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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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在夜色中听了一会儿，便有人从房中走出来，他赶紧躲到角落，没多久，谢之走出来在院子里练剑。
忽地，剑锋挑到了他躲藏的角落，谢之冷冽的声音响起：“什么人？！”
李君连藏不下去了，走了出来。
他看见谢师弟的嘴唇很红，在黑暗中有种妖冶的味道。
“师兄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李君那双眼睛沉沉地看着谢之，“原来你是靠与赤冥师伯双修修炼的！”
谢之负手持剑，淡漠得像一轮清月：“是又如何？天下修行道路那么多，谁说双修这条路选不得？”
李君有些不忿，他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谢师弟和赤冥师伯双修生气还是生气谢师弟靠着和赤冥师伯双修迅速提升了修为生气。
“双修乃是旁门左道走捷径！你就不怕我将你和赤冥师伯的事告诉给宗里的其他人吗？”
谢之道：“你若不怕师尊生气的话，随你。”
李君确实不敢惹赤冥师伯生气，毕竟人家是灵蛇宗的一宗之主，他就算靠姑婆家的儿子的关系，也不可能靠传这种事撼动人家的地位。
“师兄，更深露重，还请回去吧，否则师尊知道了，你便有苦头吃了。”
李君自讨了个没趣，很是挫败，哼了一声回去了。
谢之本就看不惯李君这等抛妻发妻求仙途的做派，又总是来招惹他，着实讨厌得很。
索性他也没将李君放在眼里，左不过是个小鱼小虾，碍不着他什么。
如今他有赤冥真人给的灵力，修炼进益神速，他的心情很好。
他的修炼不能有丝毫懈怠，他不愿过这种受人欺辱的生活，总有一天，他要把所有欺辱过他的人踩在脚下！
夜色中，只有一道练剑的孤影，剑光划破月华，照亮了他清冷的侧脸。
李君发现，谢师弟来上课越来越少了，病假越来越多。
一起进门的弟子都是勤恳上课不敢缺席，凭什么这谢归雪总有例外？
靠着跟宗主双修就能搞特殊，了不起么？
这日，他看见谢之来上课了。
宗主亲传弟子可以不用穿灵蛇宗统一的道袍，谢之穿了一身黑衣，在灵蛇宗一众黄色道袍中格外显眼。
先前见谢师弟时，谢师弟总是一身白色衣袍，显得不染尘埃。
不知何时，他竟喜欢穿黑衣了，黑衣将那一身清冷的气质流袭得更加彻底，有种凛冽的漂亮。
更让他吃惊的是，多日不见，这谢师弟竟然已经到了练气中期了！
这双修提升修为这么快的吗？
下课后，李君走到谢之面前热络道：“谢师弟，来都来了，何不与我切磋一番？”
“不了师兄，我还有事。”谢之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君望着谢之离去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拽什么拽！
不久后，李君从自己师尊口中听说，赤冥真人最近耽于美色，不注重修炼，他师尊与另一个同是筑基初期修为的长老商量着想夺宗主之位。
李君想，这灵蛇宗，恐怕是要变天了，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看他那高傲的谢师弟的下场，也许他到时候能捡个漏也未可知。
谢之从赤冥真人身上起身，披上衣服，却被赤冥真人握住了手，眼里带着温存和乞求，“再陪为师待一会儿。”
“不了师尊，徒儿还要去练剑。”谢之毫不犹豫地拂开他的手下了床。
“谢归雪！”看着谢之已经走到了门口，赤冥真人咬牙，定身诀已经凝聚在指尖。
谢之回头，那双眼睛愈发冷艳，他站在黑夜里稀疏的月光下，看着赤冥真人的眼神里却有了一些和缓的意味，“师尊，来日方长。”
赤冥真人手里法诀的光芒渐渐散去，眼神柔和下来，“那明日多陪为师一会儿。”
“好。”谢之应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四大长老中与赤冥真人交好的玉明长老恨铁不成钢地来到赤冥真人房中谏言：“师兄啊，你莫要再被你那个小徒弟蛊惑了，你看看你现在，修炼也不修炼了，成日就知道跟你那小徒弟厮混，你看看你身上灵力都溃散成什么样了！”
玉明长老修为比不上其他三个长老，却最是与赤冥真人要好，“而且宗里最近动荡，我看着天枢长老和寻松长老不是很安分，师兄你要注意点。”
赤冥真人闭了闭眼，“本座又何尝不知，但就是舍不下他，本座在筑基中期停滞已久，恐这辈子都不能再进一步，若是能培养他更进一步，也是一件好事。”
“师兄你……唉！”玉明长老见劝不动赤冥真人，一脸无奈地甩袖离去。
赤冥真人感觉到谢之对他越来越不耐烦，他身上灵力溃散得很快，急切地想要通过双修来恢复修为，可是谢之不肯，他发了脾气，向谢之捏了定身诀，却发现定身诀竟对谢之无用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会？本座的定身诀怎么会对你没有效果？！”
谢之看着赤冥真人，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古井无波：“师尊，您老了，该休息了。”
“不可能！不可能！”赤冥真人疯狂地捏诀，但对谢之犹如打在一团棉花上，全都失效了。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突然感知到谢之身上的修为变成筑基中期了！
他如梦初醒，盯着谢之：“你隐藏了修为？！”
“没错，师尊。”谢之在看他，又仿佛不在看他，如今他日夜勤学苦练，靠着恶心的双修，终于练到了与赤冥真人平起平坐的筑基中期，甚至还要更胜赤冥真人一筹。
他先前生怕被赤冥真人发现，如今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压制赤冥真人，他再也不想忍受这恶心的双修了！
赤冥真人疯了一般聚起全身的灵力，飓风在他周身集聚，那一头白发在空中炫舞。
谢之冷道：“师尊，你拼着身死道消的风险也要跟徒儿同归于尽么？”
飓风中赤冥真人面容狰狞：“本座得不到你，别人也别想得到！”
“可惜了，徒儿不会让你如愿的。”谢之冷笑一声，长剑穿破飓风，径直穿透了赤冥真人的心口。
