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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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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完这个暑假冷炎家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冷炎的母亲和冷炎继父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危机。
冷炎的继父姓张,他是个挺老实的男人,奔波大半生也没为自己寻求到一个家直到遇到了冷炎的母亲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但冷炎的母亲后来说起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冷炎外公外婆,冷炎母亲说是为了了却二老的心愿,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有个家便让他俩结了婚,他们没有什么感情却生了一个孩子,这让冷炎非常不理解,两个人没有感情为什么要在一起关键是还有了孩子。
冷炎母亲和张叔叔的离婚可以说是冷炎间接促成的,因为一段时间冷炎发现母亲并没有上班却称自己成天在店里,晚上也经常很晚才回家有时甚至不回来。直到有一次冷炎发现她母亲在和另一个男人约会,冷炎心里很矛盾,她厌恶母亲这种行为,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张叔叔,但又因为她是自己母亲这让冷炎内心很是煎熬。她的母亲经常不着家,家里弟弟也没人照看,张叔叔白天要出去工作,家里只剩冷炎和那爱哭闹的弟弟,她想要是外公外婆还在就好了,冷炎终于受不了了,她在家等着张叔叔回来,然后告诉了他自己母亲与那个男人的事。张叔叔瞬间气得差点没站稳,然后打电话给冷炎母亲质问她,冷炎母亲也不装了,摊牌了,后来就是商量离婚后的财产分配,冷炎母亲净身出户,房子归张叔叔和冷炎同母异父的弟弟所有。冷炎也随之跟着母亲搬去了一处偏僻的出租房。
刚搬进去的时候冷炎非常不习惯,那里根本不像一个家,连张像样的桌子沙发都没有,甚至衣柜门都是坏的,轻轻一拉整个柜门就掉了下来。
但既来之则安之,冷炎也着手在网上挑选家具和装饰品来装饰这个新的安身之处。
那个时候冷炎已经16岁了也拥有了人生中第一辆小电驴。她也经常骑着出去和朋友们玩,在生活中,路过超市,学校,一个小区,一家精品店,她都会想起林婉琴,因为超市里有林婉琴喜欢吃的食物,学校是她工作的地方,小区是她住的地方,这些都承载着一份回忆,虽说已经毕业了,但她还是和林婉琴保持着微信上的联系。有时候林婉琴发点什么动态冷炎也会在评论里与她互动,冷炎发的动态林婉琴也会点赞评论。这仿佛又是一束光支撑着冷炎前进的力量。
八月底,冷炎步入了高中阶段,开始在酷热的天气里军训,为期半个月的军训时间要求全体学生住宿,冷炎从小到大没有在外住过,可想而知这对她来说很是煎熬,寝室里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还是十二人间,这让冷炎非常不满,每天累死累活的训练到头来连觉都睡不好。
经过半个月的训练,冷炎瘦了一圈,皮肤也黑了一层,军训结束她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行李回了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了个澡,冷炎脱掉上衣发现自己的脖子和胸前完全是两个颜色,再加上瘦了很多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挺黑但气质上来了可身高不够,她想长到一米七,但现在的她只有一米六三,一想到这个身高,她的自卑感又上来了。
洗过澡后太过疲惫但她还是拿起手机给林婉琴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军训完了这段时间很累。发完她便直接跳到床上呼呼睡着了,以至于她母亲下班回来都没发现她回家了。
军训结束后会放两天的假期,才开始正式上课,放假的这两天冷炎联系林婉琴问她有空吗?其实是冷炎想她了,林婉琴让她到学校找她玩,冷炎麻溜的收拾完就去了学校,在路上也不忘买那家店的甜品,她还问林婉琴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奶茶,奥利奥奶茶厚乳,在手机上冷炎感觉是个话唠一到现实中见到林婉琴她又不知所措了,两个人都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都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两人也没聊多久冷炎就识趣的走了,她怕影响人家工作。回到家后冷炎又打开一道一道锁拿出那个记录她和林婉琴的本子开始记录,她总会写见到林婉琴很开心,也很高兴能遇见她,长篇大论里好像也没有几句话讲述自己,多数记录的是关心林婉琴的话。因为冷炎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关心她的各种只有把自己对林婉琴的关心记录在这个本子上。记录完之后又会将它放入那个盒子一道一道锁起来。
这一道道的“锁”锁住了冷炎的秘密,更锁住了她的心。
