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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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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或许是被戳中了心事，没有立即反驳，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沈蕲。
这么一个金属球状物体，某一面上竟然有好些粗粗细细的线条，随意扭曲变换，便能表达各种不同的情绪，可惜看起来太像小孩子的涂鸦了。
过了一会儿，它仿佛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语气变得兴奋起来：“现在是入侵大脑的最佳时机……”话还没说完，它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段时间以来，沈蕲始终保持着从容镇定的态度，听见系统的话，他如湖水般平静的内心，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波动。
顾景谦，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沈蕲心里默念着，他无法计算自己到底被困了多久，也无法得知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但系统的突然离去，似乎预示着事情将要发生巨大转折了。
半空中漂浮着的人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不顾时间流逝，长久地沉眠于此。
而另一边，系统急不可耐地出现在了顾景谦身边，他安静地躺在床上，面上戴着呼吸机，眉头却紧紧地皱起，好像在沉睡中也有什么事情放心不下。
系统并没有去到很远的地方，它只是移动了一点距离——沈蕲和顾景谦被安置在同一间病房中，沈家父母熬完几个小时，刚刚回去，留下管家在这里照顾二人。
车祸发生有三四天了，当时司机是按规定行驶的，路上有一些车，但大家都很有秩序，但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辆车，横冲直撞，完全无视其他车辆，从侧面撞上了他们的车。
当时在场的路人很多，见状都赶紧帮忙报警，也有些胆子大的准备冲过去救人。
起先他们以为是刹车失灵等等引起的交通事故，可在最初的猛烈撞击之后，那辆车竟然还在发动，不把另一辆车撞翻不罢休。
众人这才意识到，那辆车的司机是故意的，也都纷纷不敢靠近，怕被波及。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脑袋和脸都被蒙住了，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幸好事故发生的地点是在市里，虽然离市中心还有点距离，但附近设施完善，警察出动速度也很快，及时赶到现场，把三人救了出来。那人来不及逃跑，被警察按倒在地，最后带回了警局。
司机头部受到撞击，破了条口子，但没有生命危险，被送到医院没多久就醒过来了，缝完针之后还观察了两天，确认没问题就让人先回去修养了。
而沈蕲和顾景谦却迟迟没有醒过来，他们也没有致命伤，最严重的大概就是顾景谦的右腿，在冲击下发生了骨折，好在是轻微骨折，不会导致腿废掉。沈蕲有点脑震荡和多处擦伤，相较而言，已经是很幸运了。
这个检查结果让医生们非常吃惊，毕竟按照现场情况来看，他们多半是非死即残，少说也得丢掉半条命，然而竟然奇迹般的只受了点轻伤。
更令人疑惑的是，明明没什么大问题，病人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们都很头疼该怎么和家属解释，得亏家属比较理智，不然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系统想入侵顾景谦的脑子，但他是主角，而且自我意识很强，它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突破他的防线，于是就采取迂回作战，先给他脑子里塞一些痛苦不堪的记忆，等他支撑不住的时候便趁机进去。
它剩余的能量不多，最多只能压制两人一周时间，本来以为要多等几天，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来了。系统欣喜若狂，朝着顾景谦的头撞上去，周围没人看得见它，自然也不知道这里的动静。
意料之中的，没有遇见任何阻碍，一下子进入到了最核心的部位。它四处搜寻一番，没有找到人，正当它准备开启感知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它感觉有一股力量围绕在自己身边，这股力量还在不断收拢，挤压着周围的空间，慢慢的，金属球体上面出现了凹陷。
系统大惊失色，着急忙慌地在眼前透明的界面上操作着，可是无论怎么做，都会跳出红色的警告，它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尖叫着想要逃跑，却找不到一丝缝隙。别说它了，连那刺耳的机械音都传不出去。
“啊啊啊啊啊”系统没有痛觉，但能感受到能量的流失，以及自身某些部位的损坏。
