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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雪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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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前面那间吧。”雪子说。
“好。”即墨夜拉开了茶室的门，等雪子进后再走进。
雪子边走边从口袋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本子，跟一支笔。
两人对坐后，雪子刚要说话，门响了。
“雪子，我刚泡好的茶，要喝吗？”门外的服务生问。
“我不喝。”雪子问即墨夜，“你喝吗？”
“可以。”
雪子到门边，拉开门，见服务生端着茶壶跟茶具，要接过来，“我来就好。”
“好嘞。”服务生笑道。
雪子回来后，即墨夜说：“我自己倒就行。”
“你的傲慢哪里去了？”雪子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即墨夜还问他：你过来干什么的？
“不见了。”即墨夜抿口茶。
“有时候还会出现的。”雪子翻开了手掌大小的记事本，将笔头按一按。
这副模样俨然像个要开始做笔记的大学生，即墨夜的思绪分了叉：“为什么没有继续读大学？”
雪子猛地抬眼，眼瞳的光泛了一圈，“你又看不起了？”
“没有。”即墨夜说。
“你就是看不起吧！”雪子莫名生起气，眉间皱起来。
“没有看不起，想到了就问问。”即墨夜真没有看不起雪子，喜欢雪子还来不及。
雪子这时松了眉头，小声道：“那我还看不起你这样的人呢。”
“哪样？”即墨夜问。
“开始谈吧。”雪子用笔尖敲敲桌面，思索着说：“关于我跟你的肢体接触交易？”
“嗯。”即墨夜淡淡一笑。
“前提当然是治你的心理疾病了！”雪子强调，耳垂微红。
即墨夜见了便问：“是又觉得尴尬了吗？”
“什么？”雪子不明所以。
即墨夜指指雪子的耳垂，雪子忽然正襟危坐，看似严肃地说：“有点。”
即墨夜抿了口茶，“你现在喝茶吗？”
“不喝。”雪子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旧事，问：“你酒量其实不好吧？”
“还行。”
“好意思说还行吗？”雪子嘲笑地说，“不知道是谁那天晚上喝多了跑到窗户那里吹冷风。”
即墨夜静静看着雪子，不吭声。
他的黑眼珠分外黑，这样默不作声地看着雪子，又因为眼型锐利，显得是在盯，然后不自觉渗出凉飕飕气息。
雪子还以为他生气了，“你生气了？”
“没有。”即墨夜说。
“那开始谈事吧。”雪子垂下眼睛，嘀咕，“那你的眼神怎么那么凶。”
“有吗？”即墨夜眨了一下眼。
“总之你不要说别的了，谈事。”雪子拿笔尖轻轻戳了戳笔记本。
“你觉得肢体接触包含哪几种？”即墨夜问。
“牵手就可以了吧。”雪子说。
“拥抱不行吗？”即墨夜再问。
雪子露出警惕的神色，把即墨夜当一个隐藏着的坏人看待。
“你的目的就是逐渐得寸进尺下去吗？”
“我没有。”即墨夜说。
“我看就是。”雪子用力合上笔记本，“既然这样，我看这交易还是算了。”
“雪子。”即墨夜解释，“只是在我看来，挨在一起，牵手，还有拥抱，都是我想跟你达成的肢体接触交易。”
“拥抱之后呢？”雪子问，“你是不是就又要提出别的要求了？”
即墨夜一时沉默了，其实雪子说得倒没错。
“你怎么不说话了？”雪子抱臂，偏起头，胜出者般看着即墨夜。
“拥抱不行的话就算了。”即墨夜说，“如果我以后提出别的要求，你像现在这样拒绝就好。”
雪子担心地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强迫我呢？你又比我高又比我力气大。”
“我不会的。”即墨夜加重语气。
“你发誓。”雪子有一个绝佳的发誓条件，并且认为再没有比这更毒的条件了。
“你要是那样的话，你就一辈子赚不到钱。”
即墨夜竖起三根手指头并拢，“我即墨夜，要是对微生雪子不好，就一辈子赚不到钱。”
从他漆黑眼中看出满当当的虔诚，雪子有些满意，忽略了他的用词。
“那开始谈吧。”雪子翘起唇角说。
“这个誓有点弱。”即墨夜说。
“因为你已经很有钱？”雪子连忙问，“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即墨夜勾搭道：“跟我做的交易越多，你就会渐渐知道的。”
“那你换个誓。”
“我想想。”即墨夜想了几秒，再次发誓，“我即墨夜要是对雪子不好，就出车——”
“呸！”雪子急得站了起来，“你快别说了！”
即墨夜本来也就被雪子打断了，转而问：“为什么？”倒是有些期待雪子的回复。
雪子坐下来，脖子都给急红了，说：“不要拿这种事发誓啊。”
“也没什么。”即墨夜说。
“真的开始谈事吧！”雪子郑重地说。
“那牵手分为哪几种牵呢？”即墨夜说，“昨天那样算一种。”
“还有哪种牵呢？”雪子想到了，昨晚即墨夜也说过的，“十指相扣。”
即墨夜接起雪子的话茬就说：“这个就定价两万吧。”
