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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闹班（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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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睿阳妈妈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 “哒哒”逼近讲台，珍珠耳环随着动作剧烈晃动：“我给我们家阳阳请了三个私教，错题本比新华字典还厚！”
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重重戳向电子屏，“这分数绝对有问题！”
李权推了推眼镜，保温杯在讲台上磕出闷响：“王睿阳家长，试卷批改都是流水作业，不存在......”
“我不管！”尖锐的嗓音刺破教室的寂静，王睿阳缩在座位上，脸色比试卷还白。
“搞半天就是不信她儿子没实力呗？”宪熙安依旧懒散的倚在窗台边，小声嘀咕着。
王睿阳妈妈猛地转头，珍珠耳环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声响：“小毛孩懂什么？信不信我让你......”
“让他怎么样？”蒋颜漫不经心地补着口红，镜面反射出对方扭曲的表情，“投诉到教育局？还是找校长喝茶？”
嫌弃归嫌弃，但终归还是要护一下犊子的。
李权慌忙起身：“家长们消消气，接下来的时间各位家长先看看桌上的信吧，待会我会让学生代表发言。”为了缓和气氛，他当即决定让大家都不要说话。
李权话音刚落，教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王睿阳妈妈冷哼一声，猩红指甲划过桌沿拿起儿子的信笺。蒋颜则慢条斯理地把口红旋回管中，指尖敲了敲宪熙安的后背，示意他安分些。
宪熙安低声抱怨：“妈，你指甲戳到我了。”
此时的蒋颜已经展开了信纸，却只见几个大字：妈你看久点，我不会写。墨痕边缘晕开的毛边像挑衅的火焰，在纸面烧出焦糊的意味。
她捏着信纸的手指骤然收紧。
站在宪熙安身旁的林亦笙自然也看到了那几个大字。他扭头看向宪熙安，却发现他此时正抿着嘴，努力憋笑。
蒋颜将信纸对折又展开，反复摩挲着粗糙的笔迹，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慢悠悠掏出手机，对着信纸上的内容拍了张照片。
“发我朋友圈还是发给你爸，选一个吧。”
宪熙安满脸震惊，刚才憋笑的劲儿全没了，急得伸手去抢手机：“妈！这不公平！你都没说写信要认真写！”
蒋颜灵活地将手机举到身后，眼角的笑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各位家长应该都看完了，那还请大家给孩子写一封回信。接下来，由学生代表——林亦笙演讲，致全体家长的一封信。”
宪熙安下意识看向了谢易荷，结果发现他变得特别老实。
他那位西装革履的父亲沉默地端坐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膝盖，父子俩周身萦绕着诡异的低气压。
[看来他爸是没看成付费内容喽。]
“展信安，我是高一三班的林亦笙，很荣幸能作为学生代表，向一直以来为我们成长默默付出的您，倾诉心中的感激与想法......”
他顿了顿，余光瞥见宪熙安歪头盯着自己，蒋颜托着下巴似笑非笑。
[不愧是母子，都这么喜欢盯着别人看。]
“愿你们在忙碌的生活中，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品一杯香茗，读一本好书，享受属于自己的美好时光。”
林亦笙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零星的掌声。蒋颜率先鼓起掌来，眼角笑意未减：“瞧瞧人家这文笔，再看看某人写的......”她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宪熙安立刻伸手去抢，却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掠过一道暗沉沉的云影，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 “啪嗒”声。
雨幕很快模糊了视线，将暮色中的校园笼进灰蒙蒙的水雾里。
李权望着窗外翻涌的雨幕，扶了扶眼镜：“时间刚刚好，那么各位家长，本次家长会，到此结束。”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李权组织家长们有序离开。
走廊里此起彼伏响起伞骨撑开的脆响。
蒋颜望着在雨帘中慌乱找伞的家长们，不等宪熙安反应，她已利落地顺走了他手中的东西：“你的伞我拿走了。”
宪熙安盯着母亲手中的黑伞：“你拿了那到时候我打什么？”
“淋湿。”
宪熙安望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种“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疑惑感油然而生。
回到教室，嘈杂声如煮沸的水般漫开，同学们基本都在收拾准备回寝室。
“王睿阳，你妈真给你请了三个私教啊？” 前排男生突然转身，笔尖敲着桌面。
“那为什么成绩还没超过林亦笙啊？甚至比我还差？”
同学们开始刻意询问，以此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哄笑声顿时在班中炸开。
王睿阳僵坐在座位上，苍白的手指死死攥着桌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木质纹路里。
他抬头看向了林亦笙，说道：“成绩好有什么用？没妈仔。”话音未落，教室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坐在位子上的林亦笙抬头看向王睿阳，两人目光交汇。
窗外的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见对方还在强压怒气，王睿阳顿时来了兴趣：“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个没妈的野种......”
