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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菌丝 ...

  •   热浪扭曲着空气,蝉鸣撕扯着耳膜。喻思南光着上半身躺在废弃游泳池底,菌丝在水泥裂缝里蔓延,像一滩有生命的沥青。他眯着眼看池边的喻情病——那人还死板地穿着白大褂,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蓝色血珠从指尖滴进可乐罐,气泡炸裂声里混着嘶嘶的腐蚀音。
      “哥,”喻思南舔着虎牙,“你流汗的样子真他妈性感。”
      喻情病把可乐罐砸过去,液体在半空就蒸发了,只剩个扭曲的铝壳砸在喻思南胸口。黑菌丝立刻缠上去,把金属揉成小圆球塞进泳池排水口。
      周倦未在更衣室顶上嚎叫。完全狼化的银灰色皮毛在烈日下烫得冒烟,尾巴暴躁地拍打着水泥板。傅景嵘坐在阴影里修怀表,每当他手指碰到精密齿轮,周倦未的嚎叫就会变调。
      “发情期。”喻清在树荫下说,机械臂插进便利店冰柜,“建议给他浇冰水。”
      喻思南的菌丝突然暴长,缠住喻情病的脚踝把人拽进泳池。水面炸开的瞬间,无数蓝黑色花瓣从两人接触的地方迸发,在阳光下像碎玻璃般刺眼。
      “操!”喻情病的手术刀抵住喻思南喉咙,但刀刃被菌丝缠住,“松手!”
      “你硬了。”喻思南用膝盖磨蹭他,黑菌丝和白大褂下摆纠缠在一起,“蓝血沸腾的温度是四十二度,现在泳池里——”
      周倦未的狼爪拍碎更衣室玻璃:“老子要热死了!傅景嵘你他妈管管!”
      傅景嵘终于放下怀表,金属脊椎在阳光下闪着光。他走到泳池边,拽着领带松了松领口:“喻情病,你弟弟的菌丝在扒你裤子。”
      水面突然炸开,喻情病湿漉漉地爬上来,白大褂黏在身上透出肉色。喻思南被手术刀钉在池底,但菌丝还在不死心地往岸上爬。
      便利店冰柜被喻清整个拖过来,周倦未直接扑进碎冰里,发出爽到极点的呜咽。傅景嵘蹲下来帮他顺毛,手指划过耳根时,狼尾巴拍碎了三箱啤酒。
      “原厂残余信号。”喻清突然说,机械眼聚焦在远处,“东南方两公里。”
      泳池里的蓝黑色花瓣瞬间枯萎。喻情病拔出手术刀,喻思南的菌丝收回体内,两人湿透的身体在烈日下冒着蒸汽。周倦未从冰堆里抬头,犬齿上还挂着冰碴。
      “热死了。”喻思南抱怨着,黑菌丝却已经如毒蛇般钻入地下,向东南方蔓延,“速战速决?”
      喻情病把白大褂甩在肩上,蓝色血管在赤裸的上身格外明显:“赌谁杀得多?”
      周倦未完全狼化的身体跃过围墙,傅景嵘的怀表链缠在他后爪上,像条银色的风筝线。喻清拆了便利店收银机,硬币在机械手里变成致命的弹丸。
      废弃游乐场里,五个原厂特工正在检查设备。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地下突刺的菌丝贯穿脚踝。喻情病的手术刀划过阳光,蓝血在空气中蒸发成毒雾。周倦未的利爪撕开最后一个敌人的防护服,发现里面是机械与血肉的混合体。
      “不是人类。”傅景嵘用领带擦着怀表上的血,“第三代仿生战士。”
      喻思南的菌丝从敌人眼眶里钻出来,带回一块芯片:“他们在找这个。”芯片上刻着经纬度,被烈日烤得发烫。
      喻清扫描后皱眉:“太平洋中部。海底设施。”
      周倦未变回人形,浑身汗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游泳?不去。”
      泳裤还湿漉漉的喻思南突然笑了:“哥,你蓝血能制冷不?”
