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第 33 章 ...
-
两位少女用雪傲语交谈的，一旁的康妮听了会，忍不住便加入闲聊。
原本以为千里迢迢来到异地，定要十分无聊，只能每天跟麦斯和珀尔聊天。本想到还有会雪傲语的陇泉人，聊起来没什么障碍。
康妮给两位普及了一番雪傲公爵的传闻，两位听八卦的心瞬间被撩起。
“那他身旁那位应该就是他的伴侣兼未婚妻吧，听你这么说，第一次出现应该就是重量级。”龙泉的骨贵女拖着下吧，煞有其事分析道。
“那可不一定，那位小姐我听都没听过，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而且这次妮卡·邓肯可是来了的。”康妮摆了摆手，纠正两位的猜想。
“妮卡·邓肯？”两位陇泉的贵女疑问。
“嗯哼，那位才是公爵大人的未婚妻备选人，你们待会可是有好戏看了。”
康妮得意一笑，仿佛掌握着此宴会厅中人们未知的秘密。
两位陇泉的小姐相互一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茫然。
*
弦乐团开始奏乐，一部分宾客开始双双进入中间的舞池，而大部分宾客都在偷瞄那位公爵。
莫里森握着夕薇，刚要抬起手时，有几位小姐来到跟前。
“公爵大人，安好。”珀尔·金行了个礼，她瞧了瞧伊薇，扇子掩唇笑问：
“相比这位是上次服装店遇见的小姐吧，上次是我失礼了，希望小姐可以原谅我。”
夕薇挑眉，意外这位金小姐会在这样的场合特意来道歉，要不是眼里的傲气过于明显，但从声音来判断的话，还能信她是真诚地道歉。
“小姐并无过错，何须道歉。”夕微说道。
“不知道小姐叫什么，既然是公爵大人的朋友，我也想认识一二，不知是否能有个机会？”
“我叫伊薇，是陇泉人。”
“啊，我看也是，很高兴认识你，伊薇小姐。”
上次服装店的事后，她还特意调查了一下陇泉这边的本地名人，也没有伊薇这号人物，真是不知道公爵大人哪里挖来的土货。
虽然这土货穿上布洛妮娅的高级定制礼服看起来真有那么一回事就是了，虽然不想承认，她确实穿得还蛮好看的，这让她心里颇为不舒畅。
她还没有机会穿布洛妮娅的设计，每次问都说预约满了！
深呼吸一口，把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压下，顺了顺嗓子，便开始说自己此番目的。
“是这样的，这次的舞会，我与一众雪傲的朋友打算给大家表演一个曲目，也算是给众雪傲来的宾客助助兴。”
“而刚刚伊薇小姐的姿态让我心生羡慕，甚为惊艳，要是能有机会见识一下伊薇小姐的才艺，就更好了。”
“所以我和妮卡便想，与伊薇小姐轮流演奏一曲。”说罢，颇为挑拨看向夕薇，“不知这位小姐意下如何？”
上次服装店的事，是她一时失手冲动了，这次她做好准备，不会再重蹈覆撤了。让她见识一下自己与雪傲贵女的差距，好自行离开公爵大人身边。
她转头，提高声量娇柔地喊道不远处的少女：“妮卡～！”
远处远处准备逃离的妮卡·邓肯身形一顿。
妮卡两眼一翻，心中甚郁闷。
啊——为什么要拉她下水！她明明来这里只为了见那人一面，珀尔你要展现的话自己上啊，别忘找她啊！
那天她刚来陇泉，晚上珀尔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她家，一脸紧张兮兮地跟她说：
“你知道我前几天在公爵大人身边看见了什么吗！！！”
然后就是来自珀尔的连环拷问，问她为什么来这么晚，来了也不主动点巴拉巴拉什么的。之后又给她普及了一番陇泉的信息。
最后还提到她们准备在舞会的小小计划。
此时宴会厅众，听到珀尔的呼唤，珀尔就知道她逃不掉了。
她转身，苦笑着说，“那个......”
