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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家出走”也要写作业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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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别不要我,我爱你”少年强硬的声音跟他此时的动作一样强势
双手被束缚举过头顶,白色衬衣被掀起,后背紧贴着冷硬的墙壁
“陈厌,你……真是疯了”身体的热意愈发旺盛,陈愿无力反抗。
热意,疯狂充斥在这一角
而楼下正热闹非凡,他们在庆祝陈厌高考成绩的优秀,哪怕主人公并不在场
……
陈愿睡的并不安稳,门外砸东西的动静把他彻底吵醒。
他知道,陈正刚在打陈厌。
陈愿翻身,闭上眼眸,想装作没听见……
“哥”
陈厌跪在地上,温热粘稠的血液从额头流下,满是伤痕却直挺脊梁的仰头看他。
陈愿拦下父亲拿着皮带的手,冷着眉眼道:“别打了”
醉酒的陈正刚清醒了瞬,收手:“你怎么还在?”
“我行李还没收拾好”
陈正刚的脑子清醒了些,也就看清了眼前的陈厌不是几年前任打任骂的陈厌。
怯意升起,陈正刚把皮带一扔又出门了。空荡的客厅只剩下这满地狼籍,和相顾无言的俩兄弟
“哥”
陈厌又喊了声,见陈愿要走也不顾地上的玻璃渣,就跪着挪向他。
木质地板上留下两道红痕,可陈愿还是不看他。
门猛地关上,陈厌弓着背,额头抵在门板上,豆大的泪珠滴落,掺进了地上的一滩红色液体中。
陈厌就这样跪在门前,哭着求着,直到眼泪哭干,意识不清。
陈厌突兀的扬起笑,旋即倒在地上,声响很大,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如愿看到了陈愿。
……
陈厌,厌恶的厌
在李雅丽怀上他以后,陈家就开始走下下坡,陈正刚的公司濒临破产,每天焦头烂额。
而在金钱维持下的表面夫妻情也瞬间土崩瓦解,陈正刚出轨,李丽娜也准备离婚。
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母爱,李丽娜照顾陈厌直到他脱离母乳后,才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家。
那时还小的陈愿,就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看着
“阿姨要走了,你能帮我照顾好陈厌吗?”
陈愿不懂,也想不通,她抛弃陈厌,给陈厌取名,却也照顾陈厌,拜托他照顾陈厌。
“嗯”陈愿的目光落在她乌青的唇角处,轻轻的应下。
陈愿也如她所愿,尽力的照顾陈厌,就像李丽娜照顾他一样照顾陈厌。
五岁的陈愿,已经能熟练的站在矮凳上给他泡奶了。
陈厌有时饿了,就会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他的哭声尖锐又刺耳,却能让陈愿从陈正刚的拳头下掏出。
大片乌青的手臂,机械又熟练的舀着奶粉,身后是陈厌不止的哭声。
只有如愿的拿到温热的奶瓶,陈厌才会安静下来,填饱肚子后,小小的陈厌还会爬到陈愿的怀里,一边笑一边口齿不清的喊哥。
陈愿就这样垂眸看着他,颓然的眼里掀起一丝波澜。
“我以后就叫你小祈了,祈愿你能离开这,自由快乐。”
………
从六岁到八岁,陈愿被打的理由变的单一,他没有如陈正刚的愿,考第一,考满分。
直到他九岁时,考出一张张满分的卷子,身上的伤痕才得以有痊愈的时间。
可陈愿的心脏早已千疮百孔,溃烂的疼痛让他想结束这一切。
“哥!你在干嘛?!”但被陈厌发现了,他冲进来,夺走了陈愿手里的美工刀。
陈厌成串的眼泪,砸在陈愿身上,也砸碎了陈愿离开的念头。
——小祈说别丢下他——
陈正刚一喝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他舍不得再打聪明又懂事的陈愿,如灾星般蠢笨又令人生厌的小儿子就成了他泄愤的出口。
陈厌被打也从不哭,都咬牙忍受着,眼里的恨意只增不减。
只有陈愿从学校回来了,他才会趴在陈愿身上哭,但只字不提被打的事,只不停的说:“哥,我好想你”
陈愿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为他擦泪。
直到他哭累了,趴在陈愿身上睡去。
………
陈愿十岁,小祈终于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级。
“弟弟,该去上学了”
陈正刚闷下口酒,很是无所谓道:“老子哪还有钱供他读书,蠢脑子读了也是白读。”
陈愿从小就沉默寡言,闻言也只是沉默地走到厨房,拿起菜刀抵在脖子上,划出道口子,又指向陈正刚。
却依然面无表情,冷声说:“送小祈去上学,不然我们一起死。”
陈正刚被刀指着,又怕又怒,摔了一地的啤酒瓶。
这是陈愿第一次违逆他,波澜无惊的眼中透出他从没见过的疯。
陈愿白皙的脖子被染红,陈正刚被陈愿的这副样子吓到,好像只要他说一个不字,陈愿就会跟他拼命。
陈正刚欺软怕硬惯了,当即妥协又厚颜无耻的提条件
“既然你要他去上学,那他的学费你出,你以后翻倍还我。”
“不然你拿刀指着老子也没用”
“可以”陈愿冷声应下,他原本就是打算吓住陈正刚,毕竟真动起手来,陈愿的胜算不大,只要目的达成。
动静太大,熟睡的陈厌被吵醒“哥”
陈厌睡眼惺忪的推开门,看到陈愿的脖子,声音立即染上哭腔跑到陈愿身旁。
“哥”又一声哥,陈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边哭边手忙脚乱地试图堵住伤口
“哥,不疼吗?”
