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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停尸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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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生疼，顾茉柠蜷缩在病床上，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床单边缘起球的棉线。点滴管里的药水沿着透明塑料管匀速坠落，每一滴都像沙漏里的时间碎片，在落地前的瞬间折射出她苍白的脸。
铝合金窗框结着薄霜，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她盯着那些坠落的水珠，忽然发现每滴药水都像面凹凸镜，将自己的面容拉扯成陌生模样——左眼尾的泪痣被拉长，下巴的弧度变得尖锐，就连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都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赵阳妻子离开后，她掀开被子下床，脚踝处的皮肤突然传来灼烧感——那个神秘刺青正在发烫，纹路像活过来的蜈蚣般蠕动。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传来奇怪的敲击声，节奏与她心跳完全同步。顾茉柠握紧水果刀，推开防火门的瞬间，整栋医院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时，她倒吸一口凉气：所有病房门上都贴着三年前失踪案的受害者照片，每张照片的眼睛都被红笔圈住，渗出诡异的黏液。
“顾法医，欢迎来到我的停尸房。”面具人残缺的颅骨从阴影里浮现，他的喉咙处插着赵阳的配枪，“你知道吗？赵队长的子弹穿过我喉咙时，我听到了他临终前的求饶。”随着话音，防火门突然自动关闭，墙上浮现出赵阳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全息影像。
顾茉柠的水果刀“当啷”落地。影像里，赵阳的腹部被剖开，内脏间缠绕着黑色电线，而那些电线的另一端，连接着医院走廊里的每一盏应急灯。更恐怖的是，每当灯光闪烁，赵阳的瞳孔就会同步收缩，仿佛整栋医院都成了他的感知器官。
“这是你们警局的‘人体电网’计划，不是吗？”面具人用枪管挑起顾茉柠的下巴，“赵队长为了破案，自愿成为活体服务器，没想到最后成了我实验室的发电机。”他突然将枪管塞进她嘴里，“现在，该轮到你了。”
顾茉柠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傅少钦的号码。她颤抖着接听，却传来自己的笑声：“顾法医，猜猜看，你现在所在的医院，到底是第几层停尸间？”与此同时，地面开始渗出冰水，她的倒影在水面上分裂成无数个自己，每个倒影都在重复着新闻联播的台词。
面具人突然松开手，狞笑着按下遥控器。顾茉柠脚下的地板轰然塌陷，她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医院所有病房的门同时打开，无数缠着绷带的尸体涌出，他们的刺青与她脚踝处的完全一致。而在尸体群的最中央，傅少钦的尸体睁开眼睛，对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