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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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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向沈青尘禀报今夜所发生之事后，此前赶往邀月客栈查验尸首的人惨白着一张脸回来，道：
“大人，那害人凶手，兴许是妖。”
致命伤在心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边缘参差不齐，皮肉扭曲而破碎，经过比对，仵作初步确定，那是谁的手直接剜进了身体里，将一颗心碾碎成泥。
这样的伤处，断不可能是人为。
在场所有守卫无不感到一阵后怕，他们竟然追着如此一只恶妖跑了一个时辰。
众人心生畏惧，小声交流起来，领头的重重咳了两声，让他们安静。
他高声道：“不必惊慌，沈大人与夏大人正是邱天师门下弟子，小小妖物，必然不是两位大人的对手。”
邱天师乃当世捉妖界第一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名号一出，众人都像被喂了颗定心丸，安心不少。
高统领说罢，又转过身，鞠了一躬：“捉拿凶手本是青州守卫职责所在，不料凶手身份特殊，在下区区一介凡夫俗子难以与其对抗，只能有劳二位大人了。”
夏觉想说点什么，却被沈青尘不着痕迹地制止。
沈青尘拱手回礼：“除妖亦是捉妖师职责所在，高统领言重。”
见他应声，高统领连忙道：“那我等就不留在此给两位大人添乱了。”
说罢，他打手势收队，守卫们一溜烟地离开，跑得比兔子都快。
眼见沈青尘已经开始掐诀画符，夏觉忍不住抱怨：
“师兄力战花妖身受重伤，明明要回门中修养，半道被什么吕大人请来画安神符就算了，还要来帮着查案，明明城内一点妖气也没有，怎么就是妖了。”
沈青尘昨日进城时也察觉城中并无妖气，但一种无法言喻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查一查。
从幽冥山出来后，他明显觉得自己隐隐有境界突破的势头。他师父曾说过，捉妖师随着境界不断提升，对妖物的嗅觉会更加敏锐，直觉往往是不会骗人的。
符鸢去往城中各处，在探查过后，一个接一个飞回来，几乎都仍然呈现符纸本身的颜色，意思是并未有异。
夏觉毫不意外：“师兄我们走，让那姓高的回来自己查去。”
“等等。”沈青尘拿起一只符鸢细细观察。
他得出结论：“这只的颜色要深一些。”
夏觉凑近了才能勉强看出那一点细微差距，惊讶道：“还真是。”
随即沈青尘再次放飞符鸢，让其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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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嫇在守卫向沈青尘禀报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于是屏气凝神伺机溜走，一路抄小道往邀月客栈去。
明明客栈已经近在眼前，一只符鸢却从头顶掠过，直直飞向她此前翻出来的那扇窗户，让她硬生生停住脚步。
这显然是捉妖师的手笔。
可镜妖杀人时泄露的那一丝妖气应当早就散尽才对，怎会被捉妖师捕捉到？
来不及想通这个问题，那两个捉妖师已经出现在通往客栈的大道。
这也意味着，浮嫇还是回不去客栈。
她攥紧了衣袖，再三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平心静气，思索其他对策。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酒臭。
浮嫇所有心思放在那两个捉妖师身上，一时不察，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所在的小道。
“嘿嘿...美人儿...”
他带着满身令人作呕的酒气就要扑过来，浮嫇心道找死，眼里溢出杀意，却又察觉到什么，刹那间收起。
青云剑破空而来，将醉汉击飞，对方倒在地上像一坨烂肉在那哀嚎，动静吸引来驻守在客栈的守卫，沈青尘冷声让人将其带走。
夏觉慢半拍地跑过来，在看清浮嫇面容后诧异道：“姑娘，是你呀。”
守卫本想盘问女子身份，见他们认识，便只带走了醉汉。
沈青尘并未多言。
浮嫇如愿回到了邀月客栈，但情绪变得更加糟糕。一晚上的不如意让她心情差到了极点，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的烦躁。
夏觉有些惧她，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死者所在的客房与浮嫇的房间正对着，她要回屋，腕间缠绕着的细线却限制住她的行动，拽得另一头沈青尘手腕微动。
浮嫇语气极冷：“你若疑心我是凶手，大可以把我交由衙门。”
气氛僵持不下，沈青尘耐心道：
“在下并非怀疑姑娘，只是上次幽冥山一事后，姑娘便再无踪迹，在下遍寻不得，如今难得再遇，有些疑惑想请姑娘解答，若不使些法子，担心姑娘一走了之。”
“姑娘若是答应在下，在此案了结前不离开青州，在下便松开姑娘。”
浮嫇心思微动，“捉妖师还管查案？”
沈青尘道：“在下受吕大人相邀前来青州，为城中百姓驱妖避邪，既遇妖物作乱，自然由在下处理。”
浮嫇懂了，有权。
她立刻就想到了眼前人的可用之处。
今夜与她交手的镜妖和应佛寺的妖是同一个，她若想查，得从吕府入手。
本来正愁妖力枯竭，办事多有不便，但若是能借查案为由调查些事，想来方便许多。
顷刻间浮嫇就把沈青尘的利用价值安排得明明白白，也算不枉她大费周章抹去他在幽冥山有关妖鬼的记忆，留了他一命。
“所以姑娘意下如何？”沈青尘问。
浮嫇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死者的客房，像是无声的应答。
沈青尘和夏觉跟上去。
尸首上盖了一层白布，除此之外屋里似乎与浮嫇前一次进来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沈青尘径直走向另一处，捡起了一枚碎镜片。
地上的符鸢完成使命，化为灰烬。
原来是她大意了。浮嫇心想。
她那时着急离开屋子，竟然一时不察带出了结界中的碎片。结界本就是镜妖妖力所化，妖气自然经久不散。
“镜妖？”夏觉下意识看向屋内唯一的铜镜。
但那面铜镜完好无损，也没有沾染任何妖气。
夏觉还欲深思，却听浮嫇突然道：“这人是个惯偷，叫关卓，十日前欲来我屋中行窃，走错了门，进的是隔壁二号房，大半夜鬼喊鬼叫，声称撞见了某个大人的鬼魂，被掌柜的扭送到衙门，关了十日。”
“这......”夏觉想不通：“他既然说自己撞了鬼，怎会在出狱的第一晚就又来了客栈。”
寻常人撞鬼，不该是避而远之吗？
总不能是想把鬼抓出来，证明给大家看吧。
“他是冲着姑娘来的。”沈青尘道。
邀月客栈的天字号房是最上等的客房，一共八间，均建立在三楼，浮嫇住的是天字一号，死者所在的是她正对面的那间，天字四号。
死者上一次能摸到二号房，没道理分不清左右，只能说明有什么东西让他误以为四号房是一号。
浮嫇解下腰间香囊，从里面倒出几块沉甸甸的金子，在手里抛了抛，看得夏觉双眼发直。
“准确来说，是冲着这个。”
她随意丢了块给夏觉，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霎时间两耳通红。
沈青尘瞥他一眼，没作声。
浮嫇语气懒散地道：“你们若想查，便去衙门问问当日这人说了些什么，兴许这才是为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关键。”
“至于你们是要现在去，还是等天亮再去，便与我无关了。我困了，要休息。”
此时已是丑时三刻，浮嫇自失去妖丹后精力大不如前，极易犯困，她懒得再理会屋中的两名捉妖师，朝着自己屋中走去。
腕间的细线被收回，身后却有道声音响起：
“在下沈青尘，敢问姑娘尊姓？”
她头也没回，漫不经心道：
“浮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