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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   保全白露就是保全自己,也可保全这一屋的人。
      但后来又听玉笙说放白露嫁人,还不要她的身价银,流云又吃惊起来。只因玉笙从来不是会体谅别人的人,她只在意她的衣食有没有按她的习惯准备好,新做的衣裳有哪里不合身,才打的首饰适合在什么场合佩戴。丫头们有做得不好的,她只依照自己的规矩办,并不管人有什么理由。
      她有时不高兴了,见丫头们有说有笑,就叫嬷嬷给她们立规矩,叫丫头们不敢再放肆。有时候又高兴了,翻箱倒柜地找出些衣服来试,把还没上身穿过的新衣裳随手赏人。
      丫头们从来不懂她心情变化的原因,只知小心翼翼地服侍,不知什么时候有什么事又会惹恼她。她也不理解丫头们竟会因为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一时恼了,一时又好了。丫头们尽心尽力伺候她,这是做下人的本分。她拿着戴腻了的首饰赏人也符合她的身份。
      因为她是公主,别人眼里珍宝似的东西她要多少有多少,想怎么处置都随她的意,没人敢说这样不妥当。下人就是下人,她恼了,可以打得,也可以骂得,没人敢替一个丫头叫屈。
      就是这么个随心所欲、只关注自身的贵妇人,今日竟关心起一个丫头的心事来,这实在是太迥乎寻常。
      流云一时不知她是何用意,但白露此番应是留不住了。同为丫头,大家过的日子都差不多,况且自己同白露素无仇怨。此番关乎她的后半生,不如趁机替她说些好话,也是行善积德的事。
      打定了主意,流云便往前欠着身子,轻声说道:“白露从小就进了宫,她也没料到会一直跟着公主。她们家都是些市井小民,没有什么头脑,纵然给她定下亲事,也不过是那些亲戚故交之子。
      这些年我们跟在公主身边,吃穿用度都比外头的小姐还强,又学了些规矩。若叫她回家乡去,叫她娘老子做主寻人,哪里能寻出什么好人来,岂不委屈了她?还是由夫人做主更好。纵然是种田挑粪的庄稼人,能叫夫人看入眼的,必不会差。
      婚姻之事,平日里谁也没议论到这上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不过,我看她平日里很有些气性。若叫她给人家做填房继室,或者外室姨娘,想她定是不甘的。不如我先去问问她,看她是怎么说,然后再来回夫人的话。”
      玉笙听她如此说,也就不说别的了,只叫她问准了来回话。
      晚饭后,玉笙同秀梅在灯下闲话了一回。秀梅回房去后,玉笙便去洗澡。丫头们伺候她洗完澡,穿衣的穿衣,倒水的倒水,梳头的梳头。流云见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把换下来的脏衣服交出去,顺便过去找白露说那件事。
      流云把衣服交给了管浆洗的人,正要往那边院里去寻白露,却见白露正低着头从那边走来。白露正要开口说什么,流云一把拉过她来,一边往她住的屋子走,一边说:“你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白露却不走,站在原地,低着头。流云觉得奇怪,心想难道她已知晓了今日找她的缘故?白日里众人都各自干各自的事,她也四下看过,当时并没有别人,应该没有其他人听见她和玉笙的谈话呀!