她还想挣扎一下的。
然而珀尔看不懂妮卡·邓肯眼中中暗号，看她迟迟未动，皱着眉头拉扯着她过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干什么你，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就上就行了，多好的机会！你给我上！”
她感觉有点缺氧，她觉得有点窒息。
听到金小姐的提议，莫里森皱了皱眉，看向夕薇，用眼神告诉她，他可以帮她拒绝掉。
夕薇轻轻握了握他的掌心，给了他个安心的表情。莫里森只好作罢，他尊重她的意愿和选择。
夕薇回眸，回道：“可以的，是三个人轮流三首曲子吗？”
珀尔·金摆了摆手，“不不，是妮卡和伊薇小姐。”
经过商议后，演奏会先由钢琴独奏一段作为开始，然后再由小提琴为始，弦乐团跟上配合。
珀尔·金给了夕薇琴谱，问：“伊薇小姐没问题吧？这曲子挺有名的，相信伊薇小姐一定练过吧。”
夕薇挑眉，微笑着应下，神情看不出感到困扰为难的样子。
珀尔·金心里一哼。
你就现在笑吧，待会就笑不出了，珀尔不服气地想着。
随后笑着小声跟坐在琴凳上的妮卡说：“跟你好好安排好了，放心弹！”
她知道妮卡之前参加比赛的时候演奏过这曲子，可熟悉了。还特意给妮卡先独奏一次，之后众宾客再听那位伊薇的演奏时就会索然无味，这曲子可不容易，不是谁都能拉下来的。
而且，对方还要跟乐团配合，他们根本就没有配合过，稍有不慎还会得罪乐团，演奏搞砸，引起众人不快。
珀尔美滋滋地想着，给站在乐团旁的麦斯示意。
小跟班麦斯接到信息，拿来了琴给夕薇。
小提琴是原本被邀请来独奏的演奏者借来的，已经事先沟通过，琴的价值不菲，音色很好。
不过她事前偷偷把弦轴和微调器稍微扭了下，也就说这把琴现在音不准。
没有一定的水平资历，是不可能现场就把琴调对，况且现在会场还有写交谈声的杂音。
夕薇接过琴，道了声谢，眉头稍蹙，略微为难地问：
“不过……我去休息室准备一下可以吧，毕竟很久没碰过琴了，我稍微练一下。”
珀尔心想这人怎么那么麻烦，心有不愉，只想赶紧开始。
不过，这是看实力的表演，晾她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便挥挥手，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由仆人引路，莫里森和夕薇来到了休息室。
“你可以吗？”莫里森不免忧心问，“你可以拒绝的。”
她调了一下肩托，换了一条毛巾垫在肩膀和琴上，免得汗水沾上。
“可以的，正好，我也有小段时间没碰琴了。”
她之所以答应，是因为她不仅学过小提琴，而且这一首曲子下过一番苦心去练。
音乐是她枯燥的训练生活中的的调剂品，虽然不及演奏家那样的顶尖水准，但是放在普通人里面也是相当高的水平。
而在一众曲目之中，她最喜欢的便是帕格尼尼的作品，超高难度的琴谱，为炫技而生的曲目，极大地挑起她的挑战欲和胜负心，因此特意练过不少帕格尼尼的曲子。
而帕格尼尼的B小调第二号小提琴协奏曲－第三乐章－钟声回旋曲，简称《钟》便是其中一首。
一首她练到刻进灵魂的曲子，指法早已烂熟于心中，形成牢固肌肉记忆。
在休息室内，她试了下琴，做了下热身，便再次回到宴会厅。
*
妮卡·邓肯坐在琴凳上，她现在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赶紧弹完开溜。
这个舞台不该是她的，她很清楚。
不过，这并不是她就能随意应付的借口，只要坐上这张椅子，她便会认真对待每一次的演奏。