“顾、景、谦！！”它一字一顿地喊出了那个名字，强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为什么会有系统的力量？”
然而顾景谦没有为它解答疑惑，就算说了，它也听不到了。
“跑了？”顾景谦的声音与以往大不相同，有些奇怪，像是冷冰冰的雕塑一般，听起来十分瘆人。
系统消失后，这块空间重新变得空旷无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一只大手从高处伸下，那手指随意挥了挥，刹那间又消失不见了。
“该死！”回到沈蕲这边的系统恨恨地骂出了声，看着身上损坏的地方，它很是心疼，因为现在没有多余的能量用来修复了。
要不是留了个分身在这边，估计它早就灰飞烟灭了。
系统惊魂未定，它一边让自己冷静，一边思索着解决办法。刚才的遭遇让它明白，监管者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更准确地说，当前的局面可能就是监管者介入后的结果。
监管者不能直接干扰世界的发展，只能借助顾景谦来制裁系统，而它逃跑前切断了和那边的联系，估计祂一时半会儿是找不过来的。
既然顾景谦那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从沈蕲下手了。它视线下移，眼里的惊慌顷刻间变成了狠毒。
系统把自己制作的剧情片段一股脑儿地传给沈蕲，也不管他承不承受得了。这个方法有些冒险，因为沈蕲的行为过于异常，它也不确定这么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最差的情况就是世界毁灭，不过那时候它肯定已经收集到足够的能量了。只要有能量，就有办法逃离这里。
沈蕲的表情不断变化着，时而愤怒，时而痛苦，时而悲伤。系统非常满意，沈蕲的痛苦明显取悦了它，即使收集器里的东西涨得十分缓慢。
“动不了顾景谦，我还动不了你吗？”它那粗线条的眼睛看起来满是愉悦。
病房里，一滴泪从沈蕲的眼睛里流出来，顺着太阳穴滑下，在枕头上留下了一点痕迹。
他和顾景谦只有一帘之隔。
“怎么才这么点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系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它疯狂地在那堆残缺的数据里翻来翻去，却找不到问题所在。
“愚蠢。”顾景谦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被捏成一把灰的前一秒，系统才反应过来那股力量来源于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
“吵死了。”随着祂的话音落下，系统已经无影无踪。
“顾景谦”垂眸看了眼沈蕲，伸手抹去了他所受到的影响，然后便消失在了无边的空寂中。
*
同一时间，顾景谦睁开了双眼，眼里是锐利而冷淡的光芒。
管家的注意力一直在两人身上，看到顾景谦的动静，顿时喜出望外：“顾总，您醒了！”他连忙按铃叫来医生，让他们给顾景谦做了个检查。
顾景谦乖乖配合，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确认他没什么大碍以后，众人才离去。他腿上还打着石膏，身上也有几处裹着绷带，不过问题不大，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修养就行了。
他让管家扶着自己坐起来，并且撤掉中间的帘子。虽然那人说沈蕲一切都好，但顾景谦还是不太放心，想亲眼看着他。
下午，明媚的从窗外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何形状的光斑，也让沈蕲长长的眼睫毛染上了一层金光。
病房里静悄悄的，顾景谦坐在床上看书，翻页的声音极其微弱，似乎是不想吵醒睡梦中的人。
沈蕲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但没有人发现，直到他移动右手弄出了一点摩擦布料的声音，才被人注意到。
“阿蕲？”顾景谦率先出声，他已经可以正常说话、正常行动了。
沈蕲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算是对顾景谦的回应。他醒来后没有强烈的疼痛感，只觉得非常疲惫。昏迷中的事情仅仅留下了一段模糊记忆，刚开始他应该是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最后的时间里，却像是被人从背后抱住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安全感。
可到底是谁呢？沈蕲无从得知。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他也不想深究。
而这声回应，几乎要让顾景谦落下泪来。管家在顾景谦醒来后没多久，就听从他的吩咐把两张病床推在了一起，中间留了半米不到的距离。他伸手就能抓住沈蕲的手，却不敢用力握住。
沈蕲暂时没办法说话，就轻轻回握了他一下。
一大群医生再次来到这个病房，检查的结果也和前几次一样，沈蕲情况比顾景谦好多了，所以医生建议他先住院观察几天，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回家了，因为家里更舒适，家里人也照顾得更周到，有利于身体恢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