      喻情病一脚踹在他膝窝:“滚。”
      回程时路过废弃加油站,喻思南用菌丝撬开冰柜,发现几瓶没蒸发的啤酒。五人坐在生锈的油罐车顶上喝,周倦未非要和傅景嵘共喝一瓶,结果被气泡呛得直打喷嚏。
      “海底设施是最终目标。”喻清说,机械臂上投影出地图,“母亲程序的核心可能在那里。”
      喻情病的蓝血在啤酒罐上蚀刻出复杂纹路:“热。”
      喻思南凑过去,菌丝爬上他肩膀:“我帮你降温?”没等回答就一口咬在颈动脉上,黑菌丝注入降温毒素。喻情病闷哼一声,啤酒罐被捏爆,泡沫流了满手。
      周倦未看得狼耳竖起:“你们能不能——”
      傅景嵘突然把冰啤酒按在他后颈,激得他跳起来三米高,落地时完全狼化,把油罐车顶踩出个凹坑。喻清冷静地挪开位置,继续分析海底数据。
      暮色降临时暑气稍退。喻思南的菌丝在废弃汽车旅馆织成吊床,喻情病终于脱了那件湿白大褂,在窗边检查手术刀。蓝血在刀刃上流动,像活着的镀层。
      “今天杀了十七个。”喻思南从背后抱住他,汗湿的胸膛贴着他脊背,“我赢了。”
      喻情病肘击他肋骨:“你数错了。”
      “那罚我。”黑菌丝缠上他手腕,带着晒过太阳的温度,“随便怎么罚。”
      隔壁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和周倦未的咒骂:“傅景嵘你他妈——金属脊椎凉死了!”
      喻清敲响连通门:“根据声波探测,两公里内有移动信号。建议保持安静。”
      安静了十秒。喻思南的菌丝正在喻情病腰侧写字,被手术刀钉在墙上。月光从破碎的窗户照进来,蓝血与黑菌丝在地上无声地厮杀纠缠。
      最热的夏天才刚刚开始。
      烈日炙烤着废弃高速公路,沥青融化出黏稠的黑色气泡。喻思南蹲在扭曲的路牌上,黑色背心被汗水浸透,黏在绷紧的腰腹间。他的菌丝像活物般在阴影中蠕动,时不时探入滚烫的空气中又迅速缩回。
      “操,这温度能把老子的菌丝烤成薯条。”他吐掉嘴里嚼烂的草茎,眯眼看向不远处加油站——喻情病正用手术刀撬开自动贩卖机,白大褂下摆潦草地打了个结,露出被晒得泛红的小腿。
      周倦未完全狼化趴在加油站屋顶,银灰色皮毛上盖着傅景嵘的西装外套。他烦躁地用爪子刨着沥青瓦片:“傅景嵘,你他妈再往老子身上放东西,我就把你那破怀表塞进——”
      “东南方向,八百米。”傅景嵘突然打断,怀表齿轮自行转动着指向远处,“三个热源。”
      喻清从便利店废墟里走出来,机械臂上缠着刚从冰柜里抢救出来的几根冰棍:“不是人类。”他精准地将冰棍抛给每个人,“仿生追踪者,耐高温型号。”
      喻思南接住冰棍直接按在颈动脉上,舒服得龇牙咧嘴。他瞥见喻情病用手术刀削掉冰棍包装,蓝血顺着刀尖渗入冰里,瞬间变成冒着寒气的深蓝色。
      “哥,分我一口。”他直接跳下去,菌丝抢先卷住喻情病的手腕。
      喻情病把冰棍塞进他嘴里:“烫死你最好。”
      冰棍在喻思南口中炸开诡异的清凉感,混合着蓝血特有的金属味。他的瞳孔瞬间收缩,黑色菌丝不受控制地从背部刺出,在烈日下疯狂舞动:“操!你往冰里加了什么?”
      “镇静剂。”喻情病面无表情地舔着自己那根,“剂量够放倒一头鲸鱼。”
      “你他妈——”喻思南的抗议变成含糊的咕哝,双腿发软往前栽去,被喻情病单手接住。黑菌丝本能地缠上对方腰肢,像某种大型犬的撒娇。
      周倦未在屋顶发出嘲笑的呜咽,被傅景嵘用冰棍塞了一嘴。喻清冷静地拆解追踪器:“他们携带了基因定位仪,专门搜索蓝血反应。”
      喻情病拖着半昏迷的喻思南躲进加油站阴影处,手术刀划开自己指尖,将一滴蓝血滴进生锈的油罐。液体接触金属的瞬间,整个油罐开始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纹路。
      “诱饵。”他踹了一脚油罐,“十分钟后爆炸。”
      傅景嵘的怀表弹出全息地图:“西北方有地下排水系统,温度低五度。”他拽着周倦未的尾巴把人拖下屋顶,“少爷,该走了。”
      喻思南在喻情病肩上恢复了些许意识,黑菌丝蔫巴巴地缠着对方手腕:“...王八蛋...”
