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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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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来淮南的？”林翊看着男人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转头问林雨。
“朋友带我来这边，说给我介绍一个朋友，听说那人是乡下来的，家里是养蚕户，出的布料又干净又纯，关键人家老实还没啥心机，原本就快要谈成了，”林雨手撑着脑袋，眼睛盯着杯子里快见底的咖啡，脸上露出一丝难过又转瞬消失，淡淡说道，“全让人给搅和了。”
林家往上数不止三代全都是干服装设计的，家里的两位爷爷奶奶是服装设计圈出名的元老，以独特的审美风在设计圈出名，稳坐元老之位，林雨的父亲是服装设计师，经营着怀仁最大的设计公司，母亲是一名裁缝师，自己在怀仁开了家高定礼服店，林雨从小就生活在这种氛围里，长大之后也对服装设计极其感兴趣，林雨最近这几个月突然来了灵感，想收一批纯蚕丝布料，做一件纯丝礼服，蚕丝布料虽然不算罕见，但最近几家设计公司抢的紧，怀仁那边比较好的蚕丝布供货商被活生生买断了，剩下的一些比较低廉的蚕丝都是参了其他棉麻的，虽然会增加不少优点，但实际的手感，着衣感，光泽，透气性，吸湿性会多多少少有点变化，达不到林雨实际想要的效果，听朋友说她在淮南有个朋友养蚕十几年，乡下人老实不心机，如果能交个朋友以后需要蚕丝那就简单多了，便和朋友一起来了淮南，结果诸事不顺，刚过来没多久发生了这么一起破事。
“……”林翊回头继续盯着男人离开时的背影，他看着男人出门后往左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中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发呆想刚刚男人说的话。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谁，虽然林雨没有亏待他，每个月生活费给的都不少，但他却莫名想要找到自己生父生母，想当面去质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丢下自己，想问问他们，在这十几年里有没有想过去找他。
他心思似乎都去想这些了，连林雨叫他他都没听见。
“林翊？林翊？”林雨转头看着旁边的林翊，发现他正出神想着什么，连自己叫他他都没听见。
“这么说来，我们都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吧？”林雨顿了顿，接着说，“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林翊刚想说自己不饿，但林雨好不容易能来淮南一趟，他和林雨也好久没见了，反正陪她吃顿饭也要不了多久，便看在林雨的面子上答应了她。
另一边……
得亏送医及时，程桑的姑父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已经送到单人病房养伤了，病人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可以探视一会，程桑小姑坐在病床前抹眼泪，童欣然轻轻拍着母亲程章云的背，时不时递上几张纸给她擦眼泪，程桑看着床上昏迷的姑父，暗暗握紧了拳头。
从程桑记事起，程桑就和姑姑程章云姑父童悸言生活在一起，姑姑姑父对他简直和亲生父母一样，以前那个爱作弄程桑的姑父现在就躺在眼前这张病床上昏迷不醒，程桑看着怎么不难受？他暗自咬了咬牙，势必要找到那个逃逸的肇事司机。
他把童欣然叫出病房，让她务必要照顾好姑姑姑父便离开了医院。
程桑在刚刚来的路上就已经向小姑问了车祸地点，车祸地点离医院不是很远，公交车十分钟左右可以到达离车祸地点附近的一个站点，程桑在来的路上想着该如何找到肇事司机，得先确认肇事司机的大体外貌特征和他逃走的路线，既然想要得到大体外貌，那就不得不得调监控，但是关于监控这个问题，红绿灯上确实有监控，可监控只有在交通部门可以查看，选择去交通部门查看监控简直是一个荒唐的想法，程桑来到发生车祸的这个十字路口，路口已经被交警部门的人封锁了，被撞报废了大半的车还躺在路中央，路面上还有一些未来的及清洗的血迹，程桑看着地面上的血，心里一阵莫名的痛，他仿佛能从这看到发生车祸时的种种画面，他站在离封锁线不远的路边左右望着，发现路口附近有几家小店，一般小店门外都会有监控，程桑或许能在那些小店监控里发现些什么。