      流云还在疑惑间,却见白露咬了咬下唇,抬起头,仍低垂着眼睛,并不看流云,低声说道:“我也有事情找你。这会儿人多,你晚间安寝前来我屋里,我叫明岚今晚先去别处,屋里就你我两人。这事我只告诉你,你一定要来,我等你。”说完,也不等流云答话,转身就走。
      流云并没回话,一心只注意白露的脸色。她近日不知是怎么了,也没听见说有病,那脸色却像是病得厉害,皮肤蜡黄无光,见了人眼神闪躲,全不似往日机警伶俐。同她住一个屋的明岚一向怕她,且又小,也问不出什么。
      流云满心疑惑,见她已走了,自己也就回来了。
      晚间玉笙歇息了,外头各院的门皆已关锁,巡夜的人也已开始出来到各处察看。流云已经洗过澡,只剩头发还没有拆,对晚霜说出去一下,自己悄悄出门来,预备去找白露说会话就回来直接睡觉。
      这些天总下雨,因此外头有点凉,她有些后悔自己为图省事没有披厚衣服出来。夜风一扑,更觉得面上有些冷。
      她一手提着一只羊角灯,一手握着领子,缩着脖子急急地走过了院子。转过那边墙角,才看见白露吹了大灯,只留了里面一盏小灯,在外头看着不甚明亮。想是她怕巡夜的人来问她为何还点着灯,故而只留了小灯。
      流云疾走了几步,只想赶紧进屋去。怕夜里不便,也没有敲门。门没关,还留着一条缝,想必是白露给她留着门。她径直进去,转身立马把门关上了。
      屋里桌子上没有点灯,只有里头白露睡的那边床边的柜子上亮着一盏小油灯,小火苗隔着帐幔飘飘忽忽地闪动着。明岚那边的床空着,这边外头也没有人在那里,白露应当是在里头床沿坐着。
      流云把羊角灯吹灭了放在门口的地上,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都四月里了,外头还有点冷。你有什么事找我?恰好我也有事找你。”
      里头却也不见人。流云站在当地看着空空的屋子,不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心里想莫不是白露躲起来吓她玩的?一边转身往屏风后去寻,一边口里说道:“你别淘气了,我有事要问你呢。”
      才刚说完这一句,伸手要去拉屏风,却有一个人从旁边帐子后面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流云受了这一惊,还以为是白露捉弄她,口里笑说道:“死丫头,都这么大了,还只知道玩闹。你再闹,我就恼了。”
      那人却不答话,也不松手,只是伸手在她胸口乱摸乱揉。流云初时只觉得痒酥酥的,“咯咯”地笑个不住,渐渐察觉出不对,这好像是男人的手。
      心里一慌,便要挣脱。那人却将她紧紧抱住不放松,伸手就去扯她的裙子。
      流云一时又要挡那人的手,一时又死死拽住自己的裙腰,一时又想挣脱开去。但她终是女子,拼尽气力,几番挣扎皆没奏效,便问那人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
      那人没能解开流云的裙子,便一手将她牢牢圈住,一手去脱自己的裤子,口里还喘着粗气说道:“你莫喊!我不是坏人,我是来陪你的。你放心,事后我绝不薄待你。”说着,用力往前一顶。
      流云把身子往旁边一侧,两手只管往后乱抓,想要抓那人的脸。几次抓空,便又试着喊了一声:“来人呐,有贼!”
      才喊了一声,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正在挣扎之际,只听后面那人说:“你便喊来了人,人家也只疑心是你和我在此偷欢。不然,我何以能进得来这后院?你最好别出声。趁此时我对你还有些喜欢,乖乖地顺从,明日我就叫媒人来。”
      流云听了,心里又是害怕,又觉得羞耻。想喊又不敢喊,却又不甘心遭人玷辱。试着去掰捂在脸上的手,纹丝不动。又伸手去抠箍在腰上的手指,那人却忍着痛,并不放松丝毫。
      流云挣扎得几乎力竭。急迫之际,眼角瞟到放在柜角上的那盏油灯。顾不得在她身上乱摸乱动的一双手,奋力往柜子前移动,伸手将油灯往床上推去。灯盏落地,灯油洒在床帐上,麻布的帐子燃起火,草木灰的味道弥漫开来。
      流云见起火了,把眼一闭,不再挣扎。那人一边用脚去踢着火的帐幔,一边口里骂道:“蠢婆娘,你想死!”两手却扔紧紧地抱着流云。
      那人踢了几下,火势反而渐大。他便松开了手,随手在柜角上拿起一个针线篮子往火上打。打了两下,见火势未减,在屋里转了两圈,想要找水。
      流云感觉到箍在身上的手松了,便睁眼一看,见床帐已经烧了大半,床架子也已经窜上了火。火光照着一张男人的脸,竟是林种!
      一时呆在原地,既没有喊,也不找水灭火。林种找不见水,看了看流云,低低的骂了一声,把脚一跺,开门往外跑了。
      流云听见开门声才回过神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抓贼啊!走水了!”
      外头巡夜的人听见有人喊抓贼,又喊走水,不知到底是有贼还是着火,都循着声音过来了。还没进院里,就看见一个人开了通往那边姚家花园的角门跑进花园里了,那两只看守花园的黑狗一点动静都没有。众人正要去抓贼,却见这边丫头的屋子里透出火光。于是先不管那贼,都来这边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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