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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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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混沌的大脑无法支持他思考,他只知道抱住他的是一只闻起来很香的雄虫,只是雄虫看起来却十分冷静,还一直在问东问西。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听不懂。
……他嘴唇看起来好软,会和甜甜的牛奶一个味道吗?
……想亲。
在这方面尤里完全发挥了他性格中雷厉风行的那一面,这想法甫一浮现在脑海中,他就仰起脖子,贴近了目标。
咦?
是软的,但是怎么不甜呢?
那……里面呢?
因为惊讶,南雪原本就没有闭合紧密的嘴唇略微张开了一条缝,倒像是为了方便尤里行事似的。
于是尤里接受了这个好意,他伸出舌尖,缓缓探入深处,像是好奇的小动物怯怯地伸出触角,又像是严谨的学者在谨慎的探知。
在即将被碰到时,南雪终于回过神来,慌忙拉开距离。
他脸上腾腾冒着热气,脸上的颜色倒是比身陷发情期的尤里更重,一直蔓延到脖颈。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唇,却又放开了对尤里的禁锢,于是失去“锁链”的尤里更加“猖狂”,肆无忌惮的想要品尝面前这只雄虫的滋味。
南雪苦不堪言,失去理智的人总是难以控制,更别说南雪还顾及着不能碰到尤里腿上的伤口,更显左支右绌。
等再次控制住尤里后,他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
这次除了手脚之外,连嘴巴也被封住了,不能按照心意触碰雄虫,尤里委屈地撇了撇嘴,眼睛也失落的垂下去。活像受了多大欺负似的。
“……”
天可怜见,被强吻的明明是他好不好?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就这么没了,他也很委屈的好吧?
然而现在的尤里只能单线思考,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问题。意识到现在不能和尤里正常交流,无法,南雪只得诱哄道:“尤里,告诉我其他度过发情期的方法好不好?”
……不理人,只是一味地低头。
“……”南雪呼出一口气,“告诉我,我就给你抱。怎么样?”
……不理人,只是一味的四处张望。
南雪继续“加码”:“给你亲,如何呢?”
……跟前的发旋动了一下,像是要转过头,南雪心里升起一道希望,下一秒这发旋却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南雪都要气笑了。
但是……白天的时候要不是为了他,尤里也不会受伤,更不会现在被激出发情期。他有义务帮助尤里度过发情期。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声音,原本低沉磁性的嗓子愣是被他夹出了少年音,他自己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怎么样?”
尤里垂着的眼睛一亮,猛地转过头看向南雪,由于嘴巴被封住不能讲话,他只好用眼神询问:真的吗?
“……”南雪嘴角抽搐,无奈地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尤里开心的眯起眼睛。接着扬了扬下巴,奋力努嘴唇,示意让他说话。
南雪半信半疑的解开束缚,一边说道:“先说好,你先告诉我方法我才会履行诺言的。”
“不然就再把你绑起来。”说着还扬起了手上的布条“威胁”尤里。
尤里有些不高兴:“我知道。”
他调整了下姿势,背对南雪坐着,一只手把铺在后颈的银发拨到肩膀一侧,然后在脖颈上摸索寻找,最终轻轻按住一小块稍微突起的软肉:“咬这里,把雄虫信息素注射到这里也可以达到标记效果。”
“现在可以……”履行诺言了吗?
话还没说完,尤里只觉得肩膀被从后大力箍住,后颈那块脆弱又敏感的皮肤被尖牙咬住,紧接着一股信息素猛烈的冲进身体,冲刷着四肢百骸,就像是干涸多年的土地迎来了一场暴雨。
无力承担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尤里昏了过去。
感觉到怀中雌虫身体一软,温度渐渐回归正常,南雪这才放开了紧咬着软肉的牙关,将外散的信息素尽数收敛。
低头看向无声晕倒的雌虫,他哼笑一声:“长官,我也想履行诺言的,不过现在你睡着了,我也不好再把你叫醒。”
“你只好明早醒来再来向我讨要了。”
将尤里放进被褥里后,折腾了一天,困意再次席卷大脑。
南雪打了个哈气,也沉沉睡去。
次日。
尤里眼皮颤动几下,缓缓睁开。
身体像是泡在热水中,温暖又舒适,自二次觉醒后依靠抑制剂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发情期,尤里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只瓷器,外表光鲜亮丽,实则脆弱的禁不起磕碰。
但是今天一早起来,往日压在他身上的无形的压力仿佛被消弭,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就连小腿上的伤口恢复的也比他之前预估的还要快一些,仅仅是一晚上的时间,愈合态势就已经肉眼可见了。
……是昨天晚上南雪又为他上药了吗?一会儿要好好感谢他。
说起来,南雪去哪儿了?
