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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智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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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城外,兵马厮杀。
“将军,为何朝廷还不派援兵起来啊,草药也不剩多少了,莫不是早就将这槐城抛下了!”一旁举着长剑的小兵说道,后面的兵卒也议论纷纷起来。
副将听完更是眉头一皱,直着嗓子骂道,“说什么混话,铁骑军往日是这么教你们的?你…”
“我们的人头定是比不过羌国军队的,再加上疫病猖獗,接下来,断然是一场异常艰险的战役要打,若是没胆跟我守城的,大可现在就离开,我不拦着你们,大家都有妻儿老小,我可以理解。”柳钰淡然对着一众士兵说道。
“现在,要走的,自行走出军营,往家中去吧!”
一声命令下去,无人动弹,刚刚开口的男人也哑口无声,手中的剑也丝毫没有放下一寸。
“报!羌军的箭上绑了毒粉,只要轻微一吸入就会七窍流血!”赶来的士兵面上绑了衣袖上撕下来的黑布,语气焦急。
“毒粉…”柳钰紧皱眉头,疫病还未解开,羌军又再次投毒,若是死命硬抗,怕是毫无生机可言。
“让萧家军的将士们都退回来,大家都将口鼻掩好了,派人去通知城中百姓尽快转移至城东处,不要待在城墙旁。”
“是,将军。”
“弓箭手继续放箭,尽量将他们堵在城线之外,消耗他们的物资。”柳钰吩咐道。
“副将,去将硫火石搬运至城墙下,掩埋在墙体的每一寸角落,特别是门口处,撒上大量的硫火石,之后再去寻些可以燃烧的干草,越多越好。”柳钰接过副将手中的弓箭,径直向羌国军队的首领射去。
魁梧的羌国将军目色一愣,随后偏头躲过了那一箭,侧脸上多出了一道划痕,他不屑地笑道,面上的褶皱堆在一起,“哼,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柳将军,上次,便是这样轻松将我们的前将军射击而死的吧,真是好箭法。”
柳钰没有立即回话,只是高高举着箭,对准了羌国将军的头颅,“瓦丹首领,你们前任首领死的场面,你忘了?居然还敢来,上次我领的兵还没有这次多呢,这么急着过来找死?”
“柳钰!”瓦丹气愤地挥舞了手中的长矛,接着说,“上次被你击败,多是因为那前首领是个没脑子的蠢人,据我所知,那位萧将军已经快病死了吧,你的部下还有多少现在还在等着治病呢?”
“你什么意思。”柳钰面色阴沉道,拉弓的手抬得更高。
瓦丹突然笑得猖狂,连带着他身后的其他士兵也笑起来,“大安出了你这么一条忠心的犬也是值得赞颂的,你可知这毒是谁下的?”
“你们被人卖了还在这摇尾巴呢,不然,柳将军先回宫看看那龙椅上现在坐的谁啊?”
“将军…”四周的士兵突然像乱了阵脚,望着彼此不只如何是好。
君不要我,我自守国。
在瓦丹依旧在嗤笑的时候,柳钰松开了拉弓的手,“嗖”的一声,剑出弓弩,将对方的耳朵打穿。
“啊!”瓦丹捂着耳朵发出惨叫,鲜血流淌了整片手掌。
“柳钰…”瓦丹发出怒吼,“给我上!”他大旗一挥,整个军队往城墙冲过来。
“继续放箭!”柳钰一声令下,“就算铁骑军战死在这里,就算不是受陛下所托,我们,是为了我们自己的父母妻儿!”
城墙所有角落的火硫石都已经埋好了,副将吹响号角,让其他人都撤退到城墙后五里开外。
“所有人,下城墙!快!”柳钰喊道,自己却站在城墙上继续向远方射箭。
“柳将军,您不走吗?”一位小兵问道。
“你们先走,火硫石必须要在羌军恰好踏过城墙时,瞬间点燃,少一时多一时都不行,快走!”柳钰厉声命令道。
羌军抬着木桩快速抵达城墙,开始撞门,其他士兵也拥上去用身体抵门,待到人越来越多,柳钰将手中的棋子向后方扔过去。
“点火!将火折子全扔过去,快!”副将呐喊道。
柳钰飞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刹那间,城墙外火光乍现,发出“轰”的一声剧响。
羌军大半的队伍被炸出城墙外几里远,柳钰立即放号,“所有将士们,跟我一起冲!”
