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原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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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痛吗？”尚锦程洗漱完回到房间，看见知幸看向自己滴溜圆的黑眼睛，温和的亲了亲。
知幸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心慌，不知道什么缘故。”
“可能是饿了，我去给你做芝士厚蛋烧和豆浆。”
知幸微微一笑：“又是芝士厚蛋烧？”
“这个做的比较稳定嘛，其他菜还在摸索中，我可不想在你生日这天把你送进医院。”
尚锦程笑的一脸灿烂，他摸了摸知幸的头，显得很是温柔，然后去厨房忙活了。
在做菜方面，两人虽然都没什么天赋，但尚锦程学的比知幸快一些，起码他现在能不把芝士厚蛋烧煎焦，虽然叠起来的蛋卷很丑陋，里面的芝士也经常漏出来，但好歹能吃。
冰箱里备的很多蔬菜，几乎都没什么用武之地，只有鸡蛋是每天都见少，买来的厨具大部分也都闲置了，只有豆浆机和锅子每天在工作。
知幸走到客厅，沙发上堆着的一排毛绒玩偶，茶几花瓶里插着昨天送来的矢车菊，嘴角带着些微笑。
父亲这个人很奇怪，他在送矢车菊的那天答应了邀约，他便之后都送的矢车菊，蓝色的花开的热烈，是天空的颜色。
午餐后没多久，池田三郎就来把知幸接走了，知幸走到车前，转回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尚锦程。
尚锦程对他摆了摆手：“去吧，我在家里等着你。”
目送着车子离开视线，尚锦程转过身，准备回到屋子里，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尚锦程先生，我是大介先生的私人秘书小林雄辉，”他说着便将名片递给尚锦程，“大介先生委托我和您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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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幸和青木大介在林墅碰了面，两个人都抿着唇，把目光不动声色的错开，似乎有些别扭，也有些尴尬。
良久，青木大介动了动唇：“……来了。”
知幸“嗯”了一声。
然后又沉默了。
青木大介长长叹了口气，似乎终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是你的生日，本来应该像以前那样操办，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会更想像平凡小孩那样过一个简单的生日。”
知幸看了他一眼，他坐在沙发上，一身的西装熨烫得平平整整，即使是坐下，也能保持着既不拘谨，也不过分放松的姿势，只是他的脸色相比于从前已经温和许多，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线条没那么硬朗，目光也没那么锋利。
说实话，知幸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在青木家里过了太多邀请一堆不认识还得互相客套的达官显贵，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的生日宴会，父亲现在说的，却没有按青木家的规矩走，而是在考虑他的心情。
“是，简单就好。”
又沉默了几秒：“我排开了半天时间，以前……”
他不说了，知幸知道他的意思，以前他的生日，父亲大多是在宴会上匆匆现个身，便忙工作去了。知幸知道，他不见得每次都会忙成那样。
“没关系。”
听他说没关系，青木大介想对儿子露出一个笑容来，终究是没办到。
“我想带你去买礼物。”
知幸的目光中又带上一丝讶异，父亲此前从来没送过自己礼物，说他不需要这种官场人情往来才会用到的东西。
他目光的转变让青木大介显得有些高兴，脸上紧绷的肌肉终于又放松了些，连带表达也没那么死板：“最少要买20件，以前的都补上，好吗？”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知幸心里已经原谅他了。
虽然青木大介说“简单”过一个平凡小孩过的生日，但他的操作并不简单，他招了招手，池田三郎将一个房产证放到知幸面前。
“你现在住的房子我帮你买下来了，以后那就是你的房子。”
知幸猛然睁大了眼睛：“我不是想要这种礼物！”
青木大介思索了一下：“也是，那个房子太小，我给你选其他的房产。”
“不是，我不要房子！”
青木大介蹙起了眉，显然很费解：“不要房子……不要房子就看看赛车，直升机，也可以划几个公司给你玩。”
“这些我都不要。”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怎么要求这么多！”
知幸猛地站起来，脸色通红，显然被他的话激怒：“随便你，我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池田三郎早就干不下去了，终于不顾理解地冲到知幸面前把他拦住：“少爷，您平平气，老爷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把头探出来：“老爷，少爷应该只是想让你陪他去商场逛逛，挑一些简单的小礼物，买个蛋糕之类的，并不想要资产。”
