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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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热评之后，紧接着排列开来的是一群顶着各家流量花生头像的神秘势力。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在原地留下了无数神秘评论：
“主播主播能多骂两句吗？还不够爽。”
“死yxh天天挑事终于遭报应了我仰天长笑。”
“祝眠你记住你的身后空无一人。”
“第一次看到团战正主开大，不会带团队就只能一个人干到死。”
“祝眠粉丝怎么一个也没看到，姐给你个人超话买了二百个签到，不谢。”
“内涵宋什懿只能啃草是吧？我记住你了，我记住你了就意味着我记住你了。”
……
以及对比之下姗姗来迟的祝眠粉丝们。
“宝宝！！！啊啊啊啊啊骂饿了就多吃点啊！”
“我要跟你们拼了天杀的不许骂祝眠了！你们一骂他他就消失半个月音讯全无微博也不上了！你们别惹他了！！！”
“什么实力，看看腹肌。”
“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祝眠二番小男主牛油果独播剧集《长见亭》，以及明年将会与大家见面的十八番小配角刑侦单元剧《真作眼》。”
什么意思？
……祝眠有点不懂最近的互联网生态了。
他感觉自己可能有点食物中毒，果然深夜食用过高热量的食物会令人产生晕眩。
但梦游一般又点回声明的那条微博，只见评论区更加原生态无添加：
“卧槽真开骂了！？？？”
“就这样开始自暴自弃了？？哥还回内娱吗？”
“不许直播卖货，不许开广告收益，你给我发誓，发誓我就信你。”
“怜爱了，公司纯废物。”
“把好人逼成这样真是不容易，前几天扫楼看着多安静一人，现在素质低下了你们满意了吗！”
“细思极恐！祝眠从未澄清说自己没跟宋什懿打过架！”
“有大师说这事业运太好了！加我看祝眠星盘分析。”
……
他跟小旗面面相觑，哑然无言，只剩宋什懿在手机直播里皱着脸评价道：“不好吃。”
当晚，瓜组新热贴冉冉升起：
【真瓜：睡和30e积怨已久，在某网剧化妆间大打出手。睡今天发的烤串，同时间30e直播间只能啃草，疑似睡偷窥对家且炫耀自己干吃不胖哈。】
“？求解码。”
“化妆间扯头花啊，怎么敢这么编，混战视频给我看看？”
“男人至死是少年哈，干的事一个比一个幼稚。”
“二十几岁正是火热的年纪！”
“上次压热搜本来就没完啊，还正好在一个剧组……感觉三十亿背地偷偷捡睡哥头发扎小人吧。”
“30e今天直播疑似内涵睡没脑子没演技哈，还说睡睫毛翘……没少对着睡翻白眼吧，恨呐！”
“开赌，睡今天拉的这波表格里到底有没有30e养的yxh，个人感觉绝对有。”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已经足足盖了三百多层楼。祝眠自己的纯黑料贴都盖不了这么高。
祝眠一直刷到了最后一层楼，整个人被半真半假的猜测搞得开始自我怀疑，终于舍得换换脑子，接了范洪最新打来的电话。
范洪已经无力计较他昨晚到底是不是故意拒接，一被接通就言简意赅：“公司那边对你的声明态度不是很好，但幸亏这次大众反馈积极，你不用挨训了。”
祝眠还在对这两天发生的各种事情匪夷所思着。
兢兢业业勤恳拍戏闭嘴挨骂还会骂上加骂，牙尖嘴利以眼还眼掀桌反而被夸是真性情活人，这世界还真是莫名其妙。
他不过是被恶心得兔急反咬猫急跳墙，已经做好了完全没戏拍滚回家当艺考老师的准备，却没想到这张致命的大网当真被咬出了一个豁口，争取来一线生机。
说几句话、发个声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算祝眠真的用一条微博解释了全网所有黑料，也并不会影响双方任何一种声音的存在。
他只不过是恰巧为其中一直被压抑的一方提供了发声方式，用流量的传声筒扩大了这份声量。
即便在被扩大到震耳欲聋之前，谁也不确定会听到什么声音。
只是时也命也。
“另外，那个谁。”范洪语气微妙。
“宋什懿团队来联系我们了，我把你微信号推过去了——你俩居然没加上好友吗？不是告诉过你要广交朋友、主动要联系方式？这样你以后剧宣群发都找不到几个人，还怎么混……”
祝眠默。上一个这么加上联系方式的还是戚复，现在大概已经把他拉黑了。
他应付了几句，挂掉了电话，切到微信页面——果然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祝眠添加上好友，点进这人的朋友圈，审阅。
这个号好像是宋什懿本人的私人微信，朋友圈一路翻下去能一直翻到三四年前的动态。
宋什懿没设置什么“半年可见”，而且什么内容都发，公司和平台的广告宣传链接、剧组的杀青合照、定位在地球另外半边的旅拍……一个看似生机盎然的私人领域就这样毫不设防地展开。
与此同时，宋什懿退出祝眠除一排横线以外荒无人烟的朋友圈，无语至极。
宋什懿：“……”
他退回聊天页面，戳了戳祝眠头像上那只白色斑点小狗，发了句：【你好。】
祝眠十分礼貌地秒回：【你好。】
然后看着宋什懿那头正在输入中，长达十几秒之久。
他坐在客厅绵软的沙发上，心情格外放松，好心打断：【谢谢。】
宋什懿被理解了，不输入了，端庄道：【不用谢。】
还发了个表情包。
之后，两人没话聊，很默契地把聊天框搁置于此。
……
这场舆论风波又因祝眠的直言回复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只不过风评显然逐渐向好，祝眠的粉丝也极有眼力见地开始扩大粉圈辟谣力度，争取把每一个忍不住点进话题的路人拉入阵营。
这边，祝眠按时按点打车去公司，开会确定下个月的工作安排。
这段路他走了无数次，已经到了闭着眼睛也能摸索着抵达的程度。
