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楼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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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独醒，想必没什么是比这还孤独了吧。
许瑶临站在寂静的卧室中，确实感受到了孤独。
怎么说？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放了鸽子，他知道许长亭有时需要一点空间，所以对他的小伎俩视而不见，这回也一样。
只是每次放了人都会觉得有点孤单，守着一个没有声音的家实在是难受，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况且许长亭总会回来的。
唯一的问题是，这回的孤单有点久了，还有一点重。
空荡荡的卧室里还有他坐过的褶皱，有他遗留下来的气息，丝丝缕缕，实在扰人。
许瑶临有点出神，想许长亭会去到什么地方，现在休息了吗，想他是否真的不想走，想……他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他其实不该让人走的，许长亭本该回到兰因星上，去完成他想做的事，而许瑶临自己，也有他应该做的事。
无论是谁的事，都比他们的感情来的重要。即使他们之间可能会插入别人，也不能反悔，不然他们这些年来的努力恐怕就白费了。
所以他一直说服自己，要分清轻重缓急，不能前功尽弃，所以连感情都是克制，不敢表露半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不能放肆，但许长亭可以，他想让许长亭可以活得轻松一点，所以这回他让他走了。
如果许长亭真的能走，那最好不过，剩下的事，就让他自己来完成吧。
如果走不了，那也是许长亭自己的选择。
一切都是那么合理，只是今夜又有谁难眠呢？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却被桌子的疯狂摇晃晃醒了。
人是醒了，脑子倒是被晃晕了。
“你，你，你，让我好好睡个觉好吗？”我用手指着他，自己气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桌子没跟我计较我的冒犯，抢着说：“你不是要混进去吗？我这里有个身份，你用这个身份先去那个组织里熟悉一下，到暴乱那天你不至于出现的太突兀。”
我感慨，他可真是靠谱，有这效率，还有什么事是做不成功的。
我刷的一下握住他的手，用力上下摇晃，“大恩不言谢，今后有麻烦我一定第一个找你。”
桌子“呵”地一声，“你什么时候没找过我？你什么时候真诚地给我道过谢过？”说着把手快速抽出，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完成你的假死大计吧，中心商场，二楼，真诚服装店，身份‘书本’，就这么多，慢走不送。”
我：“细节呢？细节呢？除了名字就没了吗？就这让我混进去，我怕不是当场就被处理了，我是假死不是去送死。”
桌子一边推我一边说：“就这些，你知道我给你找个身份有多难吗？加油，你会成功的！”
接着只听“啪——”的一声，我被他关在了门外。
心好凉。
加油，加油有个屁用。
我默默吐槽，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最终，我还是走向了中心商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时正值深秋，大风正盛，扑面而来的不是掉下的落叶，而是细小的飞沙土石。
好吧，青芜星星如其名，植被几乎难以存活，相应的连动物都寥寥无几，难以自给自足，所以几乎所有物资都依靠外界补给。
这颗星球本来就不是宜居星球，只是人为改造才勉强可以住人。
因为比较仓促，所以很多基础设施都不完善，绿化什么的更是别提，整个星球先进与落后的极度荒诞之中。
说它落后吧，它有执勤机器人，完全可以凭借太阳能和空气中各种物质实现自身能源供给，所以这么多年没人维修也能正常运行。
这里有大片排列整齐的别墅群以及反射着银色光泽，充满科技感的高楼林立。大型商场、医院、学校、政府机构有序安置在各地。
只是细看下去，才发现不是这样的，落后的面貌是难以掩饰的。
高楼之间的间隙中，是无家可归的人搭起的破旧棚子，摇摇欲坠。挂有学校牌子的建筑物早已沦为各大组织的聚集地。医院里的医疗机器人倒是尽职尽责地工作，只是没有人会去使用他们，原因嘛
倒也简单，就是没钱，准确说是货币不互通。
这座星球在建造一半的时被投入使用，星际钱币还未被引入，只能发展自己的货币，自然无法使用医疗机器。
因为无人科普，所以很多人连最基本的设施都不会用。
唉，跑题了。
总之，我现在要去中心商场。
中心商场跟这里许多地方一样，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里面倒是有卖东西的地方，只是不算主流。里面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要是放在其他的星球上，这种地方应该叫黑市，合法的非法的事这里都能干。