况且，刚刚那位叫伊薇的小姐，眼里透着的自信，也不需要她做出什么“谦让”。
她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酝酿着情绪。
弹奏的是李斯特改编的《钟》。
十指纤纤在黑白色的琴键上飞舞，她的手速不算快，并不能做出让人惊叹的技巧，但是音色干净清脆，让人听着很舒服。
就像午夜般的钟声鸣响，响彻在宽敞的宴会厅中。
不少宾客被演奏所吸引，纷纷关注台上的表演。
钢琴独奏的部分结束，她看向夕薇，将接下来的演出交给她。
夕薇领会，与指挥微微示意，左手托琴，右手优雅抬起，E弦上弓，一触即发。
凛冽响彻的琴鸣瞬间抓住了全场的宾客耳朵，都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
身旁的乐团拨音跟上，与前方的夕薇共同演绎。
琴弓在夕薇手下仿佛有了灵性，在琴弦上飞舞跳跃。连顿弓、跳弓、拨弦揉弦……曲子中高难的技巧她都能完美演绎出。
精湛的技巧也为曲子赋予了生命和意义。
绵绵柔情中混入激荡的起伏，像在悠远的时间长河，有愉快轻快的时光，滴滴答答，有深夜厚重沉闷的钟声，撼动心灵。
宴会厅的人们已然被这样的琴声深深吸引住了。
有的闭眼陶醉，有人一动不动，神情已被台上的独奏深深吸引。
有的学过琴的不愿眨眼睛，以免错过一刻，甚至有人随着旋律高低晃动着脑袋。
原本打算就着音乐起舞的宾客也都停下动作，专心享受着台上这一场演奏。
已然成为夕薇的个人演奏会了。
“你不是应该给她‘调过音’了吗”
一旁柱子边珀尔·金捏了捏身旁的麦斯，麦斯手臂吃痛，委屈的道：
“我真的调了。”
“哼。”
“估计去休息室的时候她自己调好了吧......”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会，音准好，技巧还……”
珀尔抿了抿唇，冷啧一声。
尽管她心有不服，但不得不承认，这位伊薇小姐的演奏确实顶好。
运弓稳、音色明亮清晰、技巧上佳，没有一定苦练不可能达到的水准。
她心里一酸，她得想好待会怎么安慰妮卡了。
明明是她信誓旦旦说给她安排好了，现在反倒给别人做了嫁衣。
一首毕，掌声响彻。
台上的演奏的淑女回眸，入眼的是台下青年温柔的目光。
只见他缓缓踏上台子，走到钢琴前。
妮卡会意，把座位让给了他。
身为此次舞会的主角，他双手轻放在琴键上，
看见她台上的闪闪发光的样子，他也忍不住想要在她身边，与她一同演奏。
柔和清脆的钢琴音随着他修长的十指响起。
是他们之前练舞的歌。
既然她都为大家献上一曲，他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本来是准备与她一起跳这一支舞，不过，改为与她合奏一曲，也不错。
那几天练舞的时候，夕薇因为喜欢这首曲子，还特意问过莫里森要了琴谱。
在莫里森不在家的时候，她也会去琴房里试着弹了一下，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的乐感和手感也练回来了。
夕薇唇角勾起，抬起右手，琴弓轻柔触碰着琴弦，与他一起合奏。
这是一首雪傲中甚为有名的歌曲，在场中熟悉的人不少。
弦乐团有演奏者也忍不住提起琴弓，参与到演奏之中。
温柔缠绵的音色，叙说着永恒而忠诚的爱意，非常适合这次舞会的氛围。
有双佳人已携手在舞池中翩然起舞。
众人回头一看，是泰勒家的公子和卢卡斯家的小姐，沃尔夫·泰勒和菲丽丝·卢卡斯。
宾客们也开始蠢蠢欲动，有雪傲的青年邀请了陇泉的淑女，也有陇泉的绅士们邀请了雪傲而来的佳人们。
