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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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初歇俯在沈砚余耳边说了几句，沈砚余睫毛微动。
“好了，去吧。”
冷初歇将手链解开。
沈砚余问：“你这就放我走了？”
“我说了，我有新玩法。”冷初歇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沈砚余柳眉微蹙，转身离开。
“咳咳……”
景慕词抬手掩嘴咳嗽着。
红色的血迹染红衣袖。
一只手拉住了他。
“随谚，你不应该来的。”
沈砚余声音很轻，景慕词产生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我……”他将手抽回，“都是血腥味。”
“没事。”沈砚余再次握住他的手,带他往外走，“冷初歇这人本来不打算放过你的。”
景慕词怔怔地看着自己染上鲜血的手被干净纤细的手牵着，感觉自己中了幻境。
“不知道他会怎么玩我们。”沈砚余回眸看了眼，“随谚，你在听吗？”
“嗯，咳咳。”
“真是不省心。”
段通出现在二人的视野之中，银竹紧随其后。
景慕词望着段通：“你咋来了？”周围都是一心想吃肥肉的狼，段通这种肉质不得被撕成碎片？
段通没理会周围的大馋狼，认真地：“我担心你身死在他乡，就请颜学长帮忙，溜出来了。”他朝景慕词竖起大拇指，“咱可是难兄难弟！”
景慕词无奈。
银竹上前，上下打量景慕词：“哟哟哟，跟狼格斗啊？怎么一身血？”她目光往下移动，发现两只手牵在一起时，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找了处没狼的地方，沈砚余让景慕词坐下，他则用高阶的治疗法阵。治疗法阵在万鸟界是公认的难度五星，就连竹墨园的也只能学个入门。
因此景慕词阻止沈砚余，满脸心疼：“治疗法阵太难，画法阵要耗精力的，你直接包扎一下就行。”
沈砚余不领情：“闭嘴。”
法阵完成。
段通和银竹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法阵，毕竟是武系学区的，法阵属于文系，他们也没咋接触过。
法阵渐渐消失，景慕词活动了一下手臂，又尝试着起身跳了跳，然后咂咂嘴道：“谢谢你！好厉害！”
沈砚余垂眸，拿扇子轻轻地敲了一下景慕词的手。
“嘶——疼！”
“你确定你好了？”沈砚余漠然抬眸。
景慕词心虚地别开脸：“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不用想这么多。”
沈砚余抬手拍了拍景慕词的脸：“知道没，我会治疗法阵，不为难啦。我现在去找冷初歇，你乖乖待着。”说罢便走开了。
景慕词定在原地。
银竹凑到他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喂喂！你别一辈子不洗脸了！”她开玩笑道。
景慕词没好气地：“我没有这么离谱！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来当军师！”
银竹跳起来，大声道。
段通骂道：“胖旗袍叫这么大声，想死是不是？”
银竹瞪了一眼段通道：“叫叫叫，你就知道叫！小嘴巴，”她做了个手势，手放嘴边划了一下，“不说话！”
段通骂骂咧咧的。
有这俩，日子没一天是安生的。
沈砚余解除手链的封印，恢复实力后，再次回到宫殿和冷初歇对峙：“你想如何？”
冷初歇把玩着棋子，闻言只是咧咧嘴：“你有心情回来，为什么不去看看……"
“他们有没有出事？”
“你叫我回来是为了支开我，守卫军去追杀他们，对吗？”沈砚余语气冰冷，“我怕你下手才听你的，回来找你。看来你无论如何都不放过随谚了。”
冷初歇挑眉：“真聪明啊！”他凑近沈砚余，说，“只要你让我过把瘾, 我就放了你的随谚。”最后四个字他咬得很重。
沈砚余抿唇，避开冷初歇的视线，轻声开口：“你现在放过他，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过瘾。”
“为什么？”
“我……还小。”沈砚余垂下眼帘，“你说的。”
“也是。”冷初歇指尖划着沈砚余的脸，“不过，你死了怎么办？”
“那也是因为你死的。”沈砚余推开他，依旧轻轻地，倒不是他要温柔，而是他实在没力气跟这种人争执。
冷初歇退开，不大满意沈砚余的表现，但还是放他走了，还不忘提醒一句：“快点哦，你的随谚等会儿会没了。”
沈砚余动作一顿，回道：“注意你的措辞。”
段通手持一条长棍，一边嫌弃景慕词身上血味引来麻烦，一边对付狼兵。
银竹那边，比较离谱。
她拿书本当飞盘使，用出去后书脊直接砸爆狼兵的头。
她不心疼，俩男生心疼死了。
“银竹！你不心疼我们心疼啊！”段通哀嚎着，抬起棍子又是一记暴击，权当拿狼兵泄愤了。
景慕词则扯开嗓子：“银竹！大姐！别搞！咱哥几个全靠你活命了！”