陈愿眉眼间的冷意消融,把刀放在地上,单膝跪着替他擦去眼泪
“小祈,不哭,哥不疼。”
陈厌被紧紧地护着,没看到陈正刚狰狞的脸,也没看到陈愿又添新伤的后背。
…………
六岁,陈厌开始上小学,是五年级的哥哥领着他去学校。
而陈厌也如被装上发条的机器,一刻不停的学习。发条不会消失就像陈愿脖子上永远留下的疤痕。
十七,陈愿高三,他终于可以爬出这片令人窒息的沼泽地,但当他踩上实地的那刻,陈厌的却从哭声从身后传来。
陈愿转身想去哄他,却不见身影。
他已经被埋在了泥浆之下。
噩梦惊醒,陈愿垂眼看向怀里的小祈,明明都十三了,却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蜷缩在他怀里睡觉。
…………
陈愿要填志愿的那几天,陈厌反常的去去朋友家玩了。
小祈不在乎的第一晚,陈愿翻着面前的报考指南,一夜没睡。
陈厌从来不去朋友家住的,陈愿很清楚这点,却还是没多问。
房门突然被敲响,陈愿极快的去开门,门外却是陈正刚满脸堆笑的脸
“小愿啊,有没有想好报什么学校?爸觉得离家近点好,回家方便你说是吧。”
期望落空,陈愿竖起冷意,淡淡的:“嗯”了声,便把门关上。
陈愿只觉得讽刺,希望他出人头地的是他,怕他飞太远控制不住的也是他。
陈愿回屋,还是给陈厌打去电话
“哥”拨出的电话很快被接通,带着嘶哑的声音从扩声器中散出,陈愿没说话,静默着。
陈厌也不说,他怕,怕陈愿要走,又怕陈愿不走。
他在陈愿的志愿书上看到过,被他划了线的大学,那大学很好也很远,他知道陈愿去了那,就再也不会回来,毕竟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他留念的。
那我呢,陈厌不知道,也不敢想,毕竟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亲兄弟都算不上。
“......小祈,什么时候回来?”陈愿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过几天”
“好”
挂断电话,陈愿呆坐了几秒后就起身出门,他要去网吧,找陈厌,他听到了嘈杂的背景音,想去把小祈带回来,哪怕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终于在黄昏落幕前,陈愿找到了,他看到网吧老板在给小祈钱,看到小祈走进旁边的破烂旅馆。
在房间门要被关上的那刻,陈愿挤了进去,他看见垃圾桶里的饭盒,桌上摊开的习题。
“哥?”陈厌在见到陈愿的那刻,就忍不住想哭。
陈愿压着怒气问:“你为什么在这”
小祈哭了,扑在陈愿身上,眼泪很快浸湿了他的衣服
“哥,我不想你走,你去那么远的大学,是不是就不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以为我能忍住不问你,可以不再拖着你”
陈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轻拂着陈厌的发丝,说:“你是哥的小祈,哥怎么会不要你。”
陈愿又问:“你去网吧做什么?”
“去赚钱,网吧老板让我当前台”陈厌带着哭腔解释
陈愿双手捧着小祈的脸,问:“陈正刚,不给你钱?”
“我挣钱,到时候可以去找哥”陈厌查过,机票,火车票,大巴车票
“哥不走”陈愿抹去小祈脸上的泪,道:“小祈,跟哥回家”
陈愿留下来了,在可以拉走他的志愿表上填了本市最好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