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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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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新君的瞬间:
茧壁开始脱落,露出外面浩瀚的——【文字宇宙】。无数故事星球在黑暗中旋转,每个光点都是个被囚禁的虚构世界。
四人残破的身体漂浮在虚空,看到:
- 周倦未的尾巴变成笔
- 傅景嵘的怀表化作墨水瓶
- 喻思南的烟枪重组为橡皮擦
- 喻情病的绷带展开成空白稿纸
“现在..”喻思南的指尖渗出墨水,“轮到我们...”
“书写别人了。”
他们在虚空中创造的第一颗星球:
- 大陆是周倦未的狼毛编织的
- 河流流淌着傅景嵘的怀表机油
- 山脉由喻情病的绷带堆积而成
- 天空飘着喻思南的克隆体残渣
当第一个“原住民”诞生时,四人同时赋予它:
- 周倦未的暴虐
- 傅景嵘的优雅
- 喻情病的病态
- 喻思南的疯狂
“完美。”喻思南在新世界的太阳上刻字:
【纪念我们的造物主】
而此刻在更高维度的某张书桌前,有支钢笔突然漏墨,在稿纸上晕染出五个纠缠的身影..…
周倦未的狼尾在暴雨中腐烂。
他蜷缩在白色空间的角落,看着自己最后一条尾巴脱落。骨节断裂处渗出蓝荧荧的脓血,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天花板上三百个监控屏幕——每个画面都在循环播放他不同的死法。
傅景嵘的怀表链从背后缠上来,金属贴在他颈动脉上。秒针走动的声音像某种酷刑倒计时。
“少爷,需要止痛剂吗?”管家优雅的嗓音里藏着刀片,“最新配方...加了喻思南的神经毒素。”
喻情病数着纱布上的血洞。
这是今天第七块被浸透的绷带。病毒正在吞噬他的视觉神经,现在他看喻思南时,总会出现重影——有时是十二岁的弟弟端着药碗,有时是成年的喻思南举着手术刀。
“哥,你又在浪费绷带。”喻思南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冰凉的手指按在他气管上,“要不要试试...用我的克隆皮包扎?”
他咳得更厉害了,血沫溅在对方虎口的刺青上——那是周倦未的狼齿印记。
傅景嵘拆开第77个怀表。
齿轮在掌心排列成墓志铭的形状,最关键的擒纵轮始终找不到。直到他在自己肋骨缝里摸到那块生锈的金属——三年前喻情病做手术时“不小心”落在他体内的。
“真遗憾。”他对着空荡荡的白色空间自语,“连时间...都是被你们篡改过的。”
怀表突然在他手中爆开,齿轮碎片扎进眼球。疼痛中他看见监控屏上的日期——原来早在五年前,他就该死在周倦未的狼爪下。
喻思南抚摸着培养舱里的第299号自己。
这个克隆体很特别,心口纹着喻情病的病历编号。当他划开对方胸腔时,发现心脏居然是周倦未的狼尾骨雕刻的。
“哥...”他对着监控摄像头微笑,“你连我的克隆体都要拿来讨好他?”
手术刀突然被菌丝缠住,刀柄上浮现出喻情病的字迹:
【你才是最早的那个克隆体】
周倦未咬住喻情病的肩胛骨时,尝到了喻思南的血味。
“你们...交换过骨髓?”狼爪陷进对方肋骨间隙,碰到个坚硬的物体——那是傅景嵘的怀表齿轮,三年前手术时埋进去的。
喻情病在剧痛中大笑,染血的绷带自动缠绕上周倦未的脖颈,“少爷...您终于发现我们的...共生关系?”
监控屏幕突然全部熄灭,白色空间陷入绝对的黑暗。只剩下液体滴落的声音,不知是血还是傅景嵘正在调试的药剂。
傅景嵘在喻思南的脊椎里发现了微型录音机。
播放键按下时,传出喻情病十年前的声音:
“计划很顺利...周家少爷已经相信狼毒是遗传的...”
