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牛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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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声俱来”登上热搜第一的时候，林听屿正在化妆间里掐周小野的脖子。
“谁让你注册超话的？！”
周小野被晃得头晕眼花：“是、是出版社说需要话题度……”
“放屁！这ID一看就是你起的！”林听屿指着手机屏幕上的超话名称【屿声俱来·今天发糖了吗】，气得手指发抖，“还‘每日糖分打卡’？你当是奶茶店积分？”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宋迟声抱着一摞新书样刊走进来。他今天戴了副金丝边眼镜，镜链垂在颈侧，衬得整个人像从民国剧里走出来的教书先生。
“早。”他扫了眼林听屿掐在周小野脖子上的手，“家暴现场？”
林听屿松手：“管管你粉丝！”
宋迟声把样刊放在桌上，随手点开热搜：“#屿声俱来民政局#……挺有创意。”
周小野趁机溜到门口：“我、我去买咖啡！”
门关上后，化妆间突然安静得可怕。林听屿盯着宋迟声的侧脸，发现这人居然在笑——不是嘲讽的那种，而是真正愉悦的、眼角微微弯起的笑。
“你笑什么？”
宋迟声推了推眼镜：“想起个事。”
“说。”
“大学文学社招新，你把我名字念成了‘宋来迟’。”
林听屿耳根一热：“……陈年旧账翻给谁看？”
“没翻账。”宋迟声从样刊里抽出一本递给他，“只是觉得，‘屿声俱来’比‘宋来迟’好听。”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听屿低头看去，扉页的签名处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字：
「给总念错我名字的人——
这次别再迷路了。」
***
新书访谈直播定在下午三点。林听屿看着台本上“默契大考验”的环节，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什么弱智环节？”
周小野缩了缩脖子：“出版社说观众最爱看……”
“不看会死？”
“会掉销量。”宋迟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罕见地打了条暗红色领带，衬得肤色愈发冷白，“你上次答应过配合宣传。”
林听屿转身正要反驳，却突然发现宋迟声的领带夹是只小小的指南针——和他们初遇那天，别在他大衣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看什么？”宋迟声注意到他的视线。
“领带歪了。”林听屿伸手替他调整，指尖不经意擦过金属领带夹。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雨夜里那个坏掉的指南针，永远固执地指向错误的方向。
宋迟声忽然按住他的手：“林听屿。”
“干嘛？”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别打我。”
林听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直播开始十分钟，#屿声俱来直播#的话题就冲上了热搜。
主持人笑容满面地举起题板：“第一个问题：两位第一次见面是在？”
“文学社。”
“食堂。”
弹幕瞬间爆炸：[啊啊啊答案不一样！]
林听屿踹了下宋迟声的椅子：“明明是你端着餐盘撞到我！”
“在那之前。”宋迟声淡定地推眼镜，“开学典礼，你坐在我左边第三排，睡着了。”
全场寂静。林听屿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编的。”
宋迟声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推过去——新生花名册上，两人的学号紧挨着，照片里的林听屿确实在打瞌睡。
主持人激动得声音都抖了：“这、这就是缘分啊！”
第二个问题是“对方最讨厌的食物”。林听屿写下“胡萝卜”的同时，宋迟声的题板上赫然是“所有不甜的”。
“错。”林听屿冷笑，“我最讨厌牛奶。”
宋迟声头也不抬：“你昨晚喝完了整杯热可可。”
“那是给你买的！”
“撒谎。”宋迟声翻开手机相册，“上周咖啡店监控显示，你往我的美式里加了四包糖。”
弹幕疯了一样滚动：[救命啊这什么婚后日常！！]
林听屿抄起抱枕就要砸人，宋迟声却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U盘：“最后一道题——请问林主播大学时期在文学社朗诵的视频，标题是什么？”
林听屿僵在原地。
宋迟声点击播放。二十岁的林听屿站在樱花树下，声情并茂地念着：“《给我最讨厌的人》——作者宋迟声。”
视频结束在少年通红着脸摔稿子的瞬间。
直播间人数突破千万，服务器彻底瘫痪。
***
后台休息室，林听屿把宋迟声按在墙上：“你他妈——”
“销量破纪录了。”宋迟声平静地陈述，“出版社刚发消息。”
“所以你就卖我？！”
“彼此彼此。”宋迟声指了指自己领带上的指南针，“你不是也偷换了我的导航终点？”
林听屿愣住：“……你怎么知道？”
“周小野说的。”宋迟声忽然凑近，“他还说，你电脑里有个文件夹，专门存我的访谈视频。”
林听屿的脑子嗡地一声：“那小兔崽子——”
“林听屿。”宋迟声打断他，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导航终点是哪里？”
走廊外传来工作人员的说笑声，门缝里漏进一线光亮。林听屿看着近在咫尺的眼镜链，忽然想起大学时那个被自己误翻的笔记本，想起扉页上“给最会装模作样的人”，想起雨夜里坏掉的指南针。
“你家。”他听见自己说，“……我设的是你家。”
宋迟声笑了。他摘下眼镜，轻轻碰了碰林听屿的额头：“路痴。”
“你才路痴！”
“嗯。”宋迟声把眼镜戴回去，“所以我们扯平了。”
门外，周小野和姜临夏鬼鬼祟祟地扒着门缝。程愈拎着医药箱路过，冷静地提醒：“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而热搜上，#屿声俱来官宣#的词条后面，悄悄跟了颗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