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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腻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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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川,你们是亲戚吗。”查宫突然开口,“我怎么感觉你们眉眼有点像呢。”
“阿川在丧尸堆里救过我。"武鸣阙抢答的声音快过银川,几乎没给对方留回应的空隙,接着尴尬地咳了两声,"那次要不是他......"
"这么厉害?"查宫循循善诱,"连你身上的伤都一并治好了吗”
"不……"武鸣阙刚吐出一个字,就被银川抬手制止。
"既然是队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银川的声线依旧平静,"我除了治愈能力,也能进行攻击,只是能力有限,续航时间很短。"他坦然抛出自己的弱点,语气里带着投诚的直白。
查宫从后视镜里望向银川的眼睛——那双眸子明亮清澈,完全看不出是个瞎子。
先不说治愈能力能不能在末世开始没多久就自愈顽疾,那攻击能力又是从哪诱发出来的?
难不成是武鸣阙和他干架干出来的?他瞥了眼身旁不停找银川搭话的武鸣阙,看这小子没话找话刷存在感的模样,连未来的仇人都不像。
银川问题很大。难不成是武家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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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工厂的铁皮屋顶上,闷响如战鼓轰鸣。银川指尖凝着湛蓝色水盾,同时将三只扑来的变异蜘蛛瞬间射穿。武鸣阙贴着他后背掠过时带起劲风,风刃削断巨型蜘蛛的毒螯,忽然注意到暗处又一只蜘蛛的尖牙快要刺破银川的异能。
武鸣阙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挡蜘蛛。他的风刃还在半空划出残影,身体却已借着气流横移两米。
"小心!"银川的警告声和水柱甩出的破空声同时响起,水柱钉穿蜘蛛的腹部,却还是慢了一步。墨绿色毒牙擦着武鸣阙的腰侧划过,裂开大口,皮肉翻卷处渗出鲜血。
"武鸣阙!"银川周身腾起凛冽寒气,一击必杀蜘蛛,治愈水流瞬间裹住伤口。冷白的脸绷得像冰川,"我说过多少次,别拿自己当盾牌!而且我看到那只蜘蛛了,它打不到我。"
武鸣阙却笑得露出虎牙,哪怕因毒素侵入而面色苍白,眼底依旧亮得惊人:"你的水刃还没蓄满力嘛,我不挡的话......"话音被银川突然加重的治愈水流呛回去,疼得他嘶了声,"嘶——但看到你完好无损,这点伤算什么!"
银川转身从背包掏出解毒剂。金属注射器与掌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他咬开瓶盖时唇角压出直线:"下次再擅自挡在我身前,我就把你的风刃全冻成冰棱。"说着狠狠将药剂推进武鸣阙伤口周围的穴位,却在对方疼得闷哼时,指尖悄然凝出冰珠替他镇痛。
武鸣阙从口袋摸出巧克力:"甜的!吃了消消气?"巧克力被塞进银川手里,"上次你说水盾耗体力,我......唔!"话没说完就被银川回塞了颗糖,甜蜜的味道让他眼睛瞬间睁大。
"闭嘴治伤。"银川别过脸继续操控水流。
楚堰时尴尬地往远处挪了挪,试图让自己远离冒着粉色泡泡的俩人,查宫倒是一直看着他俩。
看到他俩在腻腻歪歪地治疗,查宫还一直盯着,楚堰时戳了戳查宫的侧腰,小声道:“别看了!”
对上那双写满疑惑的眼睛,楚堰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于是生硬地转话题:“咳,我们去把蜘蛛的皮剥了交差吧。”
金属刃刚划开蜘蛛的表皮,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如同远古巨兽在地下苏醒。粘稠的蛛丝混着铁锈味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瞬间缠住他的脚踝,冰冷的触感仿佛无数细小的钢针在刺入皮肤。
抬头的刹那,一只足有两层楼高的巨型母蛛破土而出,身体表面附着着液态金属,八只复眼中猩红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炭火。
母蛛螯肢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鸣响,喷出的蛛丝竟也裹着尖锐的金属碎片,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深沟,溅起的碎石混着火星四处飞溅。
楚堰时翻身跃起,双掌腾起两团紫色火球。火焰与金属碰撞的瞬间,爆鸣声震得耳膜生疼,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烧焦味。
"来得正好。”他瞳孔因兴奋而发亮,操控着周围散落的金属残片组成利刃,如箭雨般射向母蛛。然而这些金属利刃在触碰到母蛛外壳的瞬间,竟被同化吸收,让它的甲壳变得更加厚实。
楚堰时真正来了干劲,有异能的动物是不是意味着有晶核?!