当然这做星球的法律相当于一纸空文，不知法的大有人在，政府在这里形同虚设，实际影响力恐怕还没有街边的一个小头目大。
与之相比，街边的执勤机器人的威慑力更多，维持了这里的虚假和平。
也因此人们在名义上还是承认政府的，因为政府拥有这些机器人的实际控制权，以及政府确实会定期派发物资，虽然很少，虽然要靠争抢，但总比没有好。
我到中心商场的时间还算早，现在还没什么人过来。
中心商场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商场，真要走的话可能三天三夜也逛不完，它有着所有商场都有的特性——错综复杂，简而言之，完全就像一个大型迷宫，还是会走到死的那种。
而且，里面还没有地图，这对于一个路痴而言简直是噩梦。
好巧，我就是。
可怕的不是找不到店，而是我连上楼的楼梯都没找到。
桌子说服装店在二楼，可我现在被困在一楼，不辨方向到处撞墙。
没想到，阻止我逃婚路上等我第一个绊脚石居然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楼梯。
“真诚服装店……”我念叨着，企图让它直接出现在我的眼前，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在我不知到多少回撞墙并且绕回原地后我终于找到了楼梯。
此时此刻，我不知到该说什么，我感觉无论用什么言语都无法表达我的无语。
我一直认为找不到楼梯是我的问题，直到我找到楼梯后，我才知道，有些事真的不能怪自己。
出现着我眼前的是一扇几乎与周围墙壁融为一体的门，它们印着相同的涂鸦，不知道哪家黑诊所的宣传单贴在了门缝上，将掉未掉。
要说我是怎么发现的呢，那还不是因为我绕了好几圈后根本没找到上去的路，还绕回了原地，只能愤怒踢墙，没想到这墙是空心。我仔细一看，这墙上有一条缝，比墙上其他的缝隙大多了，于是我试着打开，等我用手扒拉开墙的时候，看见眼前的楼梯时……
我，他妈，不是，不能吧？
我从不知道自己能词穷到这种地步。
我沿着黑黑漆漆的楼梯上去了，等再次见到光线后，突然就升起了一种自豪感。
“哈哈，不愧是我，就这种楼梯都能让我找到！”
“不错，看来你是的确想加入我们。”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
“啊，谁呀？”我吓得一蹦。
只见一个穿着衬衫长裤的男人站在楼梯口，长发遮眼，看不清神色，整个人惨白惨白的，透露出一种阴冷感。
我被冻的一个激灵。
说实话，突然出现一个人还挺吓人的。
按理说我不至于被吓到，只是这个商场实在是没什么人，就我刚刚在一楼转了那么久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不然我早找了个人来问路了，还用的着我自己找？
所以当我发现身边突然有个人时，确实被吓到了。
不过这怕不是桌子找来接应我的人，我一边心里感慨桌子可真是靠谱，一边点头承认：“对对对，我就是要加入你们，我早就觉得你们组织可太适合我了，我从不知道还有人的理论能与我这么相合。”
恭维的话不要钱的洒，这可是关乎我后半生幸福的人啊，自然得奉承着点，不丢人。
他听到我肯定，对我点点头，“行，那就走吧。”
好冷漠哦。
不过没关系，毕竟我们现在确实不怎么熟，当然我怎么可能让气氛冷下来呢？
我不停追问：“兄弟你说咱们组织是干什么的啊，我就了解了个情况，你们工作安排我可是半点都不知道，发传单？宣传新思想？还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那个人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我，有点疑惑：“你，不知道吗？”
我：“我怎么能知道呢？我之前又不是你们组织里的人，再说哪个组织招人的时候不都是往好了说，虚假宣传多常见啊，当然我不是在质疑咱们组织，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任务什么的。再说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不然我闲着没事乱发善心啊？”我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
说谎嘛，不就是真假参半，一半是试探，一半也是真心，这样到是更容易让人信服。
他收回目光，继续前行，说：“你刚来，虽然有人推荐，但是也需要考察期，所以这段时间你只要帮忙整理一下资料、跑个腿，熟悉一下咱们这里的工作就行。”
我懂，翻译一下就是虽然有人推荐你来但我们不信你所以你这两天最好安分守己不要搞出什么事来。
我：“好的。”
只要不迷路，还是走得很快的，转眼，我们在一家店铺停了下来。
那个冷冰冰的男人说：“到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团子杂货铺”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