柔美的音乐，在这温暖橘光闪烁的宴会厅中，众宾客也纷纷邀请佳人共舞。
厅外的小花园，月色之下。
夏彤正躲在一侧的玫瑰灌木丛边，守着前面不远的男子。
他便是佩恩·加西亚，有着一头橘红色头发的男子。
她家小姐妮卡·邓肯在来之前叮嘱她，务必帮她盯着这位佩恩，等处理好事情来找她。
她便蹲在这花丛旁一宿，还有众人都被宴会厅给吸引，而她所在的地方也比较偏僻，并没有人过来过。
那男子已经坐在那好久了。
大晚上的没有光，却在画画，画的还是快要枯死的玫瑰。
夏彤看不懂。
“夏彤，怎么样？”
妮卡小姐已经弄了头发好一会了，这是她第三次问她了。
“完美，小姐。”
妮卡甜美地笑了笑，拍了拍胸口，给自己打了个气：
“好！”
妮卡走到那位男子前，深呼吸一口，呼唤他：
“加……加西亚先生！”
那位男子听到有人喊自己，握着画笔回头。
四周深粉色的玫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撩拨着人的心弦，勾引出人心底藏着的话。
她嘴唇抿了抿，微微张开，终是说了内心一直隐藏的话。
“我……我喜欢你！”
他瞪圆了眼睛：
“欸？”
妮卡捂住双颊，此刻只想立刻找个洞立马钻进去。
啊——！
都怪都怪宴会厅的音乐，让她不顾一切地就想向加西亚先生表述自己的心意！
此时珀尔·金则在另一侧的玫瑰丛里，她本来想找妮卡，安慰她不要伤心。
而来到了小花园，便是看到这一幕。
原来，她有喜欢的人呀。
她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
二楼的阳台上，橘黄色的月光落在两人肩上，金沙流洒一地。
演奏后，舞会的氛围已经到达了高.潮，她和莫里森悄悄离场，来到了二楼歇息。
“没想到，在舞会上还能看见不少陇泉的人，还以为是雪傲家宴般的舞会呢。”
夕薇眨了眨眼睛，掠过灵动的光：“或许，你说的龙与虎能一起生活的地方真的会实现呢。”
“嗯，会越来越好的。”莫里森笑着说。
本来舞会是泰勒夫人举办的，不过后来他邀请了不少本地有名望的人来。
“而且，我还以为公爵大人身边的狂风浪蝶会把我扑倒呢。”夕薇俏皮的眸子透着不怀好意。
莫里森无奈笑道，“别笑话我了，哪会那么夸张。而且，邀请你陪我来，也是作为我对于陇泉的态度。”
夕薇不以为意。
在她演奏完，可是看到了不远处有个夫人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以为她要冲过来做点什么呢，不过后来莫里森上来了，对方就离开了。
楼下灯光璀璨，政客商贾谈笑风生，各界贵女/优雅小聚，不同相貌的人家聚在一起，形成一片和谐繁华之像。
夕微笑盈盈地垂眸凝望楼下的欢聚，流畅柔美的侧脸线条，蜿蜒雪白的脖颈。
月光如流水般停泊在丽人的锁骨处，水光滟潋，宛如夜色里的仙子。
倏地那双氤氲着光华的眸子瞧他看过来，娇丽的容颜眼前放大，有什么绒毛般的触感轻轻地在印在他的唇角。
一阵暗香袭来，只听她吐气如兰：
“谢谢你。”
莫里森感到唇边的柔软，身体一僵，久不能动。
羽睫簌簌颤动，唇角的触感如细密的电流般在体内四处流窜，引得他一阵酥麻，又如一股激流猛然冲进了他心庭。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闷哼一声。
“……嗯。”
“不用，谢。”
夕薇趴在半人高的白玉护栏上，闻言回以甜甜一笑，便回头继续看着夜景。
月明星稀，岁月静好。
只是她看不见，身旁人的耳朵已红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