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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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报什么希望，毕竟对方连自己是谢之都不愿意承认，更别提摘下黑纱了。
没想到对方当着他的面，缓缓摘下了他脸上的黑纱。
楚青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容貌，他一直坚信，春风楼里，乃至整个京城都不会有比他更美的人。
可今天，这一刻，他这个念头，彻底破碎了。
在这样美的人面前，他竟忍不住自惭形秽。
“北镇抚司，谢之。”
谢之说这几个字，转身就走了。
传闻中，谢指挥使冷酷无情，手段狠辣，可在楚青眼里，谢之并没有传闻说得那样，相反，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楚青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但谢之这人，他看不透。
即使温柔，他也读不懂谢之，谢之是寡言的，上了药喂了饭就走，走之前还贴心地给他掖了被角。
像一个独行的过客。
堂堂大指挥使，真的是因为徒弟救他一个花魁吗？
楚青病好之后，赵妈妈又恢复了笑靥如花地对待他，他早已看出了冷暖，可他也离不开这春风楼，只能配合着赵妈妈演戏。
赵妈妈两眼冒金光地看着他：“谢指挥使千叮咛万嘱咐我们要对你好一些，青儿，你的好日子来了！”
楚青不解，好日子？什么好日子？他算是有了谢指挥使的庇护吗？
谢指挥使宠幸了春风楼头牌楚青的消息在京城内不胫而走。
谢指挥使是什么人？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被这样的大人物宠幸了，头牌楚青的身价顿时提高了一倍，从十两一夜涨到了二十两一夜。
周临听说谢之宠幸了楚青的消息，心里觉得怪怪的。
他有点好奇，谢之宠幸楚青的细节了。
二十两银子一夜，他有点想打听。
花二十两，不睡头牌光打听，他是不是有点亏啊？
这叫他爹周安知道高低给他两棒槌的程度。
二十两……周临纠结要不要花这个钱。
就在他纠结之际，排队见楚青的达官贵人已经排出去好些天了，这下，他也别纠结花不花，就算他花了能不能见上还是两说呢！
周临一咬牙一跺脚，花了！
他跟赵妈妈说了半天好话，赵妈妈才答应给他往前提一个日子。
周临等了整整八天，终于见到楚青了。
他赶紧问楚青见过谢指挥使之后的感受。
楚青回忆了一下，眼里不由泛起光彩：“很美，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满室荣光。”
那是照亮他昏暗日子里的一束光。
楚青甚至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谢指挥使做这春风楼的头牌，那么京城里的贵人一定会为他极度疯狂，甚至洒千金只为见一面。
他真是疯了，谢指挥使怎么可能做头牌？
人家那样高贵的身份。
周临觉得楚青的描述太抽象，没什么具体描述，干巴巴的，抓心挠肝地继续问：“怎么个美法啊？”
楚青道：“我想了很多词，描述他都是苍白无力的，若有缘分，你应当看看，才能体会到那种震撼。”
还是没听到具体的描述，周临欲哭无泪：“我要是能见到，我还能来问你吗？”
楚青噗嗤一笑：“你怎么就这么想见谢指挥使呢？谢大人掌管诏狱，见到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周临憋了憋，难道就非得惨的时候才能见到谢指挥使吗？
“不行，你再给我描述描述，到底长什么样？不然这二十两银子我白花了！”
楚青努力回忆：“谢大人的眼睛很美，皮肤很白，他很寡言，外人传说他很冷酷，我觉得不像是冷酷，他只是寡言而已。”
寡言？周临脑子里刚冒出这个疑问，又听到楚青支着下巴说：“可能他对我寡言，对别人不寡言呢？”
不寡言，谢指挥使对谁能不寡言？周临想不到，他情不自禁地问出来，“那你觉得谢大人对谁能不寡言呢？”
楚青想了想，说：“应该是陛下吧，毕竟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
陛下……周临开始羡慕陛下了，天天能看见这么美的人……
“谢大人来你这里……频繁吗？他下次来的时候你能不能找人告诉我一声？”
楚青嘴角抽搐了一下，说：“谢大人神出鬼没，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来了。”