“继续给思南注射记忆混淆剂...”
“至于傅管家...他怀表里的炸弹该启动了...”
喻思南突然睁开眼,手术刀抵住管家喉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哥总咳嗽了吧?”
“他肺里...全是谎言结晶。”
周倦未挖出了自己左眼的义眼。
藏在玻璃体后面的芯片显示,他根本不是狼人——那些尾巴是喻情病用喻思南的克隆神经培育的寄生体。
最讽刺的是芯片的制造日期:就在他“第一次”断尾的三天后。
“你们...”狼爪捏碎芯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连疼痛...都是精心设计的?”
回答他的是喻思南的烟枪抵在后脑,“不,只有痛苦是真实的。”
“爱才是谎言。”
喻情病数着白色空间墙上的刻痕。
三百道,正好对应周倦未的断尾次数。但当他刮开油漆层,发现下面还有三千道更古老的痕迹——有些刻痕里嵌着傅景嵘的怀表零件。
“思南...”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我们到底...重复了多少次?”
通风口突然飘落一张病历纸,上面是他自己的笔迹:
【实验体301号出现自我意识...建议重置】
喻思南找到了出口。
那扇门就藏在喻情病的绷带里——每拆开一层,就露出更血腥的真相:
- 第一层裹着周倦未的童年照片【背后写着“可抛弃”】
- 第二层沾满傅景嵘的DNA样本【标签“备用躯体”】
- 最里层是张泛黄的出生证明:
【“实验体000号:喻思南,原始版本”】
当他推开门时,外面是另一个更大的白色空间。
三百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不同年龄段的...
【他自己】。
周倦未的尾巴终于停止生长。
傅景嵘的怀表走到了最后一刻。
喻情病咳出了完整的肺叶。
喻思南拆开了最后一道克隆锁。
他们同时看向监控屏幕——画面里的四人正在优雅地互相解剖。
而真正的他们,只是漂浮在营养液里的...
【四具连着眼睛的大脑】。
【培养舱外的观察日志最新一页写着:
“第300次人格模拟失败...准备清除记忆重启“】
周倦未的狼尾在晨光中脱落最后一截腐骨。
他颤抖着触碰新生出的柔软绒毛,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撕裂声——喻情病正拆解染血的绷带,用崭新纱布包裹他渗血的尾椎。
“这次...是真的在愈合。”医生指尖的温度透过纱布,周倦未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陌生的跳动频率。
傅景嵘的怀表静静躺在窗台,齿轮间不再有血锈。管家捧着药碗站在逆光里,“少爷,新配方...只是蜂蜜水。”
喻情病在第七十三次咳血时尝到了铁锈以外的味道。
喻思南塞进他嘴里的不是止痛药,而是被体温融化的牛奶糖。克隆体留下的疤痕在喻思南掌心舒展成星系图案,那些曾用来注射毒素的针眼,现在贴着退烧贴。
“呼吸。”喻思南将听诊器贴在自己心口,“跟着这个节奏...这次肺叶不会长菌丝了。”
窗外,今年第一枝山茶穿透白色空间的金属地板。
傅景嵘在怀表夹层发现一粒种子。
他把它种在喻情病总咳血的角落,三天后长出嫩芽,叶片上天然纹着齿轮图案。周倦未的尾巴不小心扫过花盆,断须竟成了最好的肥料。
“这是...”管家擦拭表盘的手突然被握住。
喻思南叼着未点燃的烟,将他的手指引向新生的花蕊,“你去年拆掉的第七个齿轮...它长成这样了。”
喻思南打开第300号培养舱。
里面的克隆体睁开眼,瞳孔没有数字编号,只有窗外云朵的倒影。他颤抖着抱住这个干净的自己,对方却先笑了,“你头发上...有周倦未的狼毛。”
所有监控屏幕同时播放起陌生的画面:
- 周倦未在给幼狼梳毛
- 傅景嵘在修复古董怀表
- 喻情病在晒灭菌绷带
- 喻思南在...学习烘焙
“记忆混淆剂解除了。”喻情病从背后为他披上外套,“欢迎回家,思南。”
周倦未的尾巴第一次自然卷住喻情病手腕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寄生。”狼人别扭地解释,“它自己...”