“好。”是不是有点贵？
雪子咬咬牙，在本上记下一行字，赚钱哪还有嫌多的，这可是即墨夜自己提的。
“你觉得还有别的方式吗？”即墨夜问。
“没了吧？”雪子想不出来了。
“你主动牵住我的话也算。”即墨夜语速加快，“这种就定价三万如何？”
雪子已经在本上记下了“三万”这两个字，问：“时间呢？时长。”
“你觉得十分钟长还是短？”
“这得看你的需求吧，我拿钱办事。”雪子呲牙一笑，灿烂万分。
“那就规定为半小时之内？”
“之内？没有确切的吗？”
“有时候可能时间不够，只能牵十几分钟，有时候时间充分，可以牵够半小时。”
“也是，你比较忙嘛。”雪子继续记录着。
“还有一个前提。”即墨夜拧了拧眉心，“雪子，你得和我一起去我的城市。”
“这算是出差了吧？”雪子问。
“你不介意么？”
“现在我们这里是淡季呀。”雪子很快为难了起来，“要是我爸妈不同意的话就不好办了。”
真好，淡季。
“我爸妈要是不同意的话怎么办？”雪子问，“那你还有空到我们这里来吗？”
“忙的话跟上次一样，可能几个月都没时间过来。”
雪子失望了，那还怎么赚钱啊？几个月都见不到老板一次。
“我先跟我爸妈说一下吧。”
雪子检查起记录的内容，觉得十分明确，合上本之前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每周把钱打到你卡上，连同昨晚的一万跟后面的所有费用。”
“好。”
即墨夜看着雪子的脸色，慢慢地说：“你什么时候愿意升级服务到拥抱的话，可以跟我说。”
“到时候再说吧。”雪子起了身，红润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动得迅速，“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男人的，拥抱的话太过了啊。”
“之前我们拥抱过一次了。”即墨夜提示。
“那是你强迫的。”雪子拿笔尖指着他，“你不该那样。”
“我想安慰你来着。”即墨夜无辜地说。
“那次就算了，反正也没有下次了。”雪子往门口走去，“我现在去跟我爸妈说。”
“要不我去说吧？”说着这话，即墨夜倒紧张起来了。
“我先去呀，不行的话你再去帮我补充一下什么的。”雪子露出这计划很完美的表情。
即墨夜点头。雪子真单纯啊，显得他像是在诱骗雪子呢。
“欸对了。”已经走出茶室正在关门的雪子探头，“出差的费用……”
“当然我全包。”
雪子露出满意的微笑，老天啊，财神好像降临微生家了。
可是微生优并不同意雪子跟着即墨夜走。
坐在火箱边的雪子摊开了本子，准备再说一遍跟即墨夜的交易有多赚钱。
刘方却盖上了本子，“不是钱的事。”
“雪子，我们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去赚钱还债啊。”微生优说，“你难道没想想，这种交易多不靠谱啊。”
“靠谱的，即墨夜冲我发过誓了，他还差点说他要是对我不好的话就出车祸。”
“这种话谁不会说呀？”刘方问。
“因为即墨夜有渴肤症，所以才会出现牵手交易的。”
“防人之心不知哪里去啦。”刘方叹道。
“你们不是挺喜欢即墨夜的吗？”雪子不解道。
“就算我们相信他，可是那里那么远，你要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赶不过去。”微生优说，“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那我去叫即墨夜来跟你们说吧。”雪子起身。
“我看雪子真是被钱财迷住了。”刘方说，“也好，你去叫他吧。”
雪子出了暖室，穿过走廊，看见即墨夜站在廊下。
即墨夜收回看风铃的眼神，有光点进入了他眼睛，上下跳跃着。
“不同意对不对？”
“你看出来了。”雪子走到他面前，“你去说一下。”
“要是我说了也没用呢？”即墨夜问。
“那没办法了，只能等你来的时候我少赚点儿了。”雪子两只眼像是望着触不可及的钱堆，很沮丧。
即墨夜笑一声，“小财迷。”
“我不财迷，你能跟我交易吗？”雪子有些傲气，“那你就只好每次发病的时候忍忍忍了。”
“也是。”
“走吧。”雪子揪住即墨夜的袖子带他往暖室走。
即墨夜看眼他的手，又看他的侧脸，任由他这么拉着自己。
到了暖室门口，雪子说：“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好。”即墨夜正色，再正衣襟，接着准备敲门。
“你不担心我爸妈说你什么的吗？”靠着墙壁的雪子小声问。
“担心。”即墨夜看向雪子，“但是得面对。”
“你好好说。”雪子再次揪住即墨夜的袖子。
两人对视，不知是不是走廊哪里的温度好像升高了，雪子竟有些脸热。
“因为我想赚你的钱。”雪子的目光闪躲开。
“给你赚。”即墨夜敲响了暖室的门。
即墨夜进去了大概二十几分钟还没出来，着急的雪子开始贴门缝。
但什么也听不到。
又过五分钟，即墨夜拉开门走出，雪子没来得及看他的脸色，冲他身后望去。
微生优跟刘方坐在茶几的一侧，神色平常。
门被即墨夜合上，雪子看向他的脸，问：“怎么样？”
“没同意。”
“啊。”雪子的双手紧紧握住了即墨夜的两只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