赤冥真人的脸一瞬间褪得毫无血色，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望着谢之，颓然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谢之提着剑，冷沉暗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淌下，聚积成小小水洼，眸光冷漠：“你强迫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
赤冥真人笑了，笑得偏执而疯狂：“这辈子拥有你，本座不后悔！”
本来欲夺宗主之位的天枢长老和寻松长老二人在外面听到了谢之与赤冥真人的对话，正好坐收渔翁之利，二人闯进来，动用全身灵力直逼谢之：“你这逆徒！竟然杀你师父！我二人今日便要为惨死的宗主清理门户！”
谢之冷笑出剑，十招过后，剑尖再度饮血，将天枢和寻松二人斩于剑下。
手刃亲师，夺取宗主之位。
从今往后，他在修仙界，一战成名。
这辈子杀了这么多人，他能不能成仙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萧重山寻了谢之，杳无踪迹，这个人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始终不肯承认，原来他们不知何时，却已见了人生中的最后一面。
这么多年的寻找，萧重山早已积郁成疾，已经病重得无法下床，可他不甘心。
他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地方叫海外仙山，这些年他找了各种奇人异术。
终于在弥留之际，望见了那抹虚影。
他露出了满足的笑意：“怀素，你终于来见我了。”
经年未见，谢之一身黑衣，浑身诉说着凛冽与肃杀。
那张容颜愈发艳丽，美得惊心动魄，只一望，便令人忘了呼吸，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片飘扬的衣角。
“怀素，你好美……”
“你是不是……是不是……跟了别人？”
谢之笑了：“与你何干？”
萧重山神色黯然：“对不起，怀素……朕伤害了你，可是如果重来一次，朕还是会这样选择……”
谢之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萧重山伸出手，任他如果去够，始终够不到那片衣角，他不甘，不甘啊！
他佝偻着身子，试图往前爬，却颓然滚落在地。
谢之依然冷漠地看着他，没有伸出援手。
萧重山睁大眼睛，依然用力，用力够着那片衣角，忽然，他的瞳孔放大，那只用力够着谢之衣角的手，颓然落下了。
谢之没有再看一眼，挥袖，消失在了这暗淡的皇宫之中。
萧临急匆匆地赶来萧重山的寝殿，却只看到已经了无生息的萧重山。
空气中似乎浮动着不同寻常的气息，雪山巅流淌下来的冷香。
真的是他！
他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不见一见他呢？
难道他没有见他的资格吗？
了，我很想你，谢之。
你是不是……已经全然忘了我？
萧重山驾崩后，朱雀也就是萧却继承了帝位，萧临辞去了被封的藩王之位，独自踏上寻找海外仙山之路。
萧临还是用回了自己原来的名字周临，见过皇家之后，只觉皇家是华丽衣袍下包裹不住的腐朽，他不想在喘不过气的京城待着，他这辈子有一执念，执着于一人二十年。
他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找自己想找的人。
他从父皇这些年的寻找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觉得自己还算年轻，还是有希望找到谢之的。
他先去了边境小城看了自己的养父母周安和林珍，看到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幸福生活，他也就放心了。
他穿过了那个十年一开的洞口，来到了海外仙山。
海外仙山人海茫茫，他到哪里去找谢之？
他自己画了一幅画像，挨个人问，终于，有个人说：“这个人好像归墟山的谢掌座啊！”
他眼睛一亮，向这人打听到归墟山谢掌座的信息。
归墟山是海外仙山九大门派中的第一大派，归墟山现任掌座谢归雪是海外仙山修为最高的人，凭着最废的全灵根，仅仅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便达到元婴后期境界。
要知道先前海外仙山最厉害的归墟山前任掌座太虚真人用了足足五百年的时间才修到元婴中期的境界。
谢归雪已最差的灵根修成了最强的修为，着实令世人震撼。
可与归墟山前任掌座太虚真人的良善济世相比，谢归雪此人，却大为人诟病。
谢掌座师承灵蛇宗，手刃亲师，杀了两大长老方夺取了宗主之位，为人阴狠毒辣，冷漠无情。
可即便如此，前往归墟山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只因大家都慕强。
但是自从谢归雪继承掌座之位后，从未收过弟子。
周临想，若这谢归雪真的是谢之，他知道宫中的谢之，他不信谢之是传闻中的那般阴狠毒辣，谢之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他要去归墟山，见一见这谢归雪，见谢归雪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归墟山拜师。
如果谢归雪真的是谢之，那也算全了他这二十年的执念，二十年前，父皇让谢之教他功课，谢之一场大火燃尽了所有。
他想，老天爷会不会眷顾他，全了他的心愿？
那人劝他谨慎做决定，说归墟山收弟子极其严苛，不少人都死在入门考核登天阶的路上。
二十年他都等了，他还怕什么登天阶？
于是周临毅然决然前往归墟山拜师。
登天阶上氧气稀薄，而且有魔鬼一般的罡风。
周临九死一生登了上去，终于来到了选弟子的大殿。
他的灵根测出来是最纯的单一火灵根，所有长老的眼睛都亮了，争着抢着要他。
可他的眼睛只盯着那个坐在最中央的黑衣男子。
一别经年，容颜未改。
谢之，你可……还记得我？
一身黑衣将那人周身气质修饰得凛冽而艳丽，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压。
他婉拒了其他长老的示好，当着众人的面，向掌座跪了下去：“弟子周临，愿拜谢掌座为师。”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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