不等林亦笙起身，一声清脆的“啪”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精准拍在王睿阳脸上，纸张翻飞的脆响惊飞了窗外避雨的麻雀。
宪熙安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将散落的试卷掀得哗哗作响：“哎呀，不小心下手重了。” 他歪头露出无辜的笑。
王睿阳踉跄着撞翻椅子，鼻血顺着指缝滴在课桌上：“宪熙安你他妈有病啊！找死是不是？！” 接着，抄起手边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欸？你还来劲了？”
当两人正要打起来时，同学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劝阻。
杨谦将宪熙安拉到了一边：“停停停，再闹下去李权该以为咱们班在拍动作片了。”
其他几个男同学也一拥而上，死死按住还在挣扎的王睿阳：“别生气啊，本来就是你先招惹别人的。”
林亦笙深吸一口气，上前拉住宪熙安还在挥舞的手臂，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传来：“够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宪熙安猛地转头，眼底还燃着未熄的怒意：“你就打算这么算了？他刚才说......”
“我说够了。” 林亦笙再次重复，松开手整理被扯皱的校服衣角，“不过是几句疯话，犯不着脏了自己的手。”
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卷子，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周遭的混乱都与他无关。
王睿阳还在同学的压制下挣扎，脸上的血渍混着泪水，模样狼狈又狰狞：“装什么清高！有本事......”
“有本事？有本事干什么？我妈只是忙，你应该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用践踏别人来填补自己的空洞。”
他拿起王睿阳的作业本，随便翻了几下：“都说字如其人，现在看来真是如此。一样恶心。”
语毕，林亦笙一把撕了这本当初开玩笑让宪熙安撕的作业本。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径直塞进王睿阳正爆粗口的嘴里。
“作业本的钱我会赔你，至于那些之前写过的部分，还劳烦你慢慢补起来。”
“你*%@*我**”王睿阳被堵住了嘴，说话含糊不清。林亦笙则漫不经心地拍掉指尖的纸屑：“哦，对了，记得去医务室报道。别把地板弄脏了。”
“宪熙安。”
此时宪熙安终于回过来神：“怎么了？”
“回宿舍吧，雨还在下。”说完，他转身挎起书包，径直往教室外走去，雨伞在地面拖出长长的水痕。
宪熙安望着那道单薄的背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抓起地上的外套，追出门时还不忘回头挑衅：“王睿阳，以后记得自己发作业。”
他快步赶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跟除了我以外的人生气。”
林亦笙脚步未停，雨丝斜斜掠过他的侧脸，声音被雨声打散：“你不也动手了？”
“那能一样吗？”
伞撑开的瞬间，潮湿的风卷着雨雾涌进来，林亦笙抛下一句话：“怎么不一样？”
“你平常可是连食堂别人插队都懒得管啊。”
宪熙安有些不解，林亦笙则垂眸盯着积水里摇晃的倒影，一脚已经踩下了楼梯：“再不走你脑子该淋进水了。”
雨幕在路灯下碎成金箔，两人同撑一把伞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说真的，你今天超像炸毛的猫。”
“想去陪王睿阳？”
“那哥哥会不会生气呀？”宪熙安歪头露出无辜的笑，手指却偷偷勾住林亦笙校服外套的下摆，“算了，我还是陪你吧。”
