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意大利面煮之前也是直的 ...
-
“亲爱的塔莉娅，今天怎么没跟同学一起出来？”谢廖沙见状连忙抱住活泼的像小松鼠一样的女生转了一个大圈，停住的同时不断用眼神示意我快溜。
虽然知道这位名叫塔莉娅的小姐并不是出于坏心思去说了那么一句让人无法理喻的话，但是万一——万一被有些有心之人听了去，课业的事就不保了，没准还会被扣上不好的名声。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二天，我顶了个国宝式黑眼圈，踉踉跄跄的背着包去上课，晃了晃神，就看见谢尔盖朝我这边招了招手，旁边刚刚好还有一个空位。
望了望四周，确实已经没有更好的座位，我只好硬着头皮入座。
谢尔盖的目光从我入门起就一直落在我身上，扫视书包，扫视衣服，最后定格在我脸上。
“这是怎么了，又发烧了吗，怪我，一时没想的太周全就给你叫出来了。”正说着，他就上手要摸我的额头以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鉴于昨天的恶性事件，我把头微微一侧，躲了过去。我能看见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表情也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我撇了撇嘴，当做无事发生。
“我没事，只是有点轻度失眠而已。”耸了耸肩，我试图搪塞过去。
此时琥珀色的眼睛带上了点细微的猜忌，谢尔盖一只手托着脸，带有一些讽刺意味笑着说：
“你还在为塔莉娅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而生气吗？”
听到这个话题，我浑身猛的一抖，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扭过头解释：“为这种事生气？你也把我想的太糟糕了点，塔莉娅还小，无意中说错话是正常的。”
空气归于沉默，逐渐悄无声息。
下课的铃声照常响起，我简要的收拾好书包，密闭压抑的教室总是让人喘不过气。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逃离某个人。
正想着，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紧接着，背后的人清了清嗓子，缓慢说道：
“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
逃离失败。
看来电脑上说的如何拒绝别人的一百种方法并没有效果。
食堂很吵，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在讨论又看上谁家的小伙子了，还有的人在眉目传情，视角换到左边角落，有三两个人在试图点烟，其中一个环视四周在放哨。
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戳了戳餐盘里的菜，怎么看怎么没食欲，此时谢尔盖带着餐盘重新回到我对面，我微微低着头，酝酿一下接下来应该演的情绪。
“重归学校的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他试图打趣我，然而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将一块肉塞到嘴里潦草的嚼了嚼，接着话茬就说：“彼此彼此，看得出来，你也很享受重归校园的感觉。”谢尔盖微微一愣，随即明媚的笑了起来：“不得不说，你们亚洲人简直就像侦探一样，你是怎么猜出来我经常旷课的？有兴趣说来听听吗？”
我指了指他衣领上沾染的一小块酒渍，取笑到他连最起码的‘销毁证据’都做不到，以后居然还想糊弄女朋友，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也不恼，只是柔柔的说之后会注意的，之后我们又聊到喜欢的电影，音乐。我又扯话题到那些模特走秀上，给模特设计衣服是一件伟大的事，借助超模们将美学带给全世界。好吧，我一猜就是，他最喜欢的模特类型是吉赛尔·邦辰，我惊呼一声没想到我们连这点的都是如此相同。
走在童话般白雪皑皑的小路上，安静的只能听见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另一个自己在不断敲着我的脑壳，急切的说：“魏栩然，这是不对的，你现在的情感只不过是在异国他乡有人陪伴所以感动罢了，你认为你真的对他开始产生了多余的情感吗？”
而我的主观意识却告诉我，接近吧，再接近一点，这样你就能拥抱你所得到的未来了，你在害怕什么？
你能接受完全的自己吗？
他能接受我的所有黑暗面吗？
他知道我可能命不久矣吗？
他不知道。
我能感受到眼泪逐渐在眼眶里汇聚，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漫天的风雪将前面谢廖沙的身影逐渐淹埋，直至淹没。
我鼻子一酸，我好像又控制不住的困住自己了。
绝望的情绪如同墨水浸湿纸的速度不断蔓延，这个世界在遗弃我，而我的内部也从此刻开始腐烂，凋谢，像一支花期过了的玫瑰花。耳边开始不断出现很多声音在讥笑我，辱骂我，讽刺我对一个原本讨厌的人暗生情愫，对方还是个精致好看的男人。
周围好像愈来愈暗了，乌鸦的叫声划破整个雪夜，似乎歌颂我的不公。
救救我，我不想死。
救救我，无论是谁。
走到岔路口的谢廖沙正准备叫魏栩然不要走神，要专心过马路，回头的同时，后面并没有出现意识里的人，这才惊恐的反应过来他似乎把亲爱的栩弄丢了。
