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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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洵本来就是鬼，也早就死过几百次了，第一次这么畏惧死亡。
在人间魂气施展不出来，只能蜷缩在夏凉被里。
九月的蜀地热的要命，温以洵不禁想：还是地府阴凉啊！
谢宴星也上了床，瞥了一眼温以洵，笑了笑，转头问其他二人：“你们两个是旧相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侯阁拍着苏烙的后背，“我两一起光屁股长大的。”
苏烙笑着点了点头。
“怪不得呢。”谢宴星与他们两个一拍即合，“你们可真幸运。”
“你们两个呢？看起来也很熟悉的样子。”侯阁觉得这风扇不凉快，拿起扇子扇风问道。
“我们两个……”谢宴星顿了顿，说：“不如你们青梅竹马。”但是……绝对比你们认识的早。
“现在认识也不晚呐！”侯阁的手放在了苏烙的手上，“相见不恨晚嘛！”
谢宴星赞同道：“这话有理。”
“明天就开始军训了，你们准备好了吗？”侯阁鬼哭狼嚎的喊：“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军训这种东西？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该怎么活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谢宴星说。
侯阁卑微道：“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咱们要去租空调。”侯阁摆出一副苦瓜脸，“马上军训了，没有空调没法活啊！”
温以洵心道：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活，一会儿没法活，这是多么不珍惜生命啊！
“我们两个一会儿去。”谢宴星主动揽了租空调的活儿，“你们去领了军训服，我们去租空调吧！”
“好。”
侯阁也没和谢宴星你推我让的进行好几遍，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出去一趟了。
侯阁可没有猴哥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也没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他从小顺风顺水的长大。从小就很怕热，每次夏天就拉着苏烙泡在自家泳池里。苏烙对此表示很无语，可每一次都由着他。
“你可以吗？”谢宴星坐在温以洵对面，“如果不想去的话，我自己去就可以。”
温以洵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幻想，他也坐了起来，“一起去。什么时候？”
他不会拒绝谢宴星。谢宴星也知道他不会拒绝。
谢宴星看了一眼手机，“晚点吧，今天的太阳太毒了，等太阳落山再去，行吗？”
温以洵点了点头，“好。”
租空调的晚上九点才关门，他们走过去需要二十分钟，所以二人八点才出门。
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中，洒落一地月华。
温以洵之前看到的都是血月，带着血的月亮，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人间的月亮。
温情，软糯。
他不再低着头走，而是扬起头和谢宴星并排着走。
这种感觉很奇妙，温以洵只觉得与谢宴星走过的路像是黄泉路。他在与谢宴星共赴黄泉。
“月光不刺眼，你可以尽情的欣赏。”谢宴星指着天空，“还有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星，都会陪着月亮照亮每一夜的。”
温以洵很会抓重点，问道：“每一夜吗？”
月亮和星星，会不会有一方有缺席的时候？温以洵不敢想。
他生在孤独寂寞的夜里，没有见过白天，也没有见过星星。
如果真的硬要说，可能那只鬼算是吧。
“每一夜。”谢宴星坚定的说。
温以洵笑了，虎牙上带着淡淡的月光。
“到了。”
谢宴星推开门，让温以洵先进去。
和租空调的负责人沟通完后，交完押金交租赁费，交完租赁费交电费，一套操作下来，废了老大劲。
谢宴星发了群收款。
到账很快。
之后就是散步回宿舍。
一晚上，室友之间都没怎么交流。可能是因为明天军训的缘故。
温以洵再次进入梦乡。
