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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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石头的猜测毫无道理。
腰上别宝剑就是杀人狂徒，满大街都是杀人狂徒了。
第一天做师兄妹，宁玉婵不好和他分辨，只当听个乐子。
崔大夫很快给书院的学子姚嘉明做了检查，针灸、草药、敷的膏药，崔善堂有什么开什么，保证他能在半个月扔掉夹板，一个月后活蹦乱跳。
几人赶马车来的，原本打算看完腿伤连夜赶回书院。
不过看完病后，姚嘉明改变主意了。
崔大夫给姚嘉明看诊的时候，宁玉婵一直跟在身边。
她不懂医术，也没想学到什么高超医术，只想复原霍家膏药。
对崔大夫看诊兴趣不大。
可姚嘉明的腿伤，正是霍家膏药能治的病，这就足够引起她的兴趣了。
崔大夫写药方时，将包扎腿伤的工作交给了她。
她没做过，手生的很，崔石头站在旁边指导。
好几次碰到姚嘉明的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宁玉婵腼腆又不好意思，充满歉意地对他笑：“对不起，弄疼你了。”
宁玉婵长得漂亮，柔润白皙的手指仿佛没长骨头一般，一下一下的从姚嘉明腿上绕过。
他是个成年人，整天住在书院，除了母蚊子什么母的都见不到。
忽然和这么漂亮的姑娘近距离接触，呼吸逐渐急促。
同窗几次商量连夜赶回书院，都被他以腿疼难忍拒绝了。
最后四个人全都住在了书院。
姚嘉明既然动了心思，肯定要把人底细打听清楚。
“小妹妹，你几岁了？家是哪里的？怎么拜了崔大夫为师？”
他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
宁玉婵一边帮他处理腿伤，一边回他：“就附近的家，今天才拜的师父。”
崔石头作为男人，太了解姚嘉明的想法了。
刚才就注意这人直勾勾的瞅他师妹，这会还明目张胆的问起来。
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别问了，我师妹成亲了。”
姚嘉明一惊：“成亲了？”
梁允贤一直不动声色的盯着宁玉婵。
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惜宁玉婵一直很平静，既没有言语上的客套，也没给他任何眼神回应，心里本就不舒服。
听崔石头的回答，不由得攥紧手指。
崔石头接过宁玉婵手里的纱布，狠狠勒紧，痛得姚嘉明嗷呜一嗓子。
明白自己唐突了，也不好意思责怪崔石头。
转而问梁允贤：“我记得你家就是附近的，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认识？”
梁允贤没说话，姚嘉明又问宁玉婵：“你家具体是哪里的，我外公家也在附近，没准一个村子呢。”
宁玉婵不会撒谎，被人追着问只能如实回答：“霍家村的。”
姚嘉明一愣，“允贤，那不是你的村子？”
梁允贤点了点头：“我不经常在家，不太清楚。”
姚嘉明好笑道：“不常在家也是读书后，怎么她出生的时候，你们家没添过礼？”
桃花看不惯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不悦道：“我嫂子今年才嫁过来的，梁大哥不认识很正常，你这人难怪腿会摔伤，话也太多了。”
姚嘉明啧了一声：“你这小妹妹嘴巴可够厉害的，小心嫁不出去。”
桃花哼道：“嫁不出去也不会考虑你，死心吧。”
姚嘉明被她气笑了：“你几岁，我几岁，你个小不点。”
眼睛一直瞄着宁玉婵，还是好奇，“既然嫁人了，为什么不留在家里？她相公呢？放心她一个人出来？”
没人回答他，他又问梁允贤，“这丫头都喊你大哥了，你怎么没点表情。”
梁允贤直言道：“她是霍明谦的侄女。”
姚嘉明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他一直没开口的原因。
梁允贤是五年前中秀才的，上一次乡试，书院对他寄予厚望，都认为他能中举。
可惜他落榜了。
霍明谦是三年前中的秀才。
虽然比梁允贤晚几年，可他好像开窍晚一般，这两年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和梁允贤不相上下。
两个人可以说是竞争的关系。
虽然同一个村，可两个人极少来往。
很多人都不知道两人同村还有亲戚关系。
此刻，他一提两个小姑娘都是霍明谦的亲戚，便明白他没表现出认识两个人的原因了。
既然是霍明谦的亲戚，姚嘉明也不好表现的太殷勤，只能不甘的收回心思。
“要不咱们连夜赶回书院吧。”
梁允贤不是好眼色瞥他：“山路难走，城门又关了，你确定出得去？”
姚嘉明叹了口气：“那你们给我弄只烧鸡，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吃饱再回去。”
晚饭后，宁玉婵和杂工一起收拾前院。
两名杂工是亲兄弟，老大是个瘦子，叫大壮。
老二是个胖子，叫二壮。