银竹甩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帮神经。”她抽出几根细不可察的针，指尖轻挑，针瞬间穿透狼兵的铠甲又将其心脏刺穿。
狼兵口吐白沫，直挺挺地倒下，然后，化成一摊烂泥，血肉模糊。
段通震惊：“你还有这招？”
银竹漫不经心地：“你礼貌地喊了我大名，我就勉为其难出我的暗器。”
景慕词手中风元素散去，长剑点地，轻喘着气。这些狼卫就围着他转，想耗死他？他手中剑散开，点点光亮消失在空中。
光凭他现在的精神力，已经没办法继续让风元素维持剑的模样。
精神力怎么这么废物啊。
他体力好，实力也不差，唯独精神力……嘎嘣脆，很快耗掉。
狼卫以为他要开大，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方圆十米空了。
景慕词用手背随意抹了把脸，视线不在狼卫身上，而是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灰影，眸光涣散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灰影缓缓踏出暗处，仅一步又收回回去，一双眸子让景慕词脑海中浮现出血红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情景，感觉脊背发凉。
灰影消失后，景慕词立在原地，怔怔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穿透四肢，直灌大脑。
“景慕词！！！”
银竹破口大骂：“你傻站着干什么？！动啊！”她话锋一转，“去找沈砚余，我们回后援处汇合。”
景慕词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你被什么东西吓到了？！”银竹抬腿踢飞狼兵，恶狠狠地，“去啊！你来不就是为了救沈砚余吗？”
段通紧跟着撂倒四只狼兵，白了银竹一眼：“老大什么实力你不清楚吗？”
狼兵：老师教我们，要学会飞起来。
灰影站在高楼之前，冷冷地看着底下白色的人影。
沈砚余扶着墙，四肢的寒意传来阵阵刺痛，他逼迫自己清醒一点，暗骂冷初歇。
“哎呦，挺不住了？”
冷初歇笑着走至他面前，垂头：“跟我回去。”
“你不是让我走吗，现在搞什么……”沈砚余脸色惨白如纸。他蹲下喘息，咳了几声，意识有些模糊。
冷初歇也蹲下来，看着他的脸：“我不是说，寒毒，就你身上的，是由我控制吗？我想让你死，那么……”
“你就能死了。”
冷初歇被猛地踹开，倒在地上。他抬眸，冷冷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眼底怒火升腾起来。
景慕词赶来时听到一句什么死的，瞬间怒不可遏，直接踹了冷初歇。说实话他没看清自己踹了谁。
宇宙的尽头是踹人吗？
“喻卿！”
景慕词抱起沈砚余，在碰到他的肌肤时，吓了一跳——好冰。
冷初歇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时候让他去死了。堂堂狼族族长，竟被人当球踢了？
沈砚余抬眸，楚楚可怜地看着冷初歇，气若游丝：“放过我……”
冷初歇愣住了。堂堂狼族族长，竟然扛不住美色诱惑。不过他真的好可怜，要不放了？
冷初歇疑似有两个狼格。
呵呵。
景慕词回头看了眼，才知是冷初歇被他踹了。说实话，活该。他顾不上冷初歇，帮沈砚余撩开碎发，轻轻哄着：“没事的，我们回去。”沈砚余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住冷初歇。冷初歇其实只是给他个下马威，这会儿心软了，也怕玩物被玩死。
“明天就好了。”
冷初歇甩下这句话，消失不见。
灰影随之消失。
看来有情敌了。
景慕词冷哼一声，转而搂紧怀中的人，轻拍他的背：“回去？”
“嗯。”
老太太浇完花，将水壶放下，拍落翅膀上的水珠，下楼准备出去。推开门惊讶不已：“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温和地笑笑：“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老太太连忙推辞：“不用不用，后援处的鸟看到有人受伤，都会出手相救的。”
来人坚持把礼物塞到老太太手上，离开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还是收下。
没一会儿，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老太太起身开门，三个人狼狈地溜进来。景慕词背着一个人。
沈小鱼？
老太太看向景慕词时，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她意味深长的笑让末尾的银竹这个画话本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画家需要敏锐的观察力。
安顿好沈砚余，景慕词和老太太解释一番，她轻点头，挂着和蔼的笑道：“我知道。”
老太太微微眯眼，那眼神，让银竹确认她的直觉没错。
