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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清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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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如约而至，谢清鸢一早就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在宫女的带领下去太医署参与初选。
此次选拔皇帝本意为选出在医学方面有卓越见解或成就的医师。
然后方便尽快参与疫病的救治，故不限性别年龄家世，有所成者皆可参与。
而且这选任机制与科举也是有几分相似。
一共要通过三关，先是参加太医署的初试，取前五十名由院判大人亲自考核，再取前十名进行殿试，这些过程中是没有排名的。
最后由皇帝亲自考察才定下最后的名次。
听暗里的消息说是只要进入殿试，那成为太医署的正式御医便是板上钉钉了，若是殿试第一，那便直接是正六品院判。
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进进了太医署，谢清鸢被眼前的壮观场面所震惊。
不大的太医署大堂里满满当当都是人，就连外面都排起了长队，可以说是前胸贴后背的程度！
看见这一幕，谢清鸢感慨道：果然啊，好东西都是要考试的。
由于人数过多，太医署将各位医师分为若干组，每组三十人，因此也有不少人在等待宣见的过程中还拿着书复习。
谢清鸢被分到了第三组，眼看马上就要就去，顿时也被紧迫感所裹挟赶紧拿起书。
回忆起自己当年参加考试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就在她刚把书翻开打算再磨一磨枪时，一位远山芙蓉般的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位姐姐，我可以在你这儿呆一会嘛。”
谢清鸢看向她，又看了看人群，心中顿时明白。
那么多人里面，竟然只有她们两个女子？
“当然可以啊”，出于女子抱团取暖的需要，谢清鸢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们两人安静地坐在一角，等待着太监叫她们进去。
“你们二位小娘子叫什么名字？是哪的人啊？”，一个背着厚重包袱的男子走到二人旁边，语气里带了几分戏弄。
谢清鸢不愿搭理他，不搭话。
男人见没人理他立马恼了起来：“装什么样子啊？两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也敢来参加太医署的选拔？真是不自量力！”
“要我看，还是让父母给你们说门亲事，赶紧生儿育女是正事，女人三从四德才是贤妇，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真是没规矩”，另一个男人嘲讽道。
另一个看起来有些孱弱的少年轻声说：“耿文，你们别这样。”
“呦，你这病秧子今天还想英雄救美啊？”
谢清鸢捏些书的手紧了紧，站起身：“我等奉圣旨参与本次选拔，如今你二人是在质疑皇上不成？”
男人冷笑一声：“你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老子一定会撑到殿试的，至于你们可不要连初试都没有过去哦。”
谢清鸢不甘示弱，反讽道：“话不要说得太满，月满则亏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宣第三组”，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谢清鸢二人刚打算进去。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进去吗？我也是第三组的”，方才的孱弱少年喊住谢清鸢说道。
“当然”，谢清鸢对善良的人向来也善良。
三人排好队进了内堂，里面坐着三位官员，一位官员年纪大些坐在主座，另外两位分坐在两边。
“各位逐次报上姓名家世”，坐在一旁的官员说道。
谢清鸢暗自疑惑不是说不限家世吗？官员这话是何用意？
“草民荆南汪氏孜野拜见大人。”
“草民苏溪李氏秋白拜见大人。”
……
很快就轮到了谢清鸢，“民女江城谢氏清鸢拜见大人。”
听到谢清鸢的名字，一直闭着眼假寐的张院判缓缓睁开眼看向她。
“你就是谢清鸢？”
“正是民女。”
院判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仿佛方才的询问只是个意外。
考核继续。
“民女楚北阮氏悟遥拜见大人。”
……
等三十人说完姓名家世，谢清鸢以为要考真才实学了，心里带了几分紧张。
谁知太监拿着一张纸喊道：“苏溪李氏，梦泽王氏，……，江城谢氏，楚北阮氏留，其余人等退下。”
这是真出乎谢清鸢的意料了，果然还是她太幼稚了。
她原本以为皇帝亲自下旨不拘一格降人才，定能够真正选出人才造福黎民百姓。
可是事实哪有那么简单？在这个封建朝代，家世背景是横亘在现实与理想中的一座大山。