随着时间流逝,母蛛身上的外壳越来越厚,行动却慢了些。
“查宫,用藤蔓缠住它关节。”楚堰时抹去脸上的蛛丝,紫火在掌心跃动成漩涡状,“它吸收金属越多行动越慢,限制它移动。”
地面轰然裂开缝隙,无数藤蔓裹挟着碎石破土而出,如巨蟒般缠住母蛛关节。母蛛发出嘶吼,身上的液态金属顺着藤蔓疯狂蔓延,试图将植物同化成武器。
就在母蛛专心对付藤蔓的时候,楚堰时趁机甩出两簇碗口粗的紫火。火焰顺着藤蔓逆向燃烧,瞬间的高温让藤蔓上的金属与母蛛本体的连接出现裂隙。
他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指尖操控着远离母蛛核心的金属:那些被同化的金属在空中扭曲成尖锐的箭矢,反过来刺入母蛛身体的缝隙。
母蛛痛苦地摇晃身躯,液态金属因失控而四处迸溅。
等它倒地后,楚堰时又补了几刀,才上前去看看有没有晶核,查宫看穿了他的想法。
“你找晶核?”查宫把烧焦的藤蔓收回,指尖拂过叶片,检查是否有意外生长的果子。
“对啊。”此刻楚堰时正用匕首疯狂搅动母蛛脑腔,粘液与毒液淌了一地,腐臭中还带着刺鼻的焦糊味。
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被风卷向一旁。银川毫无预兆地剧烈颤抖起来,苍白的脸上瞬间布满冷汗。武鸣阙几乎在同一时间伸手揽住他摇晃的身躯,还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当楚堰时终于放弃在破碎的脑壳里搜寻,转而扒开母蛛胸腔时,只来得及瞥见武鸣阙扶着银川出门的背影。
"他们不扒皮拔毒腺吗?"楚堰时直起腰,看着满地蜘蛛腹部完好无损的珍贵部位,语气里满是诧异。那些变异蛛丝和毒腺,可都是能换到不少物资的东西。
查宫蹲下身,用藤蔓挑起蛛丝,漫不经心地说:"兴许是被臭走了。"他目光扫过门口。
"别愣着了,来帮忙。"楚堰时的声音从腐臭的蜘蛛堆里传来,紫火在匕首尖跳跃,将变异蜘蛛的毒腺剜出时溅起墨绿色液体,"这么多材料,不拔干净太浪费了。"他抹了把汗。
查宫只好勤勤恳恳地蹲下也开始扒皮。拿出匕首精准地划开蜘蛛甲壳。腥气中,他余光突然捕捉到异常——楚堰时弯腰收拾角落尸体后,脖颈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睫毛上沾着细碎水珠,连着三个喷嚏震得肩膀发颤。
"阿嚏!阿嚏!阿嚏!"楚堰时被呛得眼眶发红,手指蜷在掌心试图压制下一波痒意。查宫循声望去,发现角落里几株红色野花正随着风轻轻摇晃,细小的花粉如薄雾般飘散。
他跨步上前,藤蔓无声缠绕住楚堰时手腕将人往后带:"你对这花过敏。"楚堰时揉着通红的鼻子,这才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浑身发痒,还以为是感冒了......"
话音未落,整片红花突然剧烈扭曲,茎秆绞成麻花状,艳丽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最后化作满地碎末。
楚堰时盯着满地枯花,又看了看查宫高大的背影。
"谢了。"他佯装镇定地转身,没有回头看查宫的表情。脸却更红了几分,后颈的皮肤都在发烫,连带着心跳都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这过敏也太严重了。楚堰时心想。
而此刻,不仅是工厂周围,整个A市周边的这种野花同时凋零。藤蔓如巨网般在地表疯狂蔓延,所到之处根茎寸断,连最细微的种子都被绞成齑粉。
清除威胁是最纯粹的保护,“彻底毁灭源头”也总是比“轻轻吹开花瓣”一劳永逸。
查宫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