尤里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南雪的踪迹。
接着,尤里耳朵一动,捕捉到了微弱的脚步声。他眼神一厉,仔细侧耳辨认。
声音越来越近,步履平稳,步声轻快。
是南雪。
尤里忽地放松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半晌后,一道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
“嗯?醒了?”意外与尤里对视,南雪愣了一下,“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尤里摇了摇头:“你刚刚去哪里了?”
话出口,他自己都被话里隐含的依赖惊了一下。
南雪突然坏笑起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不怀好意地问道:“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昨晚?”尤里眼珠急转,思索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然而此时,一向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却突然掉了链子,他只想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但仅是这些便让他全身热起来。
身前的南雪还在灼灼地盯着自己,他只好开口试探:“昨天晚上,你为我上药了吗?”
“嗯……要说上药的话也没问题?”南雪嘴角的弧度更大,“不过准确来说,是你的发情期到了。”
“无奈之下,我为你做了标记。”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后颈,歪头笑道。
尤里的眼睛瞪得浑圆。
他还煞有介事地叹气:“其实原本我也不想乘人之危,只不过你说你的抑制剂用完了。”
他看向尤里,尤里闭眼点了点头。
于是接着回忆:“之后我又问你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到你,你说XXOO就可以了……想起来了吗?”
尤里脸红了,眼睛闭得更紧,再次点点头。
南雪眼睛弯起,继续帮助尤里回忆:“不过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再次询问你是否还有其它方法。”
“不过可能是拖得时间太久导致你耐心告罄,我同你交涉了好一阵才问到了答案。”
红色蔓延到了耳尖、脖颈,一直朝下延伸,尤里伸出手捂住眼睛。
终于,南雪说到了重点,或者是他以为的重点:“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嗯……我终于从你口中问到了可以帮助到你的方法。不过之后你就睡着了,所以我也没能履行我做出的诺言。”
“不过现在你醒了。所以……”他向前走了两步,在离尤里几步远的位置停下脚步,随后慢慢蹲下身,张开手臂。即使尤里现在捂住眼睛看不到他,他依旧摆出了应有的姿势,认真地询问他的“债主”。
“你现在可以来收取‘报酬’了。”
这下尤里全想起来了,他只觉得脸颊,耳朵,脖颈,以及被衣物覆盖住的身体一起烧了起来。
可是大脑从不会听从主人的命令,越是不想想起什么,什么就越清晰。
昨晚的细节淋漓铺展在脑海中,仿佛在看一场以自己和南雪为主角的电影。
他看到自己在本能的驭使下费力贴近南雪,对他上下其手,还、还强行吻住他……
真是……真是鲜寡廉耻。
他捂住眼睛,内心无声尖叫,暗自唾骂着自己。
南雪含笑的声音响在耳边:“怎么样,还没想好从哪里开始吗?”
恼羞成怒之中,尤里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雄虫?”
“才反应过来吗?”南雪失笑,“阁下,你现在这样,可丝毫看不出你是这枚徽章的持有者啊。”
说话间,南雪手指间翻出尤里交付给他的那枚奖章,在手中把玩起来。
没有在意南雪的调笑,压制住内心的羞耻,尤里的理智重新占领高地:“雄虫为什么会流落在这个地方?”
“阁下,在你以为我是雌虫时我就无法回答的问题,难道你以为我‘变成’雄虫之后就能回答了吗?”
“既然你是雄虫,又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说?”尤里审视着南雪。
如此隐藏性别,是有什么目的?
“阁下,你这副表情真的让我很伤心。”南雪收回胳膊做西子捧心状,幽幽地叹了口气。
“答案很简单,我也不知道原来我是雄虫。”
“啊?”
短暂的疑惑过后,尤里迅速反应过来——南雪曾经说自己醒来后就在这个荒星了,从未见过任何外来虫。
因为戒备而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尤里向南雪道歉:“对不起,是我草木皆兵了。你帮了我很多忙,我不该这么怀疑你。”
“以及,谢谢你昨天晚上帮助我度过发情期。”
“最后——”尤里顿了一下,忍着羞耻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建立在我失去理智的基础上,因此并不能作数。所以,像刚刚那样的问题,还是不要再说了。”
南雪眨眨眼睛,从善如流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和感谢。不过,我一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从没有不作数的时候,这句话会一直有效,一直到你决定使用它的那天。”
说不清出于什么想法,近乎没有思考过的,南雪给出了这句承诺,但却没有任何对于冲动说话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