喻思南突然把克隆体推到两人中间:“数到三,一起揉他头发——新长的神经需要触觉刺激。”
笑声中傅景嵘按下怀表计时,“少爷坚持了17秒才脸红,破纪录了。”
喻情病打开锁了十年的柜子。
里面不是实验报告,而是:
- 周倦未每根断尾的X光片【背面写着生长建议】
- 喻思南所有克隆体的画作【蜡笔画版白色空间】
- 傅景嵘每个怀表的设计图【标注“心跳同步率”】
最下层躺着本童话书,扉页写着:
【“等大家都不疼了再一起看”】
墨迹很新,像是昨天才添的。
白色空间的墙壁开始剥落。
喻思南撬开一块金属板,后面是扇真正的窗。阳光倾泻而入时,周倦未的尾巴完全长好,绒毛金灿灿的像麦浪。
“不是重置...”傅景嵘的怀表在光线下透明起来,露出里面跳舞的齿轮小人,“是升级。”
喻情病咳出一朵小白花。
他们合力拆解了所有培养舱,改造成:
- 周倦未的狼毛护理站
- 傅景嵘的怀表博物馆
- 喻思南的克隆画展厅
- 喻情病的...止咳糖浆作坊
当第一个真正的春天来临时,喻思南在病历本上写下最终诊断:
【“预后良好”】
【“建议:多晒太阳”】
新生的山茶树下,四人第一次完整拼出时间:
周倦未的尾巴圈出时针,傅景嵘的怀表链是分针,喻思南的烟枪灰撒成秒针,喻情病的绷带铺作表盘。
当影子重合在正午时,喻思南突然抢走所有人的计时工具,“够了...我们不需要再数着活了。”
远处传来克隆体们踢足球的笑声,混着厨房飘来的焦糖香。
周倦未的尾巴终于学会自主摇晃。
傅景嵘做出了不用上发条的怀表。
喻思南烧掉了最后一本克隆记录。
喻情病连续七天没咳血。
他们坐在新漆的蓝屋顶下分食蛋糕时,喻思南突然抹了块奶油在哥哥鼻尖,“庆祝什么好呢?”
“随便。”周倦未的尾巴卷走大半草莓,“反正...”
阳光透过玻璃窗,将四个人的影子融成一个完整的圆。
周倦未的狼尾第七十七次脱落时,傅景嵘的怀表终于停了。
金属齿轮卡在「子时三刻」——正是当年小狼崽被锁进周家地牢的时刻。管家单膝跪地,怀表链缠住那段渗血的尾椎,“少爷,这次…要我帮忙接骨还是止痛?”
