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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萧远山去家里吃饭那天,喻晓青的家人对他格外热情,话里话外都表现出对萧远山的关心。

      但萧远山还是去太过于拘谨,他刚进门时就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刚坐下吃饭那会儿也不太好意思夹远处的菜。

      萧远山原本是不太想来吃饭的,但他耳根子软,听不得他妈的唠叨,说他“既然人家邀请你了,就该去做客,不然不礼貌。”

      这类话萧远山经常从她妈妈那里听到,虽然不愿,但还最终都会妥协,这次也一样。

      但喻晓青不是别人,他在萧远山心里占很大分量,所以这次去他家,他也格外注意,不想在他眼前出丑。

      喻晓青能感受到萧远山的不自在,他也已经尽量去调节,但收效甚微。

      他甚至后悔带萧远山来了,他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萧远山也算有些了解了,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萧远山没有变化,他仍然是那个不善交流,甚至是恐惧未知的小朋友。

      在喻晓青这里,萧远山真的就是一个小朋友,他们相差五岁,这个年龄差不多也不少,但就是差点意思。

      有许多事情,在喻晓青这里可能算不上什么,但萧远山就认为是挺大的事。

      他想告诉萧远山万事都好说,不用太过担忧,但又觉得这些道理萧远山都知道,只是没办法应用,即便别人在耳边说两句,也不能改变什么,一遇事可能又会回到原来的状态。

      喻晓青觉得萧远山这样太累的,虽然他也没有义务去开导萧远山,但奈何他总是能在萧远山自作坚强的表面下察觉出他的脆弱,这让他有些不忍心。

      喻晓青每次过年回家,总能注意到这个邻居家的弟弟。

      其实说是邻居,那也不过是住在一条街上。街上的孩子们经常一起玩,年龄倒不是问题,混熟了谁都能玩到一起。

      喻晓青那时喜欢和这些小伙伴们玩,跟他们在一起总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那时候他们爬高上树、敲枣摘桃都不在话下,有时甚至撺掇着跑到附近的小山上,谁先到达山顶,并且找个旗子插上,就能占山为王。

      喻晓青儿时常混迹其中,但萧远山许是年龄稍小,也许是天生性子喜静,他总是不喜欢与其他孩子胡闹。

      萧远山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玩,这显得他很不合群。

      那时喻晓青经常能注意到他,他也经常邀请萧远山加入他们,但大多时候萧远山是拒绝的,偶尔同意了,因为性子慢,总落别人半拍,所以又惹的其他人不满意。

      慢慢的喻晓青也叫不动萧远山了,萧远山更安静了,但喻晓青总是见不得别人落单,就经常单独带他玩。

      后来喻晓青搬走了,“拯救”萧远山的计划也就搁置了,所以当喻晓青知道萧远山来这座城市后,还很开心,觉得之前那个孤僻小朋友终于长大了。

      所以喻晓青这段经常约萧远山出去玩,一来是自己真的有时间了,二来也是想看看这个小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每年过年也能见面,但是毕竟时间不长,而且杂事也多,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喻晓青性子温和,感兴趣的东西也不多。在他看来,活在当下最好,但回头看也不差,怎么样都行。

      他没什么大目标,有钱就花,没钱就省;有朋友就一起玩,没朋友就自己玩,都是一样的。城市有城市的好,乡下有乡下的好,待在哪里就随着哪边的规则来。

      儿时的那段生活,是他与自然最接近的时光,是他对世界的最初认识;现在的生活也是基于儿时生活而存在的,根在那里。

      但他最终选择了城市,也顺应这里的生活,就在这时来了一个萧远山。

      萧远山的存在让喻晓青不可避免的回忆起自己的儿时生活,怀旧的苗头就此扎下,两端牵着过去和现在,这也是萧远山和喻晓青的羁绊。

      萧远山的本质没变,还是那样敏感、拘谨、孤僻;喻晓青有一些冲动,他想让萧远山放松下来,最起码在他身边时能够开心做自己。

      对喻晓青来说,萧远山是根;而对萧远山来说,喻晓青是当下和未来。他们二人的羁绊从年少就已开始。

      这天之后,喻晓青开始探寻他和萧远山之间的相处之道,他想让萧远山放松,最主要的就是让他开心快乐。

      萧远山并不知道喻晓青的内心想法,只是突然发觉喻晓青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喻晓青心里的分量变重了。

      萧远山进入大学已经半年了,他每天的生活很枯燥,除了上课,就是在社团呆着。

      在社团呆着也不是有多喜欢,只是他们有一个小场地,平时人比较少,很安静,能让萧远山放松下来。

      萧远山喜欢在这里想喻晓青,没事了就翻翻他的朋友圈,想想他和喻晓青的相处时光。

      萧远山发现自从上次去喻晓青家里吃过饭后,喻晓青就时不时的找他聊天,聊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就是闲聊。

      聊聊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等等。

      萧远山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是萧远山很开心。只要喻晓青找他聊天,他就可以再了解他一些了。

