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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chapter1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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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风机将毒雾吹散殆尽的那一刻，地室之外接连响起枪声。
当地的营生是两国ZF打击的目标，村民挨家挨户都备有枪支弹药。枪声说明他们交上火了，也说明，追捕他们的警察已经近在眼前。
一行人匆匆进入通道，掩住口鼻往里奔袭。阿琴静静地倒在角落，那里太黑了，她的同伴甚至都没有发现她留有余温的尸体。
人质被关进了一个类似储物间的地方，程廿进去之后，当先看到几具早已风干的尸体，穿的是上世纪的军装，他被吓得魂不附体。幸运的是赵迅还在，高大的Alpha挡在他身前，做他的防风墙。
“妈的，什么破地方，乌漆嘛黑。”程廿听到那伙人里的一个在抱怨。
“先找到中控室。里面有发电机。”砍哥说。
“都过去二三十年了，还能用吗？”
砍哥不耐回应：“军方设施，你说呢？”
“行，我去那边，蒜头去那边，蒜头，女人哪儿不能找？振作点儿！”
一行人的脚步逐渐离远了。而储物室外始终有个拿着枪的人在守着人质。
这是一座黑暗古旧的军事地堡，二十多年没人进入，空气潮湿窒闷，唯一的光源是外面人手电筒的灯光。在这样的地方，人容易失去时间概念。
三个人质找了快干净的地面坐下，程廿忧心Katrina的状况，却见女人靠在墙上，眼睛空洞地落在对面的尸体上，像是已经彻底融入了这座死气沉沉的地堡一样。
“Jacqueline会来救你的。”程廿对她柔声道。
听到这个名字，女人的眼睛才显露出一点光彩，缓慢地将视线挪到程廿脸上。
“她一定也在找你，担心你，每天都虔诚地祈祷你能活着，”程廿道，“所以，你千万别放弃。”
良久，黑暗中传来一句轻轻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突然响起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厚重的铁门哐当打开，吊顶的强灯光照射进来，贺罹带着一帮手下鱼贯而入。
男人从上向下俯视程廿，像个无良的暴君审视死刑犯，让脆弱的Omega打了个无声的寒噤。
然后他将眼神轻描淡写地挪到了一旁的女子身上。
手下搬来一条板凳，男人坐上去，轻松懒散地架起了二郎腿。他点了支烟，猛抽了一口，对着Katrina舔了两下嘴唇，如同看着一盘世间少有的珍馐，语调却足够温和：“亲爱的前妻，好久没跟你谈谈心了。”
Katrina毫无反应。
“听说你的那个姘头也会来么？那可真是热闹啊。让我猜测一下，你们有什么计划吗？”属于男人的纯正东方人种的漆黑瞳仁跳跃着阴险的火焰，“你们两个给我找了那么多麻烦，她如果来了，该给她个什么见面礼好呢？嗯……我跟她不熟，不晓得时尚的外国佬喜欢些什么，不如你帮我想想？”
没人回复，他也丝毫不尴尬，又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顺手抖落一截烟灰，说道：“想来想去，她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有了，先送你的一只手给她，这样她一定会很激动。”男人看向程廿，“你别急，只要赵家还敢派人来，你也一样。我要在上面绑个大大的蝴蝶结，然后送给你们的Alpha。”
男人悠哉地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扩音口响起一点声音，他竟是放起了里头的一段录音。
先是一段挣扎厮打的动静，似乎有一男一女，被挟持到了隐蔽的地方。接着是年迈的中年女子的哭诉：“贺罹，求求你放过娜娜，你们好歹是夫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还有男人的乞求：“放了我女儿，我们什么都答应你……”
幽暗的地堡内录音十分清晰，嘈杂的一阵过后，中年男子闷声倒地，妇人开始尖叫，抓狂地大吼。似乎是男人的肢体某个部分被砍去了。
妇人的哭嚎持续了很长时间，随即枪响，一切都寂静了。
贺罹按熄手机，轻描淡写地说：“本来是为了引你们出来的录的，没派上用场，现在闲着没事，给我的前妻欣赏一下，也很有趣，不是吗？”
从刚才开始，Katrina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样不受控制，一身枯瘦的骨骼抖得快要散架。
录音应该源自Katrina的父母，贺罹为了报复她，前段时间找到了二老，残忍地杀害并录音。这世上大多数人不算善良，却总会有最基本的良知，而有的人以折磨他人为乐，眼前的男人就是这种人，肮脏卑劣的人品是他的盔甲，疯狂暴虐的性情是他的武器，没有良心和道德，人就会无法无天，无所畏惧。就算不需要从人质口中审问出什么，就算这么做对眼前的状况毫无助益，他也要女人生不如死，深陷家人被残害的痛楚与悔恨之中。
然而Katrina听完之后，逐渐平静下来，不再发抖，白惨惨的头脸垂着，只不过闷声说了一句：“你现在不杀我，一定会后悔的。”