狼爪拍碎药瓶,玻璃渣混着药剂渗入地毯。周倦未拽过那条绣着家纹的领带,粗鲁地按在伤口上,“两个都要…你亲自来。”
三天后,傅景嵘西装内袋多了截金棕色绒毛——来自某条不愿承认被精心护理过的尾巴。
傅景嵘在更衣室被狼人堵住时,怀表正播放喻情病的咳嗽录音。
“还留着这个?“周倦未的犬齿磨蹭表壳,秒针突然加速,“不如听听新录音——”
录音笔里传来昨晚管家的梦话:
“…少爷的尾巴…不能断…”
金属外壳在掌心里变形,傅景嵘突然反手扣住狼腕,“您偷听的习惯…”
“是跟您学的。”周倦未舔走他指尖沾的机油,“毕竟管家先生…连心跳频率都要伪装成怀表走针声。”
次日,喻思南在废料桶里发现了被肢解的录音设备,以及…一对咬痕很深的怀表齿轮。
当傅景嵘第七次重置怀表密码时,周倦未的尾巴炸成了蒲公英。
“解开。”狼爪抵住管家心口,那里纹着周家暗卫的古老咒印,“或者我撕开你的西装找答案。”
怀表弹开的瞬间,齿轮组成了周倦未的侧脸剪影。最精密的擒纵轮上刻着两行小字:
“少爷的断尾计数”
“我的心动次数”
数字停在相同的「77」。
当晚,咒印被狼舌舔得模糊不清。而怀表从此走快了五分钟——刚好够傅景嵘提前泡好安神的红茶。
周倦未发现傅景嵘在偷偷收集他的狼毛。
“解释。”他踹开管家房门,尾巴尖还沾着晨露,“这些玻璃罐…”
“第49次断尾的毛发。”傅景嵘镇定地调整领针,“用来修复您弄坏的波斯地毯。”
“第62次的做了狼毫笔。”
“上周的…”
领带突然被拽紧,管家被迫仰头迎接狼吻。氧气耗尽前,他听见周倦未的冷笑,“第77次…够给你织条围巾了。”
喻思南后来在古董店发现了天价狼绒毛毯,鉴定书落款是傅景嵘的幼年笔迹:「给未来少爷的聘礼」
傅景嵘终于做出不用上发条的怀表。
动力源是根封存着金色绒毛的水晶管,在齿轮间永恒旋转。周倦未对着阳光眯起眼,“我的毛?”
“不。”管家吻在狼尾新生出的软毛上,“是您第一次没用来攻击我的…尾巴摆动。”
窗外,喻情病正把「狼毛过敏」的诊断书塞进碎纸机。喻思南叼着没点燃的烟轻笑,“赌赢了…那怀表果然是用吻上的发条。”
周倦未的尾巴彻底痊愈那晚,傅景嵘拆解了所有备用怀表。
齿轮在月光下铺成求婚词,最关键的擒纵轮被做成耳钉,钉在狼人左耳,“赔给您…当年被我拆掉的狼族耳骨。”
喻思南在监控室按下播放键——
十年前的地牢监控显示:少年管家偷偷捡起染血的狼毛时,嘴唇动了动。
唇语专家标注:「我的」。
“早说了…”喻情病把过敏药换成喜糖,“他当管家根本不合格。”
“合格的猎犬…”周倦未甩着尾巴圈住未婚夫,“早该把主人叼回窝了。”
婚礼请柬用怀表零件压花,狼毛烫金。唯一遗憾是傅管家的领针永远歪的——总要防着某条不安分的尾巴。
夕阳透过白色空间新装的落地窗,将周倦未的狼耳照成半透明的琥珀色。傅景嵘的指尖落在他脸颊时,连空气里的灰尘都静止了。
“少爷。”管家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一场梦,“您脸上有血迹。”
周倦未没躲。
傅景嵘的拇指擦过他颧骨,皮肤相触的地方微微发烫。那血迹早已干涸,可管家的动作仍小心翼翼,仿佛触碰的是易碎的瓷器。
——原来他对他,从来不是“管家对少爷”的恭敬,而是“傅景嵘对周倦未”的珍重。
周倦未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傅景嵘呼吸一滞。
“这里。”狼爪引着他的手来到自己颈侧,一道早已愈合的旧伤疤,“你当年亲手包扎的。”
傅景嵘记得。
那时周倦未刚经历第七次断尾,疼得失去理智咬伤了他,却又在清醒后固执地不肯接受治疗。是他强行按住少年狼人,在血腥味里完成了包扎——纱布系成蝴蝶结,幼稚得不像傅管家的手笔。
“现在换我了。”周倦未忽然凑近,犬齿虚虚擦过傅景嵘的喉结,“你的领针歪了。”
傅景嵘的怀表从口袋里滑落,表盘朝上,停在永恒的五点二十一分。
周倦未嗤笑,“又坏了?”
“不。”傅景嵘拾起怀表,指尖摩挲表盖内侧新刻的字——
【“周倦未专属时刻”** 】
狼耳倏地竖起。
下一秒,周倦未抢过怀表,粗暴地扯开傅景嵘的领带,将表链缠上对方手腕,“……用这个绑住你,够不够?”