那只带着狐狸面具的鬼被折磨完了，就去人间给温以洵找蒲公英。
温以洵也想跟着他来到人间，也想亲眼见证人间真情。
真来到人间了，温以洵又不高兴了。他想回地府。
他站在人间与地府的交界，灵魂生生被撕裂成两半。
疼，好疼啊！
温以洵腾一下子坐了起来。
九月八号，星期一。
军训的第一天，也是温以洵寿命的倒数二十八天。
早晨六点操场集合，温以洵打了个盹，被谢宴星架去操场。
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人间之后就这么困。总不能是上学的原因吧？
在地府那只鬼教他的时候，也没那么嗜睡啊！
教官来的很早，是蜀大军事训练营的学生，也是他们的直系学长。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秉，秉持的秉，奉行军令如山，雷厉风行。”李秉闷着脸说，“军训，是大学里必不可少的美好回忆，希望大家重视起来。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全班异口同声的说。
李秉变了脸：“好了，解散。”
温以洵五官扭曲在一起：“？？？”
就这么草率？
一听到解散二字，他顿时就不困了，他扭头看着谢宴星。
“回宿舍吧！”谢宴星挑眉道。
温以洵点了点头。
刚走到一半，班级群里就发了通知，说让操场集合。
匿名a：“这不是耍人玩吗？”
匿名b：“对啊，说好了解散，怎么又回去？”
群主关闭了匿名。
众人托着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的原路返回，一步三后退的迈向操场。
听人骂骂咧咧了一路，骂的越狠，到的越快。
到了就闭嘴了。
温以洵和谢宴星一言没发，却是最后两个一起到的。
人到齐了以后，李秉笑着说：“今日就教你们最基本的四个字：兵不厌诈。”
众人：“……”
神经。
底下叽叽喳喳个不停，没人敢大声说话。
“肃静。”李秉右手食指抵着左手向下的掌心，“嘘……”
“立正，站好。”李秉命令似的说。
众人齐刷刷的站好。
李秉大声说：“昂首挺胸抬头。”
“很好。”李秉继续说，“今天是你们军训的第一天，由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军训第一天的内容：主要包括站军姿、稍息、立正、跨立等等……”
李秉自顾自的说着，太阳光逐渐强烈起来，温以洵被大太阳折磨的不行，快要晕过去。
“报告教官，他快晕了。”谢宴星举手说。
李秉手指在二人之间：“你们两个，出列。”
谢宴星垂下手：“是。”
温以洵和谢宴星出列后，李秉带着他们远离队伍，八卦道：“你们两个也……奥，懂了。”有人提醒过。
谢宴星，温以洵：“……”
李秉的声音很小，可人群中还是有听力灵敏的几位女生捕捉到了这句话。
重点在于“也”字。
几名女生私下讨论着，渐渐的，范围逐渐扩大。
“教官，他对太阳过敏，能不能去阴凉处休息一下。”谢宴星礼貌的问。
“太阳过敏？”李秉半信半疑的答应了，“你陪他去吧！”
李秉回到队伍中，收到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也没多想。继续训练。
谢宴星陪着温以洵在树荫下坐了一上午，中午又陪着温以洵吃了离着操场近的鸭血粉丝汤，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操场。
下午没怎么训练，都是唱唱歌跳跳舞的休闲娱乐活动。
而且李秉特意选了阴凉处，温以洵和谢宴星归队。
“有没有主动上来才艺展示的？”李秉大声问。
全场静默无声。
“那就班长先来吧！”李秉做出来请的手势，将这位代理班长生拉硬拽上来，“先来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大家好，我是咱们财务管理专业一班的代理班长许澜。”许澜开玩笑说，“别看我是个黄毛，其实我是个正人君子。”
不屑声音传来：“切～”
许澜没有生气，“如果大家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自己。”
“怎么证明？”李秉提示道。
许澜嘴角上扬，“我来唱首歌吧，歌名就叫《正人君子》。”
众人：“……”
许澜唱歌大白嗓，不难听也不好听，反正在调上也不在调上。
他唱完，李秉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归队。
“还有没有谁要上来？”李秉又说，见众人没有反应，他又拉上隔壁2班的班长上来，“一班班长表演完了，该轮到二班班长了吧？”