      “再废话就把你扔给追踪者。”喻情病嘴上这么说,手臂却收紧了些。蓝血在喻思南体内循环,他能感觉到那些躁动的菌丝正逐渐平静。
      地下通道像一条闷热的肠道,浑浊的空气里漂浮着尘埃。周倦未变回人形,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银发黏在额前。他烦躁地扯开衣领:“这鬼地方比上面还热!”
      傅景嵘突然按住他后颈,金属手指贴着汗湿的皮肤:“别动。”怀表链缠上两人手腕,细小的齿轮开始旋转,“你体温四十一度了。”
      “废话!老子是北极狼基因!”周倦未嘴上凶恶,却乖乖低头让傅景嵘检查瞳孔。
      喻思南摇摇晃晃地站稳,黑菌丝重新活跃起来:“哟,管家和少爷的夏日甜蜜——”
      喻情病一手术刀钉住他衣领,把人怼在墙上:“能走了就自己滚。”
      “不要。”喻思南耍赖般用额头抵着他肩膀,“你把我搞软的,负责硬回来。”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个地道跟着震动。喻清的机械眼在黑暗中发出微光:“诱饵生效了。追踪者改变了方向。”
      他们在一处坍塌的岔路口停下。喻情病划开手掌,将蓝血抹在墙面上,液体迅速渗入混凝土,勾勒出复杂的管道网络图:“前面分叉,左边通向污水处理厂,右边——”
      “有冷气。”周倦未的鼻子抽动着,“我闻到了。”
      傅景嵘的怀表突然发出警报,齿轮疯狂旋转:“不对,那是——”
      喻思南的菌丝比所有人反应都快,瞬间编织成一张黑色大网挡在众人面前。下一秒,右侧通道喷出刺骨的白雾,所过之处凝结出厚厚冰霜。
      “低温陷阱。”喻清快速分析着成分,“针对狼化基因设计的。”
      周倦未的犬齿咯咯作响:“老子要撕了那群——”
      白雾中突然射出数支冰锥。喻思南的菌丝被冻住大半,勉强打偏了最致命的几支。一支冰锥擦过喻情病脸颊,带出一串蓝色血珠,在半空就凝结成冰晶。
      “操!”喻思南瞬间暴怒,剩余菌丝全部刺入自己手臂,强行抽取血液转化为新型毒素,“敢碰我哥?”
      黑菌丝如暴雨般射入白雾,每一根都带着沸腾的变异血液。雾气中传来机械短路的声音,接着是重物倒地。喻情病抓住喻思南后领把人拽回来:“别追!”
      周倦未突然完全狼化扑向左侧通道,利爪与突然出现的追踪者撞在一起。傅景嵘的怀表链缠住敌人脖颈,金属丝线勒进仿生皮肤,爆出火花。
      “这边走!”喻清撞开一扇生锈的铁门,后面是陡峭的排水管,“下去就是河道!”
      五人跌入污浊的河水中,被湍流冲向下游。喻思南的菌丝死死缠着喻情病,黑蓝交错的丝线在浑浊水里格外显眼。周倦未叼着傅景嵘的衣领游泳,狼尾巴像螺旋桨般搅动水面。
      他们被冲进一处开阔的蓄水池,爬上岸时全都精疲力尽。喻情病咳出几朵蓝花,花瓣迅速吸水膨胀,变成浮力垫托住所有人。
      “妈的...”喻思南瘫在花瓣上,黑菌丝蔫巴巴地铺开,“老子这辈子最恨夏天...”
