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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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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禾言瞳孔地震，他怎么知道的？！
决不能承认！
他故作轻松，“没有的事。”
“言哥，说话骗骗自己就好。”赵翔见有门，也不急了，他指着夏禾言的口袋，“你随身会带一个小本子，上面都写着呢。”
“你怎么！”
夏禾言反按住赵翔的手，神色严肃。他在想如果赵翔知道，是不是骆枫也早知道了。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在别人眼中是不是很奇怪。
赵翔感受到夏禾言的力度越来越重，意识到自己可能逗得过了头。他连忙劝夏禾言冷静，“冷静哥，只有我知道。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你记不记得9月底月考那次，你考完试上了趟天台又回班了。”
“那会我正打算上去，就碰到了你下来。我就躲了一下，你没看见我，急匆匆的往外走，我一好奇，跟着你回去，好嘛你又回班了，回班你就从口袋里拿出个本子写写画画。那个本子你随身带着没事就写，我们都知道。”
“后来你不是问值日生，我们去哪了吗？问完你走了，本子还在桌子上。我一好奇，就过去看了两眼。”
“哎哎，两页，两页，我发誓。”赵翔手疼的龇牙，他用空着的手发誓，“你写的跟日记似的，我就看进去了。”
听完赵翔的解释，夏禾言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下来，他知道赵翔没有骗人，那天他在公交车上就发现本子不见了，找了一圈意识到自己落在了教室里，只能用手机先记下灵感，第二天周六他一早去了学校，找到本子带回了家。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往上面落过一个字，只默默将观察到的内容记在心里。随身的本子也换了新，只记录他偶然冒出的灵感。
“你怎么看我观察骆枫这事？”沉默半晌，夏禾言问道。
“这有啥的，男人的好胜心嘛。”赵翔咧着嘴叭叭。
“你不就是一开始和他比数学没比过不服气，这我都懂。”
“我以前还为了学骆枫的扣篮，天天缠着他练球呢，这有啥的。”
“不过这会你也被我枫哥的魅力给降服了吧，我跟你说我哥这人可好了，只要是他认定的事，他就一定能做到。”
“你看你俩，天天凑一块，跨年我哥还跟你一块吃饭，你知道他以前跨年都是轮流上我、飞子我们四个人家过的。我那天顶着冷风敲他门好久，你都不知道…”
……
夏禾言在这一刻深深共情了骆枫，如果他身边十年如一日的有这样一个不停歇的喇叭，他也会惜字如金的。夏禾言手上使劲，在赵翔张嘴要喊得时候，告诉他，“你说的对。剧本我接了。骆枫的故事你不用告诉我。”
赵翔喜不自禁，果然忘记了疼，“言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收了赵翔的好人卡的夏禾言一改之前随意的态度，他坐直身体，拿出随身携带的本笔，露出客服般标准的微笑对冯茜说，“冯社长，你对剧本的要求是什么呢？”
冯茜没想到真的被赵翔诓来一个能人，本来她就是随口一说。想也知道，不为了赵翔这一学期来逢忙必帮的情谊，单就为了文学社的面子，她最后也会想办法把小红帽换成别人的，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冯茜推推厚重的眼镜，笑的也十分真诚，“叫我冯茜就行。我其实这有这么个初步想法……”
一个初步想法，夏禾言记了三页纸，对面的冯茜还大有滔滔不绝之势。
直到晚自习预备铃响起，冯茜才舔舔干燥的嘴唇做了总结，“大概就这些，言同学我们加个好友，有问题线上聊？”
“可以。”
期末复习周的第一天，夏禾言失去了一个大课间，收获了一份额外作业，扩列了一个新好友，还做了一个决定。
他打算回去去坦白自己拿骆枫当原型写小说的事。
怀着忐忑沉重的心情，夏禾言走进五班。
骆枫显然已经开完竞赛会回来了，正坐在座位上写题。骆枫做事一板一眼，蓝色的课桌收拾的整齐，满桌除了水杯找不到任何的和学业无关的物品，握笔姿势坐姿也都是教科书上的标准姿势。
唉
夏禾言站在班门口长叹一口气，他在跨年夜刚认定了骆枫是自己的好兄弟，坦白之后，对方还能做他的兄弟吗？
想起刑侦小说里常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拼了。
夏禾言挪动僵硬的双脚，从门口走到座位的路不过十几米，挪动的步子再小，也终到尽头。
接近课桌的那一刻，骆枫意有所感，抬头正好看到夏禾言，“出去了？”
夏禾言听到骆枫温和的问他。
他点点头，同手同脚的坐下。
时间不等人，夏禾言盯着黑板的上的时钟给自己下达最后通牒。他知道如果不趁老师没来的时候坦白，下次坦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其实，坦白的念头从他开始决定观察骆枫时的就一直横亘在他心里。