想到这，谢清鸢无比感谢自己的国家，给了她念书上学的机会，让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顺利长大并且念完书，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不用担心像古人一样哪天被活活冻死。
方才闹事的男人也和谢清鸢一队，听到结果也顾不上管规矩，指着主考官破口大骂：“不是说选拔吗？还没有考试呢怎么就有结果了！那两个女人怎么能进？是不是她们和你有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张院判一边的官员挥了挥手，旁边的太监一脚将男人踹倒。
“放肆！你当这是在哪里？这是皇宫，岂容你在这里撒野！”，说罢狠狠地几个巴掌扇了过去。
宫里的人下手重，男人被打的失去了意识，鲜血顿时嘴角流出来。
“来人呐，将这人拖下去丢到门外，让门外的长长记性，知道什么是皇宫的规矩。”
太监整了整绯红色衣袍坐到主考官身边，开口：“还有何人不服啊？”
其余人被吓得战战兢兢，哪里还敢说话，毕竟进不去太医署也比丢掉小命要好的多，纷纷恭敬答道：“微臣不敢。”
一行人退下，时近中午，太医署里给各位医师发放饭菜。
谢清鸢和刚才的小姑娘坐在一处埋着头吃饭，心里却明白这小姑娘有话要问她。
“姐姐，你是何人举荐来的？”
此言一出，谢清鸢心里已然明了看来这位阮姑娘背后也绝对是有人帮扶的，不然不会直接开口问出这句话。
可她并没有打算说实话，随便扯了个谎，“我是内阁大臣的家生子，幸得主母主君怜惜眷顾，得以进来。”
女子听到这话没有惊讶，只是稍稍凑到谢清鸢耳朵旁边，小声道：“我爹爹是京城府尹大人。”
谢清鸢听到这话，手里的饭碗差点砸掉地上：府尹的女儿！朝廷正三品大员的闺女，这可是手里有实权的！她爹跺跺脚，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吧。
那当初江璟给她玉扳指的时候就是让她去找府尹，就是这个小姑娘的爹？
谢清鸢稳了稳心绪：“那你为何还要来这虎狼窝啊？”
阮悟遥两眼发光，语气里带了几分欣喜：“因为我喜欢学医，爹爹答应我只要我能进入殿选，就让我去疫区诊病！”
看着眼前两眼冒星星的小姑娘，谢清鸢心里一阵酸涩，原来这就是被爱的底气吗？不像她，唯一得到的爱意还是偷来的，不是属于她的。
察觉出谢清鸢的低落，阮悟遥急忙岔开话题：“谢姐姐，那接下来是不是院判大人来考我们了？”
“按规则来说是的。”
可规则是皇宫定给别人看的。
将剩下的人初试完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幸好皇宫里给各位医师准备了住的地方，谢清鸢和阮悟遥分到了一起。
有人来给二人引路，进了住的地方，阮悟遥从袖口里掏出一枚金元宝递给宫女。
宫女笑呵呵的问：“不知二位姑娘想要吃些什么？奴婢好给二位准备。”
谢清鸢再一次感叹金钱的魅力，真是太大了！
阮悟遥报上几道菜名，宫女喜滋滋地去准备饭菜。
等待的过程中，阮悟遥看着谢清鸢，字字恳切：“谢姐姐莫要怪罪悟遥，只是这宫里没有银子打点是万万不行的。”
谢清鸢心里想道我怎么会怪你啊！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毕竟现下她手头确实有点捉襟见肘，没办法穷啊！
母亲留下的物件是给原主的，占着人家女儿的身体已经过分了，她总不能再把钱花干净吧。
谢清鸢尴尬地摸了摸头发，笑道：“怎么会！我谢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
说话的功夫，菜就上齐了，还赠了一壶酒。
阮悟遥打开酒壶，拿起酒杯直接给自己倒满。
“人人都羡慕我的身世，说我有个当官的爹。”
谢清鸢不知道该说着什么，只是拦着阮悟遥不让她喝太多。
“可她们不知道有时候我也很难过”，阮悟遥拨开谢清鸢的手，又倒满了一杯。
“如果我不是爹的女儿，是不是……是不是就……”
谢清鸢眼见她喝了两杯就开始说话断断续续，心里明白她就不是千杯不倒的人，只不过是在逞强。
“悟遥，咱们不喝了好不好，我扶你去睡觉”，谢清鸢轻声哄道。
阮悟遥搂着谢清鸢的胳膊，抬起头，眼眶湿润看向她：“我…我好…”
谢清鸢见她醉的太厉害了，就要扶她去房里。
谁知阮悟遥霎时来了力气，一边拽着谢清鸢的手，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摸向谢清鸢的脸颊，声音哽咽：“清晏哥哥，呜呜呜呜。”
谢清鸢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抱的死死的，她想用力挣脱，可阮悟遥怎么样都不肯撒手。
谢清鸢想了想，轻声开口：“你快松手，你勒到清晏哥哥了。”
果然，此招有效，阮悟遥松开手，软绵绵地倒在谢清鸢的怀里。
她扶着阮悟遥回到床榻上，看着床上人的面庞，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她口中的清晏哥哥是谁？又为什么会将她认成那位清晏呢？阮悟遥接近她，是蓄谋已久还是偶然相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