      周倦未变回人形,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傅景嵘腿上喘气。傅景嵘罕见地没推开他,而是用怀表当扇子给他扇风。
      喻清检查着机械臂的损伤:“追踪者知道我们在这里。”他看向远处,“建议天黑前离开城市。”
      黄昏的光线斜照进蓄水池,喻情病脱下白大褂拧干,身上的蓝色血管因为高温格外明显。喻思南的视线黏在他腰线上,菌丝不自觉地向那边蠕动。
      “看够了吗?”喻情病把湿衣服砸在他脸上。
      “没。”喻思南扯下衣服,露出痞笑,“这辈子都看不够。”
      周倦未发出作呕的声音,被傅景嵘按住脑袋。喻清假装没看见,专心修理机械臂上的冰霜损伤。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时,五人爬上蓄水池边缘。远处城市废墟中,无数追踪者的红点正在移动,像一场盛夏的萤火虫瘟疫。
      喻思南的菌丝在夜色中恢复活力,悄悄缠上喻情病的手腕:“今晚我守夜。”
      “不需要。”喻情病甩开他,却放任那些菌丝留在自己皮肤上。
      周倦未变回狼形,银灰色皮毛在月光下像流动的水银。傅景嵘靠在他身上,怀表齿轮轻轻转动,计算着下一次可能的袭击。
      最漫长的夏日才刚刚过半。
      金属栏杆烫得能煎蛋。喻思南把掌心按上去又猛地缩回,黑色菌丝应激般窜出来,在灼热的空气中扭动。“操,”他舔掉手掌上粘到的铁锈,“这温度能把老子的菌丝晒成鱿鱼丝。”
      喻情病蹲在三米外的阴影里,手术刀正削着一块从废弃超市顺来的冰。刀刃上的蓝血渗进冰里,发出滋滋声。“过来。”他没抬头。
      喻思南的菌丝比身体反应更快,已经缠上喻情病的手腕。“哥要喂我吃冰?”他凑近时闻到对方后颈渗出的汗味混着蓝血特有的金属气息。
      “喂你吃刀。”喻情病反手把冰按在他锁骨上,蓝色液体顺着胸膛流下,所过之处菌丝疯狂滋长。喻思南闷哼一声,犬齿咬住下唇。
      周倦未完全狼化趴在报废车顶,银灰色皮毛上盖着傅景嵘的西装外套。“再往老子身上放布料,”他尾巴暴躁地拍打着车顶,“我就把你那破怀表塞进——”
      “九点钟方向,五百米。”傅景嵘突然打断,怀表齿轮自行转动着指向远处,“五个热源,移动速度每秒三米。”
      喻清从便利店废墟钻出来,机械臂拖着一袋结霜的易拉罐。“仿生巡逻者。”他精准地将可乐抛给每个人,“耐高温型号,视觉识别范围三十米。”
      喻思南接住可乐,菌丝直接刺穿拉环。气泡涌出的瞬间,喻情病的手术刀突然抵住他喉结。“别动。”刀尖轻轻划过皮肤,带出一滴蓝血坠入易拉罐。液体瞬间沸腾又迅速冷却,变成诡异的蓝黑色。
      “GPS干扰剂。”喻情病收回刀,“喝下去能让你的菌丝暂时隐形。”
      喻思南仰头灌下,喉结滚动时汗珠滑进衣领。“味道像你上次解剖的那只辐射蟑螂。”他咧嘴笑,黑菌丝从指尖渗出又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周倦未的耳朵瞬间竖起,爪子撕开车顶铁皮。“来了。”他完全狼化的身体绷成弓形,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
      傅景嵘解开领带缠在右手,怀表链垂下来像某种奇特的武器。“少爷,”他拽住周倦未的尾巴尖,“记得留个完整的给我拆。”
      “滚!”周倦未扑出去时带起的热风掀飞了西装外套。
      第一个巡逻者被狼爪当胸贯穿,电路板碎片混着仿生血液喷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喻思南的隐形菌丝已经缠住第二个巡逻者的关节,轻轻一扯就卸下整条机械臂。
      喻情病没动。他的手术刀在指间翻转,刀身上的蓝血蒸发成雾状。当第三个巡逻者突破周倦未的防线冲来时,那团蓝雾突然凝结成细针,精准刺入敌人光学镜头。
      “左边!”喻清突然警告。他的机械臂变形为炮管,却因过热警告而卡壳。
      第四个巡逻者手持脉冲枪,能量束擦过喻思南的肩膀,烧焦一片菌丝。“操!”他踉跄后退,黑色黏液从伤口渗出。
      喻情病比所有人反应都快。他撞开喻思南,手术刀脱手飞出,刀身上的蓝血在半空拉出诡异的弧线,直接钉入脉冲枪能源槽。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翻在地。
      “哥...”喻思南的菌丝本能地缠上喻情病的腰,却发现掌心沾到温热的蓝血——一块金属碎片插在喻情病肋间。
      周倦未的嚎叫从远处传来。完全狼化的身躯撞飞最后一个巡逻者,利爪撕开仿生皮肤时爆出漫天火花。傅景嵘的怀表链缠住敌人脖颈,金属丝勒进电路深处。
      喻清终于修好机械臂,一炮轰碎还在抽搐的机械残骸。“伤口深度三厘米,”他扫描着喻情病的伤势,“需要立即——”
      “闭嘴。”喻情病自己拔出金属片,蓝血喷在喻思南脸上。他抓着弟弟的菌丝按在伤口上,“止不住,你来。”