没时间考虑，他努力的逆着风向来时路奔去。
我始终蹲在地下抱团取暖，身后是无尽的黑夜，如果我后退一步，完全可以做回那个‘刺猬’，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如果向前一步，是未知的光明。
如果光明只是一层面具呢？
要由我来剥开这血淋淋的真相吗？
未来的我，你是怎么选的呢？
我坚信，你是和现在的我一样的，从雪海中缓慢僵硬的站起身，用手使劲擦拭脸上的霜，随后步入一切未知，一方是我所体验过的，而另一方是我还未接触过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赌一回呢？
整个人生其实是一场巨大的赌注，对吧。
一步一步，我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我飞快的跑着，忘却掉一切，忘掉一切不公，忘掉一切压力，这一刻，我是自由的。
雪依旧拍打着我的脸，可是这次，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在朝未来奔去。
眼前的影像逐渐放大，谢廖沙的米白色围巾在风中飘荡，我兴奋的朝他招手，没成想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酒瓶绊倒，紧接着脑袋咚一声创到了软绵绵的东西上。
谢廖沙紧皱着眉头，一张好看的脸带上点愠怒的感觉，但手上抱着我的动作倒没停，我暗地里美滋滋的想。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危险，稍有不慎你又像上次那样怎么办，你知道吗？”他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使劲捏的很痛，仿佛要在我皮肤上打上记号。我有些瑟缩，只能解释自己只是有点低血糖了所以歇歇脚，肩膀上的力度才暂缓。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他眼里带上了几分愧疚，方才的气势也彻底消了下去，琥珀色的瞳孔暗淡了几分。我无言，对上他那张略显惨白的脸，我轻轻的顺势用手搂住他。
“我没事了，真的，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摒弃自己时将我拉回这个世界。
我能看到谢廖沙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同时将我紧紧的锢在他的怀里，这一刻，无论是漫天的飞雪，还是旁人的眼光，都去他妈的，我只知道———此时，没有东西能将我们分开。
如果这条路也是错的，就让它一直错下去。
冷色调的房间依旧被打理的一尘不染，谢廖沙把一杯热可可递到我手里，然后又拿起遥控器找一些电影，当我看到历史记录里躺着一大片的老套俗气的爱情向影片，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都几十年代了还在看这种，怪不得找不到伴侣。他脸上瞬间涌现出红晕，咬牙切齿的就要来给我点教训，我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喝了一小半的热可可，拽起身上披着的毛毯子转身就向走廊奔去。
谢廖沙在我后面紧追不舍，我扫视一圈，四周的屋子大多数都挂上了锁头，战况可谓是四面楚歌，无路可退。
“哈，这可是我家，你还想跟我绕圈，嗯？”眼看着他越逼越近，抓到我时骄傲的神情像极了小学里的男孩。我只好举起双手佯装投降，谢廖沙得意洋洋的就要来给我‘上一课’，接下来我向右挪了两步，摸到了门把手，很可惜门还尚留有一丝缝隙，但是那时的我并没有察觉到，我惊呼一声跌进门里，前不久着地的脑袋可怜巴巴的再次受伤。
屋里很冷，我从疼痛中回过神，我正是摔在了床角下，内部冷风阵阵，似乎根本没有关窗，隐隐约约还能嗅到烟草和酒气，嗯……为什么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心脏突突直跳，血腥味在不断刺激我的神经，迫使我想迅速离开，还没来得及坐起来，谢廖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拽住我就往屋外拖，一通操作下来我感觉我眼前金星直冒，然后又被猛的抱起来摔在皮沙发上。
强压着恐惧，我死死的盯着眼前人的动作，如果猜的不错，那间房明明是属于他的卧室，抽烟喝酒这些都无所谓……只是那种淡淡的血味依旧刻在我的记忆里，不断提醒着我不要掉以轻心。谢廖沙用手支在我上方，四目相对，我竟看不出他想表达的情绪，他灼热的的目光向下，看着我脖颈的皮肤，低下头却只是轻轻的亲了亲，好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抬起头，他轻叹一口气，替我盖上毛毯。
“那个房间，以后不要再去了，知道吗？”谢廖沙胡乱的摸了摸我的一头杂乱的黑发，带有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我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并且发誓把今天的事忘个一干二净。
他好似清除了心头大患一样，把我的头枕在他的腿上，抚摸了一遍又一遍我的手心，缠缠绵绵好似还没达到目的。
而我无心在意他手上的动作，我想把血腥味的谜题解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意大利面煮之前也是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