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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阴桃花(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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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一说,言昭可算回过神来。对啊,他和齐厌琢现在还在女寝室里呢!进来需要打掩护,出去也是同样啊!
况且这间寝室现在还一片狼藉……看着寝室里这样的状况,言昭实在不好意思。他把地上这些熄灭的、燃烧到一半的蜡烛通通收起来,准备到时候听齐厌琢的安排,再跟着处理掉。
做完这些,言昭和齐厌琢才在苏采和江清雪的掩护下离开寝室。好在撤离的过程还算顺利,宿管并没有发现他们。走到女寝楼外,呼吸着冷冽新鲜的空气,言昭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缓了下来。
把假发和外套交还给苏采二人后,言昭同她们挥手道别。
之后他又询问了齐厌琢,得知这些蜡烛没用后,言昭背着这一袋子废蜡烛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结果刚走到路灯下,就听到有人用微弱的声音呼唤自己,把言昭还吓了一跳。
“学长?学长!是我,叶槐!”
“哦,原来是你,你还在这里啊。”言昭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压惊。叶槐就跟个稻草人一样往这一杵,刚才他还真没注意。
叶槐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道:“你和齐大师没联系我,我怎么可能离开?”说着他眨眨眼,追问道:“那个……事情解决了吗?附在岳月身上的果真是少轩吗?他人……不他魂现在在哪?”
“被我暂时安置在了纸人之上,我会带他前往城隍庙,等候移交阴差处理。”齐厌琢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言昭回过头去,原来齐厌琢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
“哎,移交阴差……”叶槐喉咙处传来“咕咚”一声响,他接着紧张地问,“那他会被怎么处理?”
齐厌琢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阴司有阴司的律法,判官会依据他生前所做之事秉公处理,他之后怎样,本身也跟我们无关。”
“可是……”叶槐犹犹豫豫,好像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齐厌琢打断。
“叶槐,你和他已经阴阳两隔,再不同路,你不用多说别的了。事已至此,什么都无用了。”
叶槐咬了咬牙:“……这些道理我如今都懂,只是,只是我还……”
“还有话想对他说?”齐厌琢轻轻摇头,“没必要了,刘少轩已死,你又想从他那里得知什么呢?”
叶槐一手紧握成拳,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就这样愣怔在原地,良久才喃喃开口:
“我只想知道,在那个梦里,哪怕抛开我偷来的岳月身份,他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哪怕只有一点、一点点喜欢我呢?”
叶槐捻着指尖,表情痛苦:“一点点就好,我就只想要一点点……而已。”
看着他这幅脆弱的模样,言昭虽然被叶槐的恋爱脑震惊,但也说不出刻薄的话。哪怕经历了这些,叶槐在意的还是这种事,这让言昭不得不“佩服”叶槐。
在他看来,喜欢刘少轩这种人完全是不值得的,为何哪怕是到了这种地步,这叶槐还是苦苦求于一个根本不会有结果的答案呢?
至于齐厌琢,言昭本以为他又要训斥叶槐一顿、把他骂醒。却没想到齐厌琢只是走到叶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连语气都温和了不少。
“往事不可追,叶槐同学。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也一定能找到与你心意相通、双向奔赴的爱人。至于刘少轩……逝者已矣,就当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经历都是大梦一场吧。继续挂怀,只会对你自己造成困扰。”
他这样说,其实就是在婉拒叶槐的请求。这番话说的恳切,也算是齐厌琢对叶槐难得的温柔劝告。至于叶槐能不能听进去、放不放得下,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把对柳颜那几人的嘱托又对叶槐重复了一遍,言昭和齐厌琢才带着两只纸人离开了苍大。
接下来这段时间,叶槐大概会走一阵背字,不过比起被刘少轩发现真相可能造成的后果,倒霉一段时间其实也不算什么。
在校门口,齐厌琢直接叫了网约车去城隍庙。今天晚上,是一定要先把刘少轩送走。
至于“阴桃花”这个生魂,齐厌琢准备带回家去,和萧阳商量一番再做定夺。
在车上,言昭又小心询问之前在寝室里齐厌琢摆蜡烛的方位有什么说道。齐厌琢点头,快速解释:
“我用那蜡烛,其实是摆了个简易的奇门阵,为的就是迷惑住刘少轩的感官,没看他后来动都不动了吗?就是他已经‘看不见’了,身处阵中找不到方位,就跟在迷宫里一样,自然会迷茫。”
“奇门阵?”言昭瞪大双眼,愣愣道,“不会是奇门遁甲吧?传说中诸葛亮用过的那个?”
“没那么夸张,对这奇门之术,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在这一方面,齐厌琢却是相当谦逊。
“其实我当时也非常紧张,这奇门阵只要出现一点差错,就跟废物无异,别说困不住魂魄,可能会反过来把她们寝室点了。好在没有忙中出错,事情算是顺利解决。”
他顿了顿,又沉声道:“不过这次回去还是要多加练习,不然下一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可能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每次听齐厌琢说起这些专业名词言昭就头疼,之前他偷看过萧阳给八字排盘,那些个术语反正言昭是一个不懂,当时他就意识到自己不是这块料。
言昭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打下手的小白鼠吧,不拖这两位大神的后腿就行。
苍大地处偏僻,离苍州的城隍庙还是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的。等他们赶到,已是深夜。
城隍庙这个时间早就关门,守门的老伯一看有人来,只是甩甩袖子,甚至都没正眼看他们,匆匆送客:
“时间晚了,城隍庙不接待外人,两位请回吧,若要参拜请等天亮开门后。”
齐厌琢不语,只是默默上前一步,凑到守夜老伯的窗口,用指节叩了叩玻璃窗。
“平叔,是我,厌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