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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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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锅大王太难为情了，所以选择了发动他的超级甩锅技能。
甩锅，最重要的就是要理直气壮，就算理不直气也要壮。
“这不都怪你吗！”他接过水杯，手指无意间擦过黎知修的手背。他吸着鼻子，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严肃，“谁让你不管我的！”
好好好，怪上我了是吧。
他捧着杯子，小口啜着水，声音里还带着点起床气与甩完锅后的幸灾乐祸。
水是看不下去了，呛得本就头疼得要死的他雪上加霜。
“我昨晚可是很负责任的劝你了啊，是你自己不听的。”黎知修语气淡淡地陈述事实，坐在他旁边，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慢点喝，看到你这样我也很心疼。”
不信！刚刚还嘲笑我来着！
感到天地不容的顾欢虚弱地躺在床上，欲哭有泪地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他嘴巴张了张，始终没说出什么话，只感觉自己身在天堂。
不，这不是天堂，因为天也不肯容纳他。
他目光往下移，黎知修把空水杯放在床头的时候，眼神里充满柔情，嘴角的微笑让他有点鼻子一酸。
还好这里还有个很可靠是人陪着他。
他不管了，天地不容又怎样？黎知修肯陪着他，在他身边就好，倒也就开始任性了。
他闭着眼睛，拖着调子颐指气使：“按摩。”
黎知修无奈失笑，俯下身帮他按着太阳穴，调侃：“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任性了？”
“一醉值千金！”顾欢虽然嘴上硬气，身体倒是主动靠近黎知修，让黎知修能更方便按摩。
死鸭子嘴硬。
“是一字值千金吧，笨蛋。”黎知修有些忍俊不禁，手指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又逐渐往上移，温暖干燥的手包裹着头部，酥麻的触感遍布全身，让顾欢不可控地颤了一下。
黎知修还以为是太用力弄疼他了，放轻了动作，低头询问：“怎么了？弄疼你了吗？”两人距离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顾欢耳边，一丝红逐渐爬上耳尖，心跳也开始加速起来。
顾欢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碎发掩盖泛红的脸颊，将他推开，语气发虚，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个什么劲：“你、你不要按了，我感觉好多了。”
“真的吗？我看你难受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他发觉顾欢的不对劲，把他的脸掰过来仔细查看，“脸还有些发烫，不会生病了吧？”
“怎、怎么可能！”他有点恼羞成怒地挣扎着起身，动作幅度太大又牵扯到还在发疼的头，闷哼一声，弓起身子捂头缩了起来，却还在嘴硬，“我身体好着呢……”
“好好。”黎知修算是拿他没辙了，继续给他按着头部，“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再出去玩吧。”
“手法再接再厉啊。”顾欢全身上下就嘴最硬，毫不客气地倚在黎知修怀里，任由黎知修指尖在自己发间按摩。
他闭着眼睛享受按摩，语气慵懒，：“我觉得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他嘴角微微勾起，“所以下午继续呗。”
“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不急这一时。”黎知修顺手帮他把凌乱的头发梳开，然而头顶上的呆毛摇摇晃晃却又屹立不倒。
“好吧。”顾欢轻轻耸肩，感受着属于黎知修温柔的气息，任由它侵入身体，很安心地眉头舒展，“听你的就是了。”
这几天的疲惫与昨晚的宿醉让他急需补充睡眠，再加上黎知修按摩的手艺实在是好，顾欢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梦里依稀可以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像一首钢琴曲舒缓温柔，水珠包裹着他蜷缩的身体，晶莹剔透，温软入骨。
可惜他不是鱼，无法像鱼一样享受被水包围。没有鳃，他在水中无法呼吸。
此刻的他就是个溺水者，
求生欲使他慌乱而又拼命地伸长手，水珠的边界很近，却怎么也碰不到，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远得绝望。
“顾欢？顾欢醒醒！”
他从梦中惊醒，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手紧紧抓住黎知修的手腕。眼里还带着未消散的恐惧与泪花。
“你做噩梦了？出了好多汗。”黎知修将他揽到怀里，手指轻轻安抚着他的背。顾欢的鼻尖布满细密的汗珠，瞳孔振动，他害怕地用力抱住黎知修的身体，身上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好了没事了，我在这呢。”黎知修轻声安抚着颤抖的顾欢，手抚着背，“梦里都是相反的。”
明明昨天的天气还好好的，今天外面却阴雨绵绵，空气阴冷潮湿，让人呼吸困难，头昏脑胀，就像梦境里的水珠一样。
难受得窒息。
他想到孤儿院的那双胖乎乎的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窒息感太可怕了，他眼里蓄满透明液体，冲出眼眶的束缚，随着脸颊流下，意识逐渐模糊，反抗的手力气逐渐消散，他依稀记得当时围观的小朋友很多，但没有一个人来阻止那双可怕的手。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只是小孩子的玩闹吧，只是当时的他们都还不懂事。顾欢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可就是这些不懂事，笼罩了顾欢的童年，成为不可抹灭的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