      对萧远山来说,喻晓青的一切都是很吸引人的,他喜欢探索喻晓青,喜欢探寻喻晓青的所有事情。

      萧远山总会在他和喻晓青的聊天中,发现喻晓青的小爱好,比如喻晓青喜欢那种比较搞怪的表情包,还喜欢和人分享他自己拍的美景照。

      如果这时候萧远山根据喻晓青拍的照片谈一些感想,喻晓青会很激动,仿佛是找到了共鸣。

      当然萧远山也是真心喜欢的,喻晓青喜欢的东西,他也会尝试了解,在了解的过程中会慢慢喜欢上。虽然不像喻晓青那样去深入,但也足够了。

      对于萧远山来说,喻晓青经常主动和他聊天已经很好了。之前喻晓青虽然主动找他玩,但是平时他们并不经常聊天,就算在一起时大多时候也是喻晓青在关心他,把他当弟弟。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之间更熟络了,更像朋友一样在相处。

      这对萧远山来说,是个可喜的变化。他对喻晓青确实抱着不一般的想法,他曾幻想着和喻晓青在一起。

      但是他也知道这有多么不可能,但是没关系,顺其自然就好了。能成功自然是好的,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跟人表白甚至还是同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刀架到他脖子上,都不可能,他只要一看到喻晓青那张脸,就泄气了,他太怕丢人了。

      到时候不论喻晓青说什么他都不会想听,光告白这一件事就能耗尽他的勇气。

      转眼间,萧远山马上就要放假了,他最近也很焦虑。不仅有期末的压力,而且他放假了就要面临见不到余晓青的风险。

      放假了他需要回家,而喻晓青放假时间肯定很晚,而且喻晓青还要和家人在一起,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一起回老家。

      这让萧远山很是苦恼,即便他留在这里兼个职,也没办法经常见喻晓青。

      而且萧远山也害怕喻晓青厌烦他,有时见面太多对他人来说也是个麻烦事。综合考虑下,萧远山决定一放假就回家。

      放假那天,萧远山告诉喻晓青之后就走了。回家之后,萧远山的生活又变回原来那样单调,每天做做家务,出去溜达溜达,再跟家人准备过年的东西,这一天就结束了。

      每年都这样,家里就他一个孩子,父母都忙前忙后顾不上他,日子非常无趣。

      萧远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喻晓青,他总是想喻晓青在干什么,他回老家了是不是也很无聊。

      他想过给喻晓青发消息,但又怕打扰他,纠结半天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欲望,给喻晓青发了张老家的街景,并配文“老家的冬”。

      喻晓青没有立刻回复他,估计还在忙。等晚上萧远山吃饭时,才收到喻晓青的消息。

      “嚯,这街上挺热闹啊。”

      “哈哈,是的,晓青哥,等过年大家都回来了就更热闹了。”

      “这么一说我好久没体验老家过年前的气氛了。”

      “等哪年公司放假早,我可得回来看看。”

      “好期待,你回来早了,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

      “看你这样,是不是挺无聊的。”

      “嘿,是有一点,不过也还好,但是还是希望你今年早些回来。”

      “这是真无聊了,不然从你嘴里可说不出这话来。”

      “被你发现了哈哈,你这是下班了吗?”

      “对,到年底了,事情有点多,下班晚了些。”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别太累了。”

      “这才哪到哪,不累,就是饿了,我和同事先去吃点饭,小山你也快找点事干,别在家发霉了。”

      “哈哈,好的。”

      结束聊天之后,萧远山才慢慢开始吃饭,他心情很好,每次和喻晓青聊完天后,他都很激动,这次更是。

      连他妈都看出来了,还以为他谈恋爱了,连忙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萧远山解释了好大一通,他妈妈才相信他没谈。不过萧远山并没说他是和喻晓青聊天,不然又要扯出一堆话,跟他妈妈讲喻晓青。

      萧远山不愿意这样,村里的人一提到喻晓青就说他如何如何有出息,上了个好大学,工作也很好,以后绝对有大作为,等过几年在大城市买房娶媳妇都是必然的事儿。

      他妈妈也这样认为,所以总叫自己跟喻晓青走近点,学着点。萧远山不喜欢挺这些话,所以不愿讲喻晓青的事情。

      而且对萧远山来说,想喻晓青是个很私密的事情,他喜欢在绝对私密的环境中想他,不喜欢和别人讨论。

      过晚饭,萧远山就回房间了,村里的夜晚很是安静。偶尔能听到房后面的猫猫狗狗交换,除此之外很少其他声音。不过过几天可能就不会这样安静了,遍地都会响起鞭炮声。

      夜里萧远山做了个梦,许是今天和喻晓青聊天,也许是回到自己和喻晓青生长的地方,萧远山梦到了喻晓青。他不是第一次梦见喻晓青了,他之前偶尔梦到过几次,但都很少,而且大多时候都忘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情节。

      但是今晚这次,他梦到喻晓青结婚了,喻晓青在台上和他的新娘在交换戒指,而萧远山坐在台下看着。

      萧远山眼看着喻晓青走下台,站在他面前说“台上那个才是我要娶的人,你别想了”。

      萧远山猛一睁眼,他醒了。

      梦里的场景还在萧远山脑子里回放,这次他再也忘不掉了。这个梦太逼真了,不敢细想,但又控制不住得在脑子里回放。

      萧远山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便起身出门。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就出去散散步。

      萧远山不知不觉走到了麦地里,麦子刚冒出个小头,也不怕人踩。走着走着他又想起小时候和喻晓青在麦地里放风筝,喻晓青很会放,经常能升得很高很高。萧远山就像他的小跟班,跟在喻晓青身后跑来跑去。

      萧远山本来是出门散心,克制自己不去想喻晓青,但又不自觉的想起了他。没办法,村里这么大点地方,有很多他和喻晓青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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