起初他想着等和骆枫认识再说，后来，他想等他们再熟一些，可越来越熟，他越不敢开口。
怎么说？
说我其实有一个小说梦，但想象力不够，不会刻画人物，正好你长得还行，我打算把你写进小说里？
会被当成变态吧。
夏禾言无神的握着杯子，指节因用力发白。
“打不开？”
骆枫看时间差不多准备出门叫数学老师来看自习，看到夏禾言紧紧握着杯子半天不动，他伸出手，“给我试试？”
夏禾言摇头，放下杯子，“同桌，你要出去？”
“嗯，我去叫数学老师。”
夏禾言恍惚的站起来让出位置，“哦哦，好的。”
骆枫看着夏禾言呆板的动作，不太放心，毕竟上次夏禾言呆完就熬到了12点半，他看着夏禾言，“你怎么了？”
“有点事想跟你说”，夏禾言没有和骆枫对视，只垂着眼睛望着骆枫干净的校服，“等一会你回来再说吧。”
骆枫看着时间，确实要来不及了，只能先走，“好。”
不多时，骆枫就抱着卷子跟在数学老师身后进了班，把卷子分成四组交给每组排头。雪白的试卷从前排依次传到后面，夏禾言拿到卷子，留下他和骆枫的，将剩下两张传给赵翔和王飞。
看卷子人手一张，数学老师抱着满满一瓶胖大海，沙哑道，“今天晚自习先不上课了，发下去的卷子是作业，大家自行学习吧。”
听到数学老师的话，夏禾言松了一口气，他差点以为又要拖堂考试…
“借过。”骆枫回到两人座位附近就看到夏禾言盯着卷子傻笑。
夏禾言闻声起身，琥珀色的眼睛里布满细碎的光，“你回来啦。”
语气欢快的仿佛他出去了很久，骆枫绷紧下颌才让自己表情不那么奇怪，他嗯了一声坐下，“你要跟我说什么？”
夏禾言猫头祟祟环顾一圈，确定数学老师的注意力不在他们小组这边，将攥在手里的纸条递给骆枫。
骆枫挑眉，？
“我觉得写下来更正式一点。”夏禾言捂着嘴小声道。
骆枫依言打开，一笔一划的小学生字迹映出眼帘。
也行，比草书强。
骆枫点评着，逐字看下去。
递给骆枫纸条后，夏禾言就写起了卷子，只是注意力相当不集中，眼睛直往骆枫身上瞟。
夏禾言看人事物的眼神一贯是直白专注的，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很难察觉不到。
但没关系，骆枫早已习惯。
骆枫本来看夏禾言把纸条叠的四四方方，以为是又要和他分享从哪听来的八卦，没成想，是一封信。
准确来说，是一封检讨信。
{同桌，
我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写下这封信，因为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我把你写进了小说里。
……}
信里清清楚楚交代了夏禾言的作案动机以及作案过程。指天发地的解释自己绝不是一个变态，只是因为想象力空泛，没有忍住，走了捷径。
骆枫看到这里，内心毫无波澜，他一直认为作为朋友就要包容对方的怪癖。
这点，他一直做得很好。
不过，原来是在拿他当小说灵感啊。
骆枫摩挲着手里的纸条，纸条的边角有些湿，想来夏禾言攥在手里的时候，应该紧张的出了不少汗。
他翻到反面，继续看下去。
{同桌，我深知我这样做有伤我们的兄弟情，在此我像你诚挚道歉，对不起。
我发誓我绝没有用你的形象二次创作乱写东西。
如果你可以原谅我，请给我回信，我愿意的做任何补偿（违反公序良俗和法律的除外），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就把这纸条撕了吧。
不管你选择什么，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同桌夏禾言}
从骆枫看到反面内容，夏禾言的呼吸就抑制不住的急促起来，他紧紧攥着手里的笔，等待骆枫的审判。
骆枫听着身旁传来的急促呼吸声，顶着夏夏禾言炯炯的注视，提笔回信。
他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专门说的。
夏禾言迫不及待的打开纸条，这是一张全新的纸条，骆枫只留了一句话。
{你写的是一个正面的人物吗？}
{是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我想我很荣幸。如果可以，等你写完，我能看一下吗？}
他！说！荣！幸！
夏禾言本已做好了回家删稿的打算，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继续写。夏禾言推己及人的想过，如果自己被同学，比如赵翔，当做范本写在了小说里，他肯定要发疯的。
看到骆枫回复的这一刻，夏禾言感觉缠绕在心上的枷锁骤然瓦解，新鲜的空气重新进入他的身体，他吸着鼻子回复，
{必须的，你会是我的第一个读者}。
“我很荣幸。”
夏禾言在泪眼朦胧间听到骆枫这样回答。
{你想要什么补偿？}
良久，夏禾言又传过来一张纸条。
骆枫毫不停顿的提笔，传回去。
{不需要。}
夏禾言不依不饶，
{必须要。}
骆枫失笑，
{不是好兄弟？好兄弟不计较这些。}
夏禾言收到纸条思考了片刻，
{你说得对，那我欠你一次，你可以提任何要求（违反公序良俗和法律的除外）。}
“呵”，骆枫轻笑出声，“我知道了，快写卷子。”
在数学老师的不满注视中，骆枫将纸条都收进了笔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