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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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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意大学四年谈过几个女朋友,坦白说他条件确实不错,所以交往也全是女方提出,否则以他的性格若不是真遇到非常心动的,压根不可能主动出击。
但既然都上大学了,又不是早恋什么,他也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觉得对方人还不错,基本就这么答应下来相处着看看,不合适分手就是了。
反正就算自己不找,他那个传统的老娘也绝对不会在毕业以后放过他。
虽说在他看来只是相处相处,但总体来说也是个合格男友,对女友尊重理解爱护花钱也不抠搜,所以从牵手到接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那之后就没什么越界的行为,矜持的女孩子不太可能自己提出来,谢知意也没这方面想法。
直到被室友八卦什么时候办正事时,他还有些疑惑,如实回答了,结果就听对方震惊:“卧槽你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吧?还算不算个男人啊?”
谢知意翻了个大白眼,“我是男人,又不是野人,难道需要随地想这种才正常?”
室友没管他说了什么,依旧作惊讶状摇着他到肩膀问:“那你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你也没感觉?”
谢知意被摇得有些无语,一把拍开对方的爪子:“要啥感觉啊?”
室友张牙舞爪捂着心口比划道:“就是那种心口砰砰砰,酥酥麻麻的,喘不上气,完事还特别......”
等会,喘、喘不上气?
还算清新的空气从鼻腔争先恐后的喷涌而入,充满了整个肺部,短暂窒息造成的走马灯顷刻间消散,谢知意陡然睁大眼睛,因为拼命呼吸胸口一直急促的上下起伏,心脏好像要突破身体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他在哪里?
谢知意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在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后,他瞳孔骤然收缩,顿时想起来自己昏倒之前有个男人把他禁锢在卡座上。
他试图说出一句什么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口干涩无比。
此刻多希望能有一口水可以浇灌在上面。
“这位先生,你还真是不得了呢。”带着愉悦又嘲弄的语调,对方用食指挑起谢知意的下巴,笑着,说罢将他的下巴托起来转动方向,示意他看向自己所指的方向。
谢知意努力别开头不愿意看过去,因为他知道对方想让他看什么,昏迷醒来就感受到,几乎不用猜,这种羞耻的情况根本无法用一条薄薄的裤子掩盖,虽然他不断在心里祈求对方并没有发现,但很可惜,这家伙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变态。
而昏迷时脑海里出现室友的话,也很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谢知意发现此时自己的状态跟他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
真是疯了......在跟前女友们接触下都没有发生的反应,却在一个陌生男人手里全发生了?!
谢知意感觉自己像是什么屈辱,皱着眉紧紧盯着对方,趁着人不备,猛得抬起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迅速出拳朝着脸方向挥去。
“呵。”伴随着轻叹,出拳的手被比他还要快的手掌接住,轻而易举摁住,紧接着谢知意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口腔里迅速弥漫开血腥的味道,谢知意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咳嗽一声,再也憋不住了,卯足力气声音沙哑的大吼道:“你他妈到底要干嘛?!我跟你无冤无仇的,非要弄死我吗?!”
说话间牵扯到口腔内侧壁上的伤口,让谢知意再次龇牙咧嘴起来,但脸上怒气不减。
烬哥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几秒钟后,问道:“你不喜欢粗暴点的吗?但我看你挺兴奋的啊。”
谢知意:“........妈的谁在跟你讨论这个啊?赶紧让我走!”
“想走?可以啊。”
没想到对方答应的那么利索,谢知意骂人的话在嘴边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他有些狐疑的看着对方依旧笑得有些狡诈的脸,发现对方虽然嘴上说着可以,实际上身体并没有什么让开的动作,甚至更进一步贴近自己。
谢知意咽下一口与血混合的口水,防备道:“这是搞什么,不是让我走吗?”