二班班长扭扭捏捏的上来，“大家好，我是财务管理二班的代理班长江川泽，是本地人，希望和大家多多交流。”
李秉看了他一眼，秒懂。
“我唱歌很难听，就诗朗诵一首吧！”江川泽尴尬的说，“就朗诵《夏夜》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温吞感，许澜瞪大了双眼，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江川泽朗诵完了后归了队。许澜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
这时，李秉又说：“上午在阴凉地待着的那两个，你们两个一起上台补偿一下吧！”
温以洵做梦也没想到教官会点名自己，还要谢宴星和他一起。
真是见鬼了。
谢宴星笑了一下，对他说：“突然想起一个词儿来：鬼见愁。”
温以洵：“……”
这好笑吗？这不好笑，因为老子本来就是鬼。
不得不说，还真是鬼见愁。
“你们要表演什么？”李秉期待的问。
谢宴星面无表情的说：“表演立正。”
李秉：“……”
温以洵噗嗤一声笑了。
他是被谢宴星逗笑的。
“你笑什么？”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远方的小可爱～”谢宴星趁机说，“好了，我唱完了。”
温以洵：“……”
“滥竽充数，不算。”李秉闷声道：“重来。”
“那刚才算他唱的好不好？”谢宴星自信的说，“让他下台，我唱一首原创歌曲给你们听。”
“好。”李秉思量道。
温以洵如释重负。
他刚回到队伍里，就听到谢宴星说：“这首歌，献给他。歌名叫做《人间值得》。”
《人间值得》作词、作曲、演唱都是谢宴星。
斑驳的夜色离过多少萧索
人间于你有什么值得
浮生恍惚察觉相逢交错
不知可叹奈何
迷离的月光耀过多少纠葛
人间是否有很多值得
大梦一空期待珠联璧合
才知生生错过
想与你携手看过人间花开遍地
赏玩无理取闹的嬉戏
我对你从来不是一时兴起
而是蓄谋已久的生死契
谢宴星唱到这里，没继续唱下去，底下一片掌声，谢宴星在掌声中走到温以洵的身边坐下来。
“厉害啊！”侯阁和苏烙同时朝着谢宴星竖起了大拇指，“有才啊！”
谢宴星冷冷的说：“谬赞。”
转头热情的问温以洵：“我唱的怎么样？”
“好听。”温以洵也学着竖起了大拇指，“真的很好听。”
谢宴星嘴角差点咧到牙根。
温以洵也跟着谢宴星笑起来，他虎牙露的恰到好处，梨涡在浅笑中朦胧若现。
谢宴星转而目视前方。
学生们的表演差不多完事儿了，开始上班起哄教官来一个。
底下呼声越来越高，李秉也不好意思不来。
“我没什么音乐细胞，就是爱好打拳，不然我给你们打一套军体拳吧。”李秉摸了摸后脑勺说。
“切～”
“军体拳不是以后都学吗？”
“能不能来点不一样的？”
李秉声音淹没在人群中：“要不我打太极？”
人群中突然喊了一声：“教官，来点炸裂的。”
李秉：“……”
什么叫做炸裂的啊？
底下哄堂大笑，李秉越发的不好意思了。
有一女生跑到不远处的背包附近，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扇子，递到李秉面前：“教官，要不跳个扇子舞吧！”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好。”
“…………”
李秉面如土色。
扇子舞？
他还真的会跳。
不过，这扇子舞向来只跳给一个人看，让他在大家面前展示，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最重要的是怕那人吃醋。
但是在众人的夸赞和怂恿下，李秉还是硬着头皮跳了一舞。
很快，吸引了其他班的目光。
纷纷前来驻足观赏。
李秉跳的正起劲儿，忽然瞥见不远处那人的目光。
吓得他立马手动暂停，差点一个踉跄跌进眼前学生的怀里。
李秉：“……”
完了，更完蛋了。
“教官，你怎么不跳了？”一人问出来，好多人跟着起哄。
“今天的军训结束了，都去餐厅吃饭去。”李秉冷静的说，“谁要是不去，给我围着操场跑十圈。”
众人快速散场。
他往刚才的地方一瞥，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也喃喃自语的回了宿舍。
宿舍门口
那人一身教官服，在门前踱步，似是等候多时了。
这是他当时的总教官陆瞻。
他们宿舍是个混合宿舍，年级专业都不一样。陆瞻比他大一级。
李秉被迅速的拽入宿舍，被陆瞻钉在门框上。
后背撞的猛烈作痛，眼前之人冷着脸说：“舞够了吗？”
“够了……”李秉死死的抿着唇。
“我觉得还不够。”陆瞻也咬住他的唇，“继续给我舞。”
李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