这是一家看似不太正规实则非常不正规的足浴店，店面不大，店牌匾破旧得已经被风雨刮的看不清上面的字了，程桑往里瞟了一眼，蛙趣，门旁边的收银台里边居然还站有人，像这种小店，只要灯一关门一锁卷帘门一拉，谁知道这是家店？
程桑透着玻璃门往里看了眼，灯光像是故意打成粉色一样，看得人眼花，掉漆的墙皮上还贴着价目表，要不是这张价目表，他都不知道这家店是干什么的，就这么瞟了一圈也没看见营业执照，程桑心里有点抵触不敢进去，但是他抬头看了看牌匾旁的那个摄像头，心里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便推门走了进去。
收银台里边站着一个女的，是一个身材丰胸细腰翘臀的标准美女，女人看上去二十几岁，正低头拿指甲刀磨着手指甲，听到有人来了，她连头也不屑抬一下，张口就是那句念了很多遍的话：“特殊服务就往里面走一点，左转有扇门，门没锁自己可以进去，主要服务项目里面的价目表上有，招牌美女都在里面休息，自己过去挑。”
哈？程桑听的一脸懵，刚刚那女人说的话他大半没听懂，难道足浴还挑人？愣了两秒后他才反应过来，抬脚顿时就想走了，但是他突然又想到门口的那个监控，心里横了一下，想着调个监控也耽误不了几分钟，便尬生生的开了口：“呃那个，你好......”
收银台柜姐听到来人声音，磨指甲的手顿了一下，平常来这里的几乎都是些恶心的胖子和一些长的很丑的油腻男，那些人的声音大多都五大三粗的，她听惯了，只要来人一说话她就知道又是哪位老板来了，但这次的这个声音却很不一样，这声音清朗阳光，不显成熟却富有一丝磁性，来人的声音有些生疏，咬字却很清晰，像是读书人第一次接触学校之外的东西，脆生生的。
收银台柜姐抬起头一看，哟呵，是个新面孔，还是个小帅哥，柜姐放下手中的指甲刀从收银柜里走出来，原本想搂着程桑的肩的，结果发现这人比自己还高半个头，搂不住，伸出去的手在半空愣了两秒，随即将手搭在程桑的肩上，尴尬的扯出一个笑，微微抬头看着程桑，她红唇轻启道：“小弟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不会是一个人寂寞难耐了吧。”
“呃…”程桑话还没说完，旁边这位柜姐便伸手按在他嘴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没关系的，我都懂，里面那些姐姐今天接客都累了，要不就我来为您服务吧，在我这新人可打八折优惠哦，一般人可享受不了这般待遇。”柜姐收回了手，灿烂的笑着。
“不，你误会了，”程桑推开她搭在肩上的手，有些难为的说，“我不是来泡足浴的。”
“哦？”柜姐挑了挑眉。
“呃，也不是来…的。”程桑皱着眉咕哝了一句，声音很小，但也能够听清了。
“那你是来干嘛的？”柜姐收敛了笑容，往后退了步，靠在收银台边上抱着手打量着程桑，心里有些犯怵，心想这人不足浴不睡妞，不会是市场监督管理部派来调查的奸细吧，那她刚刚说了那么多有用没用的话岂不是完蛋。柜姐心里正构思着十万个凄凉死法，就听见那小帅哥开口了。
“请问可以调一下你们店门口的监控吗？”程桑有些生硬的问了一句，思考了两秒后又加了一句，“可能就耽误个几分钟的时间。”
柜姐听到对方的来意，内心松了一口气，红唇张了张，敛出一个带着淡淡玩味的笑，语气有些夸张：“那可不得行啊弟弟，不是姐姐不给你看监控，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擅自离开岗位带你调监控属于旷工啊，会扣钱的。”
“……”程桑抿了抿嘴没说话。
“没关系的，姐姐一向助人为乐，我给你支个招，”柜姐走到程桑身边，手又搭上他的肩，凑到他耳边轻声地说着，“你去跟里面的那个老板娘说你点我，然后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们两个专属私人时间，这个时间我就归你，我就在这个时间带你去调监控，这样也不算旷工了，你看行吗？”
柜姐凑的太近了，近的程桑都能闻到她身上胭脂水粉的味道，味道太浓，闻多了头有点晕，程桑远了她几步，思考两秒之后点了点头：“可以，那请问老板娘在哪？”
柜姐指了指里面：“从这过去，左转有扇门，老板娘和其他姐姐们在里面休息呢。”
程桑顺着柜姐指的地方看了眼，有些犹豫。