“不过他还小，你别急。”老太太放下一句话便去厨房忙活了。
段通使了个眼色，银竹麻利地跳进厨房打下手。她需要了解更多，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小弟，你不去……”段通点了点嘴角，“老大这时候很乖的，你去试试。”他一脸狡黠，景慕词觉着，这是陷阱，危险指数满星。
段通无语，直接被气笑了：“我好歹也是老大三年的玩伴，他什么样我不清楚吗？”这小弟，给你支招呢，怎么这样。
景慕词也是沈砚余三年的玩伴啊，比段通还早。
他沉吟片刻：“我不能趁人之危。”
段通翻了个白眼，继而表情严肃：“小弟，我得告诉你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看这模样，景慕词紧张不已：“什么事？”
“寒毒狠就狠在能侵蚀经脉，时间久了没法救，寿命可是会大打折扣的。”段通沉声道，“我希望你对我老大好点，别……"他故意做出凶恶的表情，威胁景慕词，“知道没！不然把你串起来烤了。”
景慕词无奈：“是是是，大哥。都听你的。”别杀我就行。
如坠冰窖的冰冷窒息感，刺骨的冰寒，不断冲刷着大脑。沈砚余蜷缩着，要死了吗……
他感受到一股暖意包裹住自己，时间仿佛停滞。
“随谚……”
“嗯。”景慕词轻抚他的后背，“很难受吗？”
沈砚余声音闷闷地：“还好。”
景慕词轻声哄着：“明天就好了……没事。”
沈砚余将脸埋在他肩处，景慕词能明显地感觉怀中人在颤抖。也好，只要
沈砚余有动静，就不担心他会死——毕竟寒毒发作到现在这样，他不动，真怕……
不会的。景慕词暗自说道，我不想，我很怕。
“喻卿？”
沈砚余没有回答。
这可把景慕词吓坏了，连忙放开他，伸手探了探鼻息，确认没事后景慕词才松口气。
“oi！小弟！”
段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景慕词寻声望去，段通一顿挤眉弄眼，可惜景慕词不为所动，分明是听不懂暗示。段通无奈，只好凑近一点，道：“上啊！老大这时候真的很乖，你干什么他都不生气。”
景慕词嘴角抽搐。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老大不生气是因为没力气？
银竹蹦到门口，勉强将声音放低，依旧大嗓门：“听军师的。咱不看，你自己来。”
景慕词：“……”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俩。
或许只有在这一刻、这一件事与段通和银竹是统一战线的。
银竹怂恿：“勇敢点孩子，你该证明你不是孬种。”
好一个孬种，我不听你话就被判为孬种了？景慕词有些好笑。
段通将银竹推出门：“哎呀算了，让他自己想清楚，你找奶奶聊天去！”银竹被推着往前，不忘回头大喊：“记得勇敢点景慕词！”
景慕词真觉得很难绷。
“嗯……随谚？”
沈砚余抬眸,迷迷糊糊地。
景慕词轻轻地应了声：“在，怎么了？”
沈砚余靠着他的肩：“冷。”
景慕词正要说什么，衣领被冰凉的手往下扯了扯。“想干什么？”景慕词按住不安分的手。
沈砚余小声地：“取暖。”
景慕词握紧他的手，有些无奈，同时又觉得他很可爱：“就这样，别扒拉我衣服。”
身后再次响起银竹的声音。
“你让他扒就是了!”
银竹眼里闪烁着光，何止是光，直接烈火了！
段通探出个头：“我真服了！你个胖旗袍！别耽误小弟！”
银竹一听“胖旗袍”三字，恼羞成怒去追段通了。
我可以理解为段通是在帮我吗？景慕词轻挑柳眉。
“随谚……”
“嗯？”
“好吵。”沈砚余蹙眉，“谁啊……”
景慕词继续哄着：“神经病而已，你不用管，睡觉。”
这孩子偏不睡。
哄小孩太难了。
沈砚余持续半睡半醒的状态好一会儿，景慕词感觉自己的体温被拉下降好几度了。眸光流转间，景慕词决定听段通和银竹的。
我不能趁人之危，但……就一下……
正好沈砚余昂起脸，软乎乎地来了句：“有点困……但是我睡不着……”侧脸对着景慕词，目光不知放在何处。
景慕词迅速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接触到冰凉的皮肤后退开一点儿距离，摆出一副得逞的笑容，看着沈砚余的反应。
沈砚余茫然地看向他，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指尖蓦地点在景慕词唇上，沈砚余凶巴巴地：“下不为例。”依然是冰凉的触感，景慕词弯了弯凤眸，将人抱得紧紧地。
他俯在他耳畔轻声道：“下次还敢。”
沈砚余蹭了蹭他："嗯，不允……"许字未出口，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景慕词顺着这只小家伙的毛，手顺着沈砚余的脊背缓缓滑下，又轻轻抬起。他安慰着：“不怕，明天、明天就好了。”
沈砚余此后没什么精神，景慕词哄了会儿，确认他睡着后才起身离开。
还是这样的他好点。景慕轻叹一声，可这般好也没有意义，身体才最重要。
不然怎么做……是想这个的时候吗？景慕词晃晃头。
段通那句“寿命大打折扣”令他心中不安。
喻卿……你要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