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人都是会变的 ...
-
我挑了个孟席绝对不在家的时间去搬东西，客厅很乱，厨房里的餐盒堆放在水池。卧室衣柜也没关，穿过的衣服被他随意丢在床上。
孟席一直是这样，因为我总是会把家里收拾干净，所以他就只专注自己的事业，别的什么都不管。
我站在卧室门口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剩下的衣物打包进行李箱，想起收在抽屉里的对戒，犹豫两秒，也放进行李箱。
我叫了专业人士来搬钢琴，公寓是复式结构，卧室都在楼上，决定暂时放在客厅。
孟席很快就发现我彻底搬走了。
“为什么搬走，琴搬走了衣服也拿走了，你真的不要我了是吗？”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我以为我们是只在吵架。”
他这样的语气让我很烦躁，我明明已经把文件都发给了他，明确告诉他我要离婚，他还是不依不饶，而且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我沉默，他在电话那头继续用那种可怜委屈的语气向我道歉：“阿钦，你现在哪？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我真的和她没什么，我已经跟她断了，那天是个意外。”
“意外？”我帮他回忆那天的场景，“在自己的办公室发生意外？你那张床边还放着我俩的合照。”
“你就是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挂了电话，把文件重新给他发了一份，还有之前拍到的那些出轨证据，我通知他两天内给我回复，做完这些我把手机甩到一边。
孟席安静下来，我的手机终于不再频繁地震动，凌晨，我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他说同意离婚。
我希望我决定的所有事情都能顺利完成，他没有继续墨迹直接同意让我感到心情愉悦。
我们两人没什么东西绑定在一起，财产分配也相对简单，我正想在微信上跟他聊这个话题，孟席要求我见面谈。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但是架不过他央求。
下午，我去了他家，他似乎特意收拾了一番，家里不再乱糟糟的，不过身上有一种颓废的感觉，他没刮胡子，眼睛里也都是红血丝。
我站在客厅没动，他拍了拍沙发，“坐啊。”
我还是没动，他向我走了几步，朝我勉强地笑了笑，“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没有。”
他想拉我的手，我皱眉退后一步，他使劲拉住我的胳膊，该用两只手拽住我的手腕。
“别躲好不好。”
我感觉到了危险，意识到今天来这里可能是个错误，但还是淡定地要求他放开我。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他缓缓低头，“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我。”
眼见他的嘴唇越来越近，我偏头，语气加重，“孟席，我是来跟你聊离婚的！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他按住我手腕的力气变重，我知道他生气了，他这个人情绪起伏不定，做事只考虑自己，只注重利益，可惜这些性格问题我在结婚之后才发现。
手腕传来了到了疼痛，我皱起眉用力甩开他禁锢我的手，“别让我恶心你好吗？”
“恶心我？”孟席退后一步举起手，“你发来的那些照片，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对。”
“你一定要跟我离婚是吗？”
我抬头看他，表情坚定语气决绝：“对。”
“呵呵呵。”他笑着转身坐到沙发上，表情是讽刺像是嘲笑，我站在原地没动，他用一副浏览低价货品的眼神扫视我全身。
我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接着他靠在沙发上，从桌上摸了一根烟放在嘴边，火焰短暂地弹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把打火机甩回桌面。
烟雾缭绕间，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用最难听的话形容我，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狰狞的脸。
“除了在家做点饭你能做什么，对，林老师你还会弹钢琴，哇弹钢琴的，搞文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他妈的还不是老子在养着你。”
“房子车子哪一样不是我买的。”
“你身上还有哪一点值得我喜欢，性格冷漠，了无生趣，不爱社交，长相一般身材一般，又干又柴，在床上我碰一下你动一下，吃起来我他妈的都嫌塞牙。”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指着我的脸，“我现在看到你这幅样子就想吐。”
“你妈生病是谁帮你搞定的医院？你家对我感恩戴德的样子你都忘了？”
“你好奇我是什么时候跟她在一起的，我告诉你，不止她，你觉得你自己终于聪明了发现了？还跑去调查，那是老子懒得装了。”
“林知钦，人都是会变的，只有你还蠢得待在原地。”
……
我动了动僵直的腿，走到他对面，取出随身包里的文件。
“听到你说这些心里话真的很不容易。”我把文件放在茶几上，“我确实长得很一般，你跟我在一起四年应该早就腻了也正常，怪不得说什么还不止她一个。”
他的话过于难听，我再强大的心里也会觉得难受，我掐着掌心继续道：“我妈生病你帮了大忙，车房都是你买的，车和房我没打算要，这个房子的装修和设计我付出了很多，够抵房费了吧。”
孟席的脸逐渐难看起来。
“你应该早一点放过我的。”我怜悯的看着他轻声说：“又何必跟我装这么多年呢？”
“怪恶心的。”
我回忆起热恋时他的样子，和眼前的人影重叠，样子其实没变，眼神变了，以前的孟席是绝对不会说这些让我难受的话。
我翻开文件给他指了指，“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签个字就不用再看到我了。”
孟席接过文件，他瞪着上面的字，当着我的面把它撕成两半，我叹了一口气，这是我预料到的结果。
他问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要？”
“像你说的，车和房都是你的。”我从包里摸了份新文件出来，“你的就永远是你的。”
“那你呢？”
我？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文件朝他说：“好好看看吧，不要再撕了。”
虽然我包里还装了一份。
“为什么一定要离婚。”他低下头抓住自己的头发，死命揉搓，把头发当成仇人对待，好像这样就能排解掉烦躁。
他开始后悔了，那刚才那一席难听的话算什么，我不想走到对簿公堂那一步。
“约个时间。”我说道，“就明天吧。”
他抬起头看我，发型已经被他抓成了鸡窝。
“孟席。”我在包里摸了摸，拿出戒指盒。这两枚戒指是他亲自设计的，内侧刻了我们两人的字母缩写，婚礼时我们互相给对方的无名指套上戒指，寓意着把承诺挂于指尖。
他瞪大眼睛，估计是没想到丢了的戒指会在我这里。
“你说谎是瞒不过我的，可是今天你终于诚实地说出这些我发现，我还是有一些难过。”
“但是幸好，快结束了。”
我把戒指盒打开推到他面前，“孟席，不管怎么说，你以前对我很好，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