因此刚一下车，祝眠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就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和闪光灯毫无防备地吓了一跳。
“祝眠！祝眠！”
“宝宝杀青快乐啊啊！”
这些人手里拿着印着祝眠正脸和名字的手幅，很明显是来特意等他的。
有保安控场，倒是也没人过来挤祝眠，只是年满二十四岁仍被同龄人叫宝宝这件事让他多少有些接受不良，他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停留，很尴尬地应对着：“谢谢，谢谢大家……”
怎么有这么多人。
和闪光灯混在一起，其实看不清每个被淹没的面孔，只能借机一下感慨数量的众多。
“呜呜你受委屈了……”还有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哭出声的。
“不不不我没委屈，我没事。”祝眠手足无措，不好做什么安慰的肢体动作，只是过去接了粉丝递过来的信件和手工礼物，不太娴熟地劝说道：“早点回去吧大家，我要很晚才走。”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全新未拆的面巾纸，递给那个粉丝，挥手道别：“我走啦，拜拜。”
于是粉丝们又像训练有素地那样跟他大声“拜拜”，祝眠也就赶紧无所适从地钻进公司电梯里，逃离这片未免有些突如其来的热情。
往常就算有粉丝来想要见他，也只是零星几个，不会有这么大规模有组织的群体蹲他。
虽说从规矩上讲，在非公开工作时间打扰艺人，这种行为并不是特别正当，如果换成流量明星，说不定还会被团队责怪。但祝眠根本没体验过这种被陌生人喜爱的感觉，目前也并没有打扰到他的正常工作，一时间只有受宠若惊。
祝眠随着电梯的上升逐渐收拢心神，走进会议室，和小旗坐在一边，看范洪和其他高层在另一边落座，泾渭分明。
依旧是平常的会议模式，但内容有所创新，是祝眠个人的商务代言分析。
商务代言向来是公司收益的重中之重，一般仅限于二线及以上的艺人，以往像祝眠这种小糊咖是完全没有资格参与其中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祝眠竟然也接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商业合作邀约，一时有些新奇。
“那个小祝啊，话先说在前面，公司不是想要怪你，但是你做决定之前是不是要问一下公司运营部门的专业人员呐？”朱总后怕地捂着胸口。
“这次算是我们运气好，以后，尤其是身上签了代言之后，可不能这么想一出是一出了啊。”
话虽然不耐听，但祝眠也听出来公司高层重拿轻放、一笔带过的态度，当即抿着嘴唇，认真反思起自己的行为，只是点头。
前言结束，终于加载到正题。
范洪将几个合同递到祝眠面前，着重分析了各自的优劣。
祝眠不太了解商务相关，强迫自己把这些合同都看完，又听范洪详细对比分析了二十分钟，直接把某个爱捆绑销售溢价礼盒的首饰代言踹出了选项。
其中看起来最高级的是一个国际大牌的美妆单线大使，也是范洪最为主要介绍的，祝眠能隐隐感觉到公司对其的重视。
“我感觉我不是很适合彩妆线。”祝眠实事求是。
他作为演员，最了解的就是自己的脸。
他的脸本身气血感强，平时上镜只需要强调锐角线条就足够吸睛，过重的颜色反而会喧宾夺主。更何况品牌方拿过来的几个品都是唇釉、眼影这种主打浓郁氛围的类别……
非要让他来说的话，只想劝品牌方去挑几个适合的女艺人。
“彩妆线只是让品牌方认识你的途径。”范洪用平板调出该品牌的其他线产品：“香氛和护肤品，甚至服饰，这些跟你的风格都很搭，考察期间，我会努力帮你争取全线品牌大使，后期如果表现好，不是没有升到代言人的可能性。”
“毕竟，它们今天刚来联系我，大概率是认为你的个人风格和品牌腔调很统一。”
祝眠对此没抱以太大期望，但看范洪这么有野心，还是定下了合作。
同时确认下来的还有小蛋糕的代言，他拆了一包产品，提前测评口味，在会议室里当着领导的面嚼嚼嚼：“还挺好吃的。”于是就也签下了一年的合同。
“我回去跟品牌方商量广告拍摄时间。”范洪做事还是一贯的雷厉风行，以往都是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赶场负责其他艺人。
只是祝眠现在正面热度上来了，她就顺势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反正对她而言都只是工作。
会议结束，已经到了晚饭点，范洪终于舍得放祝眠走，自己还在一旁写邮件。
祝眠满身疲惫，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还觉得整个人沉甸甸的。
无他，三四个小时过去，他身上不仅多了两个商务代言，还多了两位个人保镖、一辆保姆车、一辆房车，和一位司机。
他原本就因为《长见亭》升了咖，虽被黑料缠身，无论是刚吸上的粉丝还是品牌都尚在观望中，生怕自己真心错付。
但经昨晚一役，祝眠给出了不留余地的澄清，也算是亲手洗去一身脏水，刷新了个人形象，给自己出气的同时，也无意间给旁观者带来了底气。
被逆转的命运，现在重新回到他身上。
他打开了自己的微博主页，戳去粉丝数量上的红点，下一秒就又刷新出几十个数字。
昨晚至今，祝眠的个人微博粉丝数暴涨近两百万，包括那些在《长见亭》播出期间因黑料仰卧起坐取关又回关的粉丝。
祝眠突然有一种亲手改变自己的人生岔路的感觉。他恍然，难以相信自己居然选对了，在完全没余力去考虑后果的时刻。
现在回头忖度，只觉险之又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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