傅景嵘低笑,反手扣住他的五指,“少爷,您该命令我的。”
“命令你……”周倦未的尾巴烦躁地拍打地面,“……永远不准松开。”
喻思南踹开门的瞬间,正看到傅景嵘将周倦未抵在墙上深吻。
狼尾炸成蓬松的扇形,缠在管家腰间,而傅景嵘的西装依旧笔挺——如果忽略被扯掉的三颗纽扣。
“啧。”喻思南捂住身后喻情病的眼睛,“哥,非礼勿视。”
周倦未怒瞪过来,耳尖通红,“滚出去!”
傅景嵘却彬彬有礼地颔首:“抱歉,少爷的意思是——请帮我们带上门。”
门外,喻情病默默修改病历本:
【“周倦未·病症记录”*】→ 【“周倦未·恋爱观察报告”】
后来——
- 傅景嵘的怀表永远走快五分钟,为了提前泡好周倦未最爱的红茶。
- 周倦未的尾巴学会了“不小心”扫落管家文件,换取一个无奈的拥抱。
- 喻思南定期偷拍两人合照,卖给克隆体们当“镇宅之宝”。
- 喻情病研发了狼毛过敏特效药——虽然傅景嵘根本不需要。
【“傅景嵘。”】
【“嗯?”** 】
【“你的怀表……吵到我了。”】
其实是心跳声太响。
【“少爷,这是您第七十八次断尾的新生绒毛……”】
【“闭嘴!……轻点摸。”】
阳光正好,狼尾与怀表的故事——永不终章。
——
喻情病咳出的血染红了窗台的山茶花。喻思南站在阴影里,指尖捏碎了一片花瓣。
“哥,这是今年的第几次?”他俯身,将沾血的花瓣塞回喻情病手中,“要不要我帮你数?”
喻情病苍白的指尖蜷缩,花瓣被碾碎,汁液顺着掌纹流淌。他抬头,灰败的瞳孔映出喻思南近乎残忍的笑。
“不用数。”他轻声说,“反正……你记得比我清楚。”
喻思南的犬齿刺破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当然记得——每一次咳血,每一次发病,每一次喻情病濒死时抓着他的手腕说“别哭”。
可他早就不会哭了。
喻思南踹开实验室的门时,第三百号克隆体正对着镜子剪头发。
“今天怎么没发脾气?”克隆体头也不回,镜中映出的脸和喻思南一模一样,“哦,是不是喻情病又吐血了?”
手术刀擦着克隆体的耳际钉入镜面,裂纹蛛网般蔓延。喻思南掐住他的后颈,强迫他看向培养舱——里面漂浮着喻情病的肺叶标本。
“再学我说话……”喻思南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我就把你做成下一个标本。”
克隆体笑了,指尖抚过喻思南紧绷的手背:“可我们本来就是标本啊……哥哥的,活体标本。”
喻情病在深夜高烧不退。
喻思南掀开他的被褥,发现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下藏着自残的刀痕。
“疼吗?”他舔掉喻情病锁骨上的冷汗,手下的躯体剧烈颤抖,“比不上你给我注射病毒的时候吧?”