柜姐凑过来轻推了他的背一把：“快去吧。”
店看着不大，但其实往里走点就会发现左手边和右手边都各有扇门，程桑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简短的思考了两秒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叩了叩门。
“进来。”里面传来闷闷的女人声，音调有些过于尖锐，听起来让人不是很舒服。
程桑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打了更为显眼的暗红色灯光，像茫茫大火一般，可能是没有窗户的缘故，莫名让人有些压抑，房间不大，右边靠墙放了个沙发，沙发上坐着几个女人，个个穿着都挺暴露，三四个女人聚在茶几上打牌，还有一个靠在沙发边闭眼休息，剩下的一个在低头玩手机。
程桑刚一开门，房间内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夹杂着烟味顿时扑面而来，让他有点生理不适，房间里女人们正做着的事突然顿了下，目光全都聚在程桑身上，像打闹的同学们突然看到老师一样，闹哄哄的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就连那位靠在沙发边休息的人也有些疑惑的扯开眼罩往程桑这边瞟。看到来人是个青涩的小帅哥，玩手机的那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打破僵局，她缓缓走到程桑身边：“小帅哥啊，第一次来吧，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您看看您想要哪位，自己挑。”
在这里，每个女人都作为商品来售卖，在沙发靠的那面墙上有贴着价目表，每个女人明码标价。
程桑看了看挡在面前的这个老板娘，又透过老板娘旁边的间隔往里面瞟了眼。
老板娘笑呵呵的，见他眼睛盯着里面的女人，有些慌乱的开了口：“哎呀小帅哥，你别看我是老板娘，但其实我也才二十来几，而且我这脸都是原装货，没整过。”
老板娘突然压低了声音：“里面那些姑娘今天都接过客了，今天恐怕是很累了，要不你就点我吧，我给你打五折。”
老板娘还用手比了个“五”，脸上的笑真不能说是假的。
程桑低下头思考了两秒，随即开口道：“我点外面那个。”
“啊？”老板娘有些意外，瞪圆了眼珠子又说道，“不是姐不让你点，是外面那个小薇她不接客啊。”
老板娘话刚说完，刚刚还站在收银台前的柜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程桑后面，手叉着腰回了句：“谁说我不接客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老板娘看了看程桑身后的小薇哼了一声，转身回到沙发上继续玩手机去了。
程桑出了门，跟着小薇去了监控室，监控显示，今天下午两点多，在店外的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是发生了一场车祸，因为路口人流量少，当时就两辆车在那，没人注意，只见程桑小姑趴在姑父旁边哭，一边哭一边打着电话，肇事司机就是趁小姑打电话时悄悄跑的。
可能是摄像头太老旧了，里面的画面有些不清晰，但这不影响，程桑用电脑截了两张比较清晰的人物图传到手机里，然后看了看肇事司机逃走的路线，看了几遍之后，程桑谢过了小薇，就打算走了，但身后的小薇突然叫住了他：“小帅哥，我们这可是按小时收费的啊，这才过了几分钟，不打算玩玩？”
“…不了。”程桑摇了摇头。
程桑来到收银台前掏出了两百现金放在收银台上说了声谢谢，刚抬脚就听见小薇又叫住了他，小薇往他手机塞了张优惠券，对着程桑抛了个媚眼。
程桑看着手里的优惠券：凭有此券，下次服务可打五折！！！不仅如此，优惠券后面还写了小薇的联系方式，这……
程桑心想着，别说五折，就是倒贴钱他下次也不会再来这种地方了，他刚想抬手把纸扔了，结果转头便看见小薇眼睛放光的看着自己，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要扔也不能当着人家小薇的面扔吧，便折了两折塞到了衣服口袋里走出店门，他这才想起来，他穿的还是校服！莫名的尴尬挤上心头，他竟然穿着校服进这种地方？脸颊顿时烫了起来，让他离开这里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