说至少需要48小时才能完成解毒剂。"
林深闭上眼睛。48小时...也就是说，他可能等不到解毒剂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特别害怕，只是有些遗憾——遗憾没能和陆沉一起去蔚蓝星看日出，遗憾没能告诉父亲他有多爱他...
"不会的。"陆沉突然斩钉截铁地说，仿佛读懂了林深的心思，"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转向苏雨："联系马克斯指挥官，申请使用'极光'实验室的设备。那里的生物合成器可以缩短一半时间。"
苏雨犹豫道："但'极光'实验室在边境星系，往返就要30小时..."
"那就更快地飞，"陆沉的声音不容置疑，"启动'星火'号，它是最快的侦察舰。"
苏雨看了看林深，又看了看陆沉，最终点头："我去安排。"
她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林深和陆沉。Alpha的手仍然紧握着林深的，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你不该冒险，"林深轻声说，"'星火'号没有武装，如果遇到'暗星'的残余..."
"值得，"陆沉打断他，眼神坚定，"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林深感到心脏一阵抽痛。他想说更多，但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席卷全身，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林深！"陆沉立刻按下呼叫铃，"医生！"
接下来的几分钟混乱而痛苦。医生们涌入病房，给林深注射了镇痛剂和其他药物。当疼痛终于缓解时，林深已经精疲力尽，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
"毒素开始影响神经系统了，"他听见医生低声对陆沉说，"接下来的恶化会更快...我很抱歉。"
陆沉的声音冰冷得可怕："他不会有事的。解毒剂会及时送到。"
当医生离开后，陆沉回到床边。林深注意到Alpha的拳头紧握到指节发白，但触碰他时却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别...这样，"林深艰难地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好像...我已经..."
"不许说那个字，"陆沉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旅行的，记得吗？蔚蓝星的日出，你答应过的。"
林深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药物的作用让他昏昏欲睡。
"睡吧，"陆沉轻声说，手指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深想回答，但黑暗再次吞噬了他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林深再次醒来。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测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窗外，人造星空投影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他转过头，看到陆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却仍然紧握着他的手。Alpha即使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似乎随时准备跳起来应对危险。
林深静静地注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记住这一刻——记住陆沉为他担忧的样子，记住Alpha手心传来的温度，记住这份他从未奢望能拥有的感情。
"...深..."陆沉突然惊醒，立刻看向病床，"林深！你醒了！"
"嗯，"林深微笑，"我睡了多久？"
"18小时，"陆沉查看了一下监测仪器，"苏雨发来消息，林教授已经完成了初步解毒剂，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林深注意到陆沉眼中的血丝更多了："你...一直没休息？"
陆沉摇摇头："不重要。倒是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林深撒谎道，实际上他感到全身无力，呼吸都有些困难，"给我讲讲外面的情况吧。"
陆沉似乎看穿了他的谎言，但没有揭穿："'暗星'的残余势力已经被基本清除。陈锋正在接受审讯，他交代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其他...Omega乘客呢？"
"都康复了，"陆沉的声音变得柔和，"多亏了你及时启动干扰器，他们只吸入了微量毒素。"
林深点点头，突然一阵剧咳袭来。陆沉立刻扶起他，轻拍他的背部。当咳嗽平息时，林深注意到手帕上的血迹。
两人都假装没看见。
"陆沉，"林深突然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陆沉打断他，声音坚定，"解毒剂会及时送到。你父亲是最优秀的科学家，而苏雨驾驶的是最快的飞船。"
林深笑了："你还是...这么固执。"
"这是你教我的，"陆沉轻声说，"永不放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陆沉一直陪在林深身边，讲述着各种事情——他们未来的旅行计划，特工总部的趣闻，甚至是他小时候在军事学院的经历。林深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状态越来越差。呼吸变得困难，视线也开始模糊。医生们来了又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还有多久？"林深在某次清醒时问道。
陆沉查看通讯器："苏雨已经进入最后一段航程，最多再有两小时。"
林深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监测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林深！坚持住！"陆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就快到了！求求你，再坚持一下..."
林深想回应，想告诉陆沉不要担心，但他的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恍惚中，他听到嘈杂的声音，感受到周围匆忙的身影。有人大声下达指令，有人在奔跑，还有陆沉不断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刺痛，某种冰冷的液体注入他的血管。剧痛随之而来，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燃烧。林深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这是正常反应！"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是父亲！"毒素正在被中和，坚持住，儿子！"
疼痛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开始减轻。林深的呼吸逐渐平稳，意识也慢慢清晰。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父亲疲惫但欣慰的脸。
"爸爸..."
"嘘，别说话，"林教授轻声说，"解毒剂起作用了，但你还需要休息。"
林深环顾四周："陆沉...？"
"在外面，"父亲笑了笑，"医疗团队只允许一个人陪护。那小子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刚才差点和主治医生打起来。"
林深忍不住微笑，能想象出那个场景。
"他很在乎你，"父亲轻声说，眼神复杂，"就像你在乎他一样。"
林深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睡吧，"父亲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这次是真正的休息，不是昏迷。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林深再次醒来时，窗外的人造星空已经换成了柔和的晨光。他感觉好多了——呼吸顺畅，头脑清晰，连肩膀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痛。
然后他注意到床边趴着的身影。陆沉坐在椅子上，头枕在病床边睡着了，一只手仍然紧握着林深的。
林深轻轻动了动手指，Alpha立刻惊醒。
"林深！"陆沉的眼睛亮了起来，"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林深微笑，"看来解毒剂很有效。"
陆沉长舒一口气，额头抵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你吓死我了。"
林深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沉——脆弱、坦诚、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情感。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Alpha的头发。
"对不起，"他轻声说，"但我现在没事了。"
陆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林深，我..."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苏雨和林教授走了进来。
"看来我们的病人恢复得不错！"苏雨欢快地说，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林教授则拿着医疗扫描仪："正好该做检查了。"
陆沉退后一步，让医生们工作，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深。
检查结果显示，毒素已经被完全中和，林深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
"再观察两天，如果一切正常就可以出院了，"林教授宣布，"不过至少一个月内不能执行外勤任务。"
林深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陈锋呢？"
"被关在最高安全级别的监狱，"陆沉回答，"联邦议会已经批准对他进行全面的审讯和审判。"
"他交代了不少'暗星'的秘密基地和计划，"苏雨补充，"足够我们忙上好一阵子了。"
林深若有所思："所以...这还不是结束？"
"不，"陆沉走到床边，坚定地看着他，"但这意味着我们还有更多并肩作战的机会。"
林深微笑着握住Alpha的手："听起来不错。"
苏雨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天啊，你们两个真是够了。我要去喝杯咖啡，免得被甜死。"她拽着林教授的胳膊，"教授，一起吗？给他们点'私人空间'？"
林教授笑了笑，跟着苏雨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陆沉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林深的脸颊。
"我以为要失去你了，"他低声说，"那种感觉...我再也不想经历了。"
林深将手覆在陆沉的手上："但你没有失去我。而且...我哪儿也不去。"
陆沉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等你出院，我们立刻去蔚蓝星。不再拖延了。"
"一言为定，"林深微笑，"不过现在...你能不能上来躺一会儿？你看起来比我还需要休息。"
陆沉犹豫了一下，最终小心翼翼地躺在病床边缘，将林深轻轻搂在怀里。
"只是休息一会儿，"Alpha嘟囔着，声音已经带着睡意，"然后我们计划一下旅行..."
林深听着陆沉逐渐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无论前方有什么挑战，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
而这，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