喻情病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忽然抓住喻思南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说,“这里……更疼。”
掌心下的心跳微弱却滚烫。喻思南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喻情病也是这么抓着他的手,把注射器刺入自己的颈动脉。
那时候他说:“思南,要恨就恨得久一点。”
周倦未和傅景嵘闯入白色空间时,喻思南正把喻情病锁在记忆提取仪上。
“你们在干什么?!”周倦未的狼尾炸开。
屏幕上快速闪回着零碎画面——
- 喻情病将年幼的喻思南推入培养舱
- 喻思南把刀架在喻情病脖子上
- 他们隔着玻璃掌心相贴
傅景嵘的怀表啪地合上,“这是……”
“我们的游戏。”喻思南笑着按下重启键,“看谁先疯的游戏。”
喻情病在电流中弓起身,咳出的血染红了束缚带。他看向门口的两人,嘴角扯出歉意的弧度,“抱歉……吓到你们了。”
喻思南发现了喻情病的秘密日记。
【“7月16日,思南的克隆体又失败了……这次是因为我的血不够纯净。”】
【“9月3日,如果最终解药是我的死亡……”】
日记本被猛地合上。喻思南冲进实验室,看见喻情病正将病毒培养液注入自己的脊髓。
“你他妈疯了?!”他打碎试管,玻璃渣划破两人的手腕。血液交融处,菌丝疯狂生长。
喻情病在剧痛中轻笑,“早就疯了……从决定救你的那一刻开始。”
高烧中的喻情病说了胡话。
“思南……跑……”
“别回头……”
喻思南掐着他的下巴灌药,苦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跑个屁。”他咬破喻情病的舌尖,“要死一起死。”
窗外,周倦未和傅景嵘正在给山茶花浇水。狼尾巴偶尔扫过监控摄像头,像在说——
“我们都在。”
喻情病醒来时,发现白色空间变成了阳光房。
- 他的病历本被喻思南画满涂鸦
- 克隆体们正在院子里踢足球
- 傅景嵘改良了药剂配方
- 周倦未的尾巴成了孩子们最爱的玩具
喻思南趴在床边睡觉,手里攥着一支未拆封的注射器——里面是纯净的血清。
“这次……”喻情病抚摸他扎手的短发,“换我当你的药了。”
后来——
- 喻情病的咳血频率从每天三次降到每月三次
- 喻思南烧毁了所有克隆记录,却偷偷留下一个标本——里面封存着他们第一次牵手的菌丝
- 周倦未和傅景嵘的婚礼上,兄弟俩共同送了一座古董钟,指针永远停在重逢的时刻
【“哥,疼吗?”】
【“不疼。”】
【谎言。但喻思南不再拆穿。】
【“思南,恨我吗?”】
【“恨。”】
【谎言。而喻情病心知肚明。】
阳光穿过山茶花,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就像那些鲜血、疼痛与谎言,最终都成了共生羁绊的养料。
而周倦未和傅景嵘的故事,仍在隔壁继续——偶尔传来狼尾巴扫落花瓶的声响,和管家无奈的轻笑。
——
喻情病在咳血时发现了菌丝的新特性。
那些曾吞噬他肺叶的荧光菌丝,如今在阳光下开出了花。淡蓝色的花瓣边缘呈锯齿状,像极了喻思南犬齿的弧度。
“哥,你养的这些东西...”喻思南蹲在花盆边,指尖拨弄花蕊,“比你的克隆体可爱多了。”
一朵花突然咬住他的手指。
喻情病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它们喜欢你...就像...”
“就像你当年喜欢往我血管里注射病毒?”喻思南掐断花茎,汁液滴在哥哥手背,“现在换我养你了。”
周倦未的尾巴在窗外扫过,打翻了一排培养皿——他坚决不承认是吃醋。
喻思南有个上锁的檀木匣。
傅景嵘偶然发现里面装着:
- 喻情病用过的染血绷带【按日期排列】
- 37个空药瓶【标签写着不同的死亡倒计时】
- 一截指骨【后来被证实是喻思南自己的】
“变态收藏癖。”周倦未评价道,尾巴却不自觉卷起自己第七十八次脱落的尾骨。
喻情病知道后,默默在匣子里添了支未使用的注射器——
针管里封存着阳光。
喻情病的高烧持续到第九天。
喻思南拆了所有监控设备,在病房中央架起篝火。火光中,他将两人的克隆体实验报告一页页焚毁。
"你疯了?"喻情病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腕,"那些是...重要数据..."