      喻思南的瞳孔剧烈收缩。黑菌丝疯狂钻入伤口,与蓝血交融时发出诡异的荧光。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某种奇特的通感正在建立,喻思南能感觉到喻情病的心脏在自己胸腔里跳动。
      “基因共鸣。”喻清快速记录着数据,“比上次强烈37%。”
      周倦未变回人形,浑身是汗地瘫在傅景嵘脚边。“热死了...”他扯开破烂的衣领,露出锁骨上新鲜的血痕。
      傅景嵘单膝跪地检查伤口,怀表链不知何时缠上了周倦未的手腕。“脉冲灼伤,”金属手指轻触皮肤时引发一阵战栗,“需要降温处理。”
      “用你那个...金属脊椎...”周倦未的声音越来越小,耳尖通红。
      喻思南的菌丝终于止住血,却不肯退出喻情病的伤口。“哥,”他额头抵着对方肩膀,声音哑得不像话,“你的血在我身体里唱歌。”
      喻情病一巴掌拍开他,却因为共鸣带来的眩晕差点摔倒。他摸到肋间新生的皮肤——光滑的,带着黑色菌丝纹路。“...恶心。”
      黄昏的橙色光线笼罩废墟。五人躲进半塌的地铁站,喻清用机械臂焊死了入口。周倦未完全摊在傅景嵘腿上,任对方用冰可乐罐敷他发烫的额头。
      喻思南的菌丝铺成一张网,他和喻情病躺在上面休息。黑蓝交错的丝线在两人之间流动,像某种私密的对话。
      “共鸣会持续多久?”喻情病突然问。
      喻清调出全息数据:“根据母亲程序的加密档案,对偶体基因融合是不可逆的。”机械眼转向他们,“你们正在...进化。”
      周倦未突然抓起傅景嵘的怀表:“这破玩意儿怎么在发红光?”
      傅景嵘脸色骤变。他迅速拆开表盖,里面微型屏幕上闪烁着倒计时:【00:59:59】。“原厂信号塔,”金属手指收紧,“他们激活了区域净化协议。”
      喻情病站起身,肋间新生的皮肤隐隐发亮。“范围?”
      “半径五公里。”喻清已经启动机械臂的武器系统,“足够蒸发我们十次。”
      喻思南的菌丝突然全部竖起:“哥,你听...”
      寂静。连蝉鸣都消失了。空气凝固成透明的凝胶,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被放大。然后,远处传来蜂群般的嗡鸣。
      “热压弹。”傅景嵘拽起周倦未,“跑!”
      五人冲向地铁隧道深处。喻情病的蓝血在掌心沸腾,甩在墙上形成荧光路标。喻思南的菌丝拖在后面,编织成干扰网延缓爆炸冲击波。
      周倦未边跑边撕扯衣服:“操他妈的热死了!”完全狼化的身体膨胀到极限,银灰色皮毛被汗水浸透。
      傅景嵘突然拽住他尾巴:“下面!”怀表链缠住通风井盖,用力一拽——
      他们跌进地下水库的瞬间,第一波热浪席卷而来。即使隔着十米厚的岩层,高温仍让水面瞬间沸腾。喻思南的菌丝结成茧,把喻情病裹在核心。周倦未把傅景嵘压在水底最凉处,犬齿深深陷入对方。
      喻清的机械臂过载报废,数据线像水母触须般漂浮。
      当震动停止时,水库已经变成温泉。喻思南的菌丝茧最先裂开,露出里面交缠的两人——喻情病的蓝血染透了喻思南的背心,在黑布料上晕开星空般的图案。
      “还活着?”喻情病拍打弟弟的脸。
      喻思南抓住那只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摸,跳得多欢。”掌心下,两颗心脏以完全一致的频率跳动。
      周倦未浮出水面,狼耳蔫巴巴地耷拉着:“老子...要喝冰啤酒...”
      傅景嵘从背后勒住他脖子:“先修我的怀表。”金属脊椎贴着周倦未汗湿的背,激得他一阵哆嗦。
      喻清已经爬上岸,报废的机械臂垂在身侧。“好消息,”他拧着衣服上的水,“信号塔耗能巨大,方圆五十公里内不会再有一次攻击。”
      “坏消息?”喻情病把喻思南从身上撕下来。
      “我们正坐在城市供水系统主控井上方。”喻清的机械眼看向脚下,“而母亲程序的最新坐标,就在这下面。”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某种巨大的机械运转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像一头苏醒的远古巨兽。五人交换眼神,周倦未的尾巴不自觉地缠上傅景嵘的手腕。
      喻思南的菌丝重新活跃起来,在黑蓝之间变换色彩。“最后一战?”他咧嘴笑,犬齿闪着危险的光。
      喻情病的手术刀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蓝血顺着刀刃滴入水中,绽放成无数微型荧光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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