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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来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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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食堂磨蹭了一会才散步回到教室。教室里已经堆了些人，走廊上也有些趁着空闲来凑热闹的同学。
有位女同学看没有老师在附近，挤到了队伍前面大胆地向周祈连喊了一句：“周祈连！我是祈愿星，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说是大胆，声音却有点抖。
祈愿星是周祈连的粉丝名，听到女生这样说，周祈连停下脚步，接过笔，露出一个招牌的营业微笑：“谢谢你的喜欢，祝你学业进步。”
女生的笑容遮掩不住，收下周祈连的亲笔签名后从人群里挤了出去。而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看着女生的成功，越来越多的同学拿出纸笔请求周祈连签名。
甚至连旁边的陆行都被粉丝叫住合了影。
商觅从隔壁班走出来时便看到这幅场景。他刚刚去隔壁班把关尔若的东西还了回去，发现走出自己班就走不回去了，凑热闹的人从四班门口一直排到连廊上。
他有些沉默地挤过人群，把周祈连手上的笔抽走，拉着周祈连就溜回了班里。“给我回班里去！”
“你是谁啊？”一位粉丝问道。
商觅柔声解释道：“我是四班班长，也是周祈连的同桌，请你们不要堵在我们班门口好吗？影响到我们班同学自由进出了。”
正好有老师从连廊走了过来，看着这里挤了这么人，帮着商觅维持秩序：“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明星有什么好看的？数学题做会了吗！政治背会的了吗！”
被老师这么一赶，人群开始消散，都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班级，而商觅趁机拉着周祈连的衣角逃回了班级。
回到他们桌椅之间的一方天地，商觅才开始教育周祈连：“你下次不要这么纵容你的粉丝了，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到时候班里又堵住老面肯定要来找你谈话。”
老面是谭问寻的绰号，因为她姓谭，之前的学生喜欢叫她老谭，某次她换了个泡面头发型后，学长们特别默契地想到了老坛酸菜牛肉面，就演变出了这个外号。
“没办法啊，”周祈连耸耸肩，“都是我的粉丝，怎么好意思冷落他们。你不会吃醋了吧，我的小粉丝？”说着靠近了商觅。
忘了下午承认自己是他粉丝了。
商觅的语气软了下来，“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呀，不能为了你我们整个班都失去进出自由了吧？”
“好，”周祈连点点头，“听班长的。”
云中作为省重点，学习任务重，高二的晚自习都有四节，两节上课两节自习。而在晚自习前还有二十分钟的晚读，同学们可以自由选择在走廊上或者教室里读。
也许是初春的教室里充满了闷热的气息，等晚读的铃声响起之后，教室里的人已经出去了一半。
四班的地理位置很好，连廊上有一大片露天的区域，也算是个小露台。桑淮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了门槛上，招呼着他们晚读。
晚读没有布置任务，是自由朗读，隔壁班的读书声已经传了过来，和划过天边的鸟叫声交织在一起。
商觅拿了本英语词汇也走了出去，但和桑淮不一样，他嫌门槛被人踩过脏，只是站在天台的边缘，吹着春风嘴里念着单词。
周祈连跟着他的同桌，顺手拿了本书也走了出来，结果站定后一看，是物理书。
他顿时有点眼前一黑。
他虽然也是考上了高中顺利完成了十二年教育的，但是作为一名强制学文的艺考生，对于这些受力分析啊电磁感应啊也是没有一点兴趣。
高中的知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他顶多认识一个F=ma。
他选择放下眼前的物理书，看着商觅的侧颜发呆。
“有事？”商觅感受到一束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己，把耳机取了下来。
周祈连这才发现，商觅根本没在看手上的书。“听什么呢，给我听听看，”说着向商觅伸出一只手。
商觅问：“你真要听？”
看着物理也是发呆，听歌也是发呆，周祈连在两者中毫不犹豫地选择听歌。
于是他带上了耳机，听到了里面叽里咕噜的说话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TED，英语老师推荐的。”也许是看出他眼神里的困惑，商觅解释道。
于是周祈连在云中的第一次晚读就这样，和同桌一人一只耳机，听着里面的英语演讲，看着天边逐渐绯红的晚霞，有种虚假的错觉。
而接下来的物理晚自习就让他找回了成为高中生的一点真实感。
颜辞镜的晚课一般不上新课，以查漏补缺为主，站在讲台上讲上周的作业。
