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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落叶归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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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顾清桉就在书房里翻箱倒柜，魏磊被吵醒了。
书房的门半掩着，还带着点起床气的魏磊直接走了进去。
顾清桉坐在桌前，手上拿着一个紫砂壶在端详，地上摆了大大小小的盒子，有些是空的，有些放着餐具、杯子之类的，从包装上看价格都不低。
顾清桉说：“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魏磊打了个哈欠，反问：“你这么大动静我怎么睡？”
顾清桉起身走到魏磊面前，摸了摸他炸毛的头发，哄道：“对不起，吵到你了，你赶紧去睡吧我声音小点。”
“没事我睡够了，你找什么呢，我帮你一块找。”
“也好，你帮我挑挑，我第一次跟你回家第一次见你的亲人多少要带点像样的礼物，这都是我平常收藏的一些物品，你看看有没有看上眼的，要是觉得都不合适的话我可以……”
魏磊打断了他，郑重地说：“顾清桉，昨天我是有点情绪上头了，我想了一晚上觉得你跟我回家的事我们还是要好好聊聊。”
“你是…不想带我回家了吗？”顾清桉怯生生地问，魏磊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下子浇灭了他的热情。
魏磊摇头否认：“不是不想带你回去，是有些事情要说提前清楚。”
“你说吧，我听着。”
“我们真的回去的话那就不止是要呆一两天，我的打算是留在老家不回这里了。”
顾清桉没有犹豫，坚定地回答：“那就不回来，我可以一直陪你。”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嘛？”
“你有你的理由，想说我就听着，不想说我就不问。”
魏磊笑了笑，解释道：“我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我一直相信叶落归根，原本打算料理完这边的事就回老家安度余日的，没想到遇见你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我知道我的身体情况，不想来来回回折腾也折腾不起了，所以既然回去了就在家老实呆着，哪都不去了。”
顾清桉说：“那就听你的，你去哪我都赖着你。”
“还有……如果我带你回去的话我只能说你是我……朋友，我们的关系要瞒着。”魏磊拉起顾清桉的手，继续说：“我父母去世后家里比较亲近的就剩下我姑了，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思想没那么开放，我怕她理解不了我们的感情不愿意接纳你，我也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这是最两全其美的说法了。”
顾清桉松了一口气，眼神温柔地望着魏磊：“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呢，这个我也可以答应你，别人眼中我们是什么关系不重要，只要我爱你你也爱我就够了。 ”
“顾清桉，你真好。”
顾清桉只觉气血上涌，被欲念支配着大脑，他揽住魏磊的腰吻上了那柔软的唇瓣……
两人亲到缺氧才舍得停下来，魏磊把头埋在顾清桉的胸膛，喘着气说：“那我们收拾好这边就回去，不过回家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必须要去做。”
“什么？”
“去医院找治疗渐冻症的专家，尽早把你的治疗方案定下来，你的病情发现的早还有治疗的机会，可千万不能像我一样耽误到只能等死。”
“好，明天就去。”顾清桉答应去治疗，起码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想好好活着的。
第二天，魏磊陪着顾清桉一起去医院，跑上跑下做了一堆检查，最后医生给出的大概建议是：暂时不需要住院，通过药物治疗达到延缓病情的效果。
他们是上午去的，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顾清桉一进门就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累死了，还是家舒服，医院这种地方还是少去，感觉去一趟整个人精气神都少一半。”
魏磊去接了两杯温水，坐到顾清桉旁边，递给他一杯：“你这个想法不对，生病了就要好好看病，以后你可能需要经常去医院复查，要是我不在了就没人盯着你了，你可不能偷懒，一定要自己多上心，别由着性子来。”
顾清桉心底一颤，哪怕这是他心知肚明的事实，可每次听到他都不愿意承认。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欺骗呢？
他顺势躺在魏磊的腿上，抬头深深地看着魏磊，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我就是任性，所以要你来管我，你不准离开我，听到没？”
