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忆录（3）自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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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她还好吗？”季渔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
“她开了家店卖菜，有时候会怂恿我逃学帮她干活儿。”
季渔沉默了
宿晦似乎是看透了季渔的心思，玩着季渔的手指说：
“我不怪她，我希望她幸福，她是我这辈子都要守护的人。至少，不要再遇到和爸爸一样的人了。”
宿晦长得并不算好看，有一种病态的白，眸子里透露出淡淡的疏离感，是生人勿近的冷。
……
大概是一周后，那个瘦弱的女孩被堵在厕所的隔间里，头发上被浇了冰水，嘴角有好大一块淤青，神情麻木，好像已经习惯了。
是宿晦。
只是季渔不在。
所以没有人可以救她。
只能在心里无声的呼救。
她只能自救。
几个施暴的女生走后，宿晦一个人蜷缩在女厕所的角落里。
她感觉有好大一阵耳鸣。心脏也突然好疼，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反胃感也瞬间涌上来。
她好难受，好难受。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坨狗屎一样可有可无，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为什么世界不烂到透呢？
宿晦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到处抓挠自己的衣服。
实在不行就去死吧。
实在是太难受了，好像是把她的骨肉给碾碎，然后又重新用胶水粘在一起。
她的身体不停的抽搐，嘴里不停的絮叨着别人听不懂也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词。
她想呕吐，但奈何胃里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真的，宿晦感觉空气粘稠且燥热，让她更闷得慌。
干脆死了得了，一了百了。
她疯狂的咬自己的手指，在血液流出来的那一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三次自残了。
……
下午的课，宿晦正常去上，只是双手上多了六个创口贴，脸上多了一块淤青，神情上有一种不符合她的年纪的苍老憔悴。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世界上长得最老的女孩儿了。
无所谓了。
爱咋地咋地吧，她不在乎。
英语课上，宿晦照例趴在桌子上补觉。
“宿晦，宿晦！”
“醒醒！”
陆昂瞪着她，宿晦被吓的一激灵。
陆昂是宿晦的同桌，一个长得蛮清秀的男孩，成绩不错，能排到年级前十，但比不过宿晦。虽然他是班里唯一一个愿意和她说话的人，但宿晦依然不怎么关注过他。
“你再这么睡下去，老程又要罚你抄单词了！”
老程是他们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四十几岁的一个中年油腻男性，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听戏，活的跟个八十岁老头儿一样。惩罚方式从来都只有抄单词这一项。
宿晦懒得搭理陆昂，在认真听课和继续睡觉里选择了后者。
她做了个梦。
白色和绿色的桔梗花花海，一个女孩一步一步的向她跑来。她没戴眼镜，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脸。
女孩的影子随着朝阳拉长，斑驳的光影交错，雾霭沉溺于一朵朵桔梗之间。
随着女孩脚步的临近，宿晦慢慢看清了她的脸。
脖子上有颗痣。
桃花眼。
最关键的是，红发。
红发？红发？红发？？！！
季渔？？？！！！
“卧槽！”
宿晦猛然惊醒，大吼了一句脏话。
全班，包括老程，全都扭头看向她。
就这样，我们亲爱的睡美晦同学领到了她这学期以来的第二十一份抄单词任务。
下课后，宿晦咬着葡萄味儿的棒棒糖抄着单词。
她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一看，桌洞里多了两份抄好的单词。
加上她之前抄的，正好够交“罚款”。
其中有一份的字迹她认得，是季渔的。
宿晦脸一黑，又想起了刚刚那个乱七八糟的梦。
另一份是谁的？
宿晦把棒棒糖棍缝隙里的糖渣咬出来。
字体和季渔的不同，那一份似乎在刻意的模仿宿晦的字迹，但因为模仿过头了导致有些生硬。
能看出来笔尖上下笔时的犹豫不定，忐忑不安。
宿晦自然不会去要拿两份单词。静坐在座位上继续抄，并拜托陆昂把不知道是谁写的那一份扔进了垃圾桶。
至于季渔那份，自然是要去归还的，至于等到什么时候，宿晦暂时不清楚。
还是先想办法把那个梦彻底关在脑子外面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回忆录（3）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