教室里有摄像机，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正经学生听课，周祈连只能认真听着眼前老师的课程，学到最后发现自己还是有一点学物理的天赋的。
晚自习过得飞快，物理后面的那节是语文，老师没安排什么任务，只是看着他们自习。
刚开始时教室是挺安静的，到了后面，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转学生虽然不要高考，但是也是要学习的。周祈连心想物理学不来，那从小学到大的母语还能不会吗。他摊开步步高，扫了眼题目把答案写上去。
到最后一节自习课，他的作业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开始就放弃的数学和物理了。
商觅习惯先把物理和数学作业做了，再写其他科的作业，等他从数学作业里抽出身来，就看到周祈连期待的眼神。
“怎么了？”商觅问道。
“你数学写了吗？”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周祈连摊开手，手心里是颗薄荷奶糖，“我们做个交换吧，让我贿赂一下班长。”
商觅拿过奶糖，手指擦过周祈连的手心有些痒痒的，“念在你是新同学的情况下，下不为例。”
等周祈连抄完作业，下课铃也刚好响起，商觅不紧不慢地把作业收进书包，拉着周祈连走回寝室。
长廊间灯影交映，走在路上的人看不清虚实，只看见一闪一闪的路灯，月亮盈盈挂在天边，又来几片云掩住月光，所有语言绘不出晚自习下课的感受，空有形罢了。商觅和周祈连慢慢走在路上，时不时聊上几句。
晚自习下课的长廊有些嘈杂，有奔跑着赶着回去洗澡的女生，也有手牵着手漫步操场上的早恋小情侣。看着形形色色走在长廊上的高中生，周祈连发出疑问：“哎，班长，晚自习下课的长廊每次都这么热闹吗？”
“看情况吧，”商觅嘴里含了颗糖，说话有些含糊，“有时候老面躲在草丛里的时候就没这么多人了。”
云中的教导主任最喜欢抓早恋，知道长廊和操场上缠绵的小情侣多，谭问寻不定期地躲在草丛里抓抓业绩。
周祈连又聊，聊了今天的晚课，聊了明天的早课，聊了忙碌而又充实的一天，到了寝室，另外两个人已经到了，桑淮下午打球打了一身汗，火速跑回寝室洗了澡，陆行倒是不太着急，坐在书桌前玩着手机。看到他们俩走了进来，给他们俩一人扔了瓶汽水，是霜明市的特色，青苹果味的。
“见面礼，接下来好好相处啊。”
商觅没反应过来，躲在周祈连身后。周祈连走在前面，下意识地接住了两瓶饮料，“偷袭啊你，砸到我就算了，把我家班长砸傻了可怎么办？”
“谁是你家班长，”桑淮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周祈连的话，反驳道，“班长明明是大家的！”
商觅显然不想加入这小学生的对话，把书包放下，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澡，走之前留下句话，“谁的也不是，我只是我。”
所有成员洗漱完毕还没熄灯的寝室是最热闹的，走廊上少不了奔跑打闹的人，寝室里也少不了相互串寝的同学。周祁连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谁啊？”
“谁？”
他和商觅异口同声地问道。
高中寝室的门是没有锁的，那人听到有人回应马上推开门，探出一颗脑袋。“班长，是我，覃财，来串门！”
周祁连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总幻视一颗绿油油的芹菜站在寝室门口，不禁笑出了声。
“你们寝多了两个人啊，”覃财手里拿着盒鸡翅，应该是来分吃的，“怎么还有摄像头，那我来串寝不会被抓到吧？”
说着把鸡翅藏到了怀里。
“没事没事，”周祁连憋住笑，“后期剪掉就可以了。”
覃财也才发现这寝室里一半都是转学生，伸出手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覃财，四班体育委员。欢迎你们来我们四班。”
特别官方的发言。桑淮听完后默默翻了个白眼，“芹菜。”
“你好装。”说完这句话后桑淮把易拉罐里最后一滴汽水喝完了，投篮扔进了垃圾桶里。
“怎么了？摄像机在这我还不能注重点形象了？”覃财怼了一句，继续他的分食大计，“你们吃吗？我妈刚刚送来的宵夜。”
“吃吃吃！”陆行一听到有吃的就积极。
相反，商觅摇摇头，“算了，我刷了牙了。”
“你们自己分哈，我先回寝了，我还有衣服要洗呢。”覃财挑了离门最近的桌子把夜宵留下，就关门走了。
晚上的夜宵总是有着别样的诱惑。周祁连已经刷了牙，但还是拿了一个吃，都是正值壮年的半大小伙子，几个鸡翅很快就被瓜分完了，幸亏周祁连眼疾手快，给同桌拿了一个。
“真不吃？”他把鸡翅放在商觅眼前。
商觅看东西看得投入，甚至没分给他个眼神，“真不吃。”
“你看看你自己，只长个子不长肉的，”周祁连那时候坐位置上的时候就观察了，商觅这人个子高，但特别瘦，有着少年独有的羸弱感。“多吃点吧，当长高了。”
说着把鸡翅塞到商觅嘴里。商觅来不及躲，掉到了他看着的书上上。啪叽一声，书上留下了鸡翅的香味和油痕。
“周祁连，”商觅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我平时对你太好了？”语气里带着怒音。
周祁连低声求饶：“错了错了，我赔给你一本吧。”
商觅冷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