周临又有点泄气，双眼盯着楚青，眼含期待地乞求：“那他下次来，你能找人来我府上告诉我一声吗？”
楚青问：“告诉你，你要来见他一眼？”
周临顿时点头如拨浪鼓。
楚青看到周临这人这么期待，不忍再拒绝，堪堪答应：“好吧，不过我不确定还能不能再见到谢大人了。”
得了楚青这句承诺，周临顿时喜笑颜开，对待楚青也更自然了，他们又闲聊了几句。
楚青觉得周临这个人还是挺幽默挺有趣的。
上次周临来问谢指挥使，楚青就记住这个男人了，他那时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钱不出力还不是好事吗？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长得也十分不错，浓眉大眼，眼窝深邃，放在他睡过的那些男人里面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好像睡一睡也没啥。
二十两银子都花了，只问事儿多亏啊！
他就不明白这个男人，面对着他这样的大美人竟然一点都不动心吗？
于是他望着周临，眼波流转，无比娇媚地问：“二十两银子，你真就只问谢指挥使长什么样儿？”
周临忽然站起来，恭恭敬敬向楚青行了一礼：“我与王强虽然不熟，但是我听闻他对你做的事，也感到十分愤怒。今天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视此事为没有发生一般，我想，我应当代他向你个道歉。”
楚青愣了，他活了快二十年，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恭敬过，这礼行的，好像他是个大官一般。
楚青身为一个青楼男子，平素是惯会被人轻贱的，他已经习惯了旁人对他轻贱的态度，他也不在乎了，你不看重我，我自然也是不会看重你的，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这有什么的？
可是此刻，周临说的这句话确实打动到楚青了。
他好像遇到了一个认真的人。
不管这句话还有什么深层目的，他不可抑制地被对方这句道歉打动了。
楚青看着他，真诚地说：“谢谢你的道歉。”
紧接着，周临迫不及待坐下来，又问：“谢指挥使在那方面……温柔吗？还是很凶？”
楚青刚感动一瞬，刹那感动僵在了嘴角。
这人怎么转折这么突兀？！！！
他没有解释他和谢指挥使并不是睡过的关系，这关系到春风楼的利益，赵妈妈的利益，而且这话传出去好些天了，谢指挥使好像对这风言风语也没有什么意见，像是默认了一般。
楚青敷衍着说了一句：“挺温柔的。”
周临想了想，大美人那方面温柔，好像也对。
花了二十两，周临想，不能亏本，他拉着楚青聊了大半宿，楚青困得要命，他在春风楼十年，第一次见识到，还有拉着人干聊半宿不睡觉的这种人。
这种客人虽然奇葩，但是也比之前那种用各种奇怪的癖好折腾他一晚上的客人好多了。
今天也算是得到了谢指挥使的许多信息，也不算太亏，周临看楚青一口一个哈欠，他虽然还精神着，也不能把人家累坏了不是，累坏了他以后问谁去，本着来日方长的理念，他主动提出打个地铺睡觉。
今晚的楚青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他没想到一个商人之子，主动对他一个青楼男子提出打地铺这种荒诞的话语来。
心里又有一些失落，看来对方对自己，是真不感兴趣啊！
他说：“你是贵客，还花了银子，怎么能让你打地铺呢？我让下人给你加一床被子，你睡外间吧。”
周临同意了。
周临回到家之后，他花了三十两银子去春风楼的事情被爹爹周安发现了，周安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顿，
“陛下，谢大人到了。”
“臣谢之，叩见陛下。”
谢之按照蒋福的指示，来到皇上所在的偏殿，蒋福把他引入帘外就走了，谢之面前是一片纱帘，纱帘在微微的晃动，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声。
皇上好像是在宠幸什么人。
谢之很想离开，但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走。
皇上召他来这里，就是要他听着。
所以他跪着，听着。
两个时辰过去，他的膝盖跪到麻木没有直觉。
直到帘后走出来一个少年，脸蛋白皙幼嫩，水洗过的漂亮，走路一瘸一拐的。
对视的那一瞬间，谢之竟觉得对方与自己有三分相像！
紧接着，萧重山的声音在帘后响起：“怀素，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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