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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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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叫的,我绝对不会来救你。】
崔梨一边握着手机拨打着120,一边用双指捏着丑蛋的脸上翻看。
丑蛋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任由雨水扇打着他的脸蛋。
雨水不断干扰着崔梨,这一瞬间气氛真的诡异地吓人。
“我他妈干嘛要叫人打你!”崔梨气不打一出来,松开了捏着丑蛋的手指,往身后一撇。
他的衣服湿透了,沉重地扭过脑袋去看躺在雨水中的宋宁译。
就在此刻,余光一撇,他的瞳孔剧烈颤动,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行为,他快速地冲过向宋宁译。
在那个已经有些泡软的木棍即将击打在宋宁译昏沉的脑袋时,他结实的手臂抱住了宋宁译的脑袋,半跪水中,抵挡住那根承载着怒火的棍棒的攻击。
小弟刚找到机会,整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往下敲,打算让宋宁译血债血偿。
“呃……”只听见一声闷哼。
崔梨率先倒下了。
小弟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木棍,声音变地不可思议和恐惧。
毕竟谁人不知道崔梨的狠烈疯劲,谁也不愿意招惹到崔梨。
崔梨的手还撑在宋宁译起伏的胸腔上,接着狼狈地身体蠕动了一下。黑发大幅度地甩打出去,身子往另一边倾倒。
最后一秒,他对上宋宁译错愕的表情上。
彻底闭上了眼。
意识还尚且存在,意识里头是忽然到来的,撑着黄色小雨伞臭屁的李津文,看到崔梨直愣愣地倒下了。
他吓地抛下伞,飞扑向崔梨。
不过,宋宁译坐起来了。他的脸上是被刷新认知下的迷茫和紧张。
他抱起崔梨的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抱着崔梨就往外头跑。
临走前,李津文才跟上来。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好像不这样就凸显不了他们感情的起伏。
崔梨眯着眼睛,头疼欲裂。
【男主明明不会死,自己干嘛要白受罪】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宋宁译对于他的厌恶值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厌恶值:0】
【我去!】
尽管崔梨身子骨已经虚弱了,但他的灵魂不断颤动着,精神不断高涨着。
【我去,历史上的截图啊!!】
早知如此,崔梨就应该早一点帮宋宁译挡墙。
这样,他的厌恶值就可以一瞬间清零了。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历经波折之后的感情会更加深厚。
接下来,他的目的就是和宋宁译做好朋友了,拯救这个被原主覆盖住原本生命的少年。
大概,也不需要他的拯救。
崔梨的眼睛眯着,可视线内是宋宁译锋利的下颚,最低点滴答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的雨点。
反正,很咸。
崔梨就当怜悯生命和珍惜生命了。
宋宁译头一次这么慌张,感觉魂都飞了。
【兄弟是不是特别感动,头一次有人这么对你。】
崔梨欠揍地想着,视线却被宋宁译那股悔不当初的绝望压得喘不过气。
李津文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十分聒噪,他像个npc一样开始了不同于反派的叙述,“崔梨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今天他为了你揍了我,你有没有心啊,你那什么死人表情。你知不知道!你怀疑他,他的心都要碎了你知道吗?”
宋宁译淡淡地分出一眼送给李津文,李津文感觉最近的宋宁译压迫感是越来越强了,让他咳嗽着,闭上嘴。
实际上宋宁译的脑子里头想着是:“还不是因为你,添油加醋。不然我为什么会误会崔梨?!一切都是你的错。”
崔梨真想扶额将棉花塞进李津文这个大嘴巴嘴里,李津文说什么都是添油加醋。崔梨甚至想要爬起来,揍李津文一拳,回上一句。
【他不知道。】
宋宁译又不是耳聋,在李津文画蛇添足的指责后,更多的是后悔和愧疚。
宋宁译只是没想到,至死不愿意相信,崔梨真的会为了他挡下木棍。
他甚至想去翻看一下那个木棍是不是充气的,是不是崔梨又整自己好玩。
出租车终于来了,李津文站在宋宁译面前,伸出双手,“给我啊!”
宋宁译盯着他,稳稳抱住崔梨。手指一勾,车门就开了,紧接着李津文瞪大双眸。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宋宁译用一种鄙夷的语气道:“细狗。”
“……”并不是细狗的李津文无能地怒了一下,坐到了前座,窥视着后视镜的宋宁译。
宋宁译的表情很麻木,身上水淋淋的。
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你们这些小年轻,是不是以为下雨天在外面狂奔,把衣服全部弄湿很酷?”
