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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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水落在平静的水面，竟激起层层波浪。
景慕词隐约看见一只大鸟展开翅膀，幽蓝色的眸紧盯着他。那只大鸟好似凤凰，月白色的羽毛精致却十分凌乱。邋遢的一只……风凰神鸟?
景慕词错愕，因为凤凰神鸟说话了：“你好啊后辈。”它歪歪头，“哦，晚辈……不对，小辈。”景慕词想说这仨都可以，但神鸟不给他机会开口。
“我感受到她的气息了！”
神鸟亢奋道。
景慕词正疑惑怎么看到前辈时，前辈神鸟道：“我叫佑，深海景家的守护神鸟，零水凤凰。”
他自豪地昂起头：“我特别帅！对不对！我特厉害！对不对！我守护你们景家上千年了，法力无边！”
景慕词：“……”
佑化成人形，留着一头高马尾，耳环上坠着流苏，一袭月白色长衣。“如何？够少年气吧？”佑转了一圈。
景慕词撇过头不想理他。
“这是哪里。”
“玉佩里的空间。你一定是深海景家的直系血脉吧，不然拿不到玉佩。”佑打量了下景慕词，评价，“简直是川儿的翻版，太像了。”
景慕词无奈，一个个地，评价我只会说像我爷爷景浒川。不过也挺好，家里这么多人，他只喜欢爷爷奶奶。
“你是……慕字辈的？川儿的孙子，对不对？”佑兴奋地道，“我没见过他儿子，居然见到他孙子了！说明我又活过二十年！”
景慕词想说，从他爹那里便没有什么字辈了。
佑自顾自乐呵，景慕词受不了，自己退出空间。
“小弟，吃宵夜！”段通咧嘴，油腻腻的手指着糕点，“这这这！这盘我做的！比胖旗袍强！”
景慕词只得吃几口。
说实话，跟银竹比，好不到哪去。
“小辈！我也要！”
景慕词手一颤，糕点险些掉地。前辈怎么出来了？他看向身旁的虚影，凤眸写满疑惑。
“他们看不见我！快快快，我也要吃！”佑口水直流。
“怎么给？”景慕词心说。
“拿着糕点进空间。”佑显然饿坏了，没点祖宗前辈该有的风度。
景慕词拒绝了。
深夜，段通准备在客厅打地铺，拉上银竹。他们说，房间留给景慕词和沈砚余，他们打地铺，发誓绝对不打架不吵架，一定会讨论方案，景慕词能追妻的方案。
景慕词有这俩损友真好。
“你快去，老大没吃东西，你刚好喂他。”段通出主意，“最好拿嘴喂。”
“就今晚了，你不说，他明天就好吗？把握住机会。”银竹笑嘻嘻地。
景慕词：“……”无语出天际。
推开门前，景慕词调整一下心情，走进去。
沈砚余跪坐在床上，他抱着个枕头，正听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说话。女人戴着半框眼镜，不怒自威，只是像佑一样，是虚影。
佑激动地从玉佩钻出来，大吼：“琉！你果然也醒了！”
被称作琉的女人冷漠地道：“你个神经能活着已是我对你的仁慈，现在跑到我跟前……”镜片下的眼眸没有半分温度，“想再体验一次走鬼门关的感觉？”
沈砚余偏头，乖乖地腾出位置：“随谚。”景慕词坐到他旁边，朝琉努努嘴：“这位是？”
“前辈，书阳神鸟琉。”沈砚余扑进景慕词怀里，杏眸微闭，“从我的项链里出来的。”景慕词心跳加快，太主动了，他不习惯……
“零水神鸟佑，从我玉佩出来的。”景慕词将腰间玉佩取下，递给沈砚余，“就你好奇的这个。”
沈砚余好奇地打量一番，很快便兴趣缺缺地：“困了，没意思。”
琉无奈：“小鱼，不听前辈话吗？”她望着二人，忽然拍桌而起，“不对，你是深海景家的？”她原本平静似水的眸子流露出不解。
景慕词应了一声。