“幼稚鬼，谁要管你呀，再说了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地球离了谁都能转，谁离开谁都能好好活，以后你一个人……”
顾清桉闭上了眼睛，扯开话题：“我不想听这些，要不你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什么都行，最好是比较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嗯……我想想……”魏磊一边思索一边给顾清桉捏着肩。
过了一会魏磊才缓缓道：“我记得来这个城市的第一天，当时在火车站出站口晕头转向的，然后就误打误撞的进了地铁站，我老家没有地铁所以不知道怎么乘坐，直接掏了两块钱想往闸机里塞，后来旁边来了一个大哥，带个墨镜可有范，他拿过我手里的两块钱二话不说的帮我买了地铁票，我当时整个人都愣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哥都已经走远了，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跟人家说，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里的人真好，我一定要努力打工留在这里。这一晃七、八年过去了，顾清桉，你说我还有没有机会再遇见那个大哥，不过就算遇见了应该也认不出来了，毕竟时间这么久远了。”
“嗯。”顾清桉迷迷糊的应了一声。
魏磊低头一看，顾清桉居然睡着了。
魏磊自言自语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合着是让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呀。”
顾清桉翻了个身，抱住了魏磊的腰，把魏磊死死地卡在沙发和自己的身体之间，继续美美地睡觉。
魏磊看他睡的香不想打扰他，便由着他这样的姿势。
魏磊稍微往边上挪了挪，刚好手可以撑着沙发边，本打算闭目养神一会，结果没过多久也进入了梦乡。
一个星期后，魏磊带着顾清桉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村里的公交车还没停稳，顾清桉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下来：“魏磊，哪有洗手间我想吐。”
魏磊把顾清桉带到田沿边，伸手一指：“你就蹲这吐吧。”
顾清桉显然不太情愿：“人家种的庄稼，吐这不好吧……呕……”
最后还是没忍住，早上吃的那点粥一点不剩的都吐了出来。
魏磊站在他旁边，拍着他的背说：“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晕车。”
“我也没坐过这样的公交呀……呕……”
“磊子！”他们身后传来一个高昂尖锐的女声。
魏磊转身应道：“小姑。”
穿着一身花棉袄棉裤的魏红霞朝他们走来：“我搁屋里听见车停的声音就出来看，没想到是你回来了，你怎么回事，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这不是忙忘了，我小姑父不在家吗？”
“赶集去了还没回来…诶，这小伙子谁呀？”魏红霞才注意到魏磊旁边蹲着个男人，衣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从大城市里回来的。
突然被点名的顾清桉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站起来微笑着和魏红霞打招呼：“姑姑你好，我叫顾清桉，是魏磊的朋友。”
“好好好，外面冷，赶紧上屋里。”
魏红霞从厨房端来一盘板栗：“这你二大娘昨天送来的，刚炒好趁热吃。”她也不怕烫，直接抓了一把递给顾清桉：“来，小顾，吃点板栗暖和暖和。”
魏磊见状中途截胡，替顾清桉接了过去：“他晕车刚吐完，应该吃不下。”
魏红霞说：“晕车呀，那难不难受，要不上屋里躺一会吧。”
顾清桉说：“我没事，坐着缓一会就好了。”
“成，那你们先歇着，我给你姑父打个电话让他买几个凉菜回来，等会我再杀个鸡炖汤……”
魏磊拦住她：“别忙活这么多，又不是外人随便吃点就行了。”
“那怎么行，小顾第一次上家来怎么能随便呢，小顾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顾清桉说：“我不挑食，您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你看看小顾多懂事，多跟人家学学，你这样哪有小姑娘愿意嫁给你，三十好几了一点都不知道操心自己的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长辈就是拥有这样一种特殊本领，无论讨论什么话题，他们都可以自然而然地转移到催婚的事情上。
魏磊立马反驳：“我今年才28，不着急。”
“28还小？你翔哥结婚的时候才22岁，你老妹比你小两三岁现在孩子还有两三月就出生了……”
魏磊怕她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连忙转移注意力：“小姑，你不是还要给小姑父打电话吗，打晚了他该回来了。”
“哦，对，那我出去给他打个电话。”魏红霞拿上手机走到院子里。
顾清桉不解地问：“打电话为什么要出去？”
魏磊说：“可能怕吓到你。”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