“那些东西有什么……”青木大介不屑一顾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见池田三郎努力对他使眼色，他把后半句生生咽了下去，“好，我们去商场，我今天本来就是陪你的，你想买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好在他话头转变的快，知幸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池田三郎去打电话去安排，宽敞的客厅里就父子两人，空气比刚才还要沉默的难受，青木大介很想问自己的儿子买那些毫无价值的小玩意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资产来的实在，但他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几分钟后，池田三郎回来了：“老爷，星禾购物中心那边已经沟通好，并且把边上的一个游乐园包了下来。”
青木大介一脸震惊：“包游乐园干什么。”
“小孩子生日，大部分父亲都会带他去游乐园玩。”
“知幸又不小了。”
池田三郎内心快要抓狂，却还得顾着礼仪，不能表现出来，他凑到青木大介耳边，飞速又小声地说：“老爷，您从来没带少爷去过游乐园，应该弥补他缺失的童年。”
“怎么这么麻烦。”他这句话没考虑音量，知幸的脸色更阴沉了些，池田三郎实在恨铁不成钢的呼出一口气，笑的一脸咬牙切齿：“老爷，您最好少说两句。”
青木大介也看到自己儿子脸色的变化，终于闭上了嘴。
星禾购物中心位于黄金商圈中心板块，面积在15万平左右，是关东数一数二的购物中心。
因为他们要来，星禾购物中心清客不对外开放，周边围了一群武装，所有门店的店长和店员都站在门口，恭敬地等候两位贵客，脸色带着过分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迎接的是他们的再造恩人。
知幸并不太适应这样的场景，也不喜欢这样，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些人的目光高举着，但却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让他们自己做自己的事，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我们自己逛。”知幸直截了当地说。
青木大介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依言吩咐下去，店员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店里，但就算如此，知幸还是能感受到许多双眼睛躲在玻璃后面窥视着自己。
身体和心理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他努力压了下去，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我们逛吧。”
购物的开始并不算愉快，因为不管知幸的目光在哪件商品上停留了一会儿，青木大介总是条件反射地对那件东西批评一番，知幸的脸色越来越差。
池田三郎把他拉到一边，和他说：“老爷，如果您想和少爷改善关系，就不要发表任何评价，少爷喜欢什么买什么就可以了。”
青木大介对他的说法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照做之后的效果确实肉眼可见的变好，他便不说了，虽然他真的看不上知幸喜欢的那些徒有其表的，没有升值空间的，便宜的要命的垃圾小玩意。
他们之间的氛围渐渐好了起来，知幸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容，看到他的笑容，青木大介便也不介意他买的这些东西，毕竟也没花几个钱。
青木大介一直保持着不主动提出自己的意见的准则，最后逛到了一家有口皆碑的西装店，他突然开口道：“知幸，我给你定做一套西装吧，你成年了，以后会用到的。”
知幸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的脸，他的脸色已经很温和了，几乎看不出平时板着冷肃模样，他看向橱窗内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光芒，好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在里面。
知幸心头一暖：“好。”
他们定做了西装，去了游乐园，游乐园的设施十分完善旋转木马、过山车、碰碰车等一应俱全，知幸站在游乐园中间，茫然的四下扫了一眼，然后莫名羞涩的垂下了头。
小的时候，他曾经很渴望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和父母在游乐园里玩，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而且游乐园的大部分项目都有些狼狈，并不符合青木家的礼仪。
但是现在，他已经过了那个渴望在游乐园里玩一把的年纪，他也很难想象和那个严肃威严的父亲一起坐着旋转木马时那种滑稽的场面。
关系疏远了二十年，就算今天两人都在努力互相靠近，但中间还是隔着二十年的距离，小时候的愿望可以实现，但过去的已经发生，他再也回不到小时候了。
青木大介的目光在这些游乐项目上流连，不知道有多少的父亲和孩子在这里欢笑过，不知道有多少亲情在这里慢慢连结，可是，他终究错过了那个最应该陪在知幸身边的时候，亏欠也不会因为他之后的努力完全弥补。
他指向远处最高处一个圆盘形设施：“知幸，我们可以坐摩天轮。”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原谅