烬哥慢条斯理道:“是让你走,但我可没说让你直接走——想走也很简单,跟刚才一样再出来一发,就行了。”
“什么叫,就行了?!有没有搞错,我凭什么在你面前干这种事情啊?”
烬哥眯了眯眼睛,笑道:“因为很有趣啊。而且你自己不愿意,我帮你也可以啊,要知道我可很少干这种事情的,别人求我我都不一定帮他们呢。”
谢知意嘴角抽搐,阴阳怪气地说:“那我还得谢谢您愿意屈尊帮我?”
“不客气。”话音刚落对方就已经行动起来,“会有机会让你还回来的,所以这位右脸肿起来的先生,抓紧时间吧。”
对谢知意来说,“快点”这个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再加上对方虽说是很少干这档子事情,却明显技术还不错,此刻只差临门一脚即可结束这场闹剧,可谢知意偏偏就是作为男人的不服劲上来了,硬憋着不肯释放,舌头舔着受伤的那道口子,带来轻微的刺痛,却也让他感受到了阵阵的快感。
就如同方才被掐着脖子窒息时候一样。
谢知意暗骂自己也是个变态,但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放纵自己沉溺确实是件很爽的事情。
忍耐很煎熬,这让他不得不分散点自己的注意力,可惜目前能吸引注意力的只有在眼前这个男人。
于是谢知意只好硬着头皮仔细打量对方。
明明是在干这种事情,他脸上却不太有什么过大的情绪波动,仿佛是在专注的阅读什么高深的书籍,一滴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一路滑过脸颊以及下颌骨,最终落在深色的裤腿上。
像是注意到谢知意的目光,对方微微歪了脑袋回望他,鲜红的舌头从裂开的白森森的牙齿缝隙中间钻出来,似无意一般舔了舔嘴唇,眼下的痣也被染成同款的鲜红色,看起来有些扎眼又有些魅惑。
被骤然注视,那眼神跟带了钩子般,牵引着谢知意鬼使神差的支撑起自己上半身,缓缓凑近对方的脸,这次他扯上那个衣领,并没有遭遇上次无情的一拳,反而进一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他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唇覆在了对方的唇上,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眼前闪过一片白光,脊背发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战栗。
“你是处男吗?亲个嘴就这样。”烬哥举起手,有些嫌弃的直接擦在了谢知意的裤腿上,末了挑挑眉,看向对方还有些呆愣的脸,调侃道,“我不会拿走的是初吻吧,处男先生?”
谢知意听到这话,瞬间涨红脸,骂道:“你想得倒是挺美的!好了,我没空再陪你继续下去,再见,啊不,再也不见!”
说罢再次试图翻身离开卡座,可脚还没沾地,就又重新被拉了回去,将他拉回去的那双手,环住他的身子,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朝着耳朵吹了口气,笑道:“我觉得我们还挺合拍的不是吗?”
“合拍个头啊!你手在干嘛!”谢知意炸毛,因为他发现对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了他的屁股,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真是个疯子!”