琉瞪着佑：“你竟敢缠上他，你何德何能？！”
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玩味道：“难得啊，平静淡雅，如死水般的书阳神鸟生气了。”
景慕词听到这话，嘴角抽搐“淡雅”“如死水般”有这么形容人的吗？
琉冷下脸，身影越发虚幻，如飘渺般回到项链。项链接触到那飘渺时，发出水晶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佑烦躁地啧了声，跟着回玉佩。
二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喻卿，明天你还记得吗？”
“什么……”
“没事。”
“喻卿，你真的喜欢我吗？”
“也许吧……”
“喻卿，还冷吗？”
“冷，你抱我。”
“我怕你明天清醒过来揍我，我不想丢命。”
“那算了……”
沈砚余背对景慕词侧躺，像是在赌气：“不哄我。”
景慕词：“……”哎，在线求，夫人……嗯，夫人生气了怎么办，该不该哄？哄了第二天没命，不哄现在没命。
哄吧……
景慕词自后抱住沈砚余，手揽住他的腰，声音轻柔：“好了行了，不冷了。”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此时温柔无比。
沈砚余将手搭在他手上，满意地点头。
景慕词笑起来，腾出一只手握住沈砚余的手腕，轻声说：“睡这么多，人还这么瘦。”
沈砚余垂眸：“别管！”
“好。”
佑安分不过几分钟，趁景慕词睡着，飞入梦中。
“前辈？”
“哎呀，把你意识拉出来了，我还可以进你梦了呢。”佑挠挠后脑勺。
景慕词被他搞无语了。
佑背手走了几圈才开口：“我先自我介绍一番吧，看你这小辈、晚辈、后辈傻傻的，想来是川儿未曾讲过我的光辉事迹吧！”
景慕词漠然点头。
佑清清嗓子：“咳咳，我叫佑，凤凰神鸟零水。自从□□消散后，我便以灵魂的形式守护深海景家。唉，现在是几年？”
景慕词回答：“川寒二年。”
佑思索：“我们沉睡时是渡空二十一年。“他抚了抚不存在的胡子，问道，“多少年了？”
“十万个为什么”的铁饭碗丢了，也难怪，姜永远是老的辣，“十万个为什么”遇见“百万个为什么”，只能老实回答。
“六十九年。”
佑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哦”。
景慕词扶额，该死的秒懂。
“那时川儿才十一岁，比你现在还小，对吧？”
“嗯。”景慕词没心思再听了。
佑拦住想走的景慕词，道：“别急啊。”他随地大小坐，抬手指指对面，“坐下。”景慕词照做。
“只要你愿意，我的所有力量将归于你。”佐看着景慕词，“你也知道那把剑，应该知道那是谁的。”
“哦，你的。”
“错！”
“……”
景慕词没招了，哪来的神经病祸害我。
佑得意洋洋地：“是我为川儿量身定做的！零川剑！从他出生起我便一直跟着他，算他半个爹了。”说到这儿，佑又问，“他说过吗？”
景慕词点头，爷爷曾说，他小时候有个玩伴儿，教他武艺。在替他挡下那致命的伤害，将最后一丝神力注入他的剑后，陷入沉睡。
景慕词记得，爷爷讲述的时候，这位大名鼎鼎的镇海侯将军闪着泪光。
景慕词在疑惑，为什么要哭。
景浒川对孙子很有耐心：“那是因为爷爷想他了，他是爷爷最好的朋友。”
景慕词和佑同时垂下头，沉默。
“佑，又在想川儿？”
琉抱胸，语速缓慢，景慕词听出几分温柔。爷爷究竟干了什么，让两位神鸟前辈如此重视他？
佑没好气：“不然呢，也不知……”他看了眼景慕词，“……川儿还在不在。”若是在，玉佩也不会到景慕词手上了。若是不在，他……不敢想。