两个人都很喜气，抢过宁玉婵手里的扫帚，不让她动手，“咱们药堂好不容易来两个姑娘，不用你干。”
二壮傻笑：“实在想干，你帮师父把药材翻翻。”
宁玉婵没出嫁的时候什么活都干。
洗洗涮涮，搞卫生，蒸包子做点心，宁玉乔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了让宁老汉轻快些，她只能多干一些。
嫁进霍家，这会不到忙季，田凤英干活又利索，除了帮忙做做饭，什么都不用她。
只帮两个杂工收拾一下药堂，再轻松不过了。
不过大壮二壮不愿意让她干粗活，非把她赶走。
她便去帮师父收药材了。
梁允贤和同来送姚嘉明的同窗李闫彬一起出门买了两只烧鸡和一些馒头酥饼。
进药堂后，他拿出两个酥饼撕下一只鸡腿，和李闫彬说：“你进屋和他们吃，我在外边凉快一会儿。”
梁允贤本来孤僻，不喜言谈，李闫彬也没多想，带着吃食进病房和两位同窗一起吃了起来。
梁允贤盯着宁玉婵的背影片刻，眼神深了深，走过去将鸡腿和酥饼递给她。
“这个给你。”
宁玉婵接触到他的深眸，心虚逐渐塞满心口。
“姐……姐夫。”
梁允贤不喜欢这个称呼，“婚事我不认，长生已经走了，我也不急着逼你回来，等我参加完乡试，我会去霍家把你找回来。”
订婚五年，宁玉婵对梁允贤没有任何不满。
他虽然不善言辞，可只要回家，都会去大杨村陪宁老汉说话。
逢年过节也会送上礼物。
对她，更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而且他人长得英俊，斯文有礼，常年读书的关系，周身都散发着浓郁的书香气息。
今天穿的书院统一服侍，月白色长衫。
衣袂翩然，更衬托得他清丽不俗。
这五年，宁玉婵从来没想过会和他错过，嫁给别人。
可命运就是如此弄人。
她已经和大公鸡拜堂了，两个人回不去了。
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姐她很好，你好好对她。”
梁允贤很固执，他盯着宁玉婵的眼睛，一瞬不瞬，“我不管她好坏，你才是我未婚妻，我要娶的人一直都是你。
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不接受。”
语毕，他将装着鸡腿和酥饼的牛皮袋子塞进宁玉婵怀里。
“别拒绝我，否则我这就去找霍家人，把婚事说明白。”
宁玉婵捏着牛皮袋子，收下也不是，送回去也不是。
梁允贤脾气看着温和，其实固执认死理，真要去霍家吵闹，她以后还有什么脸留在霍家，面对霍家村的人。
梁允贤没逼宁玉婵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霍长生已死。
等他秋天中了举人，那时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利有权利，不怕霍家不放人。
再者，他听田凤英的意思，霍长生三年内不回来，放宁玉婵自由嫁娶。
大不了，他等到三年后。
他不知道宁玉婵到底怎么想的，没必要现在逼着她承诺什么。
李闫彬是霍明谦的最好的朋友。
他刚才从窗口注意到梁允贤去找宁玉婵，心里泛起疑惑，这会站在门口盯着他瞧。
眼神意味不明。
待到梁允贤走到他身边，把人拉住，“不解释一下吗？”
梁允贤推开他的手，冷冷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宁玉婵把鸡腿和酥饼带回了后宅。
不知道怎么处理，又不能扔掉。
粮食珍贵，不知道多少人吃不上饭卖儿卖女，她怎么能浪费粮食。
犹豫片刻，干脆给崔大夫送过去。
崔大夫把她当能女儿，怎么可能跟小孩子抢食物。
“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和桃花分着吃了吧。”
宁玉婵心里明白，崔大夫行医多年，什么好东西都吃过，根本不在乎她送的这些。
只能拿回去和桃花分了。
担心桃花问她来历，只能撒谎说是姚嘉明感谢她帮忙治伤送的。
桃花一边往嘴里塞酥饼，一边骂道：“呸，一看他就没安好心，眼睛直勾勾盯着人家媳妇瞧，不要脸，呸——”
宁玉婵只吃了一个酥饼，剩下全进了桃花的肚子。
“嫂子，有人喜欢其实也挺好。”
宁玉婵好奇道：“为什么？”
桃花：“能吃大鸡腿。”
……
宁玉婵和桃花跟田凤英一起出门，回去时却只有她一个人。
两个孩子都拜了崔大夫为师，田凤英高兴，见人就说，还把崔大夫设考题的事添油加醋的宣扬出去。
恨不得让情景重现，给乡亲们长长眼。
田凤英虽然霸道了些，可为人做事一向公平公道，乡亲们都很喜欢她。
对她所言也没有任何怀疑。
当然这些乡亲不包括霍大娘。
“老二家一向缺银子，老二腿脚不好，地也没几亩，眼看着一家人都要喝西北疯了，老二媳妇把两个姑娘送出去，这不是开玩笑吗。”
霍大佬倒没怀疑，“送出去少两张嘴，不是好事吗。”
霍大娘不这么想：“什么好事，两个丫头片子学什么医术，能当大夫啊？我看田凤英一直没安好心，没准把两个孩子卖了……”
她说着一顿，“卖了？”
她急忙穿衣服，“不行，我得去梁家，跟梁秀才他媳妇说一声，田凤英把宁家姑娘卖了，现在去追没准还能追回来，晚了可就追不回来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