正式开学那天学校进行了盛大的开学典礼之后各班回到教室老师便让同学们一个个上去做自我介绍,冷炎最怕的就是这个,她很敏感,很容易害羞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做自我介绍了,她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可现实就是不得不这样做,当大多数人都走同一条路时,你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那么你就会被归为异类,就会被贴上错误的标签。这就是现实,大家好似都是被这现实的洪流所推着走的。
冷炎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要勇敢,要自信,她走上讲台时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手都在发抖,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随后她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走下了讲台回到自己座位上了。后面同学的自我介绍她完全没有心思听,一直沉溺在自己刚刚出糗的画面中,她感觉同学们都在心底里笑她。
缓了好久她从书包里摸出纸和笔,写下了她今天发生的事。晚自习结束回到家后她就把这张纸条夹进了那个牛皮本里。
逐渐,冷炎发现这个牛皮本已经厚到盖不住了,她又重新购了一个牛皮本。在她乱糟糟的生活里这些本子里的内容仿佛给予了她无限的慰藉。
高一第一个月假,她如往常一样买了奥利奥厚乳奶茶和甜品去找林婉琴,林婉琴总是说冷炎就是她减肥路上的绊脚石。这句话冷炎听了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就在这个月假结束返校时冷炎在进校手机关机最后一刻看了看林婉琴的动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林婉琴分享了一张聊天截屏,内容是一个人给她的转账备注是“秋天第一杯奶茶”,看对方的头像应该是个男的,再看林婉琴的头像,完蛋,她俩是情侣头像。返校那天冷炎一直没有心思听课,她很难过又很开心,她难过林婉琴从此是别人的了,但话又说回来林婉琴从来就不属于冷炎自己,从前是,今后也是。她开心,开心有个人能为林婉琴带来快乐。
一直到放学回家,冷炎打开手机看到贾峰给她发了消息,就是初中给自己表白那个男生,他也给冷炎转账备注了秋天第一杯奶茶,但是冷炎给退回了。她很感动,感动这个男生这几年对自己的好,这又让她想起了毕业那天这个男生拿着小蜜蜂在讲台上为她唱的那首《写给黄淮》,可是爱不是感动。
冷炎在浴室用冷水从头到脚淋了很久,直到妈妈在外面催促她洗快点她才匆忙收拾好回到房间,打开手机,放着一首曾经林婉琴爱听的《麻雀》,冷炎侧过身躺着,眼泪从眼角流经鼻梁再流进另一只眼睛最后落到枕头上,那块印记像极了雪花。
漫漫长夜,是否也有人和自己一样。第二天照常上学,因为长期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导致冷炎数学一次测试中考了很低很低的分,她的数学老师骂她蠢,罚她每天早上早读把凳子搬上讲台然后站在凳子上进行早读。这无非对冷炎来说是巨大的侮辱,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加上这件事,李炎直接公然违抗数学老师的命令,结果就是被班主任臭骂了一顿。
晚自习放学时她如往常一般收拾好书本就准备回家了,突然,在楼梯拐角处她发现一个很像很像林婉琴的身影,她追了上去,一步跨几阶楼梯终于追到这个人面前才发现并不是林婉琴。于是她恍惚,在她的校园里并没有林婉琴。
冷炎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也不愿意去学校,整个人变得很懒,她觉得自己可能抑郁了。冷炎把自己想法告诉了妈妈,妈妈只是告诉她是她自己想多了。直到一次放小长假,冷炎就在自己的小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没有吃过一口饭就喝了点水维持着生命,脸不洗牙不漱的,她妈妈才意识到冷炎可能真的出问题了,请了假带她去医院心理科检查,拿到结果时妈妈哭了,上面显示冷炎存在中度焦虑伴随着中度抑郁的精神症状发作,冷炎并没有哭还反过来安慰她妈妈。
从此之后妈妈给学校老师说了这个情况,老师们也很关注冷炎,但是冷炎在同学老师面前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状态,可能只有冷炎自己心理清楚,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时间才属于自己,时间一到又要擦干眼泪装作正常人一样去生活。
……
每次到放月假的时候,冷炎和林婉琴就像约定好一样,冷炎会买上一些小东西去找她,林婉琴会在学校等她。自从上次林婉琴说冷炎是她减肥路上的绊脚石后冷炎就没买甜品过去了,她把甜品换成了水果,比如草莓,葡萄,车厘子,因为冷炎在林婉琴朋友圈看到过她晒的这些水果。
冷炎有次没忍住问了一下林婉琴的私人问题,问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林婉琴告诉她是公务员,冷炎也是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句“那挺好的”。
冷炎清楚这是一个好的归宿对于林婉琴来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这种感觉很窒息,冷炎也知道当她真正爱上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的时候,明知不能爱可却偏偏深爱,明知道没有结果自己的心又收不回来。
没过几个月冷炎在一个晚上收到来自林婉琴的消息,上面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有几张她的结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