刀锋交织间,羌军被消灭了大半。柳钰冲在前方,提剑刺向瓦丹,飞刀一闪,便取了对方的头颅。
“羌国首领在此,谁敢造次!”柳钰提着瓦丹的头颅喊道。
至此,铁骑军大获全胜。
“柳将军!”后方传来木南的声音,他身后跟着崔松。
刚刚还在沉浸在喜悦中的铁骑军立马又进入了警备状态。
刀剑指向刚刚前行的军队,木南被这样的场面唬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柳钰。
“将军……”
“所有人,将剑收起来。”柳钰吩咐下去。
崔松带着诏令下了马车,将上面的内容告知给铁骑军。
“太后特命我们来解决边疆疫病,解药已经被我们制出,还带了各种伤药,若是身体有任何不适,都可以来找我。”
柳钰望向队伍后方,并未看见江清念的身影。
“将那些俘虏带下去,其他人,该治病治病,瓦丹的话,也不可全信,其余的,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铁骑军散去,其余的人都去置办治病的地方了,仅留崔松拿着册子轻清点着药材,柳钰走到他身旁。
“崔先生…”
“你就是柳钰?”崔松先一步问道,“是你给婉娘写信的?”
“是。”柳钰认真地回道,“她在御医院还好吗?”
他还没来得及将江永的罪证找齐,没能将她身边的祸患去除。
“早就不在御医院了,太后将我们强扣在济川院为她所用,御医院的人,被太后禁锢在宫里,药材都无法流出,婉娘只能篡改药册将足量的药运了出来。”
“眼下各州的药铺都被太后收走了,寻常百姓用不起药,也是苦不堪言呐…”
柳钰喉头一哽,收紧了拳头,问道,“她,可还好…”
“不好。”崔松冷声答,“这丫头以为不告诉我她要做什么我就猜不到了。”
“本是我们二人一同前往南疆之地,可太后一拖再拖想让你们葬身在南疆,是我们骗了太后,才能提前将药运了出来。”
“事发紧急,眼下正是太后争夺药权的时候,必须有人要留在济川院,因此,婉娘的药理毕竟不如我受太后信任,索性就让我先出行了,你可知道,若是太后知晓她私自运药的事情,后果会是什么吗…”
后果,关入大牢,挂上欺君之罪,问斩…
“还好,江永被宋丞相参了,已然下了牢狱,婉娘的身份不会暴露的那么快,但只要一天在太后底下,就有一天的危险,我们得快些赶回去,我身后的那些人,都是被太后抓来的铁骑军,是木南将军召集的,为你所用。”
——
“娘,娘,这都几日了,我兄长怎的还不给我们回信啊?娘……”柳雁棠推开里门,发现柳母不在房中。
“娘?”
柳雁棠走进里屋,以为母亲在里面小憩,便走进去探看,忽然,桌案上有一封信掉落在地上。
柳雁棠附身捡起,瞥见了上面的文字,是母亲的字迹。
她快速地掠看了一眼,发出一声惊呼。
这整整一封信,都是与前礼部尚书江永的对话,且全是告知他兄长柳钰的动向的,其中最后一行写着,“柳钰正在调查你的罪证,凡事小心。”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娘亲居然帮助那坏人一起对付自己的兄长,那江永处处在朝堂上编排兄长,这种种一切,竟是出自自己母亲之手!
她将信纸重新放回案桌上,关门出去了。
“李宪!”柳雁棠喊道,“你快救救我兄长!这南疆疫病如此严重,陛下还不派援军过去,这不是成心…”
李宪赶忙捂住她的嘴,“小声些!这可是宫里,脑袋不要了?”
“你,你带我去找姜御医。”柳雁棠带着哭腔,“我去求她给我哥送药!”
“怎么送?啊?这御医院被太后看得死死的,一只蚂蚁都钻不出去,她现在如何送啊,你先别担心,太后已经派人送药过去了,接下来,就等着柳钰的回信吧,我已经托人在信里将时局告知于他了。”
未曾想柳雁棠哭得更伤心了,给李宪吓了一跳,急忙问她怎么了。
“李宪,我现在知晓兄长为何不喜回柳府了,我今日,今日发现母亲桌案上,有一封一直与江永来往的信件,上面全是我兄长的一行一动。”
“什么?”李宪不可置信地回道,“他也不曾同我说过…”
“你先别急着同柳夫人闹,咱们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毕竟江永现在还关在牢狱里。”李宪签住了柳雁棠的手,不让她踏出去。
“不是…李宪,你看那是不是…”柳雁棠忽然被不远处宫门口的人吸引了目光。
宫门外,一袭穿着红衣的男人站在前面向朝堂走去,后面还跟着一群大臣,李宪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是上朝的日子。
可那人,竟是前几日被打下牢狱的江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