“比你的命重要?”喻思南将灰烬撒进药碗,“喝下去...这次是解药。”
灰烬在喻情病喉间化作甜味——他尝出来了,是十二岁那年弄丢的牛奶糖味道。
白色空间的山茶花突然全部凋谢。
周倦未的尾巴毛掉得厉害,傅景嵘的怀表停在了喻情病咳血最严重的那天。更可怕的是——喻思南的克隆体们开始整齐划一地背诵病历。
“是共生反噬。”喻情病盯着显微镜,“我们的DNA...在排斥幸福。”
喻思南的反应是砸碎显微镜,把哥哥按在菌丝地毯上,“那就重新变异...变到能承受这些为止。”
第二天,山茶花复活了,开出的却是双生花。
喻思南学会了做蛋糕。
第一个成品烧焦了,第二个太甜,第三个...被周倦未的尾巴扫进了垃圾桶。
“材料错了。”傅景嵘递过新围裙,“试试用这个。”
围裙口袋里装着:
- 喻情病咳血那天的绷带纤维
- 克隆体们画的笑脸
- 周倦未贡献的狼毛【自称是自然脱落】
最终成品被命名为"疼痛慕斯",喻情病吃了整整三块——
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没有饭后咳血。
周倦未和傅景嵘被拉进兄弟俩的新游戏。
规则很简单:
1. 在白色空间找到对方藏的"宝藏"【通常是黑历史】
2. 不能使用暴力
3. 找到后要说出一个秘密
傅景嵘在喻情病的枕头下发现童年日记:
【“今天思南又逃跑了...抓回来要给他做新项圈”】
周倦未在喻思南的烟盒里翻出照片——
十二岁的喻情病抱着昏迷的喻思南,表情像是要杀人。
“该你们了。”喻思南转动着手术刀,“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傅景嵘看向周倦未,“其实少爷的尾巴...” “闭嘴!”狼人炸毛,“我来说!那个...喻情病第一次给我做手术时...”
“哭了。”喻思南接话,“我知道,眼泪掉进你伤口里了。”
房间突然安静。
喻情病把脸埋进菌丝抱枕,"“….那是生理性泪水。”
喻情病连续三十天没咳血。
为庆祝这个奇迹:
- 喻思南烧毁了所有手术刀【留了一把刻着“生日快乐”的】
- 克隆体们开了场演唱会【曲目全是骂喻情病的原创rap】
- 周倦未贡献尾巴毛织了条围巾【掉毛严重被退货】
- 傅景嵘做了永生怀表【动力源是四人混合的DNA】
当晚,喻思南撬开哥哥的保险柜,发现里面只有一张便签:
【”思南,今天阳光很好”】
【“我想陪你多看看”】
他默默把便签塞回,转身时撞见喻情病站在门口。
“偷看病人隐私...”喻情病咳嗽两声,掌心却展开一块牛奶糖,“要灭口吗?”
喻思南抢过糖咬得咔咔响,“...明天继续监督你吃药。”
新历元年,白色空间正式更名"永昼之家"。
- 喻情病负责培育无害菌丝的偶尔被偷去当火锅底料】
- 喻思南管理克隆体社区【目前开设了烘焙班和格斗课】
- 周倦未的尾巴成了儿童游乐设施【需预约】
- 傅景嵘的怀表博物馆门票收入全捐给肺病基金会。
某个午后,喻情病在病历本上写下最终记录:
【“患者:喻情病&喻思南”】
【“诊断结果:终生依存症”】
【“治疗方案:无药可医”】
喻思南在后面补了行字:
【“主治医师:周倦未的尾巴&傅景嵘的怀表”】
窗外,山茶花开得正好,两朵并蒂而生。
喻思南的第101个蛋糕胚又塌了。
“温度太高。”喻情病裹着毛毯蹲在烤箱前,指尖菌丝探入测温孔,“85℃时菌丝活性会...”
“闭嘴。”喻思南把失败品糊在最近一个克隆体脸上,“吃下去,写五百字感想。”
克隆体顶着奶油举手,“建议改用周倦未的尾巴毛当隔热层...”