景慕词没说话。
“对了，你咋进来了？”
琉淡定道：“劝不动小鱼，过来找你。”
“哦～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意……”话未说完，佑被按在地上摩擦。琉冷着脸，差点把佑干成纸片。
“死。”琉掐着佑的脖子。
景慕词打出一个问号，刚好接上了是吗？有点意思。
佑爬起来，盘腿坐下，认真道：“你既然是景家直系血脉，那么我便……”他停下来，又问，“你有兄弟姐妹吗？”
景慕词生硬回答：“有个姐姐。”他顿了顿，犹豫道，“前辈……您鼻血擦擦。”
佑满不在乎地用手背胡乱抹几下又继续道：“你被川儿选中，说明你有继承他乃至我衣钵的潜力。”
景慕词想说姐姐更有实力，可惜志不在此。话到嘴边又咽了，前辈还在废话，不打扰。
“零水诀,学不学？”
佑抛出橄榄枝：”心动不如行动，来吧，小辈……哦不，晚辈……呃，后辈……”好的，废话一箩筐。
琉压低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景慕词景随谚。”
“好，随谚是吧。”她若有所思，“小鱼挺依赖你，我劝了他有一会儿，他还是不肯听，你帮我劝劝他。”
景慕词看了眼琉，这个外表冷清的前辈其实很好说话啊。人不可貌相，鸟也是。
“您劝他什么？”
琉抿唇，轻叹一声后，缓缓摊开山水墨画卷轴，指尖点上一处标记：“这里，当图拉格重启，这是两个月后的试炼区。”
她指出的是阴阳区的阳神河，是阴阳区的核心地带。那里风景优美，古迹众多，居住在附近的居民热情好客，是许多鸟心中的绝美旅游胜地前五。
景慕词蹙眉：“您怎知当图拉格两个月后重启？”趁着“百万个为什么”叭叭，“十万个为什么”先问个够。
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问小鱼的。”她将卷轴收起来，正色道，“我刚苏醒就接收到通知，这次我是试炼官。”
景慕词愣了愣，看来执政山那边早已等候多时了。
“所以……”
“我要你劝小鱼放弃。”
琉严肃地看着景慕词。
景慕词一时未反应过来，消化掉后诧异道：“为何？他应该很期待当图拉格试炼的，我想我不能帮您了，这要求很奇怪啊。”
琉叹息一声，转过身不再言语。
心里什么情绪，琉也不清楚，只觉心累，这个随谚也劝不来。
佑介绍完零水诀，目光灼热地看着景慕词：“如何？喜不喜欢？心不心动？行不行动？”
景慕词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只能敷衍过去：“行行行。前辈，我累了，先去休息。”说完，溜出空间。
佑还没来得及激动，嘴巴张得大大
的，觉得无法体现自己的震惊，死命把
下巴往下拉。
琉：没眼看了，还是回去劝小鱼实在些。
佑确认空间只剩自己一人，摇摇头，嘀咕道：“得想个办法，把这小子带飞，让众鸟皆知我们深海景家不好惹。”本来就不敢惹了。
可他不知道，他一直惦记的深海景家，已不是“深海景家”，而是“那个景家”。
众鸟知道这个话题不能乱提，但忍不住，总喜欢聊闲话时扯两句。
这是景慕词心底的一张纸，他无法鼓起勇气拿出来，将内容公布于众。景家成了如今的模样，和阴阳沈家有很大关系。
“佑。”
琉把他召来，低声交谈。
沈砚余乖乖站在一旁。装乖，我最擅长。他不想听琉的说教，当图拉格试炼一直是他向往之地，他必须去。
但眼前最大的问题，是传说中的两位神鸟——零水神鸟和书阳神鸟联合起来，铁了心不让自己去。
他也得找本该是宿敌的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