所有人都没说话,李津文坐在副座,认命地回复:“没有啊师傅,就是外面雨很大。”
“还没有呢,你瞧瞧后面那两个,水的如胶似漆的。他两是美人鱼吗?”
这滑稽的笑话让即将晕倒的崔梨勾唇一下,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正在捧腹大笑。
师傅幽默地让人有些尴尬,李津文呵呵尬笑着。
宋宁译则是蹙眉低头,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眼底有一丝怀疑和惊喜。
他腿上的崔梨小幅度地抖动着。
【真的很好笑啊!】
宋宁译喉结滚动,他压低声音,有些纳闷地询问:“为什么,要帮我挡?”
不是很讨厌我吗,不是想要我死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他心里纳闷着,可他的话吐出来后,崔梨就没有了反应了。
崔梨压根没听见宋宁译这嘀嘀咕咕的声音,他的脑子剧痛无比,更多是师傅的那句美人鱼。
车内昏暗得投射着四处寻觅的灯光,宋宁译的唇抿着,内心又对于崔梨不愿意搭理表示不爽。
他沉默地在心里对着崔梨扣分。
处于昏迷的崔梨压根不会发现,处于他脑袋上的【厌恶值:0】
再次变为了【厌恶值:1】
正在以一种极其快速的进度,一个个累加至100才缓慢地停下。
司机火急火燎奔向医院,宋宁译抱着崔梨往医院里头跑,他刚走进,耀眼的白光几乎灼烧他还未适应的眼眸。
他眨巴着眼,抱着崔梨的身体。站在了这个宁静,自洽的地方。
他没有来过医院,大事小事都是自己去药店买点东西解决的。
李津文看着洁白到可以反光的地板上淌下的属于宋宁译身上的水。
他的视线从那件薄外套湿漉到可以看到皮肉的脊背,移步到宋宁译漆黑的茂密的头发。
宋宁译浑身那股阴湿劲头愈发猛烈,但当务之急是崔梨的救助。
李津文冲过来,抓着宋宁译的衣领,“你愣着干嘛啊!”
殊不知宋宁译早已过问过一个护士,护士盯着他俊美的脸庞,和完全不符合自身狼狈肮脏的模样:“你要看什么科呢?有在手机上挂号吗?”
手机挂号这种事让宋宁译一个压根没有智能手机的人感到疑惑,和长久的不堪。
所以当李津文付完车钱,跑过来时候抓着自己问候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反抗。他的眼神是不解和空洞,语气很潮湿很闷:“他们说要网上挂号。”
“没事,你等会。”
几秒钟的时候,李津文拨打了一通电话,讲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不到一分钟后,楼上的电梯间连续下来了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跟着他们。”李津文指着对面那几个人下来的人道。
他不知道,在这一刻,宋宁译难得觉得可耻。
他抱着崔梨往对方身边奔走,稳当地将崔梨放在移动病床上时整个人才稳定下来。
李津文看着手机,又看着宋宁译脏兮兮的样子。
“要不然,你去洗个澡?”
宋宁译的面色忽然出现了李津文完全理解不了的表情,李津文秉持着爱屋及乌的姿态说:“之前的事情……反正你别在意,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宋宁译沉默地摇摇头,一连好几天他都那么狼狈和可怜,像个众人唾弃的可怜虫。
他扭头扔下了一句:“我回家了。”
接着在李津文看白眼狼的目光下,离开了。
李津文果然在心中唾骂宋宁译不是人,自己独自坐在外头的椅子上,等待着崔梨出手术室。
崔梨出了手术室,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
李津文端着一碗正宗广东肠粉和几个虾饺狼吞虎咽,崔梨面无表情地睁开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跑了。”李津文口齿不清道。
崔梨叹了口气,自打他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脑袋上的厌恶值在归零和上百之间反复横跳,似乎预示着主人的犹豫。
【算了和小孩计较个什么劲儿呢。】崔梨宽容地想着。
“你丫能不能滚出去啊,我还没吃饭呢!”
李津文快马加鞭的吞咽食物。盯着崔梨苍白的脸上,手背上吊着点滴,瞧着憔悴不少。
“你秃了,崔梨。”
“秃什么?”崔梨不以为然地放了个白眼。
紧接着他便感觉有几分不对劲,身上的麻醉药剂还未消退,他想要坐直又弯弯扭扭地躺回床上。
李津文走过来,套着塑料袋的手指指着崔梨的后脑勺。
“你后脑勺被缝了几针。”
“我草……”
【等到麻醉过后,自己一定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宋宁译这孙子!!】
他都伤得那么重了,宋宁译还能跑了!
其实宋宁译没跑,李津文张开嘴,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