窗外传来狼人愤怒的吼声。傅景嵘淡定地翻着《狼毛料理大全》,在“烘焙篇”画了个星标。
喻思南的檀木匣升级成了标本馆。最新藏品包括:
- 喻情病用过的第144支注射器【改造成了钢笔】
- 周倦未第79次脱落的尾尖【做成书签】
- 傅景嵘的怀表设计废稿【折成纸鹤】
”变态程度升级了。”周倦未叼着尾巴毛走过,“需要我贡献点新素材吗?”
喻情病在借阅卡上写下批注: 《论狼尾毛的止血功效》——借阅人:喻思南【用途:枕头填充物】
喻思南的第233号克隆体在百米赛跑中突然变异。
“这不公平!”它指着自己新长出的狼耳抗议,“肯定是周倦未的毛混进了培养液!”
裁判席上的傅景嵘按下怀表,“成绩有效,奖励是...”
“喻情病的特制止咳糖浆!”
观众席瞬间空了一半。
喻情病咳疾复发那晚,傅景嵘拆解了七块怀表。
“齿轮疗法。”他将擒纵轮摆在喻情病掌心,“每分钟心跳匹配一个零件。”
喻思南踹门而入时,看见他哥正用手术刀在表盘刻字——
【“给思南的生日礼物”】
下面一行小字:
打开会爆炸。
“幼稚。”喻思南把表揣进口袋,“...我收了。”
周倦未的尾巴突然拒绝脱落。
“它抑郁了。”傅景嵘诊断道,“原因可能是...”
“你上周揉了喻思南的头发。”喻情病补充。
治疗方案如下:
1. 喻思南贡献三根珍藏的菌丝(被拒)
2. 傅景嵘演奏怀表齿轮交响乐(引发狼嚎)
3. 喻情病开出终极处方——
“允许周倦未咬坏所有克隆体”
【次日,喻思南在训练场挂出横幅:禁止投喂野生狼人】
喻思南在厨房发现本神秘笔记:
**《疼痛风味学》**
- 咳血时加入牛奶=草莓味
- 断尾期配红茶=焦糖布丁
- 自残后撒菌丝=薄荷清凉
署名是喻情病十年前的笔迹。
当晚的“地狱火锅”聚餐中,周倦未尾巴毛炸成蒲公英,“这锅底...是喻情病的病毒培养液?!”
“改良版。”喻思南涮着克隆体送的羊肉卷,“现在叫'永生锅'。”
傅景嵘默默在怀表备忘录记下:
“少爷食后3小时未掉毛——申请专利”
四人决定交换身份一天:
- 喻情病戴着周倦未的狼耳发箍巡诊(引发克隆体暴动)
- 喻思南用傅景嵘的怀表链捆文件(勒死三盆绿植)
- 周倦未披着喻情病的白大褂(被误诊患者求爱)
- 傅景嵘...
“管家先生,”喻思南挑眉,“你学不会我哥的变态。”
傅景嵘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但我会这个———”
他按下怀表按钮,播放喻思南七岁时尿床的录音。
新历二年元旦,喻情病更新了《共生观察日记》:
- 尾巴毛库存:79斤(含克隆体薅走的)
- 最新用途:菌丝培养基(效果优于棉花)
傅景嵘篇:
- 怀表拆装记录:1444次【其中77次是为了偷藏狼毛】
- 最新发明:心跳同步仪【被喻思南改装成整蛊玩具】
- 销毁手术刀:33把(留作纪念:7把)
- 最新作品:《如何气死哥哥的一百种方法》(被克隆体奉为圣经)
【喻情病篇】
- 咳血次数:0(创纪录)
- 最新发现:幸福会引发轻度眩晕(症状持续中)
日志末页夹着四人的合照——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病历本,火光中隐约可见山茶花的影子。
“哥,牛奶。”
“烫。”
“爱喝不喝。”
“...加菌丝了吗?”
“加了砒霜。”
“哦。”
阳光穿过蓝色窗帘,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周倦未的尾巴毛飘过窗台,被傅景嵘的怀表链精准捕获——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们的故事,比永昼更漫长。
——
晚安。
【爱才是谎言,那你对哥哥的爱也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