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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那个小傻子…愿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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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叮铃——”上课铃声响起，卫扬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垂下眼帘。
果然，他不能接受……
卫扬苦笑一声。
也对，他那么乖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一个男的的表白。
“扬哥，你…”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潘辉转头准备跟叫卫扬一起去吃饭，结果转头就见卫扬已经趴在桌子上面了。
“呀欸？”潘辉问：“扬哥，你不去吃饭呀？”
“你去吧，我不饿。”卫扬的声音都沉闷了起来。
潘辉挠了挠头，说：“好吧，那我去了。”
走出教室，他奇怪地想：“怎么感觉今天学霸没来，扬哥没精打采的感觉。”
卫扬趴着趴着，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也不算做梦，他想起了之前跟夏天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些场景很乱，也很碎。
突然，他感觉有人碰了碰他，那些过往的片段一下子就没了，他不耐烦地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男生有些畏惧的样子，他说：“卫…卫扬…，黄…黄老师让你现在去办公室一趟。”说完，男生溜烟似的一下子就跑了。
卫扬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无语道：“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
到了办公室门口，卫扬依旧像往常一样敲了敲办公室门。
“请进。”这时，办公室里的一个老师说。
“卫扬啊。”黄江看到卫扬，刚想说话，结果就看到他的脸色：“哎，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今天状态不太对劲啊。”黄江关心地问他。
“没有。”卫扬随口找了个理由：“只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而已。”
“哦哦。”黄江不疑有他，只是对他说：“以后啊，要晚上回去要早点睡觉，不要觉得年轻就是资本，年轻也要多注意休息，晚上不要熬夜。”
这次卫扬竟然奇迹地把他的话听完了，然后开口问：“所以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儿？”
“哦，是这样啊。”黄江这才切入正题说：“今天夏天同学没来上学，你知道吧？”
自己的同桌没来上学肯定能发现，他这样问只不过是想看看卫扬对夏天这个同桌有没有上心。
卫扬一愣，说：“嗯。我知道。”说完以后更蔫儿了。
“上午，夏天同学给我打了个电话。”
一听这个，卫扬又提起了精神。
“他早上发烧了，发到了快四十度，到上午的时候才慢慢退烧，然后给我打电话说明原因，我本来想着下午放学之后去看看他的，但是今天下午突然有点事要去办，在这个班里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谁跟夏天关系比较好，所以我想问问你，你下午放学没事能不能去看看他？帮我看看他的情况。”
听完，卫扬点了点头，说：“嗯，好。”
站在夏天家门口，卫扬的心砰砰直跳。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夏天家门口，之前跟夏天一起回家的几次都是在他家小区门口看着他进去的。
而这次，他根据黄江跟他说的位置，第一次来到了他家门口。
卫扬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去，才伸手敲了敲门。
半天。
门被轻轻打开了。
“卫扬？”给他开门的不是别人，而是穿着白色短袖的夏天。
两人四目相对。
“我…”卫扬说：“老黄让我来看看你。”
“…嗯，进来吧。”夏天错步让卫扬进来。
走到夏天家里，卫扬简单看了一眼，入目都是陈旧的家具，但是却很整洁。
“家里空间比较小，你”
“没事！”卫扬抢着说。
夏天话音一顿，垂下眼眸。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卫扬问。
“嗯。”夏天点了点头，说：“刚才邻居过来让奶奶帮忙缝被子了。”
“奥奥。”
两人又没话了，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咳咳。”卫扬说：“那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夏天说：“现在感觉好多了。”
卫扬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是有点烫：“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呢？”
夏天一个激灵。
卫扬说的对，现在他的体温还是有点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最热的月份，卫扬的手却是有些凉的，这种温度放在夏天额头上，感觉…很舒服，也有点痒，感觉自己全身的感知细胞这一瞬间都集中在额头上了。
“昨天…晚上出去玩，冻着了。”
夏天感觉卫扬放在他额头上的手顿了顿：“你晚上出去玩？”
“嗯，对啊。”夏天没明白卫扬反应这么大的原因，如实回答。
“你…”
卫扬刚想跟他说晚上最好不要出来，结果又一想，自己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可能以后连朋友关系都不算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这种话。
话到嘴边硬生生被他蹩成了：“嗯…你，下次注意一点。”
“好。”夏天冲他微微笑了笑。
“那个…”卫扬说：“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刚转身，就被夏天叫住：“卫扬。”
卫扬转过身。
“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
“可以陪我出去转转吗？”夏天看着他问。
卫扬舔了舔嘴，开口：“你还发着烧呢。”
“我今天，快在床上躺一天了。”
“………”
……
说是出去转，卫扬又跟着夏天来到了昨天两人一起回家的小路上。
这条路已经给卫扬留下阴影了，走在路上他就想到昨天的场景，和同一个的人。
“为什么要来这儿？”卫扬停下脚步问。
夏天停下来站在那里。
卫扬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砰砰直跳。
他想干什么？是想说跟我绝交的话吗？
或者，是恶心我，以后不想再跟我有任何关系？从现在开始两个人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卫扬越想，心情越沉。
几秒后，就见夏天转过身，看向卫扬的眼睛，开口说：“因为我想回答昨天没有回应的那句话。”
“………”
“你能再把昨天的那句话说一遍吗？”夏天轻声问。
卫扬感觉喉咙有些发噎，声音有些哑：重复道：“我喜欢上了某个小傻子。”
“你才傻。”夏天反驳，垂眼小声说：“你这个大傻子。”
“嗯。”卫扬点头，垂下眼，心脏阵阵发痛：“是，我是大傻子。”
“我也喜欢你。”
……
卫扬猛的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着夏天：“什…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夏天的声音都哽咽了，但是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
［你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会干什么？］
［说话啊！这次考试成绩怎么这么差？你哑巴了？跟猪一样，跟你爸一个死德性！］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每天上班累死累活回到家还要看到你俩！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摆脱你爸了！都是因为你！你个拖油瓶！］
［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你俩？］
［都是你！你为什么不能让你妈多喜欢你一点？！一定是你做的不够好！］
［烂泥扶不上墙！］
［你这个胆小鬼，什么都不敢做。］
［胆小鬼，走开，我们不喜欢跟你玩］
［娘pao，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软弱的儿子？］
［胆子这么小，别哪天出门被吓死了。］
［哈哈哈哈］
［胆小鬼］
［懦弱鬼］
哈哈哈哈……
————
这是他第一次勇敢。
为了某个人，他大胆地迈出了这一步，此刻，他连身体都是颤抖的。
夏天！你个软弱鬼，有什么好哭的？不准哭！你这样活该没人喜欢你！不许哭了！
夏天在心里骂自己。
可是他根本抵抗不了身体本能反应，他压制的越狠，身体颤的越厉害。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他不想在卫扬面前展示自己这样的一面。
软弱，自卑，胆小……
突然，他被抱入一个温暖而又有力的怀抱。
“我也喜欢夏天。”卫扬不停的说：“我喜欢那个会在同桌被题困扰的时候耐心讲题的夏天，我喜欢在老人摔倒时把他送到医院并细心照顾的夏天，我喜欢做起事情来就很认真的夏天，他的所有我都喜欢，我更喜欢很聪明但其实做事呆呆很可爱的夏天。”
夏天已经泣不成声了，双手回抱住卫扬。
卫扬也更紧的抱住他，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给他安全感，告诉他自己在。
“但是我也很心疼这个小傻子，心疼他的懂事，善良，乖巧，只会把刀刃一面指向自己，只愿意把所有委屈，所有不好的情绪留给自己，把向上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
“我喜欢他，更想保护他，我想成为他的避风港，我想在他不开心的时候成为他的倾诉对象，我想让他把不好的情绪分给我，我想让他真正的快乐，幸福。”
卫扬第一次越说越激动，甚至把自己都给说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一片一片拾起让夏天破碎的刀子碎渣，想把他们扔的离夏天远一点，却在途中也伤到了自己。
他觉得疼，却满是心疼。
“那个小傻子。”卫扬声音哽咽问：“愿意吗？”
“嗯…嗯…”
他感觉到夏天不停点头的动作，听到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我愿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