贺罹歪头一笑：“会吗？”
倏然之间，沉闷的枪声、炮声、混合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的尖叫和奔跑声，传入地堡。
“怎么这么快！”贺罹的某个手下说：“头儿，条子找来了，看着架势，来的人不少，还有重火力。”
此处是两国边境附近的一座山中水库边，地形复杂，领土纠纷严峻。所以当年贺家才会选择这个村庄常年种植罂粟，两国政府早就想端掉这块毒瘤，但是因为领土状况不明，还有贺家暗中作为保护伞，至今没有展开计划。
如今贺家不在了，但是领土问题不是一年半载能解决好的，是以贺罹没料到竟然来得这么快，两国官方竟然这么快就达成了合意。
蒜头突然冲进来，凑到贺罹耳边说了什么。听完后，贺罹起身，走到Katrina身前，蹲下，粗鲁地扯起女子满头的白色长发，将她拖了出去。女子赤裸的腿腹在干燥的地面上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手下们都跟着贺罹赶去中控室，只剩下程廿和赵迅，和看守人质的蒜头，蒜头沉默地关上了门。
室内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一个重伤后双手被卸还被捆得死死的Alpha，以及亡命之徒中的一员。
程廿对蒜头的印象，就是个匪里匪气的打手，做事没正型，满嘴跑火车，有点小精明，一路上他对几个人质不算好也不算坏。
他本来应该在门外边守着，可他却留在了关押室内。
瘦削的男人转过身子，脸上不是凶横的狞笑，不是厌恶的鄙夷，而是近乎麻木，像是野外潜行的猛兽无声靠近猎物，这反应让程廿心中无端一紧。
男人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两人走来。
子弹珍贵，需要留着，解决人质，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已经足够。
杀人质不是贺罹的意思，是蒜头自己的主意。那个Omega留着还可以跟赵家谈判，可Alpha只是赵家的一条狗，死了也没什么。Alpha还杀了他们两个人，最重要的是，他放走了屈樱泉。
若赵迅没有出现，屈樱泉就能代替阿琴去关闭阀门，那么阿琴也就不会死，都是他弄出来的好事！一想到阿琴，蒜头就恨不得把这条衷心的狗一口一口嚼碎了咽下去。
程廿眼看一脸阴险男人手握匕首一步一步靠近赵迅，顿时胸如擂鼓。赵迅的状况很不好，失血、缺少药品和食物、连日的奔波让他累得半瘫在地上，平日里威武健壮的Alpha，此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等那匕首落下。
男人深邃的眼眶中迸射出极端的凶狠：“是你害死了阿琴，我先杀了你，再自杀，我们一起到底下给她赔罪吧！”蒜头高高扬起匕首，即将扎入赵迅颈部的动脉。
程廿不知道从哪里攒起来的力气，看准时机，猛地蹿了出去，不顾一切向着男人的身体撞去。
蒜头人一晃，歪着身子向侧方跌跌撞撞退了几步。
赵迅早已进入备战状态，顷刻间化身一头敏捷的豹子，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突然腾起身子，他的双手还以一种诡异的扭曲姿态背在身后，但他的头颅昂着，牙关张大到极限，又准又狠，一口死死咬在蒜头的脖颈上。
程廿听到咯哧一声，那是男人的喉头被咬碎的声音。
蒜头的表情呆愣了一会儿，似乎才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又举起了手中的匕首。赵迅发现之后，松开了牙关，往后退却，但是胸前还是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蒜头始终没倒下，往后退了几步，捂着喉咙，发出“呵斥呵斥”的响声，血如狂涌，他撞倒了贺罹坐的那根凳子，又撞上墙壁，捂着喉咙往下滑去，另一只手徒劳无功地在墙壁上攀着，指甲划出道道痕迹，他想站起来。
他终于还是没能站起来，歪靠在墙角，无声无息。血不流了，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程廿见他不动了，捡起地上的匕首，割断赵迅身上的绳索。
赵迅嘴里都是鲜血，身上也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对赵家是忠诚，但是程廿更愧疚，始终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程廿拖着他动弹不得的手臂：“你的手，怎么办？”
赵迅道：“麻烦您，将我的手臂固定。”
赵迅是想自行接回去，程廿依言将他的手臂按住，赵迅又说：“再用力。”
程廿将他的小臂抱在胸前，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赵迅的身子转过去，咬着牙，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狠狠扭了一下躯干，程廿听到咯哧一声，是骨骼相撞的摩擦声，旋即这只的手臂能动了。
程廿眼前一亮，看着赵迅用能够活动的那只手，将另一只也干脆利落地接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