所幸这次这个疯子并没有禁锢得他太紧,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谢知意终于是成功用力挣脱开,满脸羞愤的捂着屁股拿着包夺门而出,不敢再有任何停留,生怕慢一秒自己屁股就要开花了。
看着对方仓促甚至有些狼狈的背影,烬哥无言的笑了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找了半天火机却发现并没有找到,他低下头,想看是不是刚才不小心将它掉落在地上,却意外发现卡座旁边的茶几底下,有个什么东西反射着光。
他伸长手臂,轻而易举的将那东西勾了出来,拿起来一看,发现居然一个工牌。
“谢、知、意。”借着包厢里有些昏暗的光,他一字一顿的读出上面名字那栏的三个字,眼珠往上一瞥,锁定被印在上面身穿西装笑容满面的年轻人的照片以及照片上方公司的名称。
笑容裂开的越发狂妄,他不动声色的将工牌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把没有火点不着的烟吐在了地上,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上衣跟裤子,走出了包厢。
谢知意站在角落将方才胡乱穿上的裤子重新拉好,小心翼翼看了眼身后,确认对方没追上来后松了口气。
不过他并未松懈,选择快步走向酒吧大门的方向,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才刚走几步,胳膊被什么人拽住,他以为那个人追上来了,还没看见对方的脸,就毫不犹豫的先手一巴掌拍了过去。
只听“哎呦”一声,谢知意这才发现原来不是那个烬哥,而是一开始在门口遇见的大叔,只见大叔捂着脑袋,好像被打得不轻,但此时谢知意管不了那么多,他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后就已经把大叔也归入变态行列,于是这一巴掌上去心里毫无负担。
打完就跑,临走前还啐了对方一口,谢知意真的气得牙痒痒,全然不顾身后一直传来让他等等的呼喊,头也不回的飞速跑出门,离开了那里。
一直等跑到有些人的街上,才缓出一口气。
他靠着墙,大口喘着气,伸手摸了摸脖子,感觉上面还残留着对方掐自己时候的温度。
谢知意心中一阵恶寒,胃部有些翻江倒海,他弓起身子想吐出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真是荒诞的一晚上。
不仅误入gay吧被中年男人骚扰,还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
想起这个,谢知意仿佛又看见那人的脸,他黑色的眸子鲜红的嘴唇,以及眼下那颗痣。
“该死啊啊啊啊啊啊!”谢知意用力锤了下墙发泄自己的情绪,甚至考虑要不要一头撞在上面失忆算了。
挥之不去的身影一直纠缠着自己,让他不清楚到底是厌恶还是其他什么感情。
也许自己走之前应该揍他一拳的。谢知意懊悔的想,就算对方看起来很厉害,自己都挨了一拳,不打回来实在是太亏了。
追悔莫及之下,谢知意有些无力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个点绝对是不可能去坐地铁了,于是认命似的打了辆车。
网约车很快驶来停在他的面前,谢知意打开门坐了进去,却发现司机迟迟没有发动车,反而偷偷透过前视镜看自己的脸。
刚才脱离险境的谢知意顿时进入戒备状态,想着自己不能这么倒霉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变态吧?
在他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司机发动车子,同时开口问道:“小伙子啊,你大晚上去打架了吗?”
“啊?”
司机指了指自己的脸说:“脸上是被别人打肿的吧?”
谢知意:“........”那可不嘛,虽然一开始是他想打别人。
见他没说话,司机笑呵呵道:“你伸手往靠背上面的台子摸一下,应该有个小医疗箱,里头有个消肿的药膏还蛮好用的,擦点吧,我看你挺俊一小伙,别破了相了。”
这番话猝不及防传入谢知意的耳朵,让他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客气,我儿子也跟你差不多大,小前儿也老爱和人打架,所以哪些药膏好用我都晓得。”司机握着方向盘,像是陷入一段回忆,感叹道,“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都长那么大了。”
谢知意此时已经找到了医疗箱里的药膏,挤了点在手指上,轻轻抹上自己的脸,凉凉的,没什么刺痛感,非常舒服,涂抹之余他听见司机的话,很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好像未曾感受过父母如此的爱,如果是他小时候经常跟人打架负伤回家,估计得到的只有斥责,而并非是能治愈的药膏。
似乎在他们看来,他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就像哥哥也从不需要一样。
他苦笑了一下,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下来,他有些小心地将她它们擦去,一如既往掩盖自己脆弱的心,不让它再度被人打碎。
眼泪干掉的功夫,药膏也抹得差不多了,他将东西放回原位置后,再度诚恳的跟司机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对方也只是笑笑答应着。
一路上又与司机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没过多久到了目的地,他打开门走下车后,看见司机透过窗户,友善的朝着他挥挥手,他也情不自禁的挥了挥手,目送对方的车渐渐远离自己。
夜晚的风吹在他抹着药膏的脸上,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他。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走进了小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