“死绿茶。”林亦笙骂骂咧咧地甩开对方的手。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后退半步。
“哥哥怎么啦？”
“我性取向正常。”
宪熙安思考了一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禁觉得好笑：“你可别被谢易荷那傻子带坏了。”
与此同时，医务室的白炽灯下，谢易荷正裹着外套连打三个喷嚏。他揉着鼻子看向正在处理伤口的王睿阳，桌上的冰袋还在冒着冷气。
“阿嚏！——谁骂我？”
“我跟他们没完！”王睿阳扯下沾血的棉签，在垃圾桶里碾出刺耳的声响。
董悦翻着《校医室值班记录》头也不抬：“您可悠着点吧，明天班主任肯定会知道这件事。”
雨丝在宿舍窗玻璃上蜿蜒成河，林亦笙蹲在储物柜前翻找干毛巾，后颈突然被冰凉的指尖点了一下。
宪熙安不知何时凑过来，发梢滴落的水珠正顺着他后颈滑进衣领。
“死一边啊。”
“去你心里吗？”
不知怎的，宪熙安反而突然觉得这种被误会的暧昧张力比任何游戏都刺激 。
“确诊了，纯贱。”林亦笙抄起储物柜里的衣架就往宪熙安身上挥，却被对方灵活躲开。
“哥哥不会生气了吧？明明刚才还护着我......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我今天不让你去陪王睿阳我就不姓林。”林亦笙猛地转身，后背撞上铁制的储物柜发出闷响。
“没事吧？” 宪熙安脸上的调侃瞬间消失，指尖悬在他后背上方，眼底满是担忧。“疼不疼？”
“不疼。”
“真的？”宪熙安狐疑地盯着他，突然伸手轻轻戳了戳他撞过的地方。
“嘶 ——” 林亦笙没忍住倒抽一口冷气，瞪着宪熙安：“假的，你手也贱是吧。”
宪熙安立刻收回手，却憋不住笑：“我这不是验证一下。”
“傻逼。”
谢易荷推门走进来，说道：“你们又在干嘛啊，王睿阳明天肯定要去找李权告状了。”
湿漉漉的运动鞋在瓷砖上洇开深色水痕。
宪熙安却不以为意：“告就告呗，看来今天下手还是轻了，改天......”
“闭嘴。”林亦笙揉着撞疼的后背直起腰，储物柜的金属边缘还在隐隐发烫。
他瞥见谢易荷欲言又止的眼神，却也没再说什么。
[平常别人随便拿他作业抄的时候也不见他生气啊，下手还挺狠......]谢易荷心中不自觉打了个颤。
窗外的雨势突然转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炸开细碎的水花。
宪熙安坐在床边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杨谦哪去了？”
“还在校医那。”
“哦。”
谢易荷小心翼翼地把毛巾叠好放回架子上，突然开口：“其实王睿阳也挺可怜的，他妈妈每天都在家长群晒补课记录，上次月考没考好，听说被关在门外一晚上……”
“所以就能当疯狗乱咬人？”
“......”
林亦笙见他难堪，先打了圆场：“谢易荷，你去给杨谦送把伞吧，省得他回来又感冒。”
谢易荷如蒙大赦，抓起伞就往外跑。临走前偷瞄了眼僵在原地的两人 —— 宪熙安梗着脖子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在床边。林亦笙垂眸敛去情绪，空气里仿佛凝结着冰碴子，连呼吸都带着股火药味。
林亦笙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指节叩了叩桌面：“先写检讨吧，明天应该会用到。”
“我——不。”
回应他的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随便你。”
【小剧场】
余23（导演）：@刘伟，准备一下，你出下一场
林亦笙：？
刘伟：看得出来你很不想见到我，可现在不是休息吗
林亦笙：你一出场我就没好日子过
宪熙安：为什么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俩啥关系啊
余23（导演）：为了节目效果！
宪熙安：@林亦笙，哥哥你剧本给我看
刘伟